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猩酱——爱的观察日记】
X年XX月XX日
今天，猩酱磨了一天的刀，我问他怎么了，猩酱说“准备为爱而战！”
可我看他的表情只是想杀人，不能理解，猩酱连我投喂的甜甜圈都不吃了。
问爸爸，但是没找到爸爸，只有想S的总悟。
——记录者土方梨
X年XX月XX日
今天，猩酱还是磨了一天的刀，猩酱的眼睛通红的，我怀疑他已经磨了一天一夜的刀了，感觉他的刀已经被他肉眼可见的磨薄一层，下一秒就要断的样子，这还能用吗。猩酱已经魔怔了，眼里隐隐散发着疯狂，我感觉这个刀一定会断。
呜哇，好痛。下午试刀的时候猩酱的刀果然断了，刀把子都砸到我的头了，早知道不凑那么近看热闹了，好痛啊。
我就知道这刀会断，呜……
这就是爱的痛吗？
猩酱，我悟了。
——记录者土方梨
X年XX月XX日
今天，猩酱失踪了，一大早说要出去买菜，我就知道不对劲，猩酱从来没有主动买菜过。
爸爸好像知道他在哪，但爸爸不告诉我，只是抽烟叹气，爸爸也换了一把新刀，说是上一把也是被那个叫什么九兵卫打裂开了。
………
阿梨提笔想了想接下来怎么写，但今天还没过去猩酱还没回来，摸了摸头上的绷带，这是昨天猩酱试刀的时候留下的，不知道为什么好的比以往慢。
打开窗户，湿气与雨气扑面而来，阿梨看见休息室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啪嗒啪嗒打在有些泛黄或火红的树叶上，空气也降温了，阿梨突然意识到——江户的秋天来了。
土方对坏掉的旧刀很舍不得，总悟靠着桌子边吃仙贝边看综艺，松阳坐在沙发的另一边看书，阿梨则在另一边趴着窗户。
“如果不是用刀背，大家就都没命了。”总悟咽下仙贝：“说起柳生家以前，可是叫将军剑术的名门。”
阿梨闻声转头，发现土方正用刀指着总悟，这样的场景阿梨已经见过无数遍了，肯定是总悟又说了什么刺激到了爸爸。
总务对土方的动作毫无反应，像是知道对方一定不会劈下来一样，自顾自道：“天人来了之后，剑术一直在衰败，但柳生家至今仍有不少人上门拜师，想要习得他们华丽的剑术，下一任当家就是柳生九兵卫，听说是个长着娃娃脸的矮子，不过剑的速度快的恐怖，号称是柳生家有史以来最有天赋的人。”
土方又坐了回去，有些心疼的看着刀，就听总悟继续道：“我本以为那终究是少爷们学的道场剑法，论实战还是我们更强。”说完语气又变了变，似在嘲讽：“看来我们乡下剑法，还是比不过人家的city剑法啊～”
“啧。”土方额角青筋直跳，总悟这不就是在指桑骂槐说他打不过人家吗，刀都被人家打裂开了，还是用的刀背。
“无论是剑术还是恋爱，那可是儿时定下的约定，近藤桑已经没有机会了啊。”总悟又“咔吱”咬了一口仙贝，完全看热闹不嫌事大。
“总悟，别小看了近藤桑啊。”土方提醒：“这次相亲，近藤桑成功泡到了那个公主哦，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好像是看上了他的顽强，那个人无论做什么，只要有心就能办到。”
阿梨有些惊讶，微微睁大眼睛没有说话，和从书里抬头的松阳对视了一眼。
怎么泡到的？猩酱不是说不要和猩猩结婚的吗？
明显，总悟也很诧异，放下手里的仙贝：“那是什么情况？再这样下去，那个猩猩星的什么布鲁斯殿下就真成了我们的大姐了。”
松阳听完没什么反应，真选组大姐是谁并不会影响他天天摸鱼照顾阿梨，低头继续看书，只是内容有些看不下去，于是开始发起了呆。
右臂传来动静，一下一下的，像是有人在戳他。松阳低头，看见阿梨伸出一根手指正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戳他，见他的视线望过来，阿梨示意他和她一起出去。
“怎么了？”和阿梨一起走在外面的走廊上，松阳问到。
