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那好吧。” 说完,阿宝转身想离开,又被棪玠叫住了。“昨日累了一天了,今日一早你又差点有个好歹,你还是休息一下吧。反正不是什么要紧事,等明日再行也不是不可。”
“我可是赵阿宝,力气大的很,才不会这么容易就累着!不像你,吃了就睡!”
“我不是说了嘛!我才没有吃了就睡!随你的便,你爱干嘛干嘛去!”
阿宝走后,棪玠又埋怨起阿宝,说他好意要教她,结果人家还不领情。
接着棪玠就走到床前,准备补觉。一躺在自个的床上时,便想到若是他与阿宝一日不和离,就得一日睡在地上,加上三叔已告诫他离阿宝远些,他得找个机会到别房睡。棪玠脑里生了许多主意,可行与否还得一试。
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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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满怀期待去找琰珍,她以为可以开始读书识字了,结果棪珍把她带到练武场。阿宝纳闷了,问琰珍道:“这里可以读书吗?”
琰珍上下打量了阿宝,道:“你不是想去书院读书吗?那里要学的东西可多了,不止是读书明事理,还有礼、乐、射、御和数,加上书就是六艺。而且那里是按各科的考核成绩分级,若全都属末级你是进不了书院的。你又不曾读过书,书及礼乐肯定是排在末但其他科就不同了,所以在此之前我得先看你有何所长。”
“怎么那么麻烦,我就想读书。”
琰珍轻笑道:“只会读书识字是成不了事的。你出生猎户,就从你最擅长的骑射开始吧。”
“骑射!是骑马吗?”
“要不然你还想骑什么?”
“我只会射箭,不会骑马。牛、驴道是会骑。”
“骑马很容易的,待会儿再教你。你现在举起其中一把弓试试。” 琰珍低头看向弓架上的弓说道。
阿宝听琰珍说得头头是道,油然生起敬佩之心。阿宝总算明白为何阿爹会如此崇拜大将军了。虽然有闲言说,魏国公府的女少将军不过是因兄长离世才有资格担此任,但阿宝觉得她一定要有这能力才能担此重任。
看到大姑子是如此的英姿飒爽,阿宝更加纳闷了,怎么都是同一个爹妈生的,她夫君为何是这副德行呢?
阿宝没有再多想,选了弓架中央挂着的弓。阿爹从小就教她如何使弓箭,所以还算胸有成竹。阿宝拾起箭,搭在弓弦上,瞄准前方的靶心,使劲一拉弓弦,箭就飞了出去,正中靶心。
琰珍满意地笑了,随后说道:“靶是死的,人是活的。”
“好端端的我射人干嘛?”
琰珍向阿宝靠近,拉她和她一块坐在地上,开始谈心。
“实话和你说了吧。你既已嫁入魏国公府就要接受可能面临的危险。”
“危险?什么危险?连你也觉得他会把我克死吗?”
“这些不过是谣言,不可信。你只需要知道他不是什么丧门星,是被人有意造谣污蔑的。那些人出于什么目的,其实很明显。但我们能做的只有确保不让有心之人有机可乘。”
“所以你是想我保护他?”
“恰恰相反,遇到危险时赶紧跑,别管他。”
“难不成他是装的?其实他挺能打。”
琰珍没忍住笑道:“现在的他怕是连小时候的自己都打不过。” 阿宝听到琰珍的回答,顿时泄了气。
琰珍继续说:“他其实最讨厌别人保护他了。”
“是他自己没本事。你们怎么就不派一个身强力壮的人跟着他呢?他身边就小李一人,难不成他才是那个能打的?”
“非也,小李和他妹妹是阿玠小的时候在街上遇到觉得可怜,便把他们带回家给他们安身之所,至此便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伺候着。”
阿宝这时想起今早她在门外无意间听到李婷和棪玠的谈话,凭借她的猜想,问道:”他是不是看上李婷了?”
琰珍一脸诧异,“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呢?应该没有吧。这事你还是自个问他清楚些。对了,你若是不嫌弃,我有几件衣裳鲜少穿,你可以拿去试试。”
“那太好了!我还愁日后还能不能在府里穿那些粗布,买新的又怕花钱。既然姐姐愿意送我,那是再好不过了。”
“虽然我还不是很明白为何爷爷会选你成为阿玠的妻子,但我相信有你陪在他身边他会好起来的。”
阿宝站起来拍胸脯向棪珍保证她一定不负众望,完成任务。
“好!”
“姐姐,你总得告诉我他是因何晕血的。”
“我觉着让他亲口告诉你会比较好。”
阿宝失落地哦了一声。
“他的事先放一边。走,我带你马厩选匹马!” 阿宝兴奋地围着棪珍转,并催促道:“快带我去!带我去!”
