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之前那老太医的药还在吗？快煎了让宝钗服下。”
泠沛和薛蟠赶到的时候，薛母正坐在宝钗窗边抹眼泪。
“唉，服了，可过不久又复发了。已经派人请了老太医来了，可老太医也没什么办法。”
薛母忍不住又开始抹眼泪。
宝钗小小的人儿躺在床上，脸上通红时不时喘咳几声，瞧着都没了往日的精气神了。老太医说了，这是娘胎里带来的，他也束手无策。
这几天薛家请了许多名医前来，可都无法缓解。直到这一日。
“太太，门口来了个癞头和尚说有一海上仙方儿，可治我们姑娘的热症。”
薛母和薛蟠听了，忙着要人迎进来。不过被薛父叫住了。
“待我出去看一看。这些年给宝钗治病，可多了不少的江湖骗子，还是要慎重些。”说着，薛父便要出去一看究竟。
哪知道，那癞头和尚自己倒是进来了。女眷们赶紧回避，而泠沛则仗着年龄尚小，便避在一边看着。
先是行了个礼，又拿出了那海上的仙方儿递给薛父。薛父皱着眉头接过那方子，待一仔细瞧，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是什么方子，春晓秋冬的药引子。还有白牡丹、白荷花……”
“老爷，这是要引子。等凑齐了这些再和着这些便可制作冷香丸。等发病的时候含上一颗便好了。”癞头和尚并不瞧薛父那紧皱的眉头，继续侃侃而谈。
“或许有用也未可知。”
泠沛站在一旁看了几眼那药方，小声呢喃了一句。正巧被那癞头和尚听了去。
那癞头和尚转头看了一下泠沛，登时惊了一惊，身子往后退了几步，指着泠沛颤颤巍巍地说：“你，你是何人？”
身后的星云不开心了，瞪着癞头和尚说：“你这和尚真不守规矩，快快放下手来，这是我家的小姐。”
“不，不可能啊，怎会如此？”
那癞头和尚掐指算着，结成块的外袍在不停抖动，很快看向泠沛的目光便得严肃起来，他上下打量了泠沛几眼，说：
“天有异象，警幻仙子……”说着便匆匆离开。
“父亲，这怎么办？”
薛父沉吟片刻后，将方子给了薛管家嘱咐道：“就按着这方子去试试吧，如今也没什么办法。”
而府外，癞头和尚刚走了出来就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他赶紧加快脚步往城外去，可对方似乎功夫在自己之上，无论自己如何加快，身后之人始终都保持着一样的距离跟着。
城外，小山坡处。
“阁下是何人，为何跟着我？”
很快一个额间有银色光点，身着黑色丝线镶边的白袍男子现身了。
“你是何人？”很快跛足道人也过来和癞头和尚会和，那癞头和尚见有了帮手，便心下稍安，开始质问对方。
“你是哪个仙人门下，谁让你们入世扰乱规则？”那白袍男子冷着脸质问。
跛足道人和癞头和尚互相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惊。此人能瞧出自己的功力，还说出这样的话，看来是有些渊源在的。
本着冤家宜解不宜结的心态，那跛足道人拱手致歉说：“这位道友，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望行个方便。”
说着，二人就要离开。
可他们刚一动，那白袍男子手上的笔也快速动了起来直接朝二人刺去。那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只好拿起自己的拐杖珠串来抵挡。
仔细一看便知，那二人并不恋战，发现两人联手都不敌白袍男子后赶紧使了个烟雾便遁逃了。
黄扑扑的路面上只留下空荡荡的烟尘。
谢衍从树后面慢慢走了出来，那白袍男子恭敬地行了礼叫了声：“尊上。”
“如何，可查出什么了？”
“道行不足，应是用了不入流的手段入了仙途，只可惜用错了方法，如今只能将错就错下去。”
谢衍点点头又问起了那所谓的冷香丸。
“方子应是有用的。只是那背后之人似乎将薛府和林府的两个姑娘牵扯进什么因果中。”
“呵，修炼一途在勤修己身，光做些歪门邪道有什么用。”
“行了，再继续看看。泠沛那师父你可知道是什么来由？”
白袍男子沉吟一番，又恭敬地汇报：“仙子身边之人似乎有来头，小仙无能，暂时无法查出。”
唰，谢衍一翻扇子便开了，只见他勾唇一笑，朗声笑曰：“左右不过是那九天中人，无妨。”
再说薛家。