阿梨一边走在廊下，一边数着手指一个个比划道：“写信的信纸不够了，画符的白纸和御守袋子也不够了，你陪我去买。”
“好。”松阳没什么意见，这种时候他就是拎包的，反正也没什么事。
“那我先回房间拿钱拿伞。”阿梨加快脚步。
“好吧，局长要去抢新娘子，我们也只好奉陪了。”土方放下刀站起来转身：“走吧，阿梨，和爸爸一起出趟门……嗯？阿梨呢？”
“总悟你有看见阿梨去哪了吗。”土方十四郎突然发现，原本坐在沙发上的阿梨和松阳都不见了，有些疑惑。
“不知道。”旁边的总悟当然知道阿梨去哪了，但他故意不说，就看着土方纳闷。
“好吧，那我们去吧。”土方叹气。
“欸？”总悟没想到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走了。”
………
烟雨朦胧的道路，阿梨和松阳一人撑着一把伞进入一家书店，收伞，把伞靠在门边，阿梨率先进入，在门口的吸水垫子上踩了踩。
她的足袋已经被溅了几个泥点子，让她的心情不太美妙，侧过头看着后面的松阳，只见他的足袋干干净净，和刚出来时一样。
啧。
阿梨莫名想让他的足袋上也多几个黑点子。
“嗯？”松阳疑问。
“没什么。”阿梨扭回脑袋，走到货架前挑自己要用的纸。
“嗡嗡……”外套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阿梨掏出来翻开，是土方发来的短信。
【我那漂亮优雅美丽动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大美人爸爸】：我有点事，暂时回不来，中午的螃蟹让松阳陪你去吃。
？？？
我什么时候改的备注名？
算了，这样也行。
犹豫一两秒，阿梨就决定保留这个贴切的备注名，看了一眼松阳，发现他正在对着一本漫画发呆，没有往这边看，松了一口气。
察觉到阿梨的目光，松阳回过头，但阿梨却没有看他，背对着他鬼鬼祟祟的藏手机。
松阳：？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阿梨今天好奇怪。
画符的纸很特殊，阿梨是根据阿音的推荐来到这家店的，书店很大，有很多特殊要求的东西，他们家都有，阿梨抱了两卷还没裁过的符纸，准备再找找看有没有信纸。
“土方同学？真的是土方同学！”
“嗯？”阿梨有点疑惑，草履触碰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阿梨转头看向走到距离她身前一米的陌生少年，没有从脑袋里搜索到这个人，于是她诚实道：“你是？”
“我是坐在你隔壁组后三排的藤田，啊……哈哈，不好意思啊土方同学。”叫藤田的少年腼腆地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你记不住我也正常，我刚转来没几天。”
阿梨依然想不起来他是谁，只记得确实是有一个转学生，但当时她在练题没有注意，而且后三排就是最后一排。
阿梨“哦”了一声转移话题：“你怎么在这？”
“啊，这里有我需要的课题专业书。”说完把自己怀里抱着的两本书露出来示意给阿梨看，都是和经济相关。
藤田有些激动，他已经注意这个女同学好多天了，对方无论是清冷的长相还是对他视若无睹的态度都让他十分着迷。
阿梨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找信纸，好似已经忽视了旁边的藤田。
藤田没有离开，有些局促的跟在阿梨身后，过了好一会他迟疑道：“那个……土方同学。”
“嗯？”阿梨没有回头，只是回了个气音。
“我塞进你柜子里的信，你看了吗？”
什么信？
阿梨一懵，挑信纸的手一顿，那个柜子是私塾新修的，阿离除了刚开始的时候放放东西，之后就嫌远还有每天总会多出来不知署名的情书，就没再去过了。
正想着怎么回复，藤田大概明白自己的信对方没有看过，于是他鼓起勇气大声道：“我、我喜欢你！拜托土方同学请和我交往！”
