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
冷牧必须要回去,但时翠时图没有跟着她回去。
她们商量过了,魔王虽然不聪明,可还不至于没脑子。如果冷牧光明正大带她俩回去,她俩还为魔王出谋划策,迟钝如魔王恐怕也会起疑——所以,必须是魔王逼她们出谋划策。
魔王和冷牧离开后,街道上的人树倒猢狲散一般飞快撤离,只有时翠时图两个人还在磨蹭。
磨蹭到天黑,魔王终于出现了,二话不说就把她们拎起带回宫殿。
两个精灵表示,摔在冰凉冷硬的地面上有点疼。
魔王居高临下背着手命令道:“你俩想个办法哄王妃开心。”
时翠时图对视一眼,嚯,直入主题啊?
“想不出来?”魔王眉头一皱,抬手就要扬了她们,“我不留无用之人……”
“魔……陛下等等!我有主意!”时图立刻出声,“英雄救美!危难之时绝处逢生,最令人心神荡漾,若您在危急之时救了王妃,王妃一定会开心并且对您重燃爱火!”
魔王不为所动:“我以前试过,效果不大,冷牧自己会忍不住出手。”他和最初的冷牧就玩过英雄救美的游戏,不过冷牧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自己反击了。
“没用?”
时图看了一眼时翠,时翠提议:“王妃能还手,说明这个危机在她的能力范围内,不如提高危险程度让王妃想还手都没这个实力?譬如……让海龙袭击她?”
海龙,居于南海深处,身长数千丈,数十人环抱不过,一个翻身就能引发海啸,是南海的守护神兽。
“海龙啊……”魔王捏着下巴思考,“南方的小泥鳅罢了,可行。”
魔王对面前两人再下指令:“你们给我列个计划出来,要详细可靠,明天我来拿。”
接着,时图二人就被关进了宫殿里的某个小房间。
写计划这事由文笔更好的时翠负责,所以在时翠写计划的时候时图就在房间里转悠察看。
“……写完了。”
时翠写完,将纸张捏起吹了吹墨迹。
时图凑过来浏览一遍赞叹其笔力强劲通俗易懂,完全看不出她们的真实目的。
时翠笑笑:“若魔王真照着我们的计划来,那我们就能收集到其中一份目标材料了。”
要打败魔王并不容易,强大的力量就是他横行至今的底气。时翠她们翻阅典籍,发现要消灭魔王,首先要压制他的力量,然后取走他的心。
魔王的力量来自于他头上那一对角,魔王角象征着魔王的力量与生命——只要将角与其分离,魔王就会失去所有力量,不过魔王角与其心相连,如果心不碎,魔王角的力量就不会散,万一魔王找到机会重新戴上角,恐怖的力量又会回归;而如果能将角毁去,那魔王就会形神俱灭,再无回到世间的可能。
所以取走心和角是两个关键。
根据典籍记载,要压制魔王角需要一份药剂,这份药剂制取容易,材料却不好得。魔王是天地宠儿,拥有全天下最强大的力量甚至能更改万物运行的法则,所以必须用世间同样珍贵的神兽之力对抗——南海守护神兽海龙的一截角、东山守护神兽焰凰的三滴血、石漠守护神兽磷龟的五片鳞,以及其他零散的物什。
其他的都还好说,但是海龙角、焰凰血、磷龟鳞片就很难得了,因此她们商量着要利用魔王帮她们取得。
时图想了想,说:“我觉得我们还得想办法避开魔王和冷牧见面,通知一声。”
“太冒险了。”时翠并不认同她的提议,“我们之前已经和她通过气儿了,她只要配合我们假装对魔王有所动容即可。此时我们主动去见她有被魔王看穿的风险。”
“不会吧……我们只是过去和冷牧说一声,魔王不聪明,应该很好糊弄的吧?”
“你忘了魔王把冷牧盯得像眼珠子一样紧了?”
