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孔妙是在一阵晃动中醒过来的。她缓缓睁开眼睛,有一瞬间的茫然,又在下一瞬间彻底清醒过来。
窗外天色已经大亮,孔妙立刻被他捣弄醒了。
真想一脚踹死他,想推开他,却哪里推的开,反被他攥着手腕,顺势欺身过去。
男人俊美禁欲的眉眼已完全染上qy,琥珀色眼眸清晰映出了她此刻的模样——一张俏脸红至粉颈,晶莹的肌肤也晕染上粉嫩,仿似浑身涂了一层轻薄胭脂,说不出的艳色夺人。
傅春聆喉结滚动,眼尾泛着微红的看着她,“你现在好点了吗?可舒服?”
“王爷……”
“妙妙,你是本王的,只是本王的……”
孔妙精疲力尽的躺在那里,凌乱的秀发粘在绯红迷离的娇颜上,妖冶得似专吸人精气的狐狸精。
傅春聆把女人翻过来拥在怀里,大手爱怜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嘴唇轻吻着她潮红的脸蛋,口中发出心满意足的喟叹,低声道:“叫得真好听,没让本王失望。”
“……”
“呵呵,不知门外的听客是否也满意?”
孔妙闻言怔了一怔。
“门外的……是谁?”
傅春聆低头舔了舔她的脖颈,嘲讽地勾唇。
孔妙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红着脸用力推开他:“你、你居然让展云来听墙角,不要脸!变态!”
“你现在才害羞是不是晚了点?我们欢好的时候,他哪次没有服侍在侧?”傅春聆贴着她的耳畔,带着一脸餍足的轻慢笑意,“不如叫他也进来,本王不介意三个人一起……”
孔妙不觉变了脸色,再也忍受不住这羞辱,想也不想地抬脚朝他身上踹了过去。
傅春聆没有防备,猛地挨了这一脚,立刻从床上翻下去,还带倒了一个落地花瓶,“砰”地一声响,花瓶碎裂。摔下去的时候正好将手按在了碎片上,他闷哼一声,忽然一阵钻心的疼痛,手心上蓦然扎了一片碎瓷。
腥红的鲜血已然流了满手,顺着掌心往下淌。
孔妙也没料到,惊慌之下不知道如何反应。
“我的老天爷,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片刻,开门声响起,柳青青进来看到房内的情形,顿时大呼小叫惊恐不已,“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天杀的,这是谁做的孽?!”
傅春聆被她吵得头疼,开口训斥道,“吵什么吵,还不快扶本王起来。”
柳青青赶忙上前搀扶起他,见他手掌被碎片扎破,翻起的皮肉还往外不断渗着血,脸上忧色更重,更兼了几分愤愤不平,瞪了一眼床的方向。
床上的女人衣衫凌乱、□□半露,床榻上也是一片凌乱,空气中残留着□□过后的淡淡味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更别提她方才那个放荡的□□声,满院子的丫鬟小厮都听到了。
“王爷,您疼不疼啊?要不要叫大夫?”
傅春聆闭了闭眼,用训诫的口吻道:“这点伤请什么大夫,去药箱里拿点纱布和止血膏。”
柳青青去药箱翻来纱布和止血膏,替傅春聆清洗伤口,包扎好伤处。
“王爷,妾身不是故意伤到您的……”孔妙战战兢兢的看着傅春聆。
秋眸雾离,雪颈之上更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一直蜿蜒到胸口。
满目暧昧的吻痕刺痛了柳青青的双眼,一想到这个大肚婆昨晚上沾了自己男人一整夜的雨露,心里就不舒服,嫉恨便从面上显露出来。还不等傅春聆说什么,柳青青一手拽着孔妙的头发,一手扒着孔妙的衣襟,将她生拉硬拽的从床上扯了下来。
“没有规矩的下贱坯子,把王爷伤成这样,还不速速跪下领罚!”