阿梨：“……”
不，我并不想，但是怎么拒绝。
阿梨陷入了沉思。
“哎呀，隔着几层书架都能听见你的声音，不好意思这位同学，我们家管的严，阿梨不到十八岁是不可以谈恋爱的。”松阳步伐悠闲的从书架后面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本《社会心理学》，顺便把阿梨怀里的两卷符纸拿到自己怀里，对阿梨问到：“信纸找完了吗？”
“还没。”阿梨语气平常。
松阳说的没错，土方确实说过她成年之前不准谈恋爱，这正好给了阿梨一个理由。
藤田没有注意阿梨的回答，从刚刚他就注意到这个满身书卷气莫名出现的青年，开口问到：“这是……你男朋友？”
“不是，是哥哥。”阿梨回答，也不慢吞吞的挑了，随便找了两袋信纸就要去结账离开。
阿梨想了想，虽然松阳没有上土方家的户籍，但在家里，阿梨觉得他们的关系更接近兄妹。
松阳没有反驳，阿梨一声“欧尼酱”听的他一愣，看了她一眼，见她已经走开去前台了，于是提步跟着阿梨一起去结账。
付过钱后，他们打伞出去，阿梨把手上的袋子给松阳，自己脑袋和肩膀夹着伞柄，迫不及待撕开书外面的封皮，准备看看，但她才入目两行，那个叫藤田的少年又追了上来。
“土方同学，我会等你长大的！”藤田气喘吁吁。
阿梨：？？？
刚刚那已经是委婉的拒绝了，还有，她有答应什么吗？
“不用等我。”阿梨转身，又觉得“我不喜欢你”太直接了，于是没什么表情的开口：“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将来也没有结婚的打算，所以你还是找别人吧。”我只想赶紧毕业接活搞钱。
这样应该够了吧？
“欸？！”
藤田明显一愣，阿梨也不继续说了，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把书往松阳拎着的袋子里一塞，拽着旁边松阳的袖子催促着快步离开。
走过几个转角，他们才慢了下来，刚刚没注意，足袋上又多了几个泥点子，阿梨低头看去，有些苦恼今晚洗袜子会有些麻烦，而松阳经过刚刚的小跑足袋上却依旧雪白
松阳对阿梨“不想谈恋爱结婚”的想法没什么意见，反而觉得刚刚那个少年的行为有些无礼。
“不想和他谈恋爱，是因为不喜欢？”
阿梨没有过多解释，语气直接：“因为麻烦。”
“为什么呢？”松阳把自己的伞微微倾斜过去，挡住阿梨露出来的一边肩膀不受雨水浸湿。
“谈恋爱哪有赚钱容易，你看猩酱，就是一个很明显的反面例子，天天鼻青脸肿的回来，但我未来婶婶的影子都看不见。”阿梨叉腰叹气故作老陈，踢了踢木屐，不动声色的把两个泥点子溅到松阳雪白的足袋上。
满意了。
松阳略加思索，确实，近藤先生的追求历程非常艰辛，虽然主要原因还是他自己非要当跟踪狂。
——作的。
松阳并不担心阿梨谈恋爱。
无所谓，土方先生会出手。
接下来的路，阿梨不想继续踩泥水了，和松阳找了个隐蔽位置开任意门传送回屯所。
屯所里静悄悄的，休息室的土方和总悟都不见了，让阿梨有些疑惑，她记得土方今天轮休，总悟是翘班的。
阿梨在办公区找到山崎退，问了一下爸爸的去向。
“你说土方先生啊，他和冲田队长去找局长了。”山崎笑着给了阿梨一个时兴的石榴：“阿梨小姐找他们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谢谢。”阿梨离开办公区去房间找到正在整理书籍的松阳：“你知道猩酱在哪里吗？”
“知道，在柳生家，打个车就到了，土方先生他们应该去帮忙助威了。”松阳把自己刚买的漫画塞进书柜。
爸爸和总悟也知道，所以家里只有我不知道猩酱在哪里吗？
“走吧。”阿梨觉得作为家里的一份子，怎么能没有她呢？
“去柳生家？”松阳抬头。
“对，去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