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不义超的第十五天
“大都会，我记得这个城市……那些人说过，他们是从降落在大都会的飞船里把我带出来的。”听着巴里·艾伦的讲述，卡尔满脸不可思议地喃喃道，“但是堪萨斯……拉奥啊，那不是乔纳森叔叔的故乡吗？他还给我们讲过一望无际的玉米地、总是坏掉的老旧拖拉机，还有玛莎阿姨的苹果派……”
“额，事实上，他们本来应该是你的养父母。”巴里不由地为这份哪怕世界线偏移都没有断掉的缘分感到惊讶，但同时，他又不禁想起了原本世界的事情。
小丑的一场阴谋，同时带走了超人最重要的城市，和最重要的家人。
当闪电侠赶到时，只看见了穿在超人手臂上、带着夸张到诡异的笑容的小丑的尸体，和头也不回的蝙蝠侠。
所有人都知道，超人和蝙蝠侠是最佳的拍档。只要正义联盟的灵魂和大脑还在，他们就能解决一切困难。
——如果不知道该那么做，就听从蝙蝠侠指挥。因为他永远保存着无数个备用计划。
——如果不知道该做什么，就跟随超人的步伐，因为他永远拥有最坚定而耀眼的信念。
然而从没有人想过，当灵魂和大脑分崩离析时，他们该追随谁而去。
大家都喜欢超人，闪电侠也喜欢超人，但不代表他不喜欢蝙蝠侠——他的意思是，蝙蝠侠总是很独，如果他围着他绕圈，他就会投过来一个黑漆漆的蝙蝠瞪，然后用喉癌一般的声音阴恻恻地说：你的任务都完成了吗？
——千万不能说完成了，否则接下来一周都会忙到他只能吃能量棒对付。
所以理所当然的，在喜欢独来独往的蝙蝠侠离开的时候，巴里也没有追上去。
他想，超人和蝙蝠会和好的吧。
就像他们以前那样，虽然会吵架，会争执，会意见不合，但最终，他们都会重归于好。
闪电侠眼巴巴地等着。
——等到了超人公开蝙蝠侠的真实身份。
巴里只去过一次和反抗军的战场。
他没有看到蝙蝠侠，只看到了两只军队嘶吼着冲撞在一起，下起一场用武器、用拳头、用血与肉组成的雨。
然后他发现——
即使用上最快的速度，即使只把这当成一场和以前一样的，属于“闪电侠”的救援行动，他也无法在这场战争中救下任何一个人。
救敌方，那是背叛。救友方，那是帮凶。
于是世界上最快的英雄狼狈地逃走了。
从此，他再也没接过这样的任务。
*****
巴里重新获得了神速力，然而，他并没有能够再次进入时空隧道。
“这个世界有第二个神速者存在，所以我没有办法获得足够的能量。”巴里懊恼地锤了一下桌子，“逆闪电……我早该想到的，那家伙绝对不会甘愿让我把一切变回去。”
“没有第二个拥有这种能力的人的记载。”托马斯·韦恩背靠着墙壁盯着运行缓慢的电脑，余光却始终注视着紧跟在超人身边的希雅。
这样一挪开视线就容易让人忽视的能力，简直是在蝙蝠侠的控制欲上蹦迪——每一个。
然而……
这是第二个知道另一个世界、那个他儿子还活着的世界的人。
相信并竭力帮助巴里，实际上是一场并不谨慎的赌博，只是托马斯比起布鲁斯，更多了一份从那个雨夜开始的疯狂。
和这个看不到未来的世界比起来，巴里所描述的现实再糟糕都比这好。起码那个世界还有希望。
不过……超人。
提到这个外星人时，巴里·艾伦总是支支吾吾的，却又不像是可以隐瞒，更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托马斯凭着这些支离破碎的线索推理出了一部分真相，但是哪怕猜到了那个世界的超人和他的儿子恐怕不太友好，他也不能对这个世界的超人做什么。
做了也帮不到布鲁斯，反而会和一位强大的超能力者和政府结仇。
如果成功改变了世界，如果只能有一个人留下这里的记忆。
——那一定是巴里·艾伦。
所以，他或许可以，给见不到的儿子送一份“礼物”？
*****
在场没有人想到托马斯已经在考虑如何把巴里“策反”到那个世界的布鲁斯那边了。
卡尔表示他可以帮忙——巴里的心跳非常快，而另一个拥有神速力的人肯定心跳也远超常人，只要他放宽听力到全球去捕捉异常的心跳声，就能找到那个“逆闪电”。
巴里一瞬间想到了监听全球的不义超人，险些起鸡皮疙瘩。
……什么时候，他面对主席的反应已经变成这样了呢？
然而即使巴里忍着痛苦面具拜托了卡尔，卡尔也没能听到和他一样快的心跳声。
“是铅。”托马斯冷声道，“如果他也有原本世界的记忆，一定会对你的能力有所防备。”
卡尔欲言又止。
#所以你又是怎么知道克制我能力的方式的#
#不是放在加密档案里了吗#
#那真的是官方机密而不是什么公开网站吗#
“或许，我们可以找队长先生帮忙？”希雅举起手手，“官方找人，应该比我们孤军奋战简单吧？”
“美国队长可以，但是那群政客。”托马斯几乎都要冷笑了，“如果不是美国队长据理力争划分出了不同兵力把守的安全区，他们能把所有士兵走把曼哈顿围成堡垒。”
这就是同意找美国队长了。
恰巧，卡尔也接到了通讯，有新的任务要回去接洽。
临走前，托马斯拍了拍卡尔的肩膀：“美国队长的威望很高，即使是不信任军方、自己组成守卫军的超能力者也愿意和他交流”。
卡尔茫然地回望过去。
