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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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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牧逃避了。

见证了时书的死亡后,她在与魔王对视前身体就比脑子反应更快地躲到围墙之后。

她忽然想起,离开魔王后,她再没见过碾压式的虐杀。在平等的环境生活了几日,她都快忘了不平等这件事离自己多近。

魔王没有心,杀人全凭喜好,不可对话,不可信任。

冷牧十分庆幸刚刚自己没有头脑一热冲进去和魔王摊牌,她和魔王哪能同等对话!觉得自己不会再变成纸片所以能和魔王交流的她简直是个白长脑子的行尸走肉!

她们之间隔着的鸿沟,不是一抔土能填平的。

她们相隔的,是力量,可以无视一切的绝对力量。

“……逃吧。”

冷牧对自己喃喃。

以目前的形势,她被魔王逮到后,不可能再从他手里逃跑……趁现在魔王的注意放在别处,她要抓紧离开这,逃得远远的,逃到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冷牧想逃,但是腿脚不听使唤,仿佛被钉在了地上似的。

她死劲拍打自己的双腿,然而视线逐渐模糊,手脚都开始颤栗,就是迈不出一步。

为什么她动不了?魔王要杀谁和她没关系,只要她自己活着就好了……她活着就已经很难了,怎么可能还有心思管别人……难得自己解开了束缚,莫非她还要忍着恶心再和魔王打太极吗?时刻担心自己彻底死亡的日子她再也不要过了!

“!”

一长条如龙的火焰从她头顶射出去,冷牧抱着头瑟缩一下,立刻走远两步回身看时书的房屋——它现在已成一个巨大的火盆,全方位地往驻地内抛射火球,火球所至,便是一场数丈高的火莲花。

精灵们会被烧死!

又是身体先于大脑,再次反应过来时,冷牧发现自己已经站到了院子里,就站在魔王身后几米处。

魔王现在似乎不设防……

冷牧眼睛斜向角落,寻找称手的杀器同时思考成功暗杀魔王的几率有多大——不过这份理智很快被她压到最底下,置顶出现的是“魔王死后会有哪些好处”的思考。

——然后冷牧发现,魔王死了这件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啊,墙脚有把劈柴刀。

嗯,动手吧……

“你回来了?”

冷牧身子刚偏转一度,魔王就转身发现了她,语气温和。

怎么办?拼一把去拿刀和魔王火并,还是装作刚发现他是魔王跟他虚与委蛇?

冷牧挤出一个笑:“小、小黑,你……你这么大的人怎么还玩火啊?你看玩砸了吧,把人房子都烧了,哈、哈……”

“……”

冷牧伸出手想拍拍魔王的肩,但在快碰到对方时忽然改变方向,去摸自己的头。

她打着哈哈:“没事没事,咱们现在补救还来得及!趁没人发现,咱们赶紧把火灭了……”

虽然冷牧理智上知道,现在火光烛天的情景想要没人发现除非大伙全瞎了且感官失调,但不撒这个谎她做不到啊!

魔王叹气:“冷牧,这火就是我放的,有意的。”

“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小黑——”魔王弹飞了脸上的面具,摇身一变露出一张冷牧暌违已久的脸。

“剑……如虹?”冷牧怔住,出声的话居然有些涩口。

话音刚落,她就回过神——不是剑如虹,不可能是剑如虹,他只是抢了剑如虹脸的魔王……

“……”魔王默然片刻,道,“我不是小黑,不是剑如虹,是逢予。”

“……好的,魔王。”

魔王上前两步摸了摸冷牧的脑袋,说:“之前的事我不想追究,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带你走。”

冷牧莫名感到一阵寒意,被拍了脑袋后傻愣在原地。她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魔王话里的意思。

“等,等等!魔王?陛下?你要处理什么?”

冷牧快步跟上魔王,后者走出燃火的房屋后,走的同时,右手举过头顶打了个响指,精灵驻地各处的火焰像被浇了一桶酒,瞬间扩张数倍,精灵住民们四处奔逃,偶有看见魔王的,怔忪一瞬,立刻喊出了他的名讳。一时之间,驻地内除了火烧东西的咔吧声,就剩下精灵间此起彼伏的“魔王来了”。

魔王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恨”这种情绪,漠视着一切回答冷牧:“灭族。”

冷牧:!

“不是你为什么要灭他们的族?就因为我在这儿?过了吧!?”

魔王斜了她一眼,想了想:“也是个原因,但不是最主要的。”

冷牧不明白但是依然劝说道:“那你这是何必?人家没招你没惹你,你烧了他们房子已经够狠的了,人就算了吧!灭、灭族太麻烦了,多浪费你的精力啊!”

