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睡醒我们就到家了
“我疯了?”五条悟歪过头想了想,然后无所谓地应道,“大概是吧,不过这很重要吗?”
“……你觉得大家会害怕一个有理智的正常人还是一个没办法沟通的疯子?”柒闭上眼叹了口气,已经能够预感到今后的生活有多刺激了,扶着额头喃喃,“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果然都是禅院甚尔的错。”
——明明开打前自家男友还好好的,打完后就成了这样,问题肯定出在他身上!
“你怎么还这么在意伏黑甚尔?”猫猫不爽,甩着身后幻化的尾巴,危险地眯起眼睛发出警告,“他都已经死了,彻底成灰的那种,你别想动啥歪脑筋。”
柒一脸无语:“我能有什么想法?”
——虽然脑子不正常,但有些地方依旧没变啊,挺好,这下她就放心了。
少年似乎看出了恋人心里转悠着的念头,微微勾起嘴角笑了笑,伸手继续帮她擦掉脸上的血迹。
至于是不是真的没变,谁知道呢?
“其实这样也好,省得我到时还要跟你打一架。”柒指的是先前这家伙非要拉她掏心脏的发疯举动,不用花力气动手就能完成高层下达的杀死五条悟的命令,工作量一下子轻松了许多,真希望以后能多来几次这种省时省力不必动脑的任务。
“但是这个感觉不对呀。”她抬手捂住胸口,奇怪地皱着眉头,“既然我已经‘杀死’六眼,任务不是应该完成了吗?那为什么……”[束缚]还没有消失?
少女仔细回忆着在总监部与高层的谈话——要求是彻底地杀死五条悟?莫非重点是【彻底】么?
“!”瞳孔骤然紧缩,柒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中计,条件反射地望向眼前的恋人,可她看见的,只有少年似乎早有预料的平静表情。
“……你一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五条悟低头凝视着突然得知真相、心情跌宕起伏难以平复的爱妻,淡淡地说,“是知道你傻乎乎地没有发觉敌人的险恶意图就一脚踩进陷阱,还是不杀死我就永远无法解除[束缚]这件事?”
“……”为自己居然没有反复确认契约内容的粗心大意感到懊恼,差点犯下大错的柒不由得陷入沉默。
“在担心吗?”少年瞥了眼对方暗含后怕的眼神,脸色稍缓,尽管嘴上说着要成为她的恐惧,可终究舍不得看她伤心难过,顿了顿,略微俯身将妻子抱进了自己怀内,安慰似的轻轻抚摸着她背后的长发。
“我说过没必要害怕吧?”他逐渐放轻声音,像是担忧会吹跑了那朵娇嫩的花,“纵使天塌了也还有我在,你不需要关心那些无足轻重的小事。”
“可是你们五条家的立场又要怎么办?高层根本就不会吸取教训,你也不擅长处理这类问题。”柒承认她确实很感动对方要为自己报仇的心意,然而此刻横在他们面前的名为“现实”的难关又无法忽视。
“呵。”五条悟不屑地冷哼,面对只敢躲在暗处使用诡计来对付自己的鼠辈,一股睥睨天下的傲然之气油然而生,“我是不擅长处理这些复杂麻烦的问题,但我会用自己擅长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以前得逞可不代表现在也能得逞,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忍耐下去了。”
……以前得逞是什么意思?难道悟曾经被同样的招数欺骗过吗?
柒心生困惑,面上却不显露半分异常,即便是一直关注着她的男友也没发现她的怀疑。
“总之,先解决眼下的麻烦吧。”他蹭了蹭恋人的脸蛋,又亲了亲她的软唇,直到对方露出大无语的神情才依依不舍地稍微往后退一点,脸上带着的愉快笑容与往常别无二致。
“对哦,硝子她们还在等我回去呢。”经过男友的提醒,少女才恍然想起不小心被遗忘的好友,随即蹙眉十分不善地狠狠瞪着这个罪魁祸首,要不是悟的骚操作她能忘记硝子吗?
“好嘛都是我的错。”五条猫猫瞅见爱妻这副生气的小表情,眨了眨眼,立马躺平自觉露肚皮认错,轻车熟路地向她撒娇,“真的不会有下次啦~”
“哼。”柒双手环胸,目光冰冷地瞥了他一眼,凉凉警告,“你最好说到做到。”
“我从来就没骗过你吧?”他笑着,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向她张开了双臂,用期待的眼神瞧着她。
“……干嘛?”
“当然是抱着你走啦。”面对满脸不解的妻子,五条悟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这地板都不晓得有多久没清理过了,全是灰尘,弄脏了你怎么办啊?”