“所以我手上有他留在官方档案库里的暗门很正常，收起你看法外狂徒的眼神。”
卡尔：……
*****
史蒂夫对他们带回来的消息非常重视，不到半天，所有可能与逆闪电有关的监控截图就送到了他们手中。
“从情感角度，我也希望从根本上改变这个直接，希望这一切都没发生，亚特兰蒂斯和亚马逊没有开战，更没有波及到人类。”史蒂夫难得露出了些许疲惫，又很快全部收敛了起来，“但无论如何，我都会奋战到最后一刻。”
他会试过所有的可能，竭尽全力为人类争取那渺茫的、存活的希望。
希雅看着手中的截图，手指轻轻点上了藏在左下角的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S”。
像是一个知道不能暴露自己，却又喜欢高调的人，得意洋洋留下的隐晦的标记。
——托尼·斯塔克，保持中立多方赚钱的武器商，被无数人暗骂“冷心冷情的商人”、“人类的叛徒”。
然而实际上，他与美国队长早有联系。能在半天就收集完所有现存的监控录像并逐个筛选的，也只有手持多个ai的托尼·斯塔克。
能用废铁造出机甲的天赋，注定了他无法在这场战争中站队。否则一定会不止一方的人不计代价追杀他。
保持中立，不仅是在保护他的安全，也是在尽可能保护人类的有生力量。
——真是一如既往地厉害呀，爸爸。
*****
战场的形势愈发严峻了。卡尔接到的任务几乎是无缝衔接，每天休息的时间都不到三个小时。虽然氪星人的体质让他不至于感到疲劳，但希雅还是很担心，每天帮忙做些潜入的工作，回去后还飘来飘去准备热毛巾和热牛奶。
——其实她还试图练习用玩偶身体挡刀救人，但被卡尔严厉制止了。
逆闪电的寻找也不顺利，就算被监控录像拍到了，他离开那个地方也不需要一秒钟。
最终巴里和托马斯还是先赶到了海王即将上岸的地方，与美国队长带领的军队以及钢骨带领的自建军汇合，埋伏了起来。
不出意外，这就是最终的决战了。
卡尔直接对上了海王和神奇女侠，他早就想过直接抓走这两个引发战争的头领，但史蒂夫考虑到可能导致的一系列更糟糕的反应，没有让卡尔出手。
但是现在，亚马逊和亚特兰蒂斯的精英几乎都在这里，只要解决掉，战争就能结束了。
为了不妨碍卡尔，希雅留在了旁边的战局里，仗着自己不会受伤的特性穿梭其中减少伤亡。她觉得自己这个形态倒是很适合放冷刀，但现在她唯一拿得了的武器估计就是手榴弹和小刀，对于身经百战的战士来说，这点速度的偷袭根本就是儿戏。
海王只有在海里才能发挥出最大的能力，陆地上的战斗力有限，但神奇女侠有着极为丰富的战斗技巧和神明的体质，再加上卡尔为了避免波及其他人有些束手束脚，纠缠了好一会儿都没能结束战斗。
幸运的是，他们双方的仇恨显然拉的很足，卡尔不至于真的面对一打二的局面。
就在这时，卡尔听到了一道突然加入的陌生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巴里强忍的闷哼。
他抽空看了一眼，就见另一个速度极快的人和巴里打了起来。
——与其说打，不如说是单方面的碾压。在把蝙蝠侠从枪口中救下时猝不及防被偷袭了的巴里，显然开局就处在了下风。
卡尔有心帮忙，却被神奇女侠的真言套索拦住了去路，多用了一些时间才脱身。
——已经重伤的海王打不过这个亚马逊方的首领，大概率会被杀死，趁着这个空档，他完全来得及去解决一下那个“逆闪电”。
卡尔的超级大脑这样计算着。
他掐住了逆闪电的脖子，狠狠地将他摁在地上，连水泥的路面都被砸出了蛛网般的裂痕。
“把他杀了，你的力量就够了吗？”卡尔对着巴里淡淡地问道。
巴里的却是微微僵住了。
刚刚一瞬间，他从卡尔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最高领袖的气息。
卡尔没有等到巴里的回答，手上的力道也越发加重，如同宝石一般的蓝色眼眸逐渐覆上了一层冰霜。
突然“砰”得一声，逆闪电的头上多出了一个血洞。
卡尔像是瞬间清醒了过来，愣怔地寻着声音看了过去。
托马斯·韦恩吹了吹枪口，面罩下那双满是沧桑的眼睛正以一种冷静的、剖析的态度看着他：“——杀不了人就别逞强，小子。”
卡尔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却猛地转过了头。
随着海王的死去，有一道巨大的光从海底射出，并以极快的速度扩散了开来，所过之处尽数泯灭，几乎是离开来到了正处于海边的战场上。
希雅后知后觉地扭过头，浅绿的眸子中倒映出了象征毁灭的光束。
卡尔的心跳都仿佛停了，立刻丢下逆闪电的尸体飞到了希雅身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在这一刻，绿色的光芒顺着希雅一直藏在衣服下的宝石项链蔓延至了全身，同时包裹住了卡尔。
在远处，金红色的闪电形成了一条直线，又突兀地断在了某个地方。
——时间开始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