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他是传奇人物
章泽宇拿了根木棍戳地而行，“你留些力气，我们就能出去。”拉着旁边颤颤巍巍的人艰难地向前挪动，谁都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
“我有些累了，这个洞怎么这么长？”余忆栀处在半渴半累的情况下，饥寒交迫的娇弱身体很快就撑不住。
章泽宇无奈看她一眼，照这般速度下去，恐怕麻烦，但也不能晾着人不管。“别蹲着，起来，还想不想活着出去了？”
“累啊，不想了。”余忆栀自暴自弃地蹲着，蓬乱的头发三两根地贴在脸颊上，尽显凄凉。
“那我走了。”
“别走，大哥！等等我！”余忆栀见他真的能抛下人就走，冷血AI果真靠不住，还以为能有什么铁头功和无影掌呢。她又猛得站起来，追上走过几大步的章泽宇，气喘吁吁难受万分，就差栽倒跟头。
“快跟上，别掉队了。”章泽宇看都没看她，举着火把往前走。
余忆栀在后头骂：“无情AI，看我等下怎么弄你。”
又走过一段距离，四周黑漆漆，手上的火把都快被殆尽，也没能找到出口，他们在巨大的洞穴里，东绕西绕不知多少圈。
“大哥，你到底行不行？”余忆栀忍无可忍说了句，巨大的回声充斥着四周，对于她这种路痴还低度近视的人，看哪里都一样，除了黑还有四面的石墙。
章泽宇低撇眼她，“你行你上。”
她看了看他手中的火把，以及看着四面无路可去的墙，声音又小些，“还是你吧，你可要把我原封不动带出去，不然我又削你。”说着，她示意举起刚挥他一拳的那只手。
“你们公司的制度，就是动不动削人？”他大抵也能了解一两分，她就是这样胡搅蛮缠的女人，动不动就说要削人，还是真削人，不是就动动嘴皮子。
“也不是吧，只是我爱削人。”她也不躲不藏，把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要是别人不喜欢，她也不带改的。
刚在心头暗示，就被狠狠批了一刀，“那你嘚好好改改，哪天遇见一个脾气像你一样暴躁的，还不得打起来。”
余忆栀听出言外之意，“这是在变相夸你好呗。”她累得一屁股坐下，手搭在膝盖上，毫无千金小姐的姿态而言，“我不走了，累死，要走你走，等我在这发烂发臭吧。”
“求之不得。”说罢，他就拿着火把往前走，如此心狠手辣。
余忆栀高声呼喊，尖锐的叫声响彻洞岩，“嘿，你就真抛下我一个人跑啦！”
章泽宇真怕她把洞喊塌了，回头侧撇了眼心生厌恶，想不通到底为何要来这里作测评，接着再道，“不然呢，还想我扛着你走？”
她彻底不动了，蹲在地上不愿起来，托脸抬眼瞪他，作妖地说，“也不是不行。”
他也没法子真撇下她一个人在这，估计很惨，到时候她能逃出去举报，说他见死不救，但估计她也走不出去，真是上辈子欠她了。
章泽宇转走过来，也一并蹲下，“休息下吧，我也累了。”
“是吧，你也该累了，看你自己都能干铁人三项了。智能AI就是不一样。”她在旁边头头是道，搞得章泽宇彻底无语，怕又是不知道哪个人跟他长得像吧。
坐下后，把火把推给话多的女人，重新找取干树杈稻草等，索性这个洞也不会太闷，还能就地取材。点燃火堆，两人就无话了。
两人沉闷了有半刻，章泽宇先开口问：“你为什么觉得我是AI？”
余忆栀正在拿着树杈在地面上写写画画，看蚂蚁的运动轨迹，漫不经心地搭话，“你不是吗？我瞧导航显示着你的脸，和你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声音也像。”
他听后皱眉，“你在导航上见到我？”
她眼眸抬起，微卷的头发垂下，因为弯腰的关系，她的长发垂在膝盖上，被火光一照，整个人像是在发光，她点头，“嗯，是啊，你们公司开发的软件，还不知道详情？”
