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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次约会地点是在影院,下午场的排片不多。
为了这场电影,你和亚瑟不约而同地翘了下午的工作,像极了两个逃课的学生。
你们选了最后排,售票员露出心知肚明的表情,并好意提醒你们影院的监控多么先进。
观众只有几人,当灯光彻底暗下,整个片场只剩下窃窃私语,你们心不在焉地观看着荧幕中的男人和女人。
亚瑟的手原本中规中矩地放在扶手上,不知何时覆上了你的手背。
你侧过头看向亚瑟,他一副心无旁骛的模样最终在你的注视下打破,露出腼腆的微笑,羞涩在他闪闪发亮的眸子中闪烁。
你与他十指相扣,亚瑟握得更紧,修长骨感的手指占领了你的指缝。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亚瑟的声音出现在你耳边,他的薄唇和上次一样看起来仍可口甜美。
他靠近你,在你耳边发出轻笑,瘙痒的感觉钻进你的领口,温热的呼吸撩拨着不坚定的你。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故作镇定地回答道。
亚瑟是塞壬,你也不是什么正义伙伴。当他向你伸出邀请的手时,你毫不犹豫地抓住他的手腕,任由他拖自己下水。
亚瑟轻轻触碰你,优雅的绅士为撬开你固执的心房使出浑身解数,他不容许你逃脱,堵住你唯一的退路。
你礼尚往来地触碰他,他性感又可爱,用可爱来形容他被你触碰后露出的表情。
亚瑟掌控主导地位,你忍不住卷起手指,轻点他的手背,提醒他。
“注意一下场合,亚瑟。”
“……或许我能再吻你一下。”
亚瑟将你的口红都吃的差不多了,他的嘴边染上了红色。
你用手指抹去他嘴上的红润,你们是两个不肯放过对方的调情老手,自然不会轻易败下阵来。
“我现在就想离开这。”亚瑟提议。
“为什么不呢?”你说。
深夜醒来,发觉床上只剩自己,你慌忙坐起身用睡袍裹紧身体。
发现地上的衣物被人整理好挂在衣架上,亚瑟的西装也整整齐齐的挂在一旁,你松了口气——至少他没有不辞而别。
不知亚瑟从哪里找到他的运动裤,单穿一条裤子的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开了静音的电视机只有画面在闪动。
亚瑟注意到你醒来,他揉了揉困意的脸,把梳洗后湿润的短发扒向后面。
亚瑟拉着你的手,问:“怎么了?”
他的语气轻松自然,但你知道他刚刚根本没在看电视,失神的眸子盯着一处发呆。
“有点饿了。”你看向窗外刚落下的夜幕。
亚瑟把你抱在怀里,他触摸到你冰凉的脚踝,便把你搂的更紧。
“我做点吃的吧?”他笑问。
“还是我来做比较好。”
你们两人窝在一张沙发上,窗外的世界与你们无关,在这一方天地之间只有你和亚瑟。
“你在想什么?”你轻声问亚瑟。
你伸出脚踩上亚瑟的脚背上,他把脑袋贴近你的肩头。
“想我们。”
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凝视着你,如月光下的海。
亚瑟对你,从未过情话,即便是羞涩的、半推半就的、表露心意的,亚瑟的情话都是说入你心窝的。
你捧着亚瑟的脸,他的五官在你面前失去了平日里的冷冽与讥讽,他不是人前的亚瑟,只是你的亚瑟。
跨越多年的婚姻,亚瑟在你的面前仍然是最普通的,你用手指描绘他的眉骨,高挺的鼻子。
“我爱你。”亚瑟说。
拨开遮盖在眼前的迷雾,亚瑟脱口而出的爱纯粹到令你落泪,他并未向你索要回答。
“我也爱你。”
你们俩犹如初生的婴儿,拥抱对方,亚瑟的呼吸声让你感到安心。
第二天清晨,亚瑟早早起来,他必须回家一趟换了衣服去上班。
薄纱下的微光闯入你们之间,亚瑟多想变成这一缕光,贴近你拥抱你,在你身体中成为温暖的太阳。
亚瑟在第二次与你见面时深深陷入爱河,就像一脚被爱神踹进你的眼中,他不自救,也不恳求你的帮助,任凭自己在爱情中沉沦。
情不自禁的亚瑟低下头吻你,他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不爱你,无论是你的斤斤计较,还是你的伶牙俐齿,你的嘴巴永远可爱,你的眼永远迷人。
亚瑟明白自己从未真正讨厌过你,他厌恶的是你们被生活抹平的棱角,让你和他不得不隐藏自己的真情。
你抬手拥抱他,被吓一跳的亚瑟没有动,他任由你的手臂环上他。
“早上好,亚瑟。”你没有问他为什么眼眶发红,也没有解释自己为何流下泪水。
亚瑟闷声说你抱的太紧,他喘不过来气。
他抱怨,可也没松手,好似所有的埋怨和爱语都是为铺垫这个拥抱。
“你快迟到了,亚瑟。”
“只有现在,别去管它。”
后来亚瑟同弗朗西斯讨论起这套理论,问他为什么从没有把肢体交流放在约会理论中。
弗朗西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他说身体的需求正是需要循序渐进,这样才能是真正的相互交融。
唯有摸索中得知灵魂的不完整,便用能触碰到的爱来填补空缺的心脏,无论是语言中的充沛爱意还是肢体语言表达的爱,爱情最终都能得到进一步的成熟。
亚瑟说:“还真麻烦。”
亚瑟从一开始便不认同这个稀奇古怪的理论,尽管你们经过多次的约会后,关系的确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了改善。
可他仍坚持弗朗西斯说的都是瞎话,一个从没结过婚的家伙怎么可能真正体会到爱在婚姻中的运用。
亚瑟就像个顽固的老头,穿着深绿色的羊毛衫站在阳台上发脾气。
“你们最后不都享受其中?”弗朗西斯说的话暧昧至极,亚瑟恼羞成怒地挂断了电话。
“他说什么了?”你看亚瑟关上阳台门,气得跳脚的男人被阳光照耀着,尽管动作并不优雅,可你都能接受。
没有荷尔蒙作祟,只有爱意融化了隔阂,越过这份心情后成为一种习惯。
“讨厌的家伙。”亚瑟说。
即便如此,亚瑟还是感谢弗朗西斯,如果当初他没有送上这份礼物,你也不会想到这个可笑幼稚的办法。
你看到他的笑容,问:“亚瑟,你笑什么?”
“没什么。”亚瑟说:“准备好了吗,我们该出发了。”他将你的太阳帽从衣架上取下,体贴地递给你。
“当然。”你把装有食物的篮子交给亚瑟,“如果下雨了怎么办?”
“那么我们就在家里待上一整天。”他说。
“祈祷今天是个好天气。”你不领情地说。
“希望如你所愿。”亚瑟拉起你的手。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