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第二天一早，沈天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果然是没有彻底消肿，眼皮眼角还是发红，第一次见客户，总不能顶着这对金鱼眼去啊……
于是沈天星只能把眼妆稍微加深了一点，试图用妆容掩盖一下脸上的颓态。
连奕接到沈天星的时候，也稍微有些意外，“你今天这个妆……”
沈天星立刻道歉，“太浓了是吗？其实怪我，昨天眼睛肿了，今早还没消彻底，我就想着把眼妆稍微画浓一点遮一下……我特意把化妆工具都带了，就是想着万一不行的话，我在飞机上再改一改。”
“也……不是很浓，就这样吧。”
“哦，好。”
沈天星生怕妆容不得体，影响了公司的形象，但连奕想得却完全不是这回事。
其实沈天星的妆容和很多其他女人相比并不算浓的，只是平日里她不太化妆，即使偶尔化妆，也是很淡的妆容，再者，沈天星的眼睛本就非常好看，再加上眼眶深邃，即使不上妆，平时也自带几份上妆的效果，所以稍微加浓一点，妆感就会特别明显。
连奕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然后又补了一句肯定，“就还……挺好看的。”
沈天星愣了一下，平时听惯了连奕各种毫不留情的毒舌，这句明显显的赞美让她有点儿不好意思。
“赶紧上车吧，别误了航班。”连奕催促道。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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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Q市到S市，飞机差不多只要一个半小时，沈天星本想着在飞机上再看一遍报价方案，但是因为昨晚没睡好，今天又早起，报价方案没看两页，整个人就睡过去了，等醒过来的时候，还有十来分钟飞机就要落地了。
沈天星有点儿慌，更焦虑了。
“这时候就别看方案了，其实你也不用那么紧张，”连奕看出沈天星的焦虑，“今天主要的目的是带你到那边互相认识一下，而且讲方案又不是脱稿，你怕什么？”
沈天星苦笑，“就是怕自己表现不好，给你丢人啊。”
“华盛是我当年一手开发出来的客户，和咱们公司合作很多年了，彼此互相熟悉，不用担心，拿出你平时的表现就行。”
沈天星更紧张了。
等到了华盛，见到对方负责人之后，沈天星有些惊讶，华盛也算是相关业内不小的公司了，但对方负责人的年龄也并不算大，看起来跟她和连奕差不多，而且似乎和连奕关系斐然。
“徐总，不过一个小项目的报价方案，你还亲自来接待我们啊？”连奕和对方握手。
徐林回握，熟稔地拍了下连奕的肩，“你亲自来，我肯定得亲自迎啊，这次我算是占了你家美女的光吧。”说完，就看了一眼连奕旁边的沈天星。
连奕借此向对方介绍了沈天星，“对了，这是我家的新人沈天星，这次我带她过来认认门，以后咱这边的项目都是她负责了。”
沈天星赶紧打招呼，递上名片，“您好，徐总，我是沈天星。”
徐林接过名片，又打量了沈天星一眼，笑着道：“好好好，连总亲自带的人，那肯定是靠谱的，以后咱两家的合作就劳沈小姐多费心了。”
“不敢不敢。”沈天星客套道，表面上镇定自若，内心还是亚历山大。
“哦，对了，”徐林吩咐身后助理，“你带沈小姐参观一下咱们公司，给她讲一下咱公司的情况，好好招待一下，我和连总先谈点事。”
“好的。”助理点了下头，“沈小姐，这边请。”
沈天星下意识看了眼连奕，而连奕若无其事地轻轻推了一下她的后背，低声说道，“没事，去吧。”
于是沈天星这才跟着助理离开了。
等两人都离开了，徐林才笑着调侃，“怎么了连总？怕我的人把你家新人拐跑了啊？”
“怎么会？”
“你很久不亲自带新人了，而且以前带的人都是男的，这次怎么改作风了？而且看这位沈小姐，好像也不是个刚从学校出来的年轻妹子……难不成，你对这位沈小姐有什么想法？”
徐林说得这么明显了，连奕也笑了笑，见招拆招，“徐总以前可不是这么八卦的，还是说，是结了婚受嫂子的影响？”
徐林前不久刚结婚，妻子是个娱乐杂志的主编，所以听到连奕的话后，徐林愣了一下后，就忍不住苦笑，甘拜下风，“连奕你这嘴真的是！以后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你这张嘴？行了，打嘴仗我就没赢过你。我弄个点了好茶叶，咱们上去边喝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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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奕不在身边，沈天星心里是没太有底的，负责接待她的助理超级耐心，带她一路参观，解说详细，让沈天星都产生一种错觉——这是在旅游吗？我们难道不是来谈正事的吗？
