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地下的人
不多时,一个警员从最深处的房间走出来,与门口的警员耳语。
忠叔按耐不住了,连忙起身,扯起旁边的小孩儿跑到门口,眼含泪水,对着叶子毅疯狂表忠心:“叶少爷,子毅少爷,我找了你好久啊叶少爷……我去你们学校找,太多人了,找不到人,我这才进来防空洞的呀叶少爷,看到你也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哦?你去学校找我?前两天不是假装不认识我吗?”叶子毅甩开忠叔的手,一点也不想跟眼前这个假惺惺,唯利是图的男人多废话。
“你们进去吧,上头吩咐了,叶家的三个名额归还给你。”门口的警卫朝着叶子毅点点头说着。
“你,三块号牌拿出来,拿着你的包儿滚出去。”警卫用枪指着忠叔的头威胁到。
小孩见状,立马大哭起来,吵吵闹闹甚是嘈杂。
“三个?”叶子毅疑问道。
“忠叔再次抚着叶子毅的手,老泪纵横,嗯,嗯……叶总吩咐了,您一个,张妈一个,我一个,一共三个名额。”
“我……是我的错,我出去,求少爷让我的儿子跟孩儿他妈在里面吧……求求你了子毅……”忠叔再次接话。
叶子毅震惊,张妈是家里一直专职照顾叶子毅的保姆,因为叶子毅有疾,所以张妈一直很费心也很细心,可以说如果没有张妈,叶子毅可能早就不在了,所以叶父才会把这个名额留给张妈吧……
叶子毅想到这里,顿时觉得忠叔罪大恶极,如果张妈有个好歹,这笔账一定记在忠叔头上。
叶子毅把手摊开,示意忠叔把号牌拿出来,忠叔一边哭诉,一边将一块号牌放到叶子毅手上。
叶子毅并没有放下手,静静地看着忠叔,忠叔心虚,但却依然坚持地摸着小孩儿的头,把小孩儿推到叶子毅面前,再次往叶子毅手心放上一张号牌:“子毅啊,他还那么小,我们夫妻俩都不要号牌了,你带上他,叔求求你,让他留在这儿吧……”
叶子毅面无表情,依然摊开手,对着忠叔吐出两个字:“三块!”
忠叔停止抽泣,委屈的表情瞬间化成埋怨,手里紧紧捂住最后一张号牌。
“快点,交出号牌滚出去,不然,命都别要了……”警员狠厉的威胁到。
忠叔不情愿的交出最后一张号牌,随即,巡逻员将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推出来,妇女不耐烦的扭动身体,一边咒骂着“万恶的资本家”。
三人被一道清出场外,忠叔扶住儿子的头,转身往外快步走去,叶子毅意识到不对劲,喊到:“站住,他们拿走了我的东西……”
两个警员快速冲出:“站住……把包放下……再跑一步我就开枪了……”
妇女慢了半拍,因此走在最后,被警员一把抢过包,打开查看,一整包的压缩面包、冻干、饮用水之类的食物。
小孩手里的包也是些必备的吃的,夺过忠叔手里的包时,忠叔明显有些慌乱害怕,抓住包不肯给,奈何警员手里有枪,夺过背包打开,里面满满的钞票,还有两根金条。
叶子毅愕然,忠叔是打算携款跑路了吗,这是料定了这次危机肯定会给社会带来不小的冲击,所以趁乱大捞一笔,翘了叶家的保险箱了吧……
叶子毅接过警员手里的背包,原本还想留点食物给他们,现在看来,他们是一点食物也不值得给了,叶子毅带上严恒走进了安保区域,终于可以吃点食物了。
走到叶家的指定区域,一块毛绒地毯铺在地面上,地毯上放着两块靠枕,一张薄薄的用来盖的毯子,旁边摆放着三个旅行箱,一个箱子里还有半箱饮用水,一个箱子里装着衣物,一个箱子装满了食物还有一个小箱子,叶子毅打开小箱子,里面是一些叶子毅家里备着的药。
叶子毅想到这几箱东西很有可能是张妈准备的,不然,忠叔是不会那么好心的把自己的药放进箱子。
叶子毅跟严恒吃了点东西,便躲进被窝里美美的睡一觉,多日的提心吊胆、紧张气氛使得他们身心俱疲,在这里,有专门的警卫守着,不用去担心会有小偷跟□□,两人迅速入睡。
等到叶子毅醒来,已经过去十三个小时,严恒已经在旁边点亮了探照灯,被子用了特殊的保暖材质,热的叶子毅后背渗出不少汗珠,黏腻腻的。
“醒啦?”微弱的灯光映在严恒脸颊上,从未感觉他如此的温柔。
“好热,衣服都湿了……”叶子毅撑起身体露出被子。
“你看看箱子里有没有能换的衣服。”
叶子毅找了找,发现大部分都是自己的衣服,有肯定了,这就是张妈为自己整理的箱子,叶子毅快速脱下已经穿了好几天的短袖,套上一件新的,又找了一件宽大的让严恒换上。
严恒也爽快的脱下衣服,象征着体育生的完美身材似乎在微光中闪烁着,跟叶子毅瘦弱的身躯形成对比。