孔妙手臂一挣,不耐烦的说道:“别碰我!”当这儿是怡兰苑呢,还拿她当丫头一样的训,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那突如其来的反抗显然是出乎了柳青青的意料,柳青青愣了一愣,脸上挂着满满嘲弄:“以前我还以为妹妹是个软柿子,谁知竟是错看了,不捏则已,一捏就捏了个狠的,怪道能干出偷男人这种腌臜事了。”
“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王爷的事!”
“你毫无愧疚也就算了,竟然还理直气壮,分明就是不把王爷放在眼里!”
孔妙心系傅春聆的伤势,也不欲跟她说话。
柳青青一双冷雾般的眼睛上下打量孔妙,视线倏忽停在她的小腹上,一只手探了过去。孔妙下意识地退避了寸许,护着肚子,紧张的道:“你做什么?”
“我向来知道你是个烟花水性儿,即便跟了王爷,也难保不跟旁人干净。”柳青青长长的丹蔻指甲狠狠戳了一下孔妙的肩头,腕子上的一对白玉绞丝套镯清脆作响。
孔妙余光扫了一眼,见她颈上还带了一枚沉甸甸的玉石项链,是清一色的羊脂白玉,一眼便知是上乘宝物,价值定然也是极高。
“姐姐这一身五光十色的宝石美玉,倒是好看的紧。”
柳青青听了,脸上微有得色:“王爷送的,自然不是俗物。”
孔妙轻呵一声,世人皆爱美人,美人自然要配宝玉,而她无疑是很不上台面的,所以在他眼里也是一文不值。唯一送的那对翡翠耳环,还是有了孩子之后才肯给自己的一点赏赐。想到此,孔妙只觉得一阵心痛如绞,恨他这样舍得在柳青青身上下本钱,却只对自己如此吝啬。!
“你别转移话题,”柳青青又露出不屑之色,“我瞧你肚子里的不定是哪个野汉子的种,这会儿寻不到主,却把王爷当成了冤大头。”
孔妙皱眉道:“你胡说什么?”
柳青青斜飞了一双眼,似笑非笑道:“你紧张什么,说中你心里的丑事,急了?”
“都是勾栏瓦舍出来的,姐姐同我谈‘干净’?怕是你自己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孔妙被挑衅多时,忍无可忍的说道,“姐姐说对王爷情知一片痴心相待,可那时你背着王爷接了多少次客,需要我一一数来与你对质吗?”
闻言,柳青青脸色难看之至,强嘴道:“那并非我自愿,是妈妈逼我接的!再说、再说我只是与他们吃吃酒说说笑,又没有做别的什么事。”
孔妙莞尔轻笑:“你在张员外的私宅待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又去了侍郎大人的府邸,彻夜未归,难道也是同他们吃酒说笑,什么也没干?这事你糊弄别人可以,可糊弄不了我去。”
柳青青一口银牙咬碎,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狠毒嘴脸:“扯你娘的臊!你莫管我的账,便是我一天伺候十几个男人,那也是我的能耐!你明明被池清修包了月,还贪心不足,又惦记上王爷,简直不知廉耻!”
“怡兰苑是什么地方,做皮肉买卖的,姐姐倒是和我讲起‘廉耻’二字来了,”孔妙生来一张利索嘴皮子,往日在怡兰苑里不敢得罪她,今天索性释放禀性,把以前受的那些气都发泄了出来,“各凭本事吃饭,伺候一个是伺候,伺候两个也是伺候,姐姐为什么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若你好生伺候的王爷舒坦,他又怎还来找上我?”
“你、你你……”柳青青气得说不出来话,瞪眼骂回去,“你这不要脸面的东西,骚狗也比你体面些!”
“脸面值几个钱?”孔妙呵呵笑道,“若只守着一个男人,我怕是早就活活穷死饿死了,谁出的钱多,谁就是大爷,我便跟着谁。就算脚踏两只船三只船十只船又如何,我……”
这时,只听哗啦一声巨响,孔妙和柳青青都吓了一大跳,转头去看,只见傅春聆一张冷傲清肃的脸如绷得死死的弦,禁不住哪句话就要断裂。
“取本王的鞭子来!”
半晌,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