整个上午几乎就没有聊正事，到了吃午饭的时候，连奕和徐林才再次露面。
徐林尽地主之谊，订了一家颇为高档的餐厅，沈天星本就三叉神经痛得要死，再加上精神有点儿紧张，面对满满一桌菜，也没吃几口。好在徐林他们并不劝酒，让沈天星小小地松了口气。
吃完饭回到华盛之后，终于开始商谈正事了。
沈天星讲解报价方案的时候，开始时有点紧张，但是毕竟她准备了很久，也练习了很多次，整个讲解过程下来还算是比较顺利的。
而徐林那边也是一反上午的松垮态度，针对于方案里的每一项条款反复地确认，对于报价也是反复商讨压价。
果然甲方爸爸还是甲方爸爸，看起来关系再好，也是追求利益第一的，光报价问题就来回商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等把所有条款和报价都敲定完，已经是下午快4点半了，离开华盛的时候已经5点多了，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沈天星觉得自己的脑子已是一团浆糊了，头也疼，脸也疼，胃也疼，没有哪儿不疼。
想到自己这次的表现，沈天星觉得挺汗颜的，自己真的就是个打酱油的，讲解的时候结巴了两次，谈判的时候脑子和嘴巴也没跟上，幸亏有连奕压阵，在谈判中帮她，并且最后拍板，不然她真的搞不定。
“连总，我是不是给你丢人了？”沈天星有些沮丧。
“不至于，”连奕的状态显得很轻松，“整体上虽然是有些问题，但是以一个新人的完成度来讲的话，算是还可以吧，给你打80分。”
沈天星一阵激动，“这么高的分吗？”
连奕慢条斯理地补充道：“满分150。”
“……也就是说还没及格？”沈天星的表情又垮下去了。
“骗你的，满分100。”
看到沈天星大起大落的表情，连奕觉得挺有趣的，“我早说过，你适合这个工作，只是你以前做的都是内勤方面，从来没接触过这类偏外勤的工作而已。你表述条理清晰，又比一般人细心，只是缺乏经验而已，而经验是可以在一次次锻炼中提升的。所以，你要先对自己有信心。”
沈天星重重地点了下头，“嗯，连总都这么说了，自信肯定要有的。”
连奕看了一下时间，“时间还早，不着急去酒店办入住，先去吃点东西吧。”
原本沈天星以为会当天往返的，但是没想到一上午没谈正事，按进度的话，当天是回不去了，所以中午的时候就通知行政部订好酒店了。
沈天星是第二次跟连奕一起出差，但是因为之前有李欢，以及其他几个同事，她倒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现在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沈天星心里是有一点违和感的。
怎么搞得好像约会一样呢……
“刚才走的时候，徐林给我推荐了附近一家粥店，说是挺不错的，要不然就去那家解决一下？”连奕建议道，“你中午就没吃两口，下午我坐你旁边，都听到你肚子咕噜咕噜叫了。”
沈天星汗颜，她还以为这种声音不会太大，没想到居然被连奕听到了，该不会华盛的人也听到了吧……
“你还是找个时间赶紧去手术吧，再这样下去，你怕是能先把自己饿死，”连奕知道沈天星因为这个三叉神经痛很受罪。
沈天星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以的话我也想尽快手术，但这样就要请假至少一周以上，刚负责华盛的项目，我怕有所耽误。”
“项目已经敲定了，剩下的就是技术部和产品部的事了，你只要把该交接的交接好，他们的研发周期差不多也得三周左右，这段时间你完全可以安排手术。”
沈天星眼里有希望了，“那我回去之后，马上跟医生预约。”
两人正说着，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捧着一大束花，拦住他俩的去路，推销道，“你好，帅哥，圣诞节了，给女朋友买支花吧。”
沈天星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今天是圣诞节，难怪大冷的天，路上还这么多人。
“不用了，谢谢，不需要。”沈天星直接“一键三连”拒绝了，与其和陌生人解释她和连奕的关系，还不如直接打发了干脆。
但是连奕却接了一嘴，“多少钱一支？”
沈天星瞬间就眼睛瞪圆了，表情怪异地看向连奕。
那卖花的男生一看有谱，立刻推销起来，“30块一支，50块2支，100块5支。”
然后连奕真的就买了5支。
等那个男生千恩万谢，离开之后，连奕把花塞给沈天星，“给你。”
沈天星依旧懵逼，像看冤大头一样看连奕，精明如他，被个大学生当街宰客，大哥我就问你咋想的，花100块就买了5支蔫了吧唧的小玫瑰。
“大学生出来打工的都不容易，大冷的天，让人家做个生意吧。”连奕解释道。
沈天星感叹，“连总，你真的是个大好人啊。”相比之下，上来就“一键三连拒绝套餐”的我简直都没有人性的光辉。
但连奕此时想的却是——
大好人？
好人？
是我理解的那种好人吗？会被发卡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