“不麻烦,用不着我出手。”

魔王随意踢了一脚,扬起一地沙石,沙石重新落地的时候立即变化成了一个个拿着武器的士兵,麻木地走向慌乱逃窜的精灵们,手起刀落,利索地索取他人性命。

冷牧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愤怒地质问魔王为什么。

“你就那么喜欢杀人?!你杀人有瘾啊!?”

魔王冷漠地回答:“这是他们欠我的。已经让他们多活了一千年的时光,他们还得谢谢我。”

“你!”

冷牧向来知道魔王固守自己的一套逻辑,生死攸关之际来不及和他掰扯,左右张望,随手抄起散落在地的铁锹就冲一个追击精灵的士兵跑去,试图救下精灵。

冷牧猛砸其中一个士兵的脑袋,后者顶着头盔的脑袋嗡嗡晃了一会儿又接着走路,追杀精灵去了。

冷牧:?丝毫不为所动?

“它们只是没有感觉的石头,你打他们没用。”魔王好整以暇地旁观,就像看蚍蜉撼树一般。他知道冷牧改变不了什么,所以无心阻止。

冷牧瞪了魔王一眼,握着铁锹继续冲,这回不是背后偷袭了,而是挡在精灵和士兵之间,挥舞着铁锹守着自己那一块地盘。

士兵果然停住了!

看来这些被变成杀器的家伙只对精灵下手,对其余人不动手。

冷牧正在庆幸,后背猛地被泼了一道温热的液体,她偏头,只见自己护着的那个精灵被从后方走来的其他士兵杀害了。

“你!”冷牧对魔王怒目而视。

魔王摊手:“放弃吧,你什么也改变不了,谁让你弱。”

弱?

冷牧觉得自己被挑衅了。

跟魔王硬碰硬她不够格,难道连几块石头她都对付不了吗?!

冷牧抖擞精神,扬着铁锹又冲到士兵堆里左劈右砍——可她最多拖个三四人,剩下几十个士兵还是顺利绕开她追捕精灵。

冷牧气得冲只知奔逃的精灵大喊:“你们别光顾着跑啊!起来反抗啊!靠我一个人怎么拦得住他们!论数量我们比他多,一人拖死一个我们就能活了啊!”

魔王站在一边说风凉话:“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单纯增加数量只是扩大伤亡,他们都聪明,知道不做无谓的牺牲。”

“你别说话我没问你!”冷牧气急之下吼了魔王一嗓子,旋即又对精灵们喊话,“你们倒是反抗啊!精灵不是很聪明的吗?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啊!”

冷牧在对峙士兵的同时余光看向奔逃的精灵们,她怀疑是不是周围太吵自己声音太小,所以他们都没听见,否则怎么都没一个反抗的?可是她已经喊得声嘶力竭了……

魔王看着明知在做无用功还四处抵挡袭击者的冷牧,心里生出一丝怜悯。

“……冷牧,别费劲了,他们不值得你救。你看看你,为他们拼命,可他们谁领情了?他们聪明但自私,不想付出,只想坐享其成。你当他们不知道要反抗?可是反抗失败的代价太沉重,他们不愿意出。”

冷牧心头一涩,深吸一口气,再次大喊:“现在被追杀是死,反抗失败也是死,但是反抗成功了就能活!就能堂堂正正地重新生活!只要反抗,哪怕只是拖住对方一小会儿,其他人活下来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回头啊各位!反抗!”

魔王摇头:“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反抗与逃跑,都有可能死,有可能活,但走反抗活下来这条路,比逃跑这条路付出更多。他们也想别人反抗,换他们生存率提高。——这样卑劣的种族有什么好救的?”

冷牧的抵抗已有些吃力,不光是内心受到动摇,还有体力上的不济。而且,随着杀戮时间的增长,地面上的血流慢慢积蓄,在黏人的血上行走更吃体力。

要不算了吧……其实,其实她跟精灵族不是很熟,认识的人也不多,仅有的几个里,有两个已经不在了……剩下的这些,似乎真像魔王说的那样……他们自己不打算自救,她一个无力的普通人能怎么样呢……

冷牧逐渐丧气,手上的铁锹越来越沉。

就这样吧……

冷牧正想垂下手,视线余光忽地看到几个士兵包围着一个穿背心的精灵小女孩。她心神一荡,最后恢复平静。

算了吧……

“滋滋滋!”

