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
第五十八章狭路相逢
我想去找曦月，但是又怕她不理我。我站在我们教室的走廊上踟蹰不前，望着楼下进出的人，分了心神。
“你脸色苍白，怎么了？”程放站在我旁边问我。
“没什么啊”我低着头不看他。
“谁惹的？”
“没事”
“你吃饭没有？”程放继续问。
我闪躲着背过身去，继续道：“没事。我去找曦月”
“程放，球我找到了。走”朱殿才手里拿着篮球，在地上拍了两下，走过来喊程放。
“出什么事了？打球还是吃饭？”
“没有。你快走吧”我偏头躲避他。
“杜若，怎么了？”朱殿才走近了，察觉到了异样。
“没事。我先走了”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讲。我急忙往前走，不自觉的走到了曦月他们教室门口。
我停下来，往里面望了一眼，曦月手里拿着小镜子在照，和班上的两个女生在笑。她一眼看到我，停下捋头发的手。她继续和他们班女生在谈笑，装作视而不见。我在门口站了一分钟，自觉无趣，转身下楼。
满心的失落，快要把我的心吞噬。我想或许曦月已经找到比我更好的玩伴了吧。在出门前我还给曦月写了一页纸的和解信，想到曦月和别的女生的谈笑的画面，心里更是难过不已。
从教学楼出来，只想找个僻静的角落呆着。我往风云楼的方向走，曦月从我身后赶上来，挡住我的去路。我们一对视，我委屈的眼泪翻涌而出。
“你哭什么？”曦月开口问。
“我偏头擦掉眼泪，看着曦月问“你还生我气吗？”
“你还生我的气吗？曦月”眼泪滑进我的嘴里，咸苦不已。
“你说呢？”拿出纸巾给我。“我那天真的气。你放我鸽子，和别人玩在一起”
“你不要生气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有开心和不开心的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可能因为我爸妈吵架，弄的我很烦。所以有点敏感。我也有不对”
“你爸妈现在怎么样？”我擦干眼泪，用力抽了几下鼻子，缓解一下因为哭泣而引起的鼻塞。
“现在和好了。不知道我妈发什么神经。听了外面的风言风语，就开始怀疑我爸。我爸确实没做”
“没事就好。我爸妈离婚以后，我真的一点安全感丢没有。我像个惊弓之鸟。我不知道哪个枝头才是我的避风港”
“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我刚刚在巷子里遇到那个邓哥了。他们拉拽我。我吓死了”
“你有没有受伤？”曦月过来抱我，检查我的手。
“没有。我就是感觉害怕”
“你别怕”曦月轻抚我的背。“我们想办法对付他们”
“嗯”
“他们刚刚拖住我，我都吓死了。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下晚自习我陪你出去”曦月想办法道。“但是我要请假才可以出去。”
“你没有通学生证。你请假，班主任会打电话回你家。”
“让程放送你。程放经常翻墙的。弄张通行证出去，他都干过多少次蒙混过关的事了。放心。还有要不给阿姨打电话，让阿姨来接”
“那我妈看见了更加会担心”
“那就让程放送你。走，先去吃饭”
“我吃过了。我肚子都跑疼了”
曦月伸手过来给我扫了扫肚子，拉我走“你陪我吃。你好久没有陪我吃饭了。你为什么要和文墨心玩？她针对我都不止一次了。”
“她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是有点恋爱脑。她是觉得你和纪念关系好，所以……”
“打住，不提她了。爱咋咋地”
“你不要生我气就好”
上完第一节晚自习，董逸安出现在我们教室后门。文墨心刚上完厕所回来，告诉我有人找我。
我一看是董逸安，起身从教室后门出去。
“你没事吧”董逸安问。
“我没事。谢谢你了。”
“下课，我送你回去。下课等我”
“不劳烦你”程放站在我身旁。
“程放送我了。马上上课了”他们对视了一眼，凝滞的气氛，让人发毛。我转身拽了一下程放的衣袖，示意他回教室。