“……是哦。”
魔王重视冷牧,在她的事情上一定比其他来得更警醒。
在魔王到来之前,时翠再三和时图交代,准备好速行的法器,魔王一去往南海她们就偷偷跟上。时图听得无奈,这话时翠说了多少次啊,是为了提醒她,还是为了提醒时翠自己啊?
魔王按时到来后,时翠就将写好的计划书交给他。魔王捏着下巴看了半晌,时不时惊讶地连连点头,最后夸了二人一句“狡猾”便全盘接受。
魔王:“你的意思是,我带冷牧去海边看日出,然后故意离开逼出海龙偷袭她,一直到她危在旦夕我再如天神般降临打败海龙,然后冷牧就会对我感激,态度变好?”
时翠:“对,南海的日出最好看,是个人都会沉醉其中。当极致的危难打破了这份宁静,人的情绪就会被吊到最高,特别是经历濒死体验时。接着剧情大转弯,危机解除化险为夷,就算眼前是只满身鼻涕的大蟑螂,也会觉得它眉清目秀。”
魔王吸纳知识后,脚步轻盈地去找冷牧——
“对了,你们俩也跟到冷牧的身边去,既要保证局面的危急,又要保护冷牧的安全——她要是有一点事,你们俩就去喂海龙。”
魔王猛地回头这么说,打破了时翠她俩原本的计划。
去见冷牧的路上,时图不知所措的目光投向时翠,后者示意她不要着急,用口型说着正好帮她们和冷牧见面互通有无。
冷牧见到魔王不惊讶,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两个人时稍微愣了愣,听说魔王要带自己出门看日出时冒火了。
“凌晨不让人睡觉看什么……”
冷牧瞥见在魔王身后疯狂打手势的二人,话风立刻偏转。
“——哦日出啊……行吧,随你。”
路上,趁着魔王施法引路,时翠趁机和冷牧解释她将会碰到什么,希望她有什么反应。
“……这次事件结束后,我希望你对魔王的态度能有所改善,但不要改善太多,刚刚好体现出我们留下的价值就可以了。”
“……什么态度?”冷牧拧眉。
“你意会。”
到了南海,魔王按着时翠的计划学了个十成十,先让冷牧安静地观赏日出,然后暗地里往海里扔石子砸海龙脑瓜崩,并且在对方忍无可忍即将出现之前,和冷牧告辞离开一会儿。
离开海面只见到冷牧三人的海龙自然把怒火全发泄了她们身上,三人东逃西窜,不意分散,海龙挑了最显眼的冷牧一个劲儿水刃攻击。冷牧逃得没有力气,挨了几下打,即将被海龙打死时,魔王猛地出现,救下冷牧。
魔王实力强劲,奈何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双方缠斗近一个小时,海龙才轰然倒在水中,上半截身子露在岸边,受着潮水一下一下的冲击。
魔王虽然胜了,但也受了伤,冷牧第一次见到魔王身上带他自己的血。虽然是演戏,可神情中的惊讶不是假的。
魔王居然受伤了?
冷牧有点迟疑:“你身上的伤……你没事吧?”
但是魔王全然不知身上的伤痕似的,见冷牧肯正视自己,乐得差点一蹦三尺。
早知道只是出点血就能和冷牧好好说上话,他还傻等那么长时间干什么?
“我……”
魔王正欲回答,冷牧却话锋一转,脑袋探向岸边昏死过去的海龙:“它没事吧?”
魔王皱着眉张口,后方的时图就小跑着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没事没事!还活着呢!冷——王妃殿下您看魔王陛下多关心您啊!为了您和海龙拼命搏斗,您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啊!”
魔王舒心地点点头,一把掰过冷牧的脸,强迫她只看自己。
“对啊,我可是为你打架,看我伤痕累累的样子,这都是为了你!你怎么不看我还看别人!那条蛆一样的虫子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喜欢它的形态我变给你看啊!”
“……哦,谢谢。”
冷牧推开魔王的手,后退两步,淡淡问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呃……马上?”
魔王不明白冷牧的态度怎么一下子又变得和石头一样硬。说服她在原地歇一会儿后,魔王拎着时图走远了。
“你怎么回事!?不是你们说我打败海龙后冷牧的态度一定会有变化吗!?怎么还是一样冷冰冰的!?”
