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平台
狼人的速度极快,落在队尾的人余光一瞥,登时瞪大了眼睛,腿也跟着一软,两手直接撑在前面几个台阶上屁滚尿流地爬,竟冲到了最前面。
“卧槽,它来了!”
所有人使出吃奶的劲,生怕落到后面。
顾悠悠不断喘着粗气,脸上布满红晕,要不是谢沁和熊诚一直拉着她,她一定落到队尾了。
邢哗在她后面,用手撑着她后背不断鼓劲:“我一破画画的都能跑,你加点油!”
顾悠悠憋了一口气,才说出话来:“可我是医生,你见过那个医生除了医闹的时候被追着跑!”
她拼了劲,到最后一个字尾调都飙成了高音。
狼人越追越近,就当他们想再次退进林子时,有人暗中伸出一脚,邢哗被绊倒了!
顾悠悠离他又近,一起被扑在地上,谢沁被扯得松开了卞恒。
谢沁回握住顾悠悠的手臂,咬紧牙想拉起顾悠悠,“起来!”
吼!其他人已经跑远了,但狼人已经逼近到眼前,朝着被迫停下的几人嘶吼。
顾悠悠惊慌得挣开谢沁的手,往外推了一把,“沁沁快跑!”
邢哗拼着老命踹腿,试图吓退狼人,可以他弱小的身形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吾命休矣!
熊诚冲上去抄起昨天捡来打草的棍子,一把怼进张着大嘴比划着从哪里下嘴的狼人嘴里,这一下狼人的口水都给溅到脸上是浓厚的腥味。
狼人仰着下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往后退了几步接着就是暴怒,背上的毛发如同刺猬一般竖起,尖锐的像是能刮下一层皮肉。
邢哗瞪着眼睛,胸腔剧烈起伏,朝后爬了几步想要远离那深渊巨口。
卞恒望着那个伸脚人的背影,眼眸发寒深刻的记在心里。
随后他抄起最近的大石头,转身跑了回去,在狼人快要咬断木棍逼近熊诚的时候,对准狼人两人大的头颅狠狠地砸了下去!
狼人松开口,顶着头顶被砸出碗大的伤口,带着腥味的血流过毛发淌进眼睛它才发出剧烈的吼叫。
谢沁学着卞恒也举起一块大石头,在狼人张嘴吼叫的时,用力丢了下去,直接把它的牙齿砸断了几颗。
“滚!”她低沉的大喊。
狼人嗓子发出呜咽的叫声,它睁开余下的一只眼对上两人已经置生死于之外的目光,竟然生出的胆怯。
它抛下五只猎物,夹着尾巴跑进了山林。
五个人互相看了看,皆是浑身乏力的软到地上。
顾悠悠迷茫地问:“怎么回事?”
卞恒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气息凌乱的道:“它是野兽。”
谢沁断断续续的接上:“我们,最开始见到的那个狼人,可以说话!这个,这个,只会吃人!”
顾悠悠明白了,这只狼人只有未驯化的野兽思维,而最开始见到的那只幻影狼人才是隐藏在他们之中有着人的思维。
所以,当这只在数量不对等且感到危险的时候,它选择了逃跑去追更容易获得的猎物。
“它现在走了,明天会怎么样?”
卞恒眨了一下眼睛,冒出的冷汗进来眼睛不舒服,“明天,明天就有藏在我们里面的狼人动手了。”
顾悠悠想了一下,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邢哗和熊诚都知道明天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明天将会有两个狼人,并且一只有着人类智慧。
“好了。”谢沁休息之后站起来,她倒有几分随遇而安的乐观,“今天晚上肯定安全了,我们先走。”
卞恒突然吼了一句,“下次能不能机灵一点!”
谢沁莫名其妙,偏偏这火气还是冲着她来的,“不没事吗,吼什么吼!”
卞恒眼眶微红,瞪了她一眼,“你差点死了!”
谢沁不满道:“别诅咒我行不行!”她之前的事都不计较了,他又闹了起来。
“哈!”卞恒眼神发凉,他自顾自先走了。
谢沁哼了一声,拉起顾悠悠道:“走了,走了。”
不敢出声的三个人默默跟上,又因为是晚上他们赶紧追逐一个人的卞恒。靠近了才清晰的发现,这位真发脾气了。
谢沁走路追不上,只能两步跑过去,用力拍了他手臂,“投胎呢,走慢点!”