“呲、唰——”

围着小女孩的士兵忽地凭空消失了两个。

冷牧眼角一抽,抬眼一看,那个穿背心的小姑娘一手一只玩具水枪,被烟熏黑的一张小圆脸上是将士视死如归般的坚毅神情。她像个神枪手,一边朝袭击自己的士兵滋水,一边小短腿捣得飞快跑向冷牧。

“姐姐,这些人是沙子石头,物理攻击没有用,要用水枪滋它萌的眼睛!”说着,小女孩将自己手里拿着的兔子水枪、青蛙水枪塞给冷牧,然后从自己胸前的背心口袋里掏出两支大白鹅小水枪,高举水枪,喊道,“冲鸭!!”

冷牧蹲身接过水枪,疑惑:“小妹妹,我们认识?”

“不认识!”

“那是谁叫你来的吗?”

“没呀,是我自己要来的!我们前几天上课刚好学了该怎么对付沙子石头树叶变成的人人,所以我装好水枪就来了!”

小女孩拍拍自己背心口袋,有叮铃嘡啷水晃动的声音,也有塑料碰撞的声音,看来她准备了很多存货。

冷牧精神一振,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她深吸一口气,高举水枪:“好!我们冲!”

“冲鸭!!”

有了应敌的办法,冷牧没有之前那么被动了,士兵数量肉眼可见地减少。但这个效果并不是她引发的,她虽然有那么几次实战经验,但……没用过枪,所以十次有九次打歪;别看那小姑娘年纪小个子小,身手灵活,准头也好,一击一个准,冷牧一开始还抱着要保护孩子的念头,到后来,心态直接被扭转成——大佬!请罩我!

冷牧作为一个大人,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现在的安全感全来自那个小朋友,不对,该尊称其为“妹妹姐”!

好!保持这个劲头,魔王的石头军队很快就会溃败了!

冷牧拿水枪滋人的时候抽空往魔王那里看了一眼——

“!!”

那厮!

居然恬不知耻地用沙石变人增添后援!

冷牧一边滋水一边冲到魔王身边“啪”的一下打落他踢土的腿,指着鼻子骂他不讲武德,对她和她妹妹姐两个人耍阴招。

“两个?马上就只剩你一个了。”

冷牧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妹妹姐被一个精灵抱在怀里外逃,有士兵靠近,妹妹姐挣扎着要用水枪,但被大人一把打掉武器,连那件兵器库背心也被扯下来扔在地上,水全部流了出去。

妹妹姐眼眶都红了,但是挣扎只换来大人的巴掌。

冷牧傻眼了。

“这人在干嘛?人贩子?这么危难的时候还有人贩子?”

魔王淡淡道:“这是她母亲,要带她逃跑。”

“跑个球啊!”冷牧怒不可遏,“这个精灵懂不懂事!?没看到我妹妹姐一个人就把局势控制住了吗!?她胆小怕事就以为所有人都一样啊!贪生怕死也看一下局势啊!”

魔王安抚她:“没事,我看到了。”

冷牧:!?

说完,魔王就向士兵们下达了指令,优先击杀那个小女孩。

“!”

冷牧甚至没空骂魔王,提着□□就去营救妹妹姐。但她跑了两步,背后突然射来一个光球,继而她就动弹不得,被定在了原地。

魔王不疾不徐地走过她身边:“你太碍事了,先在这站会儿吧。”

“魔王你!你好样的!”冷牧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眼珠子都快蹦出去了,“魔王!你敢动那小女孩一下,我不会放过你的!”

魔王吃惊回头:“你要怎么不放过我?”

冷牧:“……”

魔王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答,便摆正视线走自己的路。

冷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魔王的人包围了小女孩和她瑟瑟发抖的母亲,士兵朝着小女孩挥动刀斧,那母亲出人意料地挡在小女孩身前为她挡下致命一击。母亲的身躯倒下,但依然将女儿死死护在怀里。

冷牧张张嘴,后又闭上,眉头紧皱,欲言又止。

这个精灵,或许是个好母亲,但她确实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的为孩子好。

冷牧接着又看到,魔王踢翻那个母亲的尸体,将小女孩单手拎起与自己视线齐平。小女孩愤怒地对他拳打脚踢,但因为手脚太短只攻击到了空气。

冷牧用自己最大的音量遥遥嘶吼着魔王,让他住手。

魔王看了一会儿就把她悬空抛进士兵堆里,小女孩甚至还没落地,就被各式各样的兵器扎穿身躯,临死前连眼睛都没闭上。

“……”

