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苹果
修面临自己成长道路上巨大的难题:
他要和一个看起来很像人贩子的女人睡觉。
来到村庄的时候已经夜深了,走了很久,爱德华打着哈欠看来是真的很累了,不能去打扰,但他是真的不想和这个人睡一张床啊QAQ。
看着缩在小板凳上脸一阵红一阵黑,表情比脸色还复杂纠结的男孩。整理好床铺,铺好床褥的白然眼皮子都在上下打架,就差头一低打呼了。
许是感受到白然的疲惫,修挪着小步子活像个小媳妇扭扭捏捏地来到床榻前。
白然很照顾地给他盖好了被子避免他着凉,再躺下来睡在床外侧。头一沾到枕头疲倦和困意从脑袋席卷全身,她感觉她的双手都累到无法抬起,侧头和身边的人道过晚安后进入秒睡状态。
清晨,东边的天空出现了一片光亮,周边的夜幕退散,太阳升了起来。
嗯,今天也是阳光充沛的一天呢。爱德华几下蹬掉了被子,踢踏着拖鞋去找他的两个新朋友。
破旧的木门被打开,发出“吱呀”一声。听见动静的修揉着惺忪的睡眼靠在白然身上看着门口。爱德华已经走到床边推着熟睡的白然催促着起床:
“起来啦,阿白,太阳都升起来了。”
被推的那团被子却闻声动了几下,从被子里面发出闷闷的声音:“啊,再让我睡一会儿。”说罢裹紧了被子再往里面翻了几翻,成功挨到了床角的修小朋友。睡到迷糊的白然以为是自己床上的玩偶又被自己踢到一边了,按到怀里蒙上被子把自己裹得像只毛毛虫继续赖床。
“唉?!阿白不能这样耍赖啦,修都快喘不过气来了。”爱德华扯着被子不放,救修于水火之中。
被当了一晚上抱枕的修闷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挣脱了了被子坐了起来,小心绕过睡觉的白然跳下床穿好靴子整理自己皱掉的衬衫。
“阿罗,阿罗。”唔,又是这个梦境,这个名字一直在她的梦里徘徊,“阿罗要去哪儿。”
听见自己的叫喊,那个背影微微侧过身,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轻声安抚:“我要走了,下次咸阳的樱花都开了,我就回来找魂儿。”
魂儿?新的名字,是自己的名字吗?封存许久的记忆被这个名字打开,模糊错乱的画面仿佛走马灯一般在自己脑海内一闪而过,快到只看见残影。白然只觉得头痛欲裂。
白然醒来已是午后了,修回去自己家了。一两点的太阳正热,爱德华坐在屋子内休息,等傍晚了再去田里看看庄稼。
草帽和锄头拍去灰尘,爱德华两手撑着膝盖坐在台阶上,小腿一晃一晃的。他很开心,找到了两个新朋友,再也不用一个人了。
白然醒来在屋子里吃了点爱德华留在桌上的面包,有些口干,翻找了好久找出一只陶制水壶,吹了下上面的灰,打开盖子看了看。
这是放了多久啊,看见里面一层层的蜘蛛网和灰尘白然不禁满头黑线,这到底是多久没用了啊,盖上盖子。提着水壶去庭院里找爱德华问问哪儿有洗水壶的地方。
“唉?洗水壶的地方?阿白是要泡茶喝吗?”
白然将水壶放在石板上,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胳膊:“不是,我是要烧水喝。”
“河里面的水可以直接喝哦,”爱德华放下二郎腿盘腿坐了起来,对白然烧水的行为很不解,打开了盖子看了看水壶,“想洗东西的话我可以带阿白去河边洗。”
咕噜咕噜咕噜,听着水壶中沸腾的声音,白然坐在灶台面前有种想煮泡面的想法,想起现在自己还在中世纪的那个不知名的国度,又颓废地坐了回去。
回了回神,拿起手边的湿抹布裹着水壶避免烫手,装满水的水壶太过沉重,双手拎起来很是吃力,喊来爱德华帮忙把在河边一起洗干净的水杯摆开来,再叫他退开以免被烫到。
等陶罐的热水八分满,手中拎着的水壶重量也减轻了不少,白然才单手放回了灶台上再把火灭掉。坐在板凳上抹了抹额头的汗,等着水杯里不停冒着热气的水慢慢凉下来。
“阿白喝个水为什么要这么麻烦,都说了可以直接去河里接来喝啦。”从地里回来的爱德华肩上扛着小锄头不解地看着白然累的满头大汗的样子,歪歪头,“这个水壶好像是父亲母亲在的时候买来泡茶的,后来我一个人就不用了。”
抬头盯着爱德华许久,白然没由来的一阵心酸。她早应该察觉了,昨晚许久没人睡过的大床,爱德华起床后乱堆的被子,结满蜘蛛网的水壶和满是灰尘的水罐。
爱怜地摸了摸爱德华,一个人生活了这么久还可以这么乐观,真的,很坚强呢。
蹲下来和他平视:“河里的水要煮过才能喝,不然喝久了会生病会肚子疼的,以后不能再去喝了,还有,之后每天起床都要叠被子,我可是会监督的。”
“唉?阿白好像个爱唠叨的老婆婆。哎呀—”话音刚落的爱德华捂着脑袋,强忍住泪水委屈地撅着嘴。
听闻被叫成老婆婆的白然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爆栗,严肃道:“所以现在快去自己屋子把被子叠好,不然晚饭没得吃。”
“阿白好凶。”为了自己的晚饭爱德华捂着脑袋扭头冲进屋子叠被子,临走前不忘抱怨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