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起风的夜,哪怕只有十几层楼,也能听见清晰的风声呼啸。
月亮反而在这样的夜色里格外明亮,目光炯炯地凝视着人类的一举一动。
有雅兴的人成双成对地来到窗前,彼此依偎着看月亮。
舒郁的手触及冰凉的玻璃,下意识想缩回。
身后的人却不给她机会,悄然无声地掌控着她的腰,手臂绕过她的脖颈,两人一模一样的香味在夜里格外诱人。
水声潺潺,舒郁呼吸急促,无意识想咬嘴唇,被一直关注着她的人发现。
湛抒清微微俯身,柔声道:“不要咬。”
和他的声音截然不同的是从唇角渐渐深入的手指。
泛着粉色的关节渐渐消失,舒郁只能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单音节。
“都满了。”湛抒清满足地喟叹。
他抬头看着那轮亮黄的明月,轻轻捏住舒郁的颊边肉:“郁郁,还记得吗?小时候咱们两家没人,你带我看月亮。”
“你说月亮也在看我们,你看是不是?”
舒郁双颊泛着粉,终于夺回主动权:“我不想在这种时候追忆童年。”
她的声音要比平时更低,像是在撒娇。
湛抒清怜爱地将她抱起,舒郁如同一只考拉终于找到了满意的枝干,毫不犹豫地舒展四肢,紧紧缠绕住自己的宝藏。
这棵树要比她想象中的主动,稳稳地承托住一只考拉的重量,并且为她找好了更适合睡觉的枝桠。
盘根错节的枝桠紧紧环抱住身上的宝物,最粗的根茎大胆地探出头和树上的来客打招呼,甚至渗出贪婪的口水。
“小动物的磨牙棒都要粗壮点比较好。”狩猎成功的树对着猎物循循善诱。
“但是你还太小了,不可以贪心哦。”
更细的枝桠温柔地探寻着宝物深处,湿热的环境让他笑声呢喃:“舒服吗?”
丰沛的汁水喷涌而出,甘霖落在久未见过雨水的老树。
透明的汁水什么味道也没有,湛抒清却如同被反派附身,抽出湿纸巾擦手,还要意犹未尽道:“好香,是月亮郁郁的味道。”
他脑子里总有这种奇奇怪怪的名词拼凑,舒郁早就习惯了,但是注意力丝毫不在这里。
“真的不用我帮忙吗?”她懒洋洋问。
湛抒清沉默片刻,还是拒绝:“我怕试过就不想离开了。”
舒郁太懂他的欲拒还迎,故作天真道:“但是顶得很疼,你是随身携带了一把锤子吗?”
这句话对于爱人在怀的男人来说,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舒郁只觉得锤子像是又大了一点,但是不太确定。
“想看看锤子,说不定以后用得上呢?”她瓮声瓮气地继续加码。
原本垫在脖子下方的手臂被主人温柔抽出,湛抒清温柔道:“我去趟洗手间,毕竟家里也没什么作案工具。”
他起身的一瞬间,运动裤上的绳结落在裤子原本的主人手上。
湛抒清回头,半明半暗的灯光里,舒郁的一双星眸闪烁着,多半在脑补欺负他的五百种方法。
“想看看锤子和我家的有什么不一样。”舒郁眨着眼,放慢语速,“上次看得不太清楚。”
勾住绳结的那根洁白手指悄然无声地沿着绷紧的绳子往上走,碰到不属于自己的温度时,双方都微微一颤,软肉立刻紧绷,只有一层柔软的皮证明无论是六块腹肌还是一块腹肌,都能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如同一根不起眼的小撬棍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想和锤子一较高下,但是在她深入时,锤子已经自动举起白旗。
对上舒郁惊讶的眼神,湛抒清难为情地别开眼睛:“我知道的,你不喜欢茂密森林。”
二十六岁版的湛抒清满口虎狼之词,让每次想要先动手的舒郁无法招架。
一根小撬棍找来了一群帮凶,想要一起试探锤子的长短。
触及滚烫灼热的温度,小撬棍们惊讶地缩成一团,但又很快被鼓舞,看着跳出丛林的锤子。
对于锤子来说,这些小东西与其叫撬棍,不如叫痒痒挠。
至少锤子被有组织的攻击触动了,有了永生难忘的感受。
湛抒清站在床边,用心感受着依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
舒郁上学时是个好学生,现在也是。
她大多时候抬头盯着湛抒清的表情,像是当年对感兴趣的玩具那般,不需要使用说明,就能轻而易举地掌控玩具。
并且对于反馈也很重视。
手心和指尖轮流蹭过最粉嫩的那处,在她迷茫的眼神里,湛抒清手忙脚乱地想要换个角度,却被她按住。
她像是铁了心试探新玩具的底线在哪里,耐心地抽过纸巾想帮忙擦干净,却发现新玩具的伸缩能力极强。
“我去洗一下。”
湛抒清落荒而逃。
等湛抒清回来时,舒郁已经成功入睡,柔软的脸蛋因为侧躺微微挤压,看起来极富肉感。
他蹲在床边,用目光摩挲着舒郁的脸。
“好喜欢你。”
“所以才会闲时看月亮,幻想你也在看,幻想你在我身边。”