接着，他的神态却不自然了，想起刚才在航宇上看见的那张脸，就是这个女人不错，可他并没有设置自动生成人脸的功能，为何？难道是因为掺杂了红娘软件的关系？
他的眼眸被迫抬起，直视她的眼眸，意外诚恳，“抱歉，我们1008团队给你带来的严重负担，我们会承担的。”
余忆栀有些楞，这人怎么一时间变了个模样，翻书都没他快，她听到重点，很快反应过来，“1008？你们就是开发软件，被吹得牛掰的神级团队？我看也不过如此。”想起现在的处境，还吹得牛逼哄哄。
他还慎重地站起来鞠了一躬，“再次感到抱歉。”
面对这样态度的他，她还真被吓出一身冷汗，怕不是吃了几斤蚂蚁，导致态度两级反转？她欠笑，“抱歉倒不必了，但是你要补偿，把我带出这个鬼地方，接着都好商量。”
“只要你提的条件，我们都能开，但我也有一个条件。”最后一句话，他的眼看着异常得直。
这人还真是不能夸，夸一下就要起飞了！她准备跳脚站起骂架！“你还敢有条件！”
他不给机会她反驳，接着说，“今天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有关导航出错的一切缘由，都不能向外说，包括你所在的公司。”
她才不管他的什么大道理，“为啥？让你他妈这破软件接着去害人，把人骗到这种鬼地方，然后遭遇泥石流？想不到你他妈这人的心这么黑！”她愤气的时候就是脏话哐哐哐地出，像机关枪一样直接，不带拐弯。
他也能接着她高频率的输出，稳住重心。“这个软件现在还差最后一次测试，之后不会再有这种问题。”
她眼眸瞪大，像是审视。“你敢保证吗？”
“我能保证。”
说到这又气消了，“真是奇怪的人……”她坐下又看着地上的蚂蚁，“不过，你们1008平日都做什么啊？”像是无疑地问出一句，不被人察觉的问题。
他给出的回复也很简介，“有关软件开发的事情。”
“还招人吗？”
“暂时不招。”
“不招我可举报你噢！”她又一次站起来，手指挥向他。
却被人曲解她的用意，“你要跳槽？不在余江集团做了？”
她也就顺藤摸瓜往下编，“有这打算，待遇不好。”理由都帮她找好了，她能不往下接吗？
“我们也没有，五险一金是基本，另外的节假日放假，额外的出行费用全包，还有一年一次出国旅游。”他开头说没有，但是说出来的每一个福利，都让人眼眸发光。
“这么好还说没有，你们有什么要求吗？”她眼眸一亮，像是心动了。
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行吗你？”
她又要跳脚，“你可别小瞧我……本小姐”怕穿帮，她连忙改口，“不是，本姑娘可是国外研究生，怎么可能不行。”
“国外的只有皮囊，没有内涵。”他也真会内涵人。
余忆栀白了他一眼，说：“就你有内涵。”见他无话，又问一遍，“行不行？”
“等你活着出去再说吧。”他只用眼尾扫她，这是又变回刚才看不起人的态度了吗？是不是再给他挥一拳，才能够听话？
她双手交叉，尽管现在处境艰难，能不能出去都难说，但气势还不能输，“可就这么说定咯，我活着出去，帮你保密，你带我去1008做实习生。”
“成交。”
她单边勾嘴，“交易就是这么轻易成功！”接着高兴地往前跑，叫！
人还没看住，就跑了个没影，“你去哪？”
她回头瞧，“出去啊，可不能在这等死。”
他手抵着额头，低语：“方向反了。”
“哦。”她又愣愣地走回来，到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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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一大段路，她都是抓着他的衣角，怕走丢，也怕四周的蝙蝠与蜘蛛，大概不知道走了多久，隐隐约约听到有人的呼喊。
