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你没朋友
接下来一周的禁闭，气坏了的德拉科炸了好几次坩埚，被火冒三丈的斯内普安排和哈利一起处理鼻涕虫。
但德拉科还是在这个恶心的任务里找到了新的乐子，虽然不能去刺激格兰杰，但这不是有现成的波特吗？
气他等于气格兰杰，一石二鸟，稳赚不赔！
于是德拉科就波特无法解密金蛋一事进行了好几场酣畅淋漓的讽刺，哈利气得快炸了，但每次都被斯内普阴阳怪气地压回去。
赫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对马尔福使了好几次眼刀。
德拉科一开始得意无比，故意在她的注视下加大嘲讽，但后来慢慢觉得没劲了，还有点不爽，于是鼻涕虫也遭了殃。
斯内普咬牙切齿地把他调回了魔药制作组：“马尔福！你怎么回事？想去禁林关禁闭？！”
德拉科打了个寒颤，一年级和疤头黄鼠狼禁林遇险的事他一直没忘，打死他也不去那个鬼地方。
他连忙惶恐地摇头，在两个格兰芬多的窃笑里乖乖走到实验桌拿起魔药器材，规矩得连瞪他俩都不敢。
办公室终于清净了，斯内普一甩袍子坐回去批改羊皮纸，阴冷的气场让幸灾乐祸的格兰芬多们也收敛了态度。
禁闭结束，三个学生忙不迭逃出办公室。
爬上塔楼的楼梯，赫敏这才和哈利说道：“哈利，你真的还没解开金蛋吗？离第二场比赛只剩不到三周了！”
哈利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马尔福已经够他受的了，加上赫敏就更令人头大，于是他敷衍了几句，决定早点实践塞德里克告诉他的方法——级长浴室。
“不用担心，赫敏，我已经快解出来了。”
赫敏怀疑地看着他，哈利使劲眨着自己的绿眼睛，希望看起来真诚而令人信服，但得到的只是万事通越来越严肃的表情。
“老天，赫敏。”哈利哀嚎，“放过我吧，这周实在太艰难了。”
赫敏有些歉意，但她实在不想看到他被马尔福嘲讽却无法反驳的样子。
“好吧，哈利，这几天我不催你，周末我们去霍格莫德放松一下吧。”
哈利欢呼一声，兴冲冲地拉着她跑了起来，两人的笑声在塔楼里旋转回荡，让跟踪过来的金发少年气得嘴都歪了。
———————————
周六，格兰芬多三人组离开了城堡，向霍格莫德走去。
路过黑湖上德姆斯特朗的大船，他们看见克鲁姆赤膊爬上船舷，噗通一声钻进水里游了起来。
“他疯了！”哈利望着克鲁姆乌黑的脑袋在湖中央浮动，说道，“现在是一月，肯定冷得要命！”
“他来的地方比这里冷得多。”赫敏说，“我想，对他来说这里还相当暖和呢。”
“真是厉害。”罗恩语气不明地点评，“如果第二场比赛在黑湖，克鲁姆就有两场比赛都占优势了。”
哈利看看自己单薄的身体，又看看远处克鲁姆如鱼得水的样子，沮丧地承认罗恩说得对。
“别担心，哈利。”赫敏瞪了一眼罗恩安慰道，“虽然克鲁姆是国际球星，但你也证明了你的飞行技术不比他差，而且你还比他小了好几岁呢！”
“是啊，别担心，哈利，黑湖里有巨型乌贼，它跟霍格沃茨的学生更熟悉。”罗恩说，但仔细听来，他似乎希望克鲁姆发生点什么意外。
赫敏注意到了他这种口气，皱起了眉头。
“他真的不错，你知道吗。”赫敏说，“他虽然是德姆斯特朗的，但根本不像你所想的那样。他告诉我，他更喜欢我们这儿。”
罗恩没有说话，只是脸更臭了，哈利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他也不喜欢罗恩刚才说的风凉话，但他一直知道罗恩是个钻牛角尖的人。
气氛不再轻松愉悦，赫敏很是不喜罗恩的阴暗发言，一马当先走在最前边。
三人组走进三把扫帚，就遇到了卢多·巴格曼，他看见哈利像见到救星似的甩掉了那群纠缠他的妖精，拉走他去角落里说悄悄话。