“???”少女整个人都呆住了,这TMD什么迷惑发言?以前再爱闹也没这么离谱过啊!
“拜托嘛,柒。”五条悟眉眼弯弯笑嘻嘻的,看起来好像只是寻常的一次玩闹,然而他故作可爱的甜蜜语气里却蕴含着一丝绝对不容他人置喙的强硬,“就这段时间,可以请你不要拒绝我吗?”
“稍微有点接受不了呢~”他撒娇地说道。
“……”
听出对方言语中暗含的小小威胁,柒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把手搭上了他伸来的掌心。
*****
家入硝子带着天内和黑井躲进角落,许久不见柒传回消息,猜测三人或许都出了事,心底一沉,随即深呼吸,做好待会会爆发战斗的准备。
即使感到不安,她依旧回过了头先耐心安慰比自己更加不安的两人。
“……硝子姐姐,柒小姐她不会出事吧?”
“不会的,柒可是很强的,除了悟和夏油没人能打过她,所以放心吧,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嗯。”天内理子得到她的肯定,稍稍放松下来,脸上也跟着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唉,家入硝子忍不住叹气。
好在事情还没发展到她想象中的那种糟糕地步,当她望见自己的白毛同窗抱着好友走进来的时候,不可否认的是,她极大地松了口气,眼底不禁流露出一丝欣喜的笑意。
……五条这家伙,办事还挺靠谱的嘛。
不过当家入硝子注意到柒满脸的血迹时,以为她在战斗中受伤,眉头一皱,赶紧从藏身处出来小跑过去,伸手准备使用[反转术式],却被另一个人拦住了。
“柒没事。”五条悟随意挡住硝子伸过来的手,因为是关系不错的同学,他难得会额外解释一句,“这是我身上的血。”
“……”柒别过脸,偷偷翻了个白眼,没有让忧心忡忡的朋友发现。
家入硝子没察觉出有哪不对,瞧这只白毛生龙活虎得能再打死一堆特级的样子就没问他需不需要治疗,只是好奇:“那夏油呢?他没跟你一起?”
“杰受了很重的伤,你带着天内出去照顾他吧。”
“你要做什么?”硝子点点头,听完这话感觉对方不打算跟他们一起走便疑惑地问。
“我?”搂紧恋人的腰,五条悟轻描淡写地回答,“当然是去处理掉天元了。”
“???”
不止是硝子,连柒听了都下意识地扭回头满脸震惊地盯着这个不知道自己在说啥的家伙。
“……你是在开玩笑吗?”
“没有啊,我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居然还非常认真地对她俩解释其中的道理,“你们看,只要天元大人没了不就不需要星浆体了吗?笼罩整个日本的结界也会消失,聚集的咒力会往外慢慢扩散减少咒灵诞生的数量,时间一久咱们就不用加班了。”
“如何?是个好主意吧?”
五条悟很是洋洋得意,都要佩服死能够想出这么一个绝顶方法的自己了。
“……”家入硝子整个人直接呆住,因对方的逻辑深感震撼,估计短时间内都回不了神。
反倒是诅咒师出身还在社会上混久了的柒,只有刚开始惊讶了一下就很快反应过来表示接受良好,甚至觉得这方法可行。
“对吧~你丈夫是不是很棒棒?”收到爱人不加掩饰的赞美,五条悟笑得越发开心,然当他转过身望向某处时,眼底的笑意却瞬间淡了许多。
“所以你是要主动出来见我,还是要我把整座宫殿打烂了再把你揪出来呢?”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嘲讽味十足,“天·元·大·人?”
家入硝子跟随他的视线看过去,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着长袍的老人。
……这位就是天元大人?
“六眼。”老者静默了许久后沉重开口,“你应该知道失去结界后会发生什么事吧?”
“那又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我刚才不是给了你理由吗?”白发少年事不关己地挑眉回应,稍带玩味的表情中透露着不将对方放在眼底的高傲。
“不接受?”他轻飘飘地落下一句,“真遗憾,你没有反对的权利呢。”
“……”天元不再讲话,显然是无声的拒绝。
五条悟叹了口气,为他的固执。
“我呢,因为某些缘由,情绪不太好,暂时对柒以外的人没什么耐心。”他低垂脑袋,屈指抵着额头一下一下地轻轻敲着,平淡地说,“你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你自己进[狱门疆],要么,我亲手送你进去养老,反正都是宅嘛,在哪宅不一样?”