程放跟在我身后进了教室，问我“这人怎么回事？”
“没事。下课送我一下。我今天遇到邓哥了”我小声说。
“你有没有受伤？”程放担忧道。
“没事。”
“以后我都送你”
“先看看情况”
上课铃响了，我们回到自己的座位。整个晚自习，我都心不在焉。下了晚自习，曦月跑来我们教室，让我回家小心点。她送我们到校门口，嘱咐程放出了校门捡一块板砖拿着，以防万一。
“程放，我怕连累你”我和程放一起过马路。
“别怕。大不了报警抓他们。到时候我对付他们，你就报警”
“嗯。我们还是走快点吧”我们加快了脚步，走到巷子里，我们都格外留意。一只老鼠从我面前窜过，扎进了垃圾堆里。我被吓得啊了一声，跑出了百米远。
程放站在原地喊我，笑道“是老鼠，瞎跑什么？”
“你还笑的出来。我不是紧张吗？”
“嗯，嗯”
程放把我送到楼下，和我说再见。
“阿……阿姨”我正准备上楼，听见程放的那一声阿姨。我扭头看见我妈拎着一袋菜和田文礼一起回来。
我妈盯着我看，一脸怀疑。
“阿姨，我先走了”程放看气氛不对，赶紧溜了。
“妈，你回来啦”
“你回去注意安全”我朝门口喊了一声。
我妈走上前来，和我一起上楼。“你同学送你回来的？”
“嗯”
田文礼走在后面，我妈也没多说话。到了家门口，我妈拿钥匙开门，问我“你和这个同学好像玩的很好？”
“还好。好……好朋友”
“和男同学要保持距离。该学习的时候要认真学习”门开了，我妈把菜放在桌上。
我带上门，知道我妈话里有话。“妈，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我知道了。我前两天听说有人在这附近抢劫，我今天就叫我同学送我一下”
“这几天妈妈去接你。不要让同学送了”
“嗯。好吧”
“饿不饿？要不要吃宵夜？”
“我不吃。晚上吃东西发胖”
“长身体。说什么胖”我妈开了冰箱，拿出一盘红提子放在桌上。“吃点水果”
“我去洗手”
刚到家，曦月给我发了两条短信，问我到家没有。我回了信息，两人互道晚安。
老妖换了新发型，蘑菇头不见了，换了干练的新短发。下午一进教室，好事的同学都起哄“哦”，声浪颇大，让老妖有些不好意思。
“上课了，上课了。一个个没有正行”
“老班，今天很漂亮哦”有人喊道。
“好看”
“beautiful”
老妖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边拿粉笔边笑。“就你们嘴贫。值日生擦黑板了”
何诗源快步上去擦黑板。
“今天呢，确实得到一个好消息。汤化龙同学有所好转了。相信不久的将来会恢复如初。我希望同学之间都相互帮助共同进步。”
“好”
“班长，上次组织同学们给汤化龙叠许愿星，完成的怎么样了？”老妖喊班长江若尘道。
“发下去两天。今天下午我和学委收齐了拿给你”江若尘站起来道。
“好。接下来我们开始上课了”
下课时间，我和文墨心两个人一起叠了十个幸运星。我把十个幸运星拿在手里，念道“希望汤化龙同学快快恢复健康”
“你去交吧”文墨心指了指谢织梦桌上放着的塑料瓶子。
“好”
之后的一个星期，晚上我妈都到校门口接我下晚自习。中午在食堂门口碰见了董逸安，他和他们班的两个同学一起来的食堂。
他走过来和我打招呼“我告诉你个消息。那天的那伙人打架被抓走了”
“那个邓哥？”
“嗯”
曦月打量完董逸安，扯着我走“若若，我都饿了”
“董逸安，我请你吃饭。你上次帮了我”
“小事一桩。”
“一起去打菜，我请你”
“可以”
“董逸安跟在我们身后，曦月凑近我胸口悄声说“他可是我们学校有名的不良少年”
我没作声。通过几次接触，也没觉得董逸安有多坏。
董逸安跟在我身后排队，曦月把我拉到后面站着，让董逸安排在前面。我把饭卡递给董逸安“饭卡给你，随便吃”
“这么大方”
“不用客气”
董逸安要了一份红烧大排和肉沫茄子，把卡给了我。等我打饭刷卡的时候，我发现我卡里的钱并没有少一分。我打了饭菜后，走到董逸安坐着的饭桌对面坐下“我说请你吃饭，你怎么不刷我的卡？”
“下次。我给你打了今天的海带汤”
“呀，董逸安，你还挺好的嘛”曦月在我旁边坐下，放下餐盘。