担心吵醒舒郁,湛抒清的声音很低。
他轻轻握住舒郁的手,和她十指缠绕。
“被偏爱的人就该永远骄傲。”
一个吻落在挺俏的鼻尖,又落在饱满的额头。
大概锤子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舒郁一整晚都没能好好睡觉,满脑子都是一把粉嫩的锤子追着自己跑,非要像狗一样摸摸蹭蹭抱抱,甚至还总是想方设法偷亲她。
和锤子斗智斗勇了大半夜,舒郁醒来时已经过了十点,窗帘遮光效果足够好,让疲惫的她有一瞬间分不清白天黑夜。
她迷迷糊糊地想摸手机,却率先摸到了个大号暖炉。
湛抒清的体温很高,如果说舒郁的自发热能力是1,谷茫是5,湛抒清就是10。
难怪能睡个好觉,舒郁忍不住又在湛抒清极富有弹性的肚皮上摸了一把。
“醒了?”湛抒清迷迷糊糊地圈住舒郁,像是小狗圈地盘。
他的嗓音里还带着沙哑,很难想象,这么一个闹得全网吃瓜的人,根本没有联系经纪人,而是在事发当天懒洋洋地睡觉。
舒郁无比佩服苏繁的心脏,如果是她,摊上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艺人,大概早就要撂挑子不干了。
这么想着,舒郁也这么问了。
“凭个人魅力,我眼光不错。”湛抒清把脸埋在舒郁颈窝,闷声回答。
“个人魅力和眼光的关系是?”
“那段时间她买新股,我指点的都中了,所以她觉得我是上天派来给她发财的童子。”湛抒清懒洋洋道。
“……”
舒郁无语地拍拍他的胳膊:“从生理意义上讲,你确实还是童子,起床了童子。”
“不,我已经不干净了,麻烦你善待为你下凡的童子。”
湛抒清环住舒郁的腰耍赖。
舒郁虽然磨蹭,从小习惯养成得好,从来不是起床困难户。
她和湛抒清十指紧扣,放在自己柔软的肚皮上:“饿了。”
湛抒清这才松手,放舒郁出门,自己反而翻了个身,抱住空出来的枕头继续睡,像极了一个不负责任的渣男。
舒郁看他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出了房间,浓郁的皮蛋瘦肉粥的香气四溢,舒郁猛吸一大口,惊讶地跑到厨房。
湛抒清不仅做了粥,也做了两道小菜。
大概是她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才会将饭放在锅里温着。
张先生维持着北方人的执着,始终不愿意喝咸粥,舒郁不怎么会做饭,想吃这口时基本都是上街。
想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大概就是如此。
舒郁盛了两碗粥,揉着被烫红的指尖往卧室里跑,声音里元气满满:“田螺童子,快起床洗漱吃饭了。”
这样的温馨时刻,湛抒清设想过无数次。
好在最终成真,好在这人出现了,依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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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正好的周末,外出踏青的人势必摩肩接踵。
舒郁没有赶湛抒清,他也没有回家的意思。
两人各自拿了一本书,躺在露台上闲适地晃着摇椅。
不过湛抒清很快就不满足于此,从舒郁家里翻出了一把他们小时候用的小提琴,拉了一曲两人最熟悉的《致爱丽丝》。
“舒郁。”
湛抒清一手提着琴,笑眯眯地看着舒郁。
阳光吻过她的发丝,也吻过她的眉梢眼角,给她笼上一层难以捉摸的光。
“我要开始追你了。”
舒郁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发言莫名其妙,疑惑道:“你之前不是在追求我吗?”
“端茶送水就是追求了吗?”湛抒清看起来比舒郁还要惊讶。
“我以为我以前只是做了青梅竹马该做的事。”他低低笑起来,嗓音如同流动的春水。
“不过没关系,我会努力,让你知道什么叫合格的追求者。”
舒郁随意地点头,完全没有深思这个问题背后会有什么样的大坑。
她只当湛抒清发癫。
书页又翻过去,湛抒清看着舒郁这么心如止水的模样,忍不住低头凑近她。
吻如同蜻蜓点水,在鼻尖飞速掠过。
舒郁也并不觉得惊讶,语气如常问:“要不要睡个午觉?现在阳光正好。”
身后那条幻视的尾巴再次出现,湛抒清犹豫地走了几步,期盼的眼神望向舒郁:“荤的素的?”
“你有过荤的?”在床以外的地方,舒郁非常大胆。
湛抒清不说话了,叹了口气,故意侧身对着舒郁。
“你不懂,锤子一见到你就要举白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