“栀栀，你在哪啊？忆栀！”
“泽宇！章泽宇！”
两人都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约而同望了下对方。“应该是有人来救我们了，出口应该在前方。”
余忆栀拉紧他的衣角，就是往声源的方向跑。“我们赶紧走吧。”
余汇满头大汗，看着坍塌的山岩，心大心小，见有个人影从一侧树丛窜出，衣衫褴褛，脸黑蓬头，像换了个人。余汇惊呼大叫：“忆栀！你在这呢！”
“老……”余忆栀还没看到人，先被喊了声，怕身后的人起疑，也就当在公司般喊，“余总？”
余汇不知道她又搞什么鬼点子，也不去多理，而是走前搀扶着她。“我的宝贝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余忆栀松开拉着章泽宇衣角的手，随意撒了个谎，“来这里散心，被泥石流困住了。”
另一边，王驰作为整个集团里最关心章泽宇的大学老同学，见到真人后直接跨过一步两步，跑上来问：“泽宇，你没事吧，我看看有没有伤？”
余汇现在才看见后面还跟着一个人，看清一眼还是熟人，“章泽宇，你为什么也在这？”
章泽宇看着她在余汇面前活蹦乱跳，有些担忧，但还是说了句，“余总好。”
余忆栀才想起后面的人，不想这么快透露身份，“余总，让你亲自接我，多不好意思啊！”
余汇看余忆栀那双拼命眨动的眼睛，就知道她又在演戏，也将就配合着，“噢，是吗？自己家员工肯定要多关照。”
余忆栀差点忘了正事，连忙夸赞两句，“余总原来你和他认识啊，还真是多亏了这个小伙子，我才能重见天日，真是不容易，一定要表扬他。”
余汇却听不见，全身心都在她的身上，“我是发现你不见了，然后也听公司的保安说，见你开车出去，还拿了我还没检测的软件，结果定位到这个原始森林，还遇到了百年难得的山洪爆发。”余汇眉头都皱出印子，还没把这段话说完。
“我这不是才回来接下科研工作，来这边实地考察一下，然后遇见这个年轻人，就一起走。”不用去思考，余汇都知道她在保这个小子，这小子他也多次接触，觉得他很聪明，能创下辉煌的创新作品，但现在对比于他的宝贝女儿，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幸好你没怎么样，不然我拿你们团队问话！”他怒气横生，瞪着同样狼狈的章泽宇，还不是他的软件害的，不然还以为忆栀是被人拐来的。
一旁的王驰见章泽宇被冤枉，想着去解释，“余总，我们是……”
“都别说了，等待律师函吧！”余汇一个眼神杀来，敢让我女儿受这种罪，不管什么原因，都该死。
余忆栀总觉得要说些什么，“余总，我也没事了，就别追究了，赶紧回去吧。”紧接着推着余汇走。
王驰发现一些异样，手靠在章泽宇的肩说，“泽宇，那个女人是谁啊？”
“她说是余江集团的员工，想跳槽1008。”章泽宇还在看着她走去的身影，身旁来救援的人也跟着走了七七八八。
王驰听话，下巴塌下，“什么？跳槽？大公司跳槽我们这种小团队？”
“谁知道她。”章泽宇想着出来打个电话，他们是一路从山里打地道般走回山外，想着从裤后兜拿出手机，黑屏全碎了，粘连在一起。
“但我怎么感觉不像员工，更像是余总的千金宝贝，嘶，不会是小情人吧？你看他们贴得多近，咦！~”王驰边看边起鸡皮疙瘩，靠在章泽宇肩上吐槽。
章泽宇没打算让他靠的意思，直接走开，“走吧，管那么多。”
谁知道，那个穿全身黑的女人转身，往他这边走来站定，“你叫泽……宇？对吗？”
也该向人介绍，他的真实身份了，他站得很直，身材透着边角料，和汗液贴合在一起，“章泽宇，1008科研团队主要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