时图跟个小鸡崽似的被拎在半空,飞快想着理由,赔笑道:“态度是有变化啊!魔……王陛下,不信你仔细想想,王妃是不是关心了你的状况?”
魔王怒气冲冲:“可她还关心了海龙呢!这能说明啥!”
“因为……”时图绞尽脑汁想着说辞,“她……害羞?”
魔王一怔:“害羞?”
“对,害羞!你看,王妃本来不是不愿意搭理人吗?可现在因为您对她好,所以她不由自主关心您。可是吧,这种行为和她平常的作风不一样,所以……所以她故意关心了别的东西来平衡自己的心态,向别人表现出她只是一视同仁的态度,对您没有特别!”
魔王听了很是受用,终于放下时图,给予了对她们的肯定。
“很好,那说明我们还要继续努力——你们回去继续给我想办法。”
时图点头哈腰连连应声。
没多久,时翠取完海龙的角就回来了,刚好赶上魔王带她们一起走。时图通知了她魔王让她们继续想方案的事,时翠收好海龙角,不动声色:“正好啊,还有两样。回头通知冷牧一声,让她下次表现亲近一点,不过要留有余地,否则第三样就取不到了。”
“你说让我带冷牧去东山玩捉迷藏?”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魔王狐疑:“玩游戏能促进我和冷牧的感情了?”
时翠推了一把时图,后者被迫上前开始胡编乱造:“呵呵……那什么,众所周知游戏时光总是欢乐而短暂……所以当你们有了美好快乐的游戏时光,以后冷……王妃再见到你,就会联想到印象深刻的捉迷藏游戏,然后呢,就会把游戏时的快乐情绪移情到你身上,这样她看见你就会开心,您二人的关系还能不好吗?”
解释完,看到魔王好像被说服了,时图松了一口大气,小声和时翠嘀咕,让她下次写得靠谱一点,要不是她提前打了腹稿,都不知道这个事儿怎么圆。
冷牧对这种特意跑深山野林玩捉迷藏的游戏没兴趣,奈何这是时图她们计划中的一环,不得不欣然前往。
虽然说是玩游戏,可魔王并不放心冷牧,对她施加了禁制,万一遇到危险或离自己太远都会引发警报。
这次魔王没有带上时翠时图,而时翠时图也需要找相关材料炼化海龙角,所以取焰凰血的任务就交给了冷牧。据时翠所言,焰凰深居简出,不是移山这类大事基本不现身,所以冷牧需要故意做些破坏的事吸引焰凰出现。
是以游戏时,冷牧一边躲开魔王,一边想办法破坏花花草草和往地上投点时图特制毒药,然而收效见微。时间拖得久了,冷牧开始焦急。
她一个人可能对东山构不成威胁,或许还是得利用魔王……
她找到一处荆棘丛生的陡坡,一咬牙跳下去,肉球一般翻滚到底,衣服都被枯枝荆棘划破,伤口渗血。
冷牧吃痛地半躺在地,发现身上并未出现警报,心想也许是伤不够重,卯足力气伸手够了一截断枝,在身上各处比划,最后朝着肩胛骨狠心戳进——终于,她感受到体内荡出一圈圈的波纹。
几乎同时,山尖袭来一阵威压,整座东山的巨树几乎应声拦腰而断。东山树木倒塌后几瞬,清脆凤鸣凭空而起,冷牧仰头便看见山巅上方周身伴火的凤凰和一个黑点缠斗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爬起来努力往争斗的地点跑,差不多接近山巅时,焰凰被一拳打飞,尖喙泣血倒在她面前,她趁机取了一小瓶血液,在魔王过来之前藏进怀里。
战斗几近力竭而疲惫不堪的魔王追击焰凰却看到冷牧,喜上眉梢,称还以为她被这只恶鸟欺负了。
冷牧解释说自己只是不小心摔下山坡,与焰凰无关。
