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

等了一小会，李佳氏等四人便到了。

“奴才给荣嫔娘娘请安，荣嫔娘娘万福金安。”

毓宁没喊起，而是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等她们双腿微微颤抖之后，才开口道：“起吧。”

“知道本宫为什么叫你们来吗？”

完颜氏余光瞥向上首，看见荣嫔面上带着点冷意，心里咯噔一下，“回娘娘，奴才不知。”

在完颜氏的印象里，毓宁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主子，赏罚分明，赏银给的也十分大方，脸上常带温婉的笑意，这次能让她露出这般神色，指定不是什么小事。

毓宁把茶盏放下，底座与桌子相撞摩擦出的声响让李佳氏的心狂跳了一下。

“李佳氏，她们不知，你也不知吗？”毓宁冷声询问。

李佳氏脸色紧绷，嘴硬道：“奴才不知，还请娘娘明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觉得自己是内务府选进来的，在皇上面前谏言也不过是为了小阿哥，初衷为善，所以即便本宫心有不满，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对吗？”毓宁从位置上走下来，缓缓来到她跟前。

“娘娘明鉴，奴才绝无这样的想法。”李佳氏一惊，虽然她确实是这么想的，但却不能这么说。

“你忘了，本宫是钟粹宫主位，是承瑞的亲额娘，只要我想，你就永远也没办法出现在他面前。”毓宁轻笑，漫不经心的语调让整个正殿的人噤若寒蝉。

“你能不能进来，内务府说了算，可你有没有用，本宫说了才算，”毓宁用长长的护甲轻轻擦拭她的肩膀，语气温柔，“知道吗？”

李佳氏吓得嘴唇发白，“娘娘……”

毓宁并没有心软，对于李佳氏，她的耐心已经被耗光了，“从今天开始，你便待在住所直到出宫，承瑞食量没那么大，用不上那么多奶娘。”

说完也不管李佳氏是什么反应，视线转向其他三人，“本宫早就说过，做好你们该做的事，别的不要多管也不要多问，只要安分守己，我不会亏待你们。”

“记住了吗？”

完颜氏等三人低头恭敬道：“记住了。”

正常人都有私心，毓宁并不是不能容忍，来皇宫当奶娘福利虽高，风险却也大，只要别碰了自己的底线，她也不会过多苛责。

可是李佳氏把她的话当耳旁风，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记住了便下去吧。”毓宁转身回到座位，脸色恢复如常。

毓宁这次威慑显然有用，几个奶娘没了以往的小心思，说话做事也谨慎了许多。

承瑞方才五个多月，但肢体动作已经越来越有劲儿了，毓宁偶尔兴起时会教他翻身，然后看他能不能自己翻过去。

“啊……呀……”承瑞翻得有些吃力，但勉强能从仰卧翻到俯卧，翻完之后转过脑袋看着额娘，咯咯笑起来，大大的眼睛弯成月牙。

每到这时，毓宁总是笑着戳戳他的肉手手，夸道：“咱们承瑞阿哥可真厉害，都会翻身了。”

“哒哒……嗯……”看到额娘和自己互动，承瑞高兴得手舞足蹈，至此之后爱上了翻身这种活动，每天起床都要翻几个然后等着额娘夸他。

毓宁每每看他都要软了心肠，不管他做什么总是极力赞扬。

乐得承瑞每天笑声不断，导致钟粹宫的氛围异常和谐。

……………………

两个月时间如流光，一晃眼，三年一次的选秀正式拉开了序幕。

清晨，夜色尚存，大量车马等候在神武门前。

纳喇·秀娴有些紧张的坐在马车上，“额娘，您说我能……”

“莫慌，我儿长得标致，定然不会落选。”喜塔腊氏轻拍她的手，安慰道：“你现在最该做的，是调整好状态，一定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家里就指望你了。”

纳喇·秀娴敛眉低下头颅，颔首，“嗯。”

应下后，马车上又恢复了安静，直到外边传来动静。

只闻大门“吱嘎”一声打开，领路太监高声喊道：“请众位秀女入内觐见。”

话音刚落，满、蒙、汉各旗秀女下车排队等候。

整个场面肃穆庄严，井然有序，或许是氛围使然，亦或许是长辈叮嘱，秀女们下车后便安静地待在原地，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再活泼的女子也只敢用余光瞟几眼，而不敢胡乱打量。

选秀初始，属于蒙古旗人的琪琪格站在满族秀女身后，眼睛不经意的瞥过身旁的秀女，发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那是在预知梦里出现过的妃嫔。

纳喇氏、董氏。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最前面的五位秀女分成一组，被太监引入殿内。

选秀正式开始，一些秀女紧张的揉着手帕，有的人希望能顺利进宫，而有的人却祈祷安然落选。

无论留牌子还是撂牌子，都有各自的路要走。

不同的结果，就是不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