“这个是？”董逸安问。
“我好朋友”
“哦哦”
“程放和才猪来了”曦月吃了口饭，示意我看食堂门口。程放看向我们这边，径直走了过来。朱殿才去排队打饭了。
“吃什么？”程放站在我身边。
“你自己看”我埋头吃饭。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加餐”程放一手按在桌子，俯身问我。
“我吃饱了。你快去打饭”
“程放，给我加餐”曦月笑道。
“吃什么？”程放问。
“加鸡腿”曦月笑着说。
“嗯”程放转身去打饭。
“我加你□□ 了，你通过一下”董逸安看着我说。
“啊……哦，嗯”
“董逸安，你在这里。我找你有事”一个男生走到董逸安身后喊他。
“杜若，我先走了”董逸安站起来，端着餐盘放到收餐区。
“若若，你觉得这个董逸安对你不错，是为为什么？要追你？”董逸安一走，曦月歪头问我。
“不会吧”
“那现在看，做的这些就是想追你啊。怎么遇上的？”
“呃，我都忘了。感觉这个人跟空降似的”
“来者不善。我帮你打听一下”曦月怀疑道。“不过这个董逸安确实有点痞帅。”
“说我帅啊”朱殿才端着餐盘走过来。
“嗯。猪帅帅”
“难得，难得夸我一次”朱殿才坐下来吃饭。
“留意一下董逸安这个人”曦月交待道。
“留意他干嘛？”
“他在追若若”
“张曦月，你的鸡腿”程放把餐盘一放。“刚说什么？”
“董逸安看上若若了”曦月戳了下了鸡腿，拿起来吃。
“再敢烦你，我帮你教训他”程放冷脸道。
“没有的事”我吃完了饭。“而且他人还可以”
“动动脑子”程放急道。
“吃你的饭。曦月，吃完没？”
“吃完了，一起走”曦月把鸡骨头放在盘子里。“给张纸给我。”
我从口袋里拿了一张面纸给她。从食堂出来，我和曦月去了小卖部买了两根绿豆雪糕。这几日的连续高温，太阳快要把人晒蔫了。我和曦月倚在走廊上边吃雪糕边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
“这唐景延平常一本正经的，没想到胆子挺大的。你看楼下这两人勾着小手”曦月眼睛停留在拉手路过的唐景延和胡以芜身上。
“没意思”我瞥开一边，不想再看他们。看多这两人的腻歪，心里的失落逐渐变成了厌烦。唐景延除了读书，最大的爱好就是打乒乓球。唐景延每周都会去打乒乓球，胡以芜通常都坐在台阶上看唐景延。
学校的乒乓球台就在篮球场旁边，篮球场又是同学们爱聚集的热门地点。唐景延和胡以芜两人拉拉扯扯的样子，经常都能成为来球场看球的女生口中的最新八卦。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后，唐景延从文科一班的第一名变成了第三名。恰逢其时，有人向唐景延的妈妈举报了唐景延谈恋爱的事。传言说有人往唐景延家的包子铺丢了纸条。唐景延的妈妈找来了学校，直接进了教师办公室找班主任了解情况。
班主任老妖说不清楚情况，安抚他妈妈让先回家。地理课上，唐景延的妈妈站在后门看了五分钟，后排同学一阵骚动。我往后门一看，认出是唐景延的妈妈。他妈妈看了一会，转身走了。
下午放学，我到我妈店里吃粉。他妈妈坐在我对面，问我唐景延的事情。
“杜若啊，阿姨问你件事。我家延延是不是和班上的一个女生谈朋友了？”
汤汁呛到了我的喉咙，我猛咳了两声，用纸巾擦擦嘴。“我不知道。阿姨。我平常读书，都没关注到这些”
“你在阿姨面前，有话尽快说。你别害怕。我也是为了延延好”唐景延的妈妈盯着我看。“你是不知道我家现在就指望延延了。我们都盼着他有出息”
“阿姨，我真的不是……很清楚”我真的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妈，我饿了。你怎么在这里？”唐景延站在门口喊道。
我一看唐景延的眼神，不自觉的躲开一边。
”好 ，这就回去“
唐景延的妈妈起身回去了，我暗暗舒了一口气。吃完了最后几口粉，我妈过来收碗，问我怎么回事。我糖塞着说没事。背起书包，快步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