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宁溪，去我房中拿些侧柏叶做的香袋洒进浴桶。木香才是男孩子该用的香氛。”钟氏吩咐完侍女，转过身来对着众贵妇施礼：“各位夫人请先用膳品茗，瑜儿去沐浴过后再出来抓周。”说罢，牵着小周瑜的手回后堂。小男童的脚步凌乱，却紧紧地跟着丝毫不落下。

“这孩子长得真俊俏，看上去比昭姬小姐还像女孩子。”一位夫人笑着说。

赵氏夫人有些不悦：“瞧你说的，一个男孩子怎么可能比女孩家俊俏？”

“说得没错，是不像女孩家俊俏，那是漂亮之中还带着英气。果然这小瑜儿继承了父母的最优之处。”

“是啊，瞧那高挺的小鼻子，又大又圆的眼睛，乌黑的瞳仁，粉白鲜嫩的脸蛋，真是洛阳城里最漂亮的小娃娃呢。”

赵夫人不再说话，心里觉得这些女人都是因着周异这个洛阳父母官的缘故，曲意逢迎罢了。

酒足饭饱，剩下的就是小公子的抓周仪式了。周瑜之父周异育有两子，长子周玢已经七岁，是妾室庶出。而正妻钟氏年近三十才生此一子，自然是夫妻俩的掌上明珠。

周易特意吩咐准备好所能想到的各式什物，随机摆放在一张大毯上，准备让小周瑜随意抓取。

众人等了又等，就是不见小寿星出来。

几位夫人耐不住，随着嬷嬷一起来到后堂沐浴房一看究竟。

谁知一进门，这景象把夫人们逗得无不掩嘴偷笑。

小周瑜全身未着一缕，大剌剌地站在水桶外的一块毡毯上。双手叉腰，莲藕一般的两段小胳膊上的肉都鼓了出来。浑身白得像冬日里刚下过的大雪，他头上的黑发湿漉漉地滴着水。脸上圆鼓鼓的一双乌黑眸子瞪得溜圆，正对围着他的乳母和母亲“怒目而视。”

见有几位夫人过来，钟氏夫人不好意思，急忙拿过乳母手里的红色寿星小深衣就想囫囵地给儿子套上。

谁知小周瑜一把推过钟氏的手，两只肉乎乎的小脚轮番跺着，嘴里含混不清地喊着：“不。。。要。。。”

他两只脚越跺越快，带动着圆圆肚皮下的一嘟噜也在不停颤动。逗得众人无不尴尬地笑。

看见大家都在笑，小周瑜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窘态，径直转过身子背对着众夫人。

这下圆滚的腰下两个圆鼓鼓胖嘟嘟的球也在不停地颤动。

“羞羞，阿娘，弟弟不知羞。。。光屁屁。”不知何时赵夫人拉着两岁的女儿蔡昭姬也来了，站在人群中围观小周瑜闹脾气。

周瑜听见了女孩子的话，回头呀呀地叫了两声，含混不清。

只见他双手猛地推开试图给他穿上红衣的乳娘，颤巍巍登上木凳，扑通一声栽进了沐浴桶。惊得众夫人大叫。

钟夫人无奈地笑笑：“众位夫人莫惊，阿瑜虽然话说不全，但是水性已经很好。他一会儿就上来。”

果然，话音未落，小周瑜已经露出了个圆圆的头在木桶中的水面上。他大叫了一声：“白衣。”

这一次口齿十分清晰。乳娘最先领会：“夫人，小公子最喜欢那件白色镶金边的袍子，要不就穿那件吧。他最嫌弃红衣了。”

“不能惯着他。”钟氏夫人不答应，指挥着两个侍女去水桶里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