谁消失了
夜晚下起了大暴雨,狂风拍打着窗户,让梁优优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冉夕,丝毫不受影响地坐在椅子上吹着头发,盯着洛旗发来的消息陷入沉思。
“要不我让我爸来接我们吧!今天太吓人了。”梁优优把头探出被子,对着下方吹着头发的冉夕道。
吹干了头发的冉夕,一边梳理着头发,一边刷了一下女寝的大群:“妈呀!”
她几乎是一屁股弹开了椅子,仰头对着梁优优说:“怎么就只有我们两个在寝室,其他女生都回家了。”
“什么!”梁优优赶紧翻看手机,点进去屏蔽消息的女寝群,里面一大串的离校接龙,确实只有她们没有接上。
“她们连宿舍都没回直接回家了?”梁优优急躁地咬着手指,难怪她和冉夕回寝室的时候,走廊那么安静呢!搞半天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看着已经晚上八点半的时间,梁优优扑倒在枕头上,捶打着被子:“新闻联播都播放完了,现在太晚了!”
冉夕心中也打起鼓来,主要是下午那怪异的白光,又配上现在暴雨狂风,很难不让人瞎想。
就在她们左右为难到底是离校还是留下的时候,窗户那里不时传来奇怪的响动。梁优优侧着耳朵听了一下,一溜烟爬下床,拉住了正要去窗户那里的冉夕:“别去,太吓人了。”
手机嗡嗡了两下,梁优优手心出汗地点开看胡集发来的消息:“我和洛旗在你们宿舍楼下,要不要下来?”
“砸窗户的你们?”梁优优消息刚发出去,就收到一个yes的表情包,气得她差点破口大骂:“是胡集和洛旗那两个玩意,我要下去锤死他们!”
方才还害怕不已的梁优优,已经裹上羽绒服,拿着雨伞就要下去。冉夕有点莫名其妙他们俩要做什么,拉住了要走的梁优优,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洛旗:“大晚上你们要逃出学校吗?你们翻围墙我和优优可翻不了!”
电话那头的洛旗叹着气,压低了声音解释着:“你以为我想大雨天跑出来吗?是吴兴突然从寝室消失了,我和胡集迫不得已出来找他。”
班长没回家?还从寝室消失了?“等等!那你们去找吴兴就行了啊,干嘛来砸我们的玻璃窗?”冉夕真搞不懂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真的很想给洛旗一拳头:“再说了大晚上下着雨,我们两个女生出去很危险的好不好?”
“哈?”洛旗望着女寝唯独亮着灯的那间屋:“我就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女寝楼只有你们这间亮着灯?其他的人呢?这么早睡了吗?”
“大家都回家了,只剩下我和优优。”冉夕上前拉开窗帘时,能看到楼下洛旗茫然的脸:“这就奇怪了。广播里明明住校的要留下啊!而且我和胡集回寝室的时候,亲眼看到女生寝室楼下很多人进去啊!”
冉夕后背发凉地扶着额头:“你在开玩笑吗?我们女寝群里明明都有离校接龙的。”
“我们也有。”洛旗似乎察觉到冉夕凝视的目光,抬起头来看向她:“奇怪的是只有我的寝室没有接龙成功。我和胡集是和很多男生回的寝室楼,现在他们都不见了。”
站在洛旗身边的胡集,虽然打着伞,但是冉夕瞥见他脸上遮掩不住的惶恐不安。他一直紧紧拽着洛旗的胳膊,持续嘀咕着什么。
“大家都不见了。吴兴消失的前一分钟,说他看到了未来。”胡集抹了抹脸上扑面而来的雨水:“不是他想要的未来,他不太想要。”
冉夕艰难地分辨着胡集的话语时,宿舍里刺眼的一道光袭来,她警觉地捂住眼睛时,反应过来地抓住了梁优优的胳膊:“优优!”
“冉夕。”梁优优的声音像是喝醉了,失神地望着头顶上出现的类似底片一般的白色光圈,它们正一圈圈地盘旋在寝室的上空:“我看到了很多画面。”
“别看!”冉夕套上一件羽绒服,不带任何犹豫地拖着梁优优跑出了寝室。那光带就像是一条蛇般的敏捷,紧随其后追着她们而来。
冲到一楼时,宿管室的窗户漆黑一片,完全看不到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冉夕已来不及去一一探究,带着梁优优冲进了大雨里。
洛旗正盯着那扇突然灭掉灯光的寝室发呆时,眼前出现的冉夕和梁优优把他吓了一跳:“你们不是关灯睡觉了吗?”
雨水溅到裤脚时的凉爽,让冉夕缓过神来,她一把夺过洛旗手中的雨水,遮挡住梁优优,一边有点躁动不安地答:“不要在寝室呆着,换个地方再说话!”
四个人一路跑到了艺术楼的长廊下,拍打着身上的雨水,脸上出现越来越不安的神情。
“吴兴当时的眼珠很奇怪。”最后见到吴兴的胡集哆嗦着描述着:“他的眼珠好像印着底片,有影像在里面跑。”
冉夕替愣在原地的梁优优挽着裤脚,一抬头发现她泪水涟涟:“我也看到了影像,我是不是也会消失不见?”
“不会的。”洛旗按了按她的肩膀:“冉夕说得对,先不要呆在寝室,我们在这里歇一歇。”
兴许是他的安慰起了作用,梁优优逐渐平缓了下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那大家到底是回家了,还是凭空在寝室消失了呢?”
他们拿出手机核对着男寝群和女寝群的消息,太过工整的回复令他们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胡集仍沉浸在吴兴消失前说的话,他眼眶里的模糊影像让胡集好奇不已:“未来?!他眼中是未来的世界吗?”
“你看到了?”洛旗头一次听说这个说法,超越了他的认知。胡集甩着雨伞上的水:“看不清楚才更加奇怪的。”
就在他们打算静下心来思考下一步怎么办时,一阵急促且暴躁的琴声从艺术楼中响起,惊得四个人原地起飞。
心还在砰砰乱跳之际,鼓声犹如雨声的伴奏,从艺术楼中疯狂敲打着。
越来越多混杂着的乐器,没有配合没有默契,甚至各自带着一股谁也不服谁的态度,让艺术楼彻底沦为了噪音大喇叭。
然而,这偌大的学校里仿佛只有他们四个人能听到,能看到。
“既然已经来了。”洛旗深呼吸了一口气:“不如进去看看?”
梁优优处于害怕和猎奇的天平上,胡集则担忧着吴兴的安危,冉夕觉得这一切与下午那突然闪眼的白光脱不了干系。
三人各自斟酌之时,洛旗已经走到了艺术楼的大门前:“门居然没有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