魔王看到冷牧一身伤,便也不管重伤倒地的焰凰,直接带她回去疗伤。
时翠时图被找来照顾躺在床上的冷牧——魔王用法术瞬间治愈所有伤口,但是精神上的疲惫无法用法术修复——待冷牧睡去,魔王便对二人兴师问罪。
不过时图暗地里掐醒了冷牧,让冷牧强撑精神演了一出感谢魔王的戏码便糊弄过去。
冷牧休息之时,时翠趁热打铁向魔王献上第三个计划——“在石漠为冷牧建一座坐北朝南、永不融化的巨大巧克力糖果城堡”,理由是人类都喜欢房子,给冷牧一个梦幻惊喜。
魔王对这个方案提出了质疑。
“永久不化的糖果城堡是没问题啊……但是建在石漠?有必要?那里寸草不生、昼热夜寒,并不宜居啊。”
“这您就不清楚了,人类并不喜欢把别墅建在闹市,一般都去人迹罕至的乡野建房子。”
魔王被说服了。
他和时翠二人带上休息的冷牧,轻手轻脚、兵贵神速地来到石漠中央。魔王法力源源不断输出,而糖果城堡才建了半座,磷龟便带着大漠中的蛇虫鼠蚁出现了,对他们这帮不速之客表示了抵触态度——打!
打架魔王是不怵的,反正他又不会输。
不过磷龟及其手下似乎格外难缠,双拳难敌四手,一波一波的小虫子黏上来,魔王竟有些看顾不过来。
糖果城堡被磷龟的属下吞吃得只剩个架子后刹那间崩裂,余下一地狼籍。
冷牧被声音吵醒,睁开眼就看到魔王和一只巨大的土黄色乌龟打架,四周一些毒物时不时见缝插针袭击魔王。
……?
冷牧茫然:“这是……”
一边的时翠拉着她嘘声,解释了一番现在的状况,时图打量着局势,扯着两人退得远些。
听了时翠的解说后,冷牧有点明白现在的战况。
“所以……现在魔王处于下风吗?”冷牧惊疑,“可是魔王不是很厉害吗?磷龟比他强?”
“并不是。”时翠对魔王的力量表示了肯定,“我想大概是连着打三次神兽,法力补充得没有消耗得快,所以现在才会这么吃力。不过放心,魔王命硬,最后一定会赢的。”
诚如时翠所言,虽然打得费劲,但魔王还是赢了。
磷龟倒下晕厥,被自己的跟班们蚂蚁搬家似的挖开沙石钻进地底。魔王身形有些晃动,但很快稳住,向冷牧走来。时翠时图见状推了一把冷牧让她吸引魔王注意,接着她俩偷摸跑到磷龟战斗的地方,抓紧捡四散的鳞片。
“你……”冷牧迟疑了下,“我看你好像很累,需不需要休息下啊?”
魔王扶了扶额:“魔力确实有些不济,回去睡一觉就好。只不过给你的城堡可能得明天再建了……”
说着他还露出了遗憾愧疚的神色。
冷牧觉得好笑:“你不懂什么轻重缓急吗?自己都快虚脱了还想着给我建城堡呢?”
“可是……”魔王委屈脸,“魔力是源源不断的,但是城堡晚建一天,你就少开心一天啊……”
冷牧张张口,说不出话。
“你到底——啊!”
冷牧感觉小腿吃痛,低头一看,一条斑斓的毒蛇死咬着自己的小腿不放,此时时翠突然悄悄出现在魔王身后,故作惊讶:“天哪这可是石漠最毒的毒蛇了,沾上一滴毒,周身瘫软奇痒无比,三分钟内肌肤就会全部溃烂毒发身亡!”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听完这话冷牧腿一软倒坐在地。
“哼,区区蛇毒。”
魔王不以为然地嘲讽出声,蹲身去捏蛇头,咔嚓一声蛇头捏爆,露出冷牧被蛇咬得青紫的小腿。他对着伤口施法,随着暗金色的光点传递,伤口上异样的颜色慢慢回缩,伤口也在逐渐复原。
魔王手中不再有光点输出,冷牧腿上的伤口也好全了。
“我腿有力气了!”
