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条小鱼
叶宿雨站在程禹州家客厅，好奇地观察着，她发现这和自己家的布局一模一样，不过，就是感觉这比自己家大了一些。
程禹州将东西放在小桌子上摆好，抬头看见叶宿雨一脸好奇，他站起身来，为叶宿雨解惑：“是不是跟你家布局特别像？”
叶宿雨转过头看向他，不住点头：“我一进来，就觉得像，开门一进来就是鞋柜，进客厅还要转弯的布局，我就只见过这两个。”
程禹州一脸遇上知己的表情：“我就是看上这个入户门才买的。”说完，他就拉着叶宿雨到处转了一圈。
当叶宿雨站到阳台上，突然发现这个角度可以看见隔壁，她不经意瞥过一眼，又觉得不对。
隔壁阳台摆着的多肉和发财树，客厅里的那一角落的沙发和抱枕怎么这么眼熟，仔细一看，这不是自己家吗？
她扭头看向靠在置物柜旁边，正一脸无辜看着她的程禹州，没有长发的遮挡，程禹州现在更能让人感受到他视线的灼热。
不等她发问，程禹州就抢先说道：“你家阳台植物长的不太好。”
叶宿雨本来想问话，听了这一句愣了一下，顺着程禹州的话开口道：“什么？”
程禹州一脸见不得植物遭罪的模样：“你的多肉再浇水就要死了。”
叶宿雨没料到这一点，仔细看了看，对比起程禹州放在走廊的多肉，自己养的好像确实不怎样，她虚心地询问起多肉的养护方法，几个来回，就忘了刚才想说什么了。
等两人将一楼转完，终于坐下开始吃东西，烧烤都要冷了。
程禹州一边给两人分串，一边打开投影仪询问叶宿雨想看什么电影。
叶宿雨咬着竹签子，思考了一下，咽下嘴里的食物，开口道：“你看动漫吗？最近新出的那个电影，我还没看过呢！”
程禹州点点头说：“正好，我也没看过，我们一起看看。”
他按好电影，坐到叶宿雨身边，倒了杯温水，又将水壶放在一边，想了想，又站起来。
叶宿雨看他忙来忙去的，拉住他的衣摆：“怎么了么？还有什么事吗？”
程禹州见她拉住自己，也不挣开，伸长手，拿放在一边的纸巾：“拿个纸而已，没有什么事了。”
叶宿雨点点头，放开攥住的衣服，重新坐好。
程禹州低头笑看着被捏成一团的衣角，也不扯平，施施然地坐下，时不时给已经进入观影状态的叶宿雨递牛肉串和淀粉肠。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叶宿雨的眼睛就没怎么离开电影，连喝了好几口程禹州递过来的饮料都没发觉。
在剧情走入煽情片段时，叶宿雨反而垂下眼睛，抱起面前的果盘，看向旁边的程禹州，正兴冲冲地想开口，却直直的对上身旁人的眼睛。
对方好像也没想到她会突然看过来，两人眼神交合，叶宿雨看见他眼睛里闪着光，是屏幕里的彩色光线，她也不知道对方看了自己多久。
手上的果盘在慢慢滴水，落在她光裸的脚上，叶宿雨眨了眨眼睛，当什么都没注意到一样，将果盘举起来捧到程禹州面前。
“今天的果盘跟昨天的可不一样，我还用苹果切了小兔子，你快点吃，不然快氧化了。”
程禹州低头笑看着被捧到面前的果盘，里面有四五只小巧可爱的苹果小兔子。
他从叶宿雨手中接过果盘，用叉子吃了一块，等果肉咽下才开口说：“很甜，小兔子也很好看。”
叶宿雨看着他吃完，并给了好评，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还露出了左边的酒窝，很浅，但程禹州就是看见了。
等电影放完，桌子上的小零食也吃的七七八八，叶宿雨捏了捏酸痛的脖子，看向旁边坐起来准备收拾东西的程禹州。
她连忙找来垃圾桶，两人一起收拾残局，盘子都叠放一起之后，叶宿雨看到桌子上还有一个没拆开的小蛋糕，她想了想，将它一分为二，一半递给了程禹州。
两人默契地走到阳台，月光从云层露出来，照得街道亮堂堂的。
程禹州听见小吃街隐隐传来的声音，他转头看向叶宿雨，见她抬着头一直看着月亮，侧脸在月光下愈发柔美，现在叶宿雨被程禹州经常投喂，一天四五顿的，脸都圆了点。