“喂,五条。”家入硝子这时候才发觉同学的精神状态有点异常,不由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说着她又转头望向旁边被少年紧紧抱着的好友,想从柒那搞清楚五条发疯的原因,结果对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同样一脸迷惑。
五条悟没有回答同窗的疑问,只是冷眼盯着对面的天元,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布满封印的墨绿方盒随手丢给他,明显忍耐值已经抵达极限,连一点让人思考缓冲的时间都不愿给了。
“……”
术式为[不死],本身没有任何战力的天元面对最强的咒术师,即使再怎么不同意也没办法,只能叹着气无奈接受了这个结局主动封印自己。
*****
天元大人布下的结界被打破了。
第一时间发觉异样的咒术师们纷纷惊慌,联系不上天元的高层紧急召开会议,并召集所有咒术家族的掌权人赶往总监部,试图商量出一个办法。
整个咒术界即将陷入到前所未有的大混乱中,就连诅咒师们都不敢在这一天出门寻欢作乐。
“你打算趁这个机会将高层一网打尽么?”柒瞧着旁边心情还算不错的男友,尝试猜测他想法。
从悟提出要封印天元打破结界开始,她就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懂他了,无论是做事的动机还是突然的性情大变,这一切发展得都太过迅速,也太过诡异。
简直就像……内芯换了另一个人。
柒暗自垂眸,藏于阴影处的神色晦暗不明。
“是啊,结界被破坏,他肯定是最关心这件事的家伙,当然会出现在高层会议上准备探明情况。”多年的夙愿即将达成,只等除去最后阻碍,这种紧要关头五条悟怎么可能会不高兴?
他轻快地笑道:“我们很快就能回家啦。”
回家?跟你?
柒差点对他发出嘲讽,但她忍住了,安静地坐在贵宾席等待好戏上演。
五条悟抱紧妻子站在屋顶,注视着不远处的高大建筑物,直到六眼确定所有人都在里边,他才竖起两指不紧不慢地布下了只许进不许出的[帐]。
夜幕降临了。
忽然被关,会议室内乱成一团,以为遭到诅咒师袭击的高层及诸位家主正要合力击碎屏障时,白发少年托着他可爱的未婚妻悠悠然地走了进来。
“五条悟?”
有些人面露惊讶,不明白这位本该执行护送任务的天才怎会出现在这,也有些聪明敏锐的人意识到外面的结界是由对方布置的,立刻躲在后头,期盼这位明显情绪不对的神子不要找上自己。
而在这群家伙当中,曾经参与谋害五条悟计划的高层烂橘子们,脸色瞬间变得极其惨白。
为了不被算账,他们率先怒斥对方的举动,企图靠压根没有的气势压制六眼:“五条悟!私自放[帐]扣押高层与各位家主,你是打算叛出咒术界吗?!”
五条悟却懒得搭理这些狺狺狂吠的路边野狗,视线在人群中扫过,终于定格在某个烂橘子身上。
然后——他扯动着嘴角,缓缓展开一个稍显狰狞的可怕笑容。
“找、到、你、了。”
被六眼直接锁定住的那人深感不妙,二话不说立即发动术式意欲逃跑,但是就在下一秒——他的四肢被骤然拧断,深红的咒力击中他身体,竟硬生生地将脖子以下的部位全部轰成碎片,连带着背后的白墙也破开了一个大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刚才还在狂吠不停的老头们更是迅速噤声,缩着脑袋不敢再开口,疯狂祈祷下一位被五条悟盯上的不是自己。
哒、哒、哒。
硬底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脚步沉稳缓慢,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无与伦比的压迫感,白发少年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众人心上。
最终五条悟来到了那个仅剩一颗头颅的家伙面前,抬脚踩上他脑门的缝合线,居高临下地俯视对方。
原本一直冷眼旁观的柒,此刻望见这一幕,惊讶地睁大了眼。
……怎么会是他?
可如果深究,其实也不必那么意外。
因为有这等实力与自己立下[束缚]还没让她觉出不对,甚至迫切想要除掉六眼的,也就只有曾寄宿于虎杖香织的那团大脑了。
所以这位“五条君”跟他们的立场是一致的么?
“哎呀,被发现了吗?”明明失去了身体却依然能够说话的头颅面对失败的结局竟然还能保持优雅的风度,微笑着承认了自己偷盗者的身份。
他只对自己是如何暴露的这件事有点好奇:“和上次不同,这回我很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破绽,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五条悟。”
“死人不需要答案。”少年冷冷地盯着他,鞋尖施展的力道越来越重,重得快要踩碎他的脑袋。
“以及,你觉得背后偷袭会有用吗?”
