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值9
季晏从小到大，接触到的女性廖廖。
除了几个嬷嬷与白灵、白静等。
其它的他都刻意躲避。
是以，十几年来，季晏从未把目光放在不相干的女人身上。
可也不懂为什么看见温宁在他手里吃瘪，他就有股快意产生。
现在季晏懂了。
温宁就像墙角里的杂草，不管怎么□□，第二天依旧光洁如新，就像眼下这样。
“季世子，这是醉金楼新出的甜品，尝尝？”
面前的女子穿着素雅的衣裙，偏着头，几缕发丝在夕阳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金光。
温宁的脸上沐浴着夕阳，显得她的脸莹白无瑕。
以至于季晏可以清晰地看到女子脸颊细腻的绒毛。
她整个人混在光里。
他恶劣地想，这么洁白的女子，若是染上污渍，该是怎样一番姝色？
于是，季晏停在温宁身前，意有所指地开口。
“谢谢温三姑娘，可我觉得还是义昌福的糕点更胜一筹。”
温宁闻言，脸颊适时爬上一抹红晕。
难道季世子打开那个书笺了？
季晏见温宁一副害羞的模样。
心下顿生无趣，她和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没什么区别。
他生了离开的心思。
就在季晏准备迈步时，却听见眼前女子欣喜的讲。
“季世子若是喜欢，我明日送你一份便是。”
那豪迈的语气，像是义昌福是她家的。
季晏没了耐心。
他嘴唇朝上，扯出个疏离的笑，点点头。
“好啊。”
得到季晏的允许，温宁显得整个人比射箭入靶还兴奋。
“今日多谢世子相助。”
温宁对着季晏远去的背影讲。
季晏垂下眸子，压下眼中的一抹厌恶。
直至季晏的身影消失在箭亭门口，温宁还在原地站着。
“嘀，虐文值+1，虐文值共7，宿主加油奥。”
温宁撅撅嘴，舔狗可真不是一般人做的。
“我们怎的又候在这里？”
竹影手里拿着刚买的甜品，不解的问竹桃。
竹桃把一个杏仁蜜饯塞嘴里，闻言，含糊不清的讲。
“候在这里多好啊，喏，这边一有人出来我们就看见了。”
竹桃见季世子两手空空，想是小姐的甜品没有送出去。
她也有点沮丧，连带着手里的蜜饯都不甜了。
“三妹！”
温宁听见声音，向后看，是温凡和沐子言。
“二哥，沐三哥。”
温宁笑着打了个招呼。
沐子言在家中排行老三，温宁便唤了声沐三哥。
“怎的出来这么早？你会了？”
温凡不确信的问。
“会倒是没有，就是达标了。”
温宁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
这节是骑术射艺课。
木绝卫夫子先上台演示一番，随后同桌两人互为一组，共同练习。
两位同窗若觉得练习过关，便可去木夫子面前演示一番，即可自行离去。
初期考核标准是：男子三十步远，女子十五步远。【1】
温宁没有同桌，温凡原本想带着她一同练习。
“这位学子，你的同桌是谁？”
见温凡左扯着沐子言，右拉着温宁，木夫子开口。
“她是我妹，没有同桌，我们打算三人一起。”
木夫子似是了然。
“你们去吧，令妹自有搭档。”
木夫子大手一挥，温凡便循着射箭场地名号找去。
他的位置竟在箭亭最里侧。
等他走到地方再往前望时，已经看不见三妹的身影。
“不练，在东张西望什么？”
沐子言含笑的声音传来，温凡头也没回。
“我看看宁宁在哪里。”
沐子言前面看见温宁的衣角消失在一个拐角。
他目光贪恋的看着眼前人的侧脸，开口。
“喏，宁宁去那边了，等练完我们去找。”
“好！”
温凡回头，郑重的回了句。
一本正经的神色像个小大人。
沐子言看见温凡故作成熟的模样，垂眸笑了下。
木夫子上下扫了眼温宁，淡淡开口。
“跟我来。”
温宁安安静静跟在夫子后面，拐了个弯，她身后喧闹的声音变得安静。
“季学子也无同伴，温姑娘，你就和他一同练习吧。”
说完，木夫子负着手离开。
温宁见季晏没有搭理自己的心思，便拿了把小弓，自己练。
可她掌握不了要领，弹出去的箭四散在了脚下。
不远处的季晏倒是没有这个困扰。
他显然瞧不上这种级别的训练，射出的箭，把把命中远处的红心。
季晏收起弓，双手负于胸前。
原本打算去交差的，脚步却鬼使神差停了下来。
眼前手忙脚乱的温宁，倒显得有些可爱。
温宁正皱着眉，嘴里念念有词。
“立正、扣弦、提弓、拉弦、瞄准、放箭、收弓。”【2】
她深吸一口气，按着夫子前面的指引做。
“啪！”
又一支箭落地，温宁抿抿唇。
她吐出一口气，眼里却是明亮的神色，再来！
来到异世这么久，还没有酣畅淋漓的出身痛快地汗！
许是被前面的人蠢到，季晏舔了舔后槽牙，忍不住啧了一声。
“站稳，双脚与肩同宽。”
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温宁拉弓的手抖了抖。
意识到是季晏要指导自己，她压下了心绪，全程跟着季晏的提示走。
“搭箭、放松、手肘自然伸直、放箭！”
见比自己前面射的距离稍微远了点，温宁笑着看了眼季晏。
季晏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她便止住了话头。
“再来！”
温宁还没反应过来，季晏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连续几次。
