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一堆零食和玩具放在了客厅茶几上，季瑶嘉坐在沙发上，拿着狗玩具逗弄着萨摩耶，然而萨摩耶不为所动，任她如何嗲声嗲气，夹着嗓子说话，萨摩耶看都不看她一眼，和之前在宠物店里的表现大相径庭。
季瑶嘉逗弄了大半天没有得到一点回应，终于消停下来，从旁边拿了一瓶巴黎水拧开，喝了一口。
“今今，你家的狗一点都不好玩，看到玩具一点都不激动，我家猫最喜欢玩这个了。”
迟颂今从厨房探出头看向萨摩耶，姜问接收到她的眼神，不屑道：“老子是人，不是狗，我已经很给面子了，都让她喝我的巴黎水了。”
迟颂今对季瑶嘉微笑：“对啊，所以我们吃完饭就把他送回宠物店，我也不爱养。”
姜问：“……”他现在是真的被这个女人拿捏了。
不情愿地叼走季瑶嘉手里的玩具，狗脸假装很兴奋地绕着沙发跑了一圈又一圈，接着放下玩具，对季瑶嘉露出萨摩耶专属微笑唇。
季瑶嘉惊喜万分，用力揉搓狗头：“今今，耶耶对我微笑了，你家的狗还挺可爱的。”
迟颂今扭过头继续做饭，深藏功与名：“他这是属于间歇性，一阵一阵的，待会就不爱笑了。”
萨摩耶·姜问为了能够留下来，咬紧后槽牙，直到午饭做好前，一直叼着玩具陪季瑶嘉玩闹，不知道是不是变成了狗，精力也跟着旺盛起来，到最后，反而是季瑶嘉先累的倒在了沙发上。
萨摩耶挺起胸膛，一脸得瑟，大有一种骄傲不屑的气魄。
迟颂今做了牛肉汤饭和蒸排骨，季瑶嘉吃得心满意足，嘴角冒油，萨摩耶趴着桌子，口水直流。
最后还是迟颂今看不下去了，给他的狗碗里扔了两块排骨，又倒了汤饭，萨摩耶这才火急火燎地低头干饭。
季瑶嘉从排骨上扒下一大块肉，边吃边说：“你知道吗？姜问出车祸住院了，听说伤挺重的，人现在还昏迷不醒，医生说大概率要成植物人。”
迟颂今看了一眼闷头干饭的萨摩耶，心想，正主在这呢，病床上的那个可不昏迷不醒吗？
“我刚知道，早上新闻推送的消息。”
季瑶嘉叹口气：“还真是世事无常，谁能想到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变植物人了。”
不，你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昨天他还是个人，今天就变成一只狗了。
吃完饭，迟颂今把碗收拾了。季瑶嘉抱着一盆水果边吃边逗萨摩耶，不过还真像迟颂今说的，这狗是一阵一阵的，现在就不理季瑶嘉了，一个人趴在狗窝里，目光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家的狗是不是病了，像是那种躁郁症，一会兴奋一会失落。”
迟颂今瞥了一眼，无所谓道：“大概是知道我要把它送走，伤心了吧。”
季瑶嘉惊讶：“啊？它能听懂你说话啊？”
不仅能听懂，还能和她交流呢。
“这谁知道呢，我又不是狗。”迟颂今说道。
萨摩耶·姜问瞪了她一眼，低吼出声：“迟颂今，你给我等着。”
迟颂今不理会他的叫嚣，回卧室换了身衣服，就拿着牵引绳走向萨摩耶，姜问看到她手里的东西如临大敌，迈开四只狗腿东奔西跑，迟颂今迅速追上，一人一狗绕着不大的房间跑了好几圈，季瑶嘉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萨摩耶像是真的拥有人的智慧，一开始是被迟颂今追着跑，到后来反倒像是预判了迟颂今的追逐轨迹，开始故意逗弄起迟颂今。
迟颂今累得气喘吁吁，扔掉牵引绳坐在地板上，喝了一大口巴黎水。
靠，也没觉得比她十五块的矿泉水好喝多少，怎么就能这么贵。
萨摩耶站在她对面，吐着舌头，一脸嘲笑。
季瑶嘉放下水果，等迟颂今休息差不多后，试探开口：“今今，我感觉你家萨摩耶成精了。”
迟颂今冷笑两声。
“那还要送宠物店吗？”
迟颂今把剩下的巴黎水拍在桌子上，“送，怎么不送，继续养着他，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萨摩耶·姜问被扣这么大一顶帽子，气急败坏：“我怎么了，凭什么这么说我，我不就变成一只狗，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不想养就不想养，还把这么大顶帽子扣我头上！”
迟颂今嫌弃地说：“每天洗澡吹毛，换床单，吃牛排，喝巴黎水，晚上还要再鬼哭狼嚎，再这样下去，我迟早要被你整死。”
季姚嘉深有同感：“这样一说，还真不好养。”
姜问挺迷茫：“可我每天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要不是虐宠犯法，迟颂今真想要把他一脚踹飞，“反正我家就这条件，给你提供不了优渥的生活。”