冰凉的刀锋倏然停在十厘米开外,不管如何努力都无法触及他们的衣角。
“呐,知道我跟你们这帮不自量力的蠢货差距在哪吗?”五条悟缓慢抬起了右手,食指叠上中指,淡漠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只渺小的蚂蚁。
他低声嗤笑,讽刺的表情充满轻蔑。
“我是天生注定的最强,而你们……则是一辈子都无法从泥地里爬出来的虫豸。”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鸟儿展翅飞翔的声音、红绿灯交错闪烁的色彩、母亲牵着孩子路过公园留下的足迹。
超出人类所能接受范围的庞大信息量瞬间挤入在场全部人的大脑,如同死神亲临割走了他们思考行动的能力,唯一能做的,仅有呆滞地等待死亡到来。
而身处领域之中还能动弹的——唯有受到了神子庇护、他最为喜爱并常常纵容的漂亮女孩。
太可怕了,这份令人感到绝望的压倒性强大。
柒凝视着身边毫不费劲踩爆那颗头颅彻底夺取敌人性命的少年,心中满是忌惮与警惕。
倘若两人发生战斗,或许她连生的希望都找不见。
“啊对了对了。”轻松解决掉麻烦的五条悟这才想起还有一件事没弄完,屈指挠了挠额头,蹙着眉转身面向一旁被定住的烂橘子们,面露沉思地嘀咕道,“之前你们有谁骂过柒来着?”
“是你吗?”苍蓝的咒力拧断了某位老人的脖颈。
“还是你?”又有一人的脑袋被击碎。
“面相这么凶,应该是你吧。”脊椎断成两截。
……
每当少年落下一句,就有一位被他随意选中的高层残忍死去,更有甚者灰飞烟灭。
——然而他们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呆呆站在原地,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地眼睁睁瞧着身旁同伴死亡,蠕动嘴唇,恐惧着下一个被处以死刑的对象会不会是自己。
今日之后,若有幸存者,五条悟将会成为他们永生无法磨灭的心理阴影。
“……够了。”人一个一个地减少,柒紧紧皱眉,再也看不下去地出声制止对方,“你要把咒术界的决策者都杀光吗?”
“虽然高层确实腐朽不堪还很恶心讨厌,但如果没有他们引导,咒灵肆意横行,日本会变得比现在更加混乱。”她冷静地说,“除非你能拿出替代方案,否则你的一时之快只会害了其他普通人。”
“……”五条悟果然停了下来。
觉得他是听进了自己的劝告,柒略微松了口气,刚想放缓语气再接再厉时——他开口了。
“柒,你知道吗?我最近新发现的一件事。”五条悟扬起头专注地望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只倒映出了她一个人的面容。
“当我不愿意再遵守定下的规则时,那么这个世界将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可以阻拦我。”
他平静而冷淡地说道:“我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懒得照顾平凡弱小的普通人,更讨厌被谁指挥着干事,可我还是去保护那些弱者,自愿被束缚。”
“结果呢?到头来我连自己的爱人都守护不了,平白上演一出搞笑的闹剧。”
“……”柒不知该说点什么好,索性沉默,静静地听他讲下去。
“所以我回来,决定这一次就让乱七八糟的烦心事都滚一边去,我要让他们按照我的规矩来做事。”讲到这里,五条悟的声音又变得突然欢畅,洋溢着年轻人的激情与活力,“从现在开始——”
他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语气流露出一丝不容反抗的强硬,仿佛在宣告已定论的事实。
“咒术界,由我说了算。”
……啊,是他能说得出来的话。
柒听完对方的宣言,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眸底的神色再度归为冷漠。
“你想怎么统治咒术界都随你便,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她微微眯起眼,平和的语气里含带着足够明显的冷意,“我家的那个笨蛋,去哪了?”
“……”白发少年歪过头瞧她,眨着眼,随即抬手指了指自己,满脸无辜的表情还隐隐夹着不被恋人理解的小委屈,“我就是啊。”
“开玩笑吗?”女孩嗤了一声,见他不肯承认,注视他的目光变得越发冰冷,甚至染上些许杀意。
“你把他怎么样了?”
“我没有开玩笑。”五条悟叹着气,伸手抓住了她的腕骨贴上自己的脸,轻柔地磨蹭着她白嫩的皮肤,听着跳动的脉搏声,内心逐渐安定。
“忘掉他吧,忘掉那个软弱无力、不仅没法完成与你的约定还保护不了你的家伙。”他侧过头轻轻吻上了她青色的血管,带着无比的虔诚与纯粹。
“只有我——只有我才是属于你的五条悟。”
少女不为所动地冷笑,动了动手腕就要抽回。
“你太累了,柒。”五条悟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凝视她的眼眸始终含着不变的温柔。
他轻声诱哄着:“好好睡一觉吧,休息一会。”
“等你睡醒,我们就到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