冷牧闭上了眼,她情愿自己瞎了。

这一刻,她觉得哪怕精灵族做过什么人神共愤毁天灭地的错事,也唯有魔王是真正不可饶恕的。

冷牧被定在原地无计可施,又不忍见精灵族被屠杀,只得紧闭双眼,但是眼睛看不见,耳朵能听见,鼻子能闻见,皮肤能触见——兵器割进血肉的声音,精灵们惨叫的声音,无边际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温热的液体洒在自己的皮肤上仿佛要将她腐蚀一样……

从前魔王杀人,也就一个一个地杀,尚可以承受,而现在是整个种族的屠戮,不仅是对精灵一族的屠戮,也是对冷牧精神上的一次屠戮。

冷牧又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但这一次,她只有厌恶和憎恨,对自己如此无力的厌恶与憎恨。

不要听……不要看……会结束的……会过去的……会麻木的……

冷牧紧闭双眼,期待着自己感官迟钝脱敏……

“……魔王!你会遭报应的!你杀我全族,你草菅人命!老天不会留你的!你迟早死无全尸!你死无葬身之地!”

声音有点耳熟……

冷牧僵硬地睁开眼,入眼即尸体,个个死相凄惨、死不瞑目。她努力将视线放到最远,看到两个满身是血的精灵被士兵架起来被魔王审视。

是时图和……那个谁?刚来精灵族的时候见过的,叫什么来着……

魔王好笑道:“你很狂哦?你们精灵族既然博古通今,那你不会不知道,我就是这个世界的天吧?”

“……”时翠沉默,过了一会儿愤愤道,“世间无常,瞬息万变,从来没有什么永恒,天地尚且会改换,你怎么知道你不会被其他东西替代?说不定哪一天你一觉醒来就被分解成几百个尸块了,鸟兽可分食之,牲畜可分食之,蝼蚁可分食之!”

时翠的音量很高,即使隔得老远,冷牧也听得一清二楚。

她心想这个谁真不要命了,魔王本就打算将精灵族赶尽杀绝,她还当着人面骂人家个狗血淋头,生怕自己死得太快感觉不到生命的痛苦啊……不过横竖是个死,死前过过嘴瘾似乎也不错?

魔王意外地没和她计较,转向问哆嗦不停的时图:“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时图看着地,发着抖,一言不发。

“你倒是很有你们祖先,那个叫……时戴的精灵之风范。你说对这个精灵最好的惩罚是让她亲眼看着全族都死在她面前。——可现在精灵族杀得就只剩你们两个了,她怎么还这么猖狂呢?”魔王皱着眉认真地思考许久,随后恍然,指着时图说,“一定是因为你还没死吧!”

冷牧:!

冷牧声嘶力竭:“魔王!放过她们!”她的声音破得就像全是洞的旧抹布,差点就能和小黑的声音并列难听了。

冷牧确信魔王听到了,可是对方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

“……”

也是,她对魔王没有威胁,魔王根本不用在意她的话——

威胁?

冷牧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将破锣声音喊出去。

“魔王!你要是不放过她们,我就立刻咬舌自尽!”

魔王终于回头看她,但只一眼,他又把头转回去。

难道魔王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冷牧再三思索,终于想起,在魔王的视角,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是纸片人,而魔王知道,他可能觉得自己死了大不了变回纸片再复活。与之相比,灭了精灵族更重要。

冷牧补充说:“我知道我是纸片人。”

魔王看向她,许久,说道:“精灵族的人告诉你的?那你应该知道你所谓的死只是变回一幅画,我可以复活你无数次。”

“但是我也可以真的死,灰飞烟灭那种。”

“……不可能。”

冷牧:“你讨厌精灵族,但你也不得不承认她们知道的就是多。——你敢赌吗?”

魔王哑然。

片刻后,他失笑:“你在用你的生死威胁我?”

“端看魔王陛下给不给我机会。”

“……”魔王看了看自己这边的两个精灵,道,“你只有一条命,这里有两个人。”

时翠激动道:“用不着!我时翠不做苟且偷生的人!不必救我!”

魔王点点头,指着时翠对冷牧说道:“你的命只能换她。”

时翠挣扎起来拼命拒绝,但是魔王一点不打算变主意。

魔王呵呵笑:“你不是说精灵族那么没出息是因为我把高尚的人全都杀了吗?那么这次我就不杀高尚的你。”

冷牧:“……”多么卑劣。

冷牧叹息:“我加码,只要你放了她们两个,以后我不会主动寻死,还会乖乖待在你身边,再也不逃了。”

“……”魔王愕然,“你是自己逃的?”