叶宿雨本来就是比较温和的长相，皮肤细腻，眼睛圆而瞳仁黑，脸型偏圆，但轮廓明显。她不笑的时候，眼神平和但透着落寞，但生气的时候，眼神又可以刀人。
就像月亮一样，程禹州在心里这样想着，他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散发着寂静的光。
他又看向一旁没出声默默开始吃东西的叶宿雨，笑了笑。他想，这是很美的月亮。
两人分吃完蛋糕后，叶宿雨没一会就打算回去了，程禹州端起盘子，坚持要送她回去。
叶宿雨没拗过，程禹州跟在她身后，在她拿出钥匙开门之后，才将一摞盘子递给她。
叶宿雨接过盘子，抬头看着程禹州，见他没有动静，思考了一下说：“烧烤很好吃，小蛋糕也很好吃。”
程禹州低头笑了起来，额前的短发划过眼尾，他轻轻摇了摇头，重新看着面前端着几个盘子，一脸真诚地抬头望向自己的女孩。
“谢谢，薯片很好吃，苹果很甜。”
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叶宿雨笑了一会，开口道：“那我先进去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见程禹州点点头，一直微笑着看着自己关门，叶宿雨突然将合上的门拉开。
程禹州转过身，看着从门里探出一颗脑袋的叶宿雨，还没开口询问，叶宿雨就急急忙忙开口了。
“我刚才忘记说了。”叶宿雨张了张口，看着程禹州，鼓起勇气，“我忘记说了，你现在短头发的样子也很好看。”
说完，叶宿雨就慌慌张张把门关上了，程禹州愣了一下，就噗呲一声笑了起来，他抬起右手捋了捋耳侧的碎发，耳廓微红。
叶宿雨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的时候，差点慌慌张张夹住自己的头发，她背靠在门上，脸颊泛红，想着刚才说的话，不好意思地用双手捂着脸。
“哎呀，我也没说错啊，本来就是好看的。有。什么好害羞的”
叶宿雨给自己做完心里建设，直起身，探头从猫眼往外看，只看见程禹州站在原地，愣了一会才进门。
叶宿雨转过身来，靠在门口，有的没的想了一圈，摇了摇脑袋用手拍了拍脸，恢复镇定之后，就端起放在鞋柜上的盘子进厨房清洗。
等盘子沥干水，叶宿雨擦了擦手，走到客厅，想将阳台的门关上，想起隔壁的邻居，探头看了看，她看到了程禹州家的阳台，他家灯还没关。
叶宿雨看了一会，将阳台门关上，她进浴室洗漱好之后，涂好水乳，才拿起放在沙发上的电脑，上楼睡觉。
——
等叶宿雨习惯程禹州短发的时候，跟沈卉约饭的周末就要到了，叶宿雨想不出来吃什么，就让沈卉来决定。
在周日的一大早，叶宿雨关了闹钟，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于爬了起来。
她挠了挠脑袋，穿上拖鞋就起来刷牙，刷牙的五分钟时间，让她清醒了一点。
叶宿雨特意定闹钟起早，就是为了出门前洗头。她之前算过时间，今天出门洗头时间刚刚好。
叶宿雨将头发打湿，一边放热水，顺手捞起旁边的洗发水，晃了晃，重量不太对啊。
她拧开瓶口看了看，漂亮，用完了。叶宿雨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想了想，上次出门的时候，明明拿了新的洗发水，然后呢？放哪了？
她打开旁边的置物柜，从里面掏出了一瓶以假乱真的沐浴露，叶宿雨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旁边的空瓶。
还是不行，叶宿雨往洗发水瓶子里面灌了点水，也晃不出什么泡，而且上次洗头的时候，已经兑过水了。
叶宿雨泄气似的将空瓶扔进垃圾桶，她抓起手机，犹豫要不要向她的邻居——程禹州求助。