叶子毅脱下鞋子,一丝难以言表的味道传出,叶子毅不好意思的立马又穿上鞋子,看了看旁边严恒正盯着子毅的脚一脸嫌弃模样。
“不,不是,我可不是香港脚,是穿的太久了。”叶子毅红着脸低头辩解。
看严恒不做声,又要强的说:“不信,你也脱了试试,肯定比我臭……”
严恒依然不动,叶子毅从箱子里翻出两双袜子,一双丢在严恒手里,自己拿着一双躲到旁边的厕所去,不一会儿光着脚,湿着头从厕所走出来,对着严恒说:“你也去,去里面洗一下,身上黏黏的,难受死了……”
严恒摸一摸后背,确实非常的黏,于是也进去厕所用脏衣服打湿了,简单的擦了,回到地毯上擦干脚,这才穿上干净的袜子坐在地毯上,瞬间觉得舒服多了……
不一会儿,白衬衫伯伯走过来,坐在两人面前。
“伯伯,谢谢,不然,我们可能要被饿死在外面了……”叶子毅热情的拿出一瓶水递到男人面前。
男人没有拒绝,接过水打趣道:“嗯,没事,你爸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啊,居然这样的白眼狼安排在到家里做事……”
“起先忠叔是不错的,做事威严果断,只是这次……”叶子毅有些伤感的止住了口。
“诶!人嘛,总是自私的,大难临头,有活得机会总是会要争取的。”白衬衫男人回到。
“他是夺取别人活的机会来让自己活,性质更恶劣……”叶子毅略显气愤的说。
“见多了就好了,你看吧,这几天都有人在警备区门口打量,有些许人会想要进来抢东西,再过几天,说不定就要□□了……”白衬衫男人盯着门口薄弱的警卫力量,惆怅的说。
“我们还要在这儿呆多久,伯伯有消息吗?”严恒打断道。
“具体的不知道,只知道前些天9号门跟10号门有拿了几个人出防空洞做实验,似乎出去的人都有一定程度的发烧,听高层的人讲,他们体内的细胞发生了增生跟变异,直接接触了雨水的人,会更加明显,据说9号门,有个人脖子被雨水滴中过,昨晚上已经死掉了,脖子处长满了菜花状的腐肉,已经被丢出防空洞了。”衬衫男用夸张表情的描述到。
两人会想起还在9号洞口看到的情况,同时问道:“那另外一个呢?9号洞还有一个没有接触到雨水的人。”
衬衫男:“其他没有接触到雨水的人,都是高烧不断,不过奇怪的是,传言有一个人进洞的时候手臂被拥挤的人群划伤了一个十几厘米的大口子,前些天还发炎起发脓,现在居然开始自己愈合了……”
叶子毅:“后面还有人出去过吗?”
衬衫男:“没有,到现在还没有人出去,听上面说,再过几天观察观察这几个人的情况再放人出去看看。只是啊,不知道那些人饿急了,会不会冲进警卫区。”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衬衫伯伯便回到了自己的区域,后面几天,到是有过几次□□,不过都是三三两两的几个人,并没有太大的□□。
进入防空洞的第十天,高层决定再放一小波人出去做实验,这次大多数都是没带食物的人都走了出去,有人回家去,有人去寻找外面还活着的人,一些一个家庭进入防空洞的,就会派出一个成员出去,约定了一天后没出事,就回到防空洞口通知家人。
第二天,果不其然,有许多外面的人又都堵在防空洞口,有的是来接家人的,有的是本来在外面避难的人,听说防空洞打开了,想要进入防空洞的。
为了防止□□,洞口派出了持枪警卫守着,只允许指定的几个实验标本跟两个外面的人进入防空洞。
据实验标本说:“外面活着的动植物已经大多变异,生长迅猛,许多建筑墙面都满是绿植,通讯、电力等基础设施全部瘫痪,街道、屋子里都是各种尸体。
据一直躲在防空洞外的人说:“第一天一直是风雨交加,接触到雨水的人,皮肤会溃烂,然后长出腐肉,发烧而死,有的严重的,在雨里没来得及躲藏的,甚至直接爆体而亡,待在家里的人,也陆陆续续的发烧病倒,高的能烧到四五十度,第二天的雨则是断断续续,不过第二天的雨似乎有很大的破坏力,外面出了混凝土外的其他大多数材料都会多多少少的被溶解,之后数日的大晴天使得城市暴晒,两人幸存下来的原因一个是躲在地下室的车里,环境比较密闭;另外一个是躲在医院的核磁共振室内,不过出来后都有不同程度的高热,两人均是听说防空洞内的人大多都活着,所以都想躲进防空洞里避难。
防空洞内的高层决定,凭个人意愿,想要出去防空洞的就可以直接出去了,不想出去的,可以留在防空洞内观察,一大半的人都决定出去,防空洞内瞬间空出不少空间,叶子毅跟严恒现在也算得上解决了温饱,决定再等等,不那么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