季瑶嘉看了眼萨摩耶，又看了眼迟颂今，眼神惊疑不定：“今今，你在跟狗说话吗？”
姜问为了住下来，委曲求全道：“那我可以让步，你说的那些咱们都可以商量。”
迟颂今：“没法商量，就按我的规矩办，同意就让你住，不同意就走人。”
季瑶嘉惊悚：“今今，你真的在跟狗说话？你能听懂它说什么？”
迟颂今笑着安慰她：“这是我在网上新学的和宠物沟通方法，我就试一试。”
季瑶嘉迟疑：“这样，那你沟通。”
迟颂今转向萨摩耶，一脸严肃：“一周最多洗三次澡，床单一周一换，晚上不准再嚎，我吃什么你吃什么，我喝什么你喝什么。”
姜问试探道：“那你多久吃一次牛排？”
迟颂今假笑：“我很穷，牛排只能半年一顿，而且我不爱喝巴黎水。”
姜问：“……”
“同意了，就举起右爪拍地板，不同意，我现在就给宠物店打电话。”
客厅陷入了寂静，迟颂今老神在在看都不看他，右手拿着手机，季瑶嘉张大嘴巴盯着萨摩耶，心里七上八下。
许久后，一声爪子摩擦地板的声音响起，声音不大，但足够另外两人听清。
季瑶嘉紧抓住迟颂今的胳膊，结结巴巴道：“今今，它真的能……听懂你说话，它是不是成精了。”
不，它不是成精了，它是成人了。
迟颂今为了不让季瑶嘉起疑，解释：“网上说狗有三四岁小孩的智商，我也没想到，原来他这么聪明。”
萨摩耶已经狂奔回狗窝，脑袋埋在深处，他的脸丢大了，以后再也没法在迟颂今面前抬头了。
既然双方同意，那么萨摩耶被送走的事情就到此为止。
送走了季瑶嘉，迟颂今回卧室前看了眼还趴在狗窝里的萨摩耶，眼里露出一抹得意。
心情好，码字速度也跟着变快，下午迟颂今一气呵成码了三小时。
人鱼公主不再为了人类王子变成泡沫，而是奋发图强成了励精图治的女王。
灰姑娘没有穿水晶鞋奔赴王子的宴会，而是把华服美鞋卖了，赚了人生第一桶金。
丑小鸭最后没有变成白天鹅，因为它当丑小鸭本来就很快乐。
……
迟颂今敲下最后一个字，后背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呼出了长长一口气。
门外传来爪子挠门的声音，迟颂今打开门，姜问抬头：“我要下去散步。”
迟颂今靠在门板上，双手抱臂盯着他不发一语，姜问急了：“我这是合理要求，你要尊重狗的生活习惯。”
迟颂今被说服，耸耸肩应道：“行吧。”
脖子被套上牵引绳，姜问不舒服地扭了扭脖子，“能不能不戴这玩意，太难受了。”
“谁让你现在是狗呢，要出去玩就必须戴，我可不想被人打电话举报进局子。”
姜问不再吭声，屈服地被套上牵引绳，跟在迟颂今身后下了楼。
迟颂今住的小区半新不旧，但胜在绿化环境好，养宠物的人也有很多，姜问一下楼，迎面就走来一只博美和一只金毛。
博美是个小姑娘，看到萨摩耶友好地打招呼：“耶耶，你好啊。”
作为习惯了镁光灯和粉丝关注的姜问，对这声问好只是高冷地“嗯”了声。
金毛却对姜问这种态度不乐意了：“发财，他是谁啊，拽什么拽？”
博美说：“它是十二楼的耶耶，半个月前过来的，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下楼呢，他看起来好帅啊！”
金毛想了想，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一定是他主人不带他下楼，在家里呆久了，就是会憋出病来的。”
他轻易地就原谅了姜问的不礼貌。
还主动跑到姜问面前自我介绍：“我叫可乐，她叫发财，你叫什么名字？”
作为一个顶流影帝，姜问走到哪都是人群的中心，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不，有狗问他叫什么。
狗生地不熟的，第一步就是先建立起关系，也不知道他要当多长时间的狗，首要的还是先交几个狗朋友。
姜问说：“我叫姜问。”
博美兴奋道：“姜问，我妈咪的偶像就叫姜问，这个名字好酷，我妈咪一定会很喜欢你。”
姜问狗脸严肃，但心里早就澎拜起来了，没错，你妈咪的偶像就是我，我，就是那个偶像姜问。
金毛说：“你妈咪不是有很多偶像吗？”
博美解释：“但是最喜欢的还是姜问。”
……
迟颂今坐在一旁的长椅上，静静听着三只狗的交流，虽然她只能听懂姜问在说什么，但依照他说话的内容，也大概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没有遇见粉丝，倒是先遇见了粉丝的狗。
姜问，不论做人做狗，都挺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