“笨。”
他的薄唇轻吐一个字。
温宁忍辱负重的假装没听见。
“嘀，检测到虐文值+2，目前共6，宿主加油奥。”
温宁抿抿唇，觉得一切都可以接受。
见眼前的女子低着头，有股快意从季晏心底产生。
“我们去找宁宁吧。”
温凡和沐子言在夫子面前演示完毕，他转过头对好友讲。
“刚刚看宁宁和夫子去了那边，我们去瞧瞧。”
沐子言对着温凡，指了指温宁衣角消失的地方。
“好！”
“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张扬了一点？”
竹影拎着四个甜品，站在箭亭门口。
“你怕啥？这不别家小厮也在这等吗？”
竹桃从袖口里拿出把瓜子，磕了起来。
“给我也尝尝。”
竹影见状，将甜品放在高处，对着竹桃伸出手。
“小姐给我的。”
竹桃嘟囔几句，便将手里的瓜子分了半给竹影。
“两人可是会了？”
木夫子看见温宁和季晏一前一后进来，倒是惊讶的挑了挑眉。
“夫子，我们会了！”
温宁激动的开口。
季晏盯着温宁的背影看了会，他眸子移向别处，嘴角也翘起一个自己没察觉到的弧度。
“嗯，还行，就是基本功不扎实，还需勤加练习。”
木夫子看了看温宁的动作与射程，指出一些不足。
温宁行礼后离开。
箭亭门口。
“竹桃，这里！”
温宁向着竹桃招了招手。
“小姐。”
竹桃吐出瓜子皮，擦擦手，拿了个甜品便送过去。
“漂亮。”
温宁拍了拍竹桃的肩膀，递给她一袋蜜饯。
“诺，去那等我吧。”
“好嘞，谢谢小姐。”
竹桃会意，拿着小姐给的零嘴，快步离开。
日头落到山头，正一点一点隐下去。
温宁看着橘黄的日光和遥远天边的橙黄白渐变色发射状云霞，心里喟叹：可惜没有手机拍下这绝美一幕。
她眸子下移，看见了刚刚从夫子场地出来的季晏。
温宁走向前去。
好吧。
又怒得一分。
“这甜品属实不错哈。”
温凡吃了口，出声。
温宁轻轻尝了下，它口感类似于现代黑森林，却多了丝不同的风味。
“不错。”
沐子言不喜甜食。
他用勺子舀了点温凡的，抿了口，不多加评判。
饭后甜点用毕，充实愉快的一天又过去了。
“竹桃，明天抽空去买点义昌福的糕点。你喜欢哪个买哪个。”
温宁上塌前，睡眼朦胧的对竹桃讲。
“好的，小姐。”
第二天，课程正常。
黄老，从四书五经讲起。
温宁穿着统一的衣服，坐在后排，听得津津有味。
下课的黄老问季晏，要不要和温宁坐一起，季晏没有讲话。
黄老见季晏不情愿的模样，笑了笑，背着手离去。
“嘀，检测到虐文值+1 ，虐文值共8，宿主加油奥。”
正在位置上整理书本的温宁朝前面看了看。
清一色的衣服，她也分不清季晏在那里。
撇撇嘴，季晏这么讨厌自己？
那今天不去他面前晃了。
听见黄老的询问，季晏不是没有动了心思。
可他从小的生活，让他对未知的情绪有十足的警惕。
季晏对温宁的情绪，目前来说，乱七八糟。
他还有些无措。
没人告诉他，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应对。
““女红”又称“妇功”、“女事”等。皆是指针线、纺织、刺绣、缝纫等女性做的手工活为主；今天，我们主要学习穿针引线与缝补。”
身材纤瘦的李倩一夫子，拿起一面团扇，徐徐开口。
“课程结束，每人至少要达到这个水平。”
团扇上，是一幅图案精美的并蒂莲。
“若是这样，成绩即为优异。”
李夫子将团扇一翻转，鸳鸯戏水的画面跃然其上。
“吼，双面绣！”
一阵抽气声在讲堂响起。
“唉！”
“难啊！”
“张同窗，帮帮我！”
“救命！我的针掉了！”
此起彼伏的语气助词不绝于耳。
杜允显然练过，他轻轻松松穿针引线，以至于身边围了一群人。
“杜公子，你怎么做到的？”
有人讨要秘诀。
“杜公子，你看我的线。”
有人求得指导。
温宁穿针引线完之后，发现针线盒里有本女红图册，她拿起。
里面是近些年来的花样绣法，温宁走马观花浏览一遍。
其它女生显然对穿针引线不在话下，目前李夫子不在，她们三三两两坐一起低声细语。
温宁刚刚浏览完图册，眼前光一暗，她抬眼，是位长相敦厚的女子。
女子张薇武将出身，从小耍刀弄剑，以至于女红毫无天赋。
她的同桌是她弟弟张强，正眼巴巴看向这边。
温宁会意，让出些座椅，示意张薇坐旁边。
“你食指拇指用力捻一下线头，握住线头半指远的地方，对准针眼，穿一下试试？”
张薇起初还有些紧张、手抖；后面在温宁温声指导下，也渐渐找到了感觉。
“谢谢你。”
张薇腼腆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对着温宁说完，回了座位。
“三妹，救急！”
二哥的声音传来，温宁抱着凳子过去。
他们三都坐最后一排，倒是无人过来。
见二哥和沐子言手拿针的姿势不规范，温宁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示范。
“首先，拿起线头，捻一下；拿起针，与线头距离这么远；针保持不动，线头缓慢移动……”
季晏从来没有觉得耳力过人是件让人烦躁的事。
他坐在座位，桌上摆的是刚刚穿好的针线；耳边传来的，是清晰软糯的声音。
“对，就是这样。手不要抖，再来一次。”
季晏烦躁的用舌尖顶了顶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