赫敏点了三杯黄油啤酒，和罗恩一起在不远处的桌子坐下。
两人无言对坐，不约而同用喝酒掩饰不自在。
罗恩咕嘟咕嘟喝完了啤酒，再也没有东西可以装作自己很忙，于是呆滞地盯着桌子。
赫敏看见他这回避矛盾的样子就来气，罗恩总是这样闹别扭，她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嫉妒克鲁姆的，还要说一些两边不讨好的蠢话。
“罗纳德。”她严厉地喊道。
罗恩回神，被赫敏锐利的眼神吓得一抖。
“嗯，嗯？”他迟疑地回复。
“你刚才不该说那些话，哈利需要我们的支持，而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罗恩知道是自己理亏，但他内心也有一大团委屈和怨言，不吐不快。
他沉下脸，任由赫敏滔滔不绝。有几个邻座的学生转过脸来，他认出那是赫奇帕奇几个出了名的gossip girl，她们正盯着他窃窃私语，还笑了起来。
罗恩脸红了，不爽变成了难堪。
“也许我是不该说那些话，但你就完全正确吗？”他忍无可忍，愤怒地看了赫敏一眼又移开，看着桌子抱怨下去，“你总是喜欢说教，谁有什么你看不惯的小毛病就过去趾高气昂地指导，也不管别人需不需要。也只有我和哈利才受得了你。”
“你！”赫敏怒目圆睁，罗恩瑟缩了下又梗着脖子瞪了回去。
“怎么了？”哈利走了过来，他已经结束和巴格曼的谈话。
“没什么，哈利。”这句话赫敏是盯着罗恩讲的。
“是啊，没什么。”罗恩抓住救命稻草，“哈利，巴格曼说了什么？”
“一些很奇怪的话，妖精们在找克劳奇先生，他已经两个星期没去魔法部上班了。”说着，哈利压低了声音，“巴格曼还提出帮助我解开金蛋的秘密。”
“他不该那么做！”赫敏非常震惊，“他可是裁判之一！”
罗恩从鼻子里嗤笑一声：“是谁刚才说我们应该帮哈利的。”
赫敏懒得理他，皱眉继续对哈利说：“邓布利多要是知道你让巴格曼帮你作弊会非常不高兴的，哈利。我希望他也向塞德里克提供了同样的帮助？”
“他没有，我问过了。”哈利说。
“谁关心塞德里克有没有得到帮助呢！”罗恩嗤之以鼻，哈利悄悄点了点头。
赫敏对这两人非常无语，干脆喝起了黄油啤酒，但她还没平静的心绪又再次被一个更讨厌的人搅乱了。
丽塔·斯基特。
赫敏眯起眼睛，看着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像只喋喋不休的蜜蜂一样走了进来。
她买了喝的，嘴里噼里啪啦地说着什么：“……他似乎不太愿意跟我们说话，是不是，博佐？你说——为什么会这样呢？他在做什么，后面跟着一大群妖精？还说是带他们逛风景……完全是胡说八道……他是个撒谎的老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们要不要再挖掘一下？魔法体育司前司长卢多·巴格曼名誉扫地……这个开头真够劲儿……”
哈利气极了，大喊道：“又想毁掉一个人的生活？！”
斯基特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那样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哈利！”她张开手臂笃笃地踏着高跟鞋走了过来，速记羽毛笔跟在她身后激动得直抖。
赫敏看着哈利和这个无利不起早的女人就海格一事吵了起来。
直到斯基特不怀好意地说出：“愿意跟我谈谈你所了解海格吗，哈利？一身腱子肉后面的人性？你们令人费解的友谊，以及友谊后面的缘由。你是不是把他看作父亲？”
她再也忍不下去了。
赫敏“咚”地一声将黄油啤酒砸在了桌上：“你这个讨厌的女人。你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能捞到故事，不管是谁都不放过，是不是？就连卢多·巴格曼——”