卞恒倒吸一口气,用力搓脸。额头青筋还在一抽一抽地跳,这是被气的。
但他速度确是慢了许多。
头顶的方向传来几声狼嚎,暗示着有人遭殃了。
如谢沁所言,除了时不时传来的叫声,他们今晚一夜平安。
但为了追上大部队,他们没有跑步外都用了自己最快的步子,顺着山路追着前面的人。
越靠近天亮,他们一路上已经见了横着路上好几具尸体,还有点难受之外,他们几乎要习惯了。
而彻底天亮之后,终于追到了所有人,除了他们五个外,只剩六个人了。
六个人的目光都十分惊讶,尤其是其中一位,他们都以为这五个人都全死了。
“你,你们……”
谢沁数了一下,“死了八个。”
估计是他们惹怒了狼人,所以它把怒火全部宣泄这这些人身上,死的人比昨天还多。
卞恒两步上去对着一个男生的肚子就是一拳,接着拽住他的衣领把人拎到自己眼前,他的目光狠辣,裹挟着怒火,“那一脚绊得挺好啊。”
男生短促的叫了一声就扼住在嗓子里,顶着卞恒的目光害怕地抖擞着身体,嗫嚅着唇也不知说什么。
他旁边的人躲得远远的,小声讨论:“他不会就是狼人吧。”
“不!”男生嗖得一惊,回握住卞恒的手才挣扎起来,“不,我不是!”
卞恒冷冷地笑,戾气十足,“是不是我不清楚。不过你这种人,我见得多,敢犯我头上的还只有你一个。这里你没事,出去我也要你蜕一层皮!”
他一把甩开男人衣领,平复了一下气息,抬起下巴:“去下一个平台。”
谢沁跟上卞恒,连目光也不屑给一个,直到和后面的人拉开距离才道:“只有一个新人了。”
她话语间把自己和顾悠悠俨然排出去了。
卞恒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侧身用余光扫过下面零零散散的人群,“嗯。”
不觉间,卞恒已经成为了剩余十一个人里面的领头羊,他什么动作,后面的人也跟着学,反应过来都有几分莫名其妙。
只有一个人偷偷得抬头,盯着卞恒高挑的背影,露出些许贪婪。
邢哗和熊诚相互合作,顾悠悠被他们扯着一路才没掉队。
卞恒问:“发现什么了?”
谢沁续上之前的话题道:“那个新人女生跟其他人都离得远。”所以她是怎么活到第三天的。
谢沁和顾悠悠那是运气好,一来就遇见了卞恒。有他领队多少都会有保障,可那个女生独自一人,是怎么做到的?
只要细想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后面听到的三个人强忍住好奇才没打草惊蛇。
卞恒冷静说:“保持怀疑,不要惊到她。”
终于到了第三个平台,难得的没有问题,只有比第二个平台还恶劣的话。
猜到了吗。
所有人脸色皆是一慌,卞恒走在最前面,纸条自然落到他手上。
“白昼?”卞恒一字一顿,提示非常模糊。
邢哗猜测道:“会不会又是一个画?”
顾悠悠客观评价:“从物理层面就是光,从精神层面很多人喜欢把初升的太阳比做希望。”
落在最后的女生全身抖个不停,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谢沁注意到她,盯着她的嘴型也比了比。
“白昼,是他?”
谢沁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认真地问:“是谁?”
女生被吓得激灵,直接流出泪来,半天也说不清,“我,我……”
“是谁!”谢沁语气一硬,紧紧追着她的视线,逼着她说出来。
女生崩溃地滑倒地上,压抑地哭了起来,也终于说出隐藏的事。
其他人全围了过来。
“都,都是我的错。白昼是一本书,那是颜泉的作品。她还投过稿,对方打钱过来。那时候,我跟她闹了脾气,就把钱藏起来想吓唬吓唬她。”
“后来她知道了,就骂我是小偷。我就刺激她去那个108画室。因为我知道里面一幅画很诡异,颜泉去了。可没多久她就突然退学。后面,108画室的画就突然被偷了。我不知道了,不知道了……呜呜呜……”
“什么时候。”卞恒站到了谢沁旁边。
“大,大一那时候。”
谢沁眯起眼,对不上,按她的时间颜泉必然没经历过三年前的校园暴力。
或者说,校园暴力只是一个象征?
卞恒抓住她的手,“先赶路再说。”
话题被他终结,大家只能收起复杂的心绪跟上几人。
无论如何,这条爬山的路必然是一个安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