最近几天，程禹州都在忙画展收尾的事情，早出晚归的。两人除了微信上插科打诨地聊几句，也就是两人晚上偶尔约着吃点夜宵。
所以叶宿雨也摸不准程禹州这时候在不在家，她试探性地给程禹州发信息。
“咳咳，早上好，程禹州小朋友，你起床了吗？”
叶宿雨想得好得很，试探发问起没起床，然后引出在不在家。如果程禹州他不在家，那就随机应变，不然就有点为难人，还有点小尴尬。
叶宿雨蹲在浴室里想得很好，另一边的程禹州不负众望得很快就回了消息。
“小鱼姐姐早上好，程禹州小朋友没有起床。”
叶宿雨看到信息时，有点为难，正不知道怎么回复，就收到了下一条消息。
“但是程禹州大朋友起床了！”
叶宿雨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头发湿漉漉得往下面滴着水，脖颈处一片濡湿。
她又试探性地发问：“那程禹州大朋友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可以。什么忙？”程禹州很快答应下来。
本来在隔壁床上躺着的程禹州看到叶宿雨发来想借洗发水的请求时，他立刻翻身下床。
前几天因为画展需要人手，就忙了一点，又因为想把今天空出来，前几天忙得脚不沾地，也就晚上观察隔壁有没有关灯，才试探约个夜宵。
程禹州冲进浴室，打开放着洗护用品的柜子，盯着里面排成排的洗发水瓶子，思考哪种更合适女孩的发质。
他想了一会，又想着如果人家小姑娘有自己的偏好呢？于是决定还是让叶宿雨自己做选择。
叶宿雨发完借洗发水的消息，收到“没问题。”三个字之后，就跑到门口等着。
裤袋里的手机震了震，叶宿雨看了看消息，发现程禹州发来一张图片。
等加载完一看，图片中的柜子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洗护用品，叶宿雨放大一看，发现其中上面三排都是不同香氛，不同品牌的洗发水。底下的一瓶沐浴露孤零零的占据一整排。
叶宿雨震惊之余想不到任何回复的话，不过程禹州很快就又发了条消息过来：“你有什么常用的牌子，或者是喜欢的味道吗？你自己挑一挑。”
叶宿雨连忙回复道：“我没有，什么都行，你随便拿一瓶就可以的。”
发完消息没一会，就听到敲门声，同时程禹州传来消息：“我来了。”
叶宿雨看了看猫眼，见到程禹州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她试探地开了一个门缝，将手伸了出去：“你递给我吧，我身上湿的。”
程禹州站在门口，看到叶宿雨从门缝伸出一只手，细嫩白皙，五根手指虚握，他听到叶宿雨说的话，就将手里的盒子放在她的手上，等叶宿雨拿稳才松手。
“这是一套是我用过觉得不错的，也很适合女孩子用，你看清顺序啊。”
叶宿雨从门缝里将盒子拿过来，上面的塑皮都没拆，她小声地说：“你怎么拿了新的？你随便拿一瓶就可以的。”
程禹州听叶宿雨说话，隔着门，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他不想叶宿雨连一套洗护用品都不敢收下。
“这是之前我姐让我试产品就买多的，后面头发剪了，就用不上什么了，现在你用正好。”
叶宿雨抱着盒子，她很清楚，这只是程禹州不想让自己拒绝，既然都送来了，那就收下，之后再送其它的给他就是了。
想到这，叶宿雨就轻松了下来，笑着说：“真的太谢谢这位大朋友了，不然我就不知道该怎么了？！”
程禹州听到叶宿雨的声音欢快起来，也高兴起来，但是女孩子湿着头发太久容易头痛，于是开口催促道：“好啦，快点去洗头吧，头发湿着怪难受的。”叶宿雨应了之后，将门关上，就进了浴室。
程禹州看到门缝被彻底关上，才转身进门，人家女孩子都开始收拾了，那自己也要准备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