“坐下，你这个傻乎乎的小丫头，对自己不明白的事不要乱说。”丽塔·斯基特冷冷地说，她的目光落到赫敏身上时变得冷漠凶狠。“我知道卢多·巴格曼的一些事情，它们会使你们的汗毛竖起来……不说也罢——”她说，打量着赫敏乱蓬蓬的头发。
赫敏气坏了。这个该死的女人一定在想怎么编排她的外貌！
“我们走吧，”她不想再和这个小人纠缠，“快点儿，哈利——”
三人组推开门大步离开，留下鸦雀无声的酒馆和簌簌作响的羽毛笔。
“她接下来就要对付你了，赫敏。”他们走到了街上，罗恩回头看看三把扫帚忍不住说道。
“让她试试吧！”赫敏满不在乎地说，但气得浑身发抖，“我会给她点厉害尝尝！我是傻乎乎的小丫头？哼，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先是为哈利，然后是为海格……”
“斯基特除了说谎什么也不会。”哈利宽慰道，“我已经见识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赫敏“嗖”地转过身抓住了哈利的肩膀，他吓得僵住了。
“哈利，我一定会帮你找出金蛋的秘密，叫那个女记者好瞧！”
——————————
周末过去，赫敏焦头烂额地读了好几本书都没有找出金蛋噪音的方法，她甚至试图去和动物们对话，但没有哪种生物的语言听起来是这样的惨叫。
难道是什么妖怪？
“那些小动物肯定被你吓傻了。”早餐桌上，罗恩嚼着面包满不在乎地说，“谁会想到一个女巫竟然想和自己说话而不是吃了它呢？”
“食物都塞不住你的嘴。”赫敏头也不抬，一边看书一边心不在焉地吃着煎蛋。
哈利凑过来看了一眼封面：“阿玛尼格斯？”
“我在研究变形后能不能和动物说话，小天狼…咳咳，那位朋友变成狗后就可以和克鲁克山交流。”赫敏叹了口气，合上书本，“可惜阿玛尼格斯步骤繁琐耗时，目前是不可能了。”
哈利感动极了：“噢，赫敏，你不需要为我这么做。”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哈利。”赫敏对他笑了。
哈利咧开嘴笑了，头发似乎都翘了些。赫敏的视线穿过他的肩膀，看见了对面长桌上的金发斯莱特林。
德拉科嘴角快撇到下巴了，这个女人为什么笑得那么灿烂？他听说她前几天和丽塔斯基特那条鬣狗大吵一架，正等着她倒霉呢！
赫敏收敛了笑容，低头吃饭。
德拉科冷笑一声，戳着盘子里的肉丸泄愤。
西奥多坐在他旁边，看见他用餐刀把那个球戳得滚来滚去，就是戳不中，不禁失笑。
“小龙，你的确有做圣甲虫的潜质。”
德拉科不明所以，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餐盘里滴溜打转的褐色肉丸，勃然大怒。
——————————
哈利的禁闭在二月的第一周结束了，邓布利多觉得勇士应该有更多时间准备第二场比赛，斯内普扳不过倚老卖老的校长，只能阴沉着脸妥协。
于是赫敏倒霉地独自和马尔福关禁闭。
没有波特的存在，德拉科似乎话少了很多，不再像只斗鸡似的挑拨神经，让赫敏几乎有点不习惯。
但她才不会夸这个蠢货呢！
他们你递材料我搅坩埚，竟然从进门后就一句话都没说。
赫敏用余光观察着马尔福的侧脸，他抿着嘴唇，专注地盯着坩埚，灯光沿着他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线。
老天，她一定是看书看花了眼，竟然觉得他有点帅。
赫敏无法接受，使劲眨了眨眼。
可是她的发现没有被推翻，马尔福认真的时候根本看不出是个幼稚的混蛋，她居然能看出所谓的纯血贵族气质。
“格兰杰，发什么呆？丑死了。”混蛋一开口，气质就没有。他又变回了那个贱兮兮的校霸。