冷牧高兴得站起来,却发现魔王依然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不动,喊他也没反应,于是她蹲下身疑惑地戳戳他——魔王倒地了。
冷牧:!?
“这这这……”
“别这了,魔王只是魔力耗尽暂时宕机,最多四分钟就会原地复活。”
时翠将手中的空玻璃瓶丢进口袋,又利落地从袋里掏出一瓶药水,打开瓶盖将五片鳞扔进去用力晃了晃。
冷牧指着之前那个空瓶:“那个瓶子……”
时图替时翠解释:“那是增加法力消耗的粉末,我们在咬你的那条毒蛇上洒了一些。”
“那条蛇是你们放出来咬我的?”
时图点点头,接着担心她误会,赶忙解释:“那蛇没毒的!我们动了点手脚让它看起来像毒蛇而已!”
冷牧晃眼看见时翠要往丧失意识的魔王头上倒药剂,下意识挡了一下。
时翠:?
“呃……你这是干什么?”
时翠:“倒上限制角力量的药水,取角挖心啊。”
“现在?这么快!”冷牧惊呼。
时翠:“夜长梦多,不抓紧机会,等下次魔王没意识可就不知道得猴年马月了。”
时翠去推冷牧的手,然而推了两下没推开,当即黑了脸:“冷牧,你该不会真被魔王打动了,想临阵倒戈吧?”
“当然不是!”冷牧二话不说地反驳。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时翠质问。
时图见势不好,连忙站在两人中间让双方都冷静冷静好好说话。
“不要急不要急!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有话好好说!柴姐,冷牧不会那么做的!——冷牧姐,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冷牧深吸一口气,解释道:“魔王是为了救我才耗尽力量的,我不能在这种时候要他的命……”
时翠的手伸进随身的包里,映着阳光的刀晃了时图的眼,时图往那边偏了偏,遮挡住时翠的动作。
时翠冷笑:“你什么意思?打算安心当你的金丝雀了吗?”
“我没有。”冷牧皱了眉,“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就算反抗也需要有底线,如果无限制地释放怨气,哪怕消灭了魔王,我们也会变成第二个魔王。恶人可以死于任何时候,但绝不是做好事的时候。”
手中刀已在包外,时翠轻嗤:“按你的意思,我们得等到他下次作恶才能动手了?非得造成无法挽救的悲剧我们才补救吗?”
冷牧:“不,在他下次作恶前,我们就找机会……取他的角。但今天不行。我不希望魔王以为自己的失败是因为自己好心救人。”
“你……”
“时翠,我觉得冷牧的话有道理。”时图看着时翠,按下她手中的刀,“我们信她一次吧。”
时翠手上与时图角力,片刻后松了劲儿,叹息一声,逼冷牧承诺下次绝对不会手软。
冷牧欣然同意,保证下次一定不干涉。
冷牧守着人事不省的魔王,时翠拉着时图走远两步。
时翠:“你刚刚做什么阻止我?”
时图:“冷牧帮了我们许多,这个面子要给的。她是我们的盟友,起内讧不好,而且人家担心得也有道理。”
时翠小声斥责:“我看这家伙不靠谱!虽说一开始她厌恶魔王,同意和我们合作,但是现在看来魔王一心一意待她,谁能铁石心肠做到不为所动啊?——她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有灭族之仇她没有,她没必须杀魔王的动力。我有预感,她迟早会背叛我们站到魔王那边。未免功亏一篑,我们得早做准备!”
时图偷偷瞥了冷牧一眼,狐疑:“应该不会吧……冷牧当初为了救我们跟魔王堵上了自己的命和自由呢!”
“……你说得对,这份恩情我们不能忘。”闻言时翠只得叹息,“不过我也不愿苟且偷生,要杀魔王,冷牧反水的可能性也不能忽略。我信你,所以信她。可是我也会做好她背叛的预备,如果她真……时图,别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