那癞头和尚所给的方子因为材料难寻，薛管家便放着，哪知往后竟然真的有和了那节气的花和水，断断续续真的凑齐了冷香丸的药，而后宝钗服用了药以后果真好了。
“姐姐，你说的那螺蛳粉真的那么好吃吗？”
宝钗这几日状态好了许多，便缠着无事的泠沛到花园里逛。还让泠沛教自己耍剑。
“你呀，母亲本就不让我玩这些，说这不像大家闺秀做的，你若是也学了去，她该头晕了。”
“姐姐，教教宝钗吧。”
哪知宝钗听了泠沛这么说，只是抿嘴一笑抱着泠沛的手臂摇呀摇地撒娇。
泠沛被宝钗摇的头上的步摇都在摇动，便制止了宝钗好笑地说：“罢了罢了，怕了你了。我便先教你点基础吧。”
“宝钗最喜欢姐姐了。”
泠沛伸出食指轻点宝钗的额间，说：“调皮。”话音一转，又问星云：“师父日前说去云游，可有说何时回来？”
星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泠沛便坐在亭子里指导宝钗练武，只是玩闹的成分居多，宝钗也不介意，自己拿着小鞭子哼哧哼哧耍得很是开心。
很快便到了第二日，是去学堂的日子。
泠沛在午间的时候便和杨茜说好过后去食堂后边找她。女子学堂里帮佣等都是婆子，婢女也是各家姑娘自己带来，不过这些人都在专门的地方等候自家主子。
像杨茜这样的孤女，便可以在后院这些房子里住下，也算是做善事。
“这后院倒是布置得井井有条。”
泠沛带着星云一路走到杨茜的房门口，可奇怪的是，这个点杨茜应该在院中等泠沛，此时房门却严严实实关着，四周一片寂静。
“姑娘，这？”星云朝泠沛看了一看，快步走到杨茜门口，才发现们被堵住了。星云敲了几下门，可没有人回应，便抬脚踹了过去。
很快，那门便被踹开，房中杨茜正倒在地上。
泠沛本来站在院子中等星云，可房子后面竹林有一道影子略过，于是足尖轻点，飞上上了房檐，这才发现有个黑衣人快速在林中跑。
房子里星云正大声叫着杨茜的名字，泠沛目光一凛，知道事情不简单，从腰间取下软剑飞身到了竹林与那黑衣人缠斗了起来。
泠沛自小学武，又勤奋不已，加上她的师父又是武艺不俗的世外高人，自然这黑衣人不是泠沛的对手，不过几招便被泠沛击落在地。
泠沛纵身从竹子顶端落下，拿着剑一步一步走近那黑衣人。
就在泠沛的剑要指向黑衣人之时，蜷缩在地上的黑衣人动了下身子，带着手套的手一扬，黑色粉末洒向泠沛，同时一把匕首直指泠沛。
泠沛身子往后仰，接着力道往后退，可那黑衣人的药粉阻挡了泠沛的视线，匕首也紧随其后。
泠沛心下咯噔，正想着如何以最低的代价脱困之时，一双有力的手自身下搂住泠沛的腰，顺着力道，泠沛的脸靠在的对方的熊膛，一股及其熟悉的气息和感觉忽的萦绕在心头。
只听得剑略过耳畔带起的那阵风声，不过几息，那黑衣人四肢便动弹不得了。
“睁开眼看看，是不是还难受着？”
一声略显焦急的浑厚的嗓音响起，泠沛听着那声音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那张放大的俊脸，线条分明，漆黑的瞳孔如暗夜星辰，盛满了叫做关心的情绪。
泠沛稍稍往后退了一小步，抱拳道谢。
“那看来是没有什么大事了。”谢衍放下心来，嘴角噙着笑意，并不失礼数地看了几眼泠沛。
“谢公子怎地出现在此处？”虽然对谢衍救了自己这事很是感激，但是这明明是女子学院，谢衍此时出现在此处的动机却让泠沛不得不询问。
“我奉旨追查一起案件，你们学堂的小厨娘是那人的妹妹。只是没想到，后面的人会比我们更快一步。”
谢衍对泠沛这询问的语气并未露出丝毫的不耐烦，而是耐心地解释。
说罢，谢衍和泠沛一同回到杨茜的房中，此时杨茜正悠悠转醒。猛地瞧见屋子里多了谢衍和张园那两名名字，有些惊慌：“你们，你们是何人？”
谢衍没有说话，旁边张园说起了杨管家的事。
杨茜听了掩面哭泣，悲伤极了，她小声地说：“我早叫他别去掺和那些事，现如今连命都丢了，何苦呢！”
张园也不着急喊杨茜，等她平复下情绪后，才问道杨管家是否有给杨茜什么东西。
杨茜靠在床头，思索了许久轻轻摇摇头说：“哥哥很少来看我，就是托人送了些银子和吃的。”说着，突然又道：
“对了，我想起来。前一个月，他叫人拿了本书给我，安排我来了这女子学堂。”
“那书现下在何处？”张园忙问。
杨茜刚刚将手指向房梁处，一支箭嗖的一声破窗而入射向杨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