原来马尔福还是个哑巴美人。
赫敏回过神，为自己刚才的幻觉而恼羞成怒。
“闭嘴！”她低声吼道。
德拉科得意得下巴翘老高，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刚才一脸花痴地偷看他！哼哼。
“你的药材呢。”他把手伸到她鼻子底下。
赫敏出色的记忆力让她立刻想起来下一步该放什么。
埃及圣甲虫。哟。
她露出一个由衷的微笑，把圣甲虫尖锐的角状凸起对着他的手心放了下去。
“不，是你的药材。”她甜甜地笑了。
德拉科被闪了下，后知后觉感到疼痛，这才反应过来。
可恶的女人！怎么还没忘记！
他正要骂回去，斯内普站了起来：“德拉科，你的坩埚。”
他连忙低头搅拌，把该死的圣甲虫扔了进去。
翻滚的魔药平静下来，但成色打了折扣。
斯内普没有继续纠错，而是开始赶人：“今晚我负责巡逻，如果我在走廊里看见你们任何一个，禁闭翻倍。”
两人装好瓶子迅速离开，门贴着他们后脑勺关上了。
走廊里火把还亮着，离宵禁还有半小时。
德拉科左右看看，幸灾乐祸地说道：“你的救世主怎么没来接你？看来波特不仅没礼貌，还不够朋友。”
“哈利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赫敏喷了回去，又懊恼自己居然理这个混蛋，她平静下来，慢条斯理整了整袖口说道，“罢了，说这些你也不懂。”
德拉科皱眉，板起脸恐吓地凑近：“你什么意思？格兰杰。”
“显而易见。”赫敏才不怕他，叉腰直视，“你根本没有真正的朋友，马尔福。”
德拉科愤怒地盯着她的脸，想要反驳什么，但发现找不到理由，他可不认为克拉布高尔或者诺特扎比尼会像被洗脑的蠢狮子一样乐于奉献。
但他不乐意看到万事通胜利的嘴脸，就算她说得对也不行。
“也许我是没有你所谓的朋友，格兰杰。”他不怀好意地笑了，又故意凑近了些，满意地看到她眼里闪了闪向后躲了下，“但我也不需要，尤其是这种标准严苛、必须为彼此牺牲点什么的朋友，真是好一个道德绑架。”
赫敏的眼睛在燃烧，他不确定这是火把的倒影还是她的怒火，但德拉科更兴奋了。
“也许波特是个真正的朋友，但他就是个好大喜功的蠢货，迟早有一天会害死自己身边所有人。”他乘胜追击，打断了她的反驳，“而至于黄鼠狼……”
德拉科甚至不屑收敛鄙夷的笑声：“你们眼光真好，挑中了普货中的劣等货，连隆巴顿都比他有骨气。”
他伸手习惯性想揪对方衣领，突然想起来她是女生，装作整理领子继续说道：
“黄鼠狼就是个把自卑写在脸上的家伙，说不定靠血统才进的格兰芬多。他穷疯了，嫉妒疯了，还多疑疯了，也就你们瞎了眼当个宝。噢，他还是家里最小的，被年长的兄弟和万众瞩目的救世主——还有你，格兰杰，来自麻瓜世界的万事通——的光芒彻底掩盖，只能捡一些你们的剩饭……”
“啪！”后面的话被赫敏的巴掌打断。
他震惊地看着她，捂着脸连愤怒都忘了：“你！你竟然打我！”
“是啊，真不敢相信我这么做了。”赫敏冷笑，“就算罗恩有点小毛病，也轮不到你这只阴暗的老鼠说话！”
他气得呼吸急促：“你该庆幸我不打女人，格兰杰。”
“是吗？我倒想见识见识。”赫敏抓紧了魔杖，警惕地看着他。
但德拉科很快平静了下来，只是放下捂着脸的手，冷冷地看着她。
这样的马尔福有点陌生。
“迟早有一天他会爆发的。”他诅咒道，看起来和平日里那副轻浮的样子完全不同，“他会在你们最艰难的时候狠狠地背弃你们，因为他就是个没种的人，别装作你不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今年所有人都看了你们的笑话。到了那个时候，你再来和我说说友谊吧，格兰杰。”
说完，他擦掉嘴角的血迹，转身隐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