棪珍带着阿宝到魏国公府后院的马厩去看一看,挑选适合阿宝的马。到了马厩,左右两边都站了少说有十几匹马,阿宝不禁惊叹道:“刚刚彩荷怎么没带我来这种好地方呢?”
“可能是觉得你没有来这里的必要。你看看喜欢哪匹,除了有主的,只要你喜欢那就是你的马。” 阿宝像是在集市挑选新鲜蔬果,边走边打量着这些马匹,心里想:这个好。这个也好。阿宝把她认为的好马默默记下,等她走到马厩的最尾端时,发现有一匹马向她凑来,似乎想闻闻她身上的气味。阿宝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马,吓得连连后退。
“没事的,它最通人性了,可以摸它,但它已有主了,别人怕是骑不得。”
阿宝半信半疑地伸出手,尝试抚摸它的头。阿宝的手一碰到马毛,便一发不可收拾,来回抚摸。“欸,它的毛摸着还挺舒服的,我能把这些毛收拾起来,做枕头、御寒衣物吗?”
琰珍怀疑自己听错了,问阿宝方才说什么。于是阿宝重复一遍。阿宝这想法并不荒唐,只是琰珍没料到她竟有此想法。“枕头和御寒衣物府里有许多,不用自己做。”
也是,这里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是一个命格和她夫君相合的人,现在这人找到了,就是她自己,这下魏国公府真的什么都不缺了。
阿宝问琰珍如果她被迫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会怎样。
琰珍不知该如何作答。阿宝替她回答:“对你来说,不会遇上这种事的,对吗?”
阿宝的眼神里流露出了羡慕和无奈。她信任眼前的人,打算向她诉说心事。
“我只有阿爹一个亲人,从小我就想要是我有兄弟姐妹,那该有多好。我其实挺羡慕你们一家的,可你也是女的,怎么没有阻止这婚事呢?” 阿宝这一问是想知道琰珍有没有尝试,这对她来说很重要。
“我无法改变爷爷的决定。”
这个答案是令阿宝失望的。她微张着嘴,明明有话想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打一场吧。” 琰珍想试图以这种方式来缓解阿宝的悲伤。
“啊?”
“想和我比试吗?”
“比得过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可别让着我啊!”
“不会的。比试后,我们在喝上几坛。”
阿宝坚定地嗯了一声。
琰珍给阿宝找来了练武所穿的便衣换上。
回到宽阔的练武场时,阿宝心里莫名燃起必胜的决心。
“来吧!” 琰珍向阿宝挥手喊道。
阿宝一个劲地向琰珍冲去,想要把她扑倒,可是琰珍一个不慌不忙地闪躲让阿宝扑了个空。琰珍趁机抓住阿宝的胳膊,阿宝极力挣脱,但似乎已被琰珍给牢牢抓住了。
“仅靠蛮力可是不行的。”
阿宝听了使出吃奶的力气,转了身想给琰珍来一脚。但阿宝毕竟不想伤到琰珍,脚在半空中没出力。琰珍一把抓住阿宝抬起的腿,“你怎么还让着我呢?”
“把你踢伤了可不好。”
“怕什么!可劲来吧!” 琰珍松开阿宝的腿,好重新比试。
不一会的功夫,阿宝和琰珍在练武场比试的事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了。大家都赶着去看这热闹。
“公子!公子!少夫人和大姑娘在练武场打起来了!” 小李边跑去找棪玠边喊道。
棪玠被小李的叫声给惊醒了,他习惯性地看看被褥是否被冷汗浸湿,好在没有。棪玠刚一站起身,小李就跑进来。棪玠故作镇定道:“她们好端端的怎么会打起来呢?一定是你们几个联合起来要诱我去那,我才不上这当呢。”
小李口中所说的练武场虽说位处于魏国公府内,但棪玠自打遭遇事故起,就不再踏足那里,家里人一开始都觉着不好强迫他,便随了他的意。可渐渐地发现他变了性子,少了原本的刚强不屈,多了些许颓丧之气。故多次想法子使他前去练武场,不管是骗也好,强拉也好,他死活不肯去,仿佛那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是真的!大伙都去看呢!”
“大伙去,我就去啊!” 棪玠内心心虚道。
“那小的能去吗?”
棪玠摆手,说:“去去去!” 小李便跑到练武场看热闹去了。小李离开了一会儿,棪玠就急得干跺脚。“能不能别惹出什么好歹!不是说读书吗,怎么打起来了!还去了那里!真的不盯紧她是不行的!气死我了!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