冷牧也愕然:“你还没猜到?”

“……隐隐约约……有猜到……”魔王眼神飘忽,随机转移话题,这场交易拍板成功。

冷牧并没放松,逼魔王发誓绝对不杀时翠时图二人,后者犹豫半晌,才不情不愿发了誓。

屠杀精灵族的事暂时告一段落,魔王便解除了束缚冷牧的法术,并且将士兵身上的法术收回,时翠时图二人没了钳制立马摔在地上。

冷牧也因四肢僵硬倒在地上,她努力爬起来后,走到时翠时图两人面前,不料迎上时翠怨恨的视线。

“我救了你们,你们居然恨我?”说实话,冷牧现在的心情也不好,又累又绝望——卖了自己救下的人居然还不领情,所以脸上没什么情绪,看着格外冷漠。

时翠狞视着她:“是你引来魔王的!我们本来活得好好的,是你把灾难带来的!你那是救我们吗?你和魔王是一丘之貉,你是帮着他羞辱我们!”

冷牧累了,懒得多做辩驳:“随你怎么想。”

她看向始终低垂着眼睛的时图,蹲下轻声说:“你姐姐和祖母的事我很遗憾,我希望你振作起来,成为我的盟友。魔王执着地要将你们种族赶尽杀绝,一定是你们有什么让他害怕的东西。时图,活下来,找出它。天地不仁,改天换地,改变的那个人怎么不可以是我们?”

冷牧跟两人说完话就被魔王带走了。

时翠一直瞪着他们的身影,直到完全看不见,才突然惘然地垂下眼,身上的力气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变成大家所熟悉的那个温柔的时翠。

时图终于抬头看她:“其实……魔王迟早会来,这事不能怨冷牧。而且……她一直在帮精灵族。”不然也不会那副虚弱痛苦的样子。

时翠轻轻叹息:“我知道……我只是——唉……”

叹着叹着,她苦笑一声:“我先前才和老族长辩驳,明哲保身失气节,谁知……我就成了忍垢偷生的那个……”

“我不是……”时图斟酌着措辞。

“我知道,你跟魔王那么说是为了拖延时间尽量保全我们,我理解……我只是不耻我自己,驳斥人的时候振振有词,最后却……”

时图手足无措,挠挠头,最后把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几张纸递到时翠低垂的面前。

时翠随意一瞟,精神一振,看向时图,神采飞扬:“这是宗祠里记载的对付魔王的办法!原来你冒火跑进宗祠是为了找这个!你先前一直装畏缩是为了保护它啊!”

“嗯,冷牧刚刚和我说了,她想和我们合作,一起把魔王拉下马!有了这个,我们应该能做到吧?”

“能!一定能!我们研究研究,然后去找冷牧!”

回到舞国,冷牧只看到一片破败,整个国家寂静无比,半个人影都不见,墙上地上的血迹都已干涸变色,成了宫殿上的花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冷牧对魔王杀人这件事一点也不吃惊了。

魔王倒是惊讶了。

“你不好奇这里的人怎么都不见了吗?”

冷牧神色淡淡:“还能怎样,不是逃了就是被你杀了呗,你能说出第三个答案?”

魔王憨笑着摇头:“我只是以为你会不高兴,会质问我。”

“堂堂魔王陛下,还会在乎我的感受?”冷牧冷笑。

“……”

魔王被噎了一下,转身慢悠悠踱上王座。

“以防万一,我只是解释一下。我没有杀了所有人,也杀不了。——你知道世上最难杀尽的是什么种族吗?不是蟑螂老鼠。也不是苍蝇蚊子,而是人类。我也搞不懂,人类这个种族为何如此死皮赖脸,永远不长记性,用不了几年就会遗忘以往的教训重新建立自己的国家,怎么都杀不完。”

“魔王陛下,你好像忘了我也是人类。”

“你知道你不是。”魔王开心地笑起来,忽视冷牧淡漠的表情,“话说,我以为你会要求把那两个小精灵带回来。”

“被你囚在牢里受你羞辱吗?”

魔王呵呵呵地笑着说不是:“因为在我们离开后,三分钟,精灵驻地的屏障就会全部消失;十分钟,树林里仅剩的两头熊就会找到精灵驻地;最多二十分钟,那两只虚弱的小精灵就会和黑熊同归于尽。”

冷牧:!

冷牧刚转身,魔王就掀起风,宫殿的巨门“铛”的一声在她面前合上,严丝合缝。

魔王的声音在冷牧背后远远响起,空旷的宫殿里漾起一圈一圈的回音。

“你想食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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