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我和你打个赌
顾宁端来茶,别看他是高高在上的神君,日常起居都是亲力亲为,“天君为何盯着我那把琴看,可是喜欢?”
莲雾收回目光,“我喜欢听人弹琴,神君愿不愿意为我弹奏一曲。”
顾宁神色从容,这人远看是高山之雪,近看却没那么冷,他对世间一切充满了悲悯,“可是在门口的时候天君不是说为向我求教来的吗?”
莲雾丝毫不掩饰那就是自己随便找得借口,“见神君总得有个由头,不然您的小徒弟们哪里会让我进门,即便我找了个合理的由头还险些被他们赶出去。”
莲雾说得甚是委屈巴巴,更像在告状,顾宁会心一笑,“黎昕年纪还小,天君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我年纪也不大,所以说神君是不是也该宠着我一些?”
顾宁无奈,“我为天君弹奏一曲就是,想听哪首曲子?”
“只要神君弹奏的我都爱听。”莲雾单手托着脸,模样单纯俏皮。
顾宁坐在琴台前,拨动琴弦,他的琴声不同于伏羲的过于清明,隐约可以听出他琴音中的心境变化,顾宁弹琴的时候很专注,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他,莲雾的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样走向顾宁,紧挨着顾宁身边坐下,手撑在琴台上笑盈盈望着他,“很想知道神君会为了什么慌乱?”
顾宁停下拨弄琴弦的手,手抚着琴身,“天君不是要听琴吗,为何坐过来打断我。”
“离太远了听不真切,我坐神君旁边听。”莲雾趴在琴台上,歪头看着顾宁。
顾宁没有回头看她,继续拨弄琴弦,莲雾勾起唇角,“神君,我怎么听着琴声和方才有所不同呢,神君你的心乱了。”
顾宁拨弄琴弦的手一顿,听得一声弦断的声音,“天君看来是不想好好听琴了。”
“我想好好听琴,可是神君的心好像乱了,莫不是因为我坐在了神君身侧?”莲雾故作惊讶地捂起了嘴。
顾宁无奈地看着断了的琴弦叹了口气,“天君到底想做什么直说便是。”
莲雾眯着眼,“我想神君做我的夫君。”
顾宁不讨厌莲雾的直白,确切得说这种坦然的直白让他很佩服,“天君这个要求我不能应允,天君年少见过的神不多,六界之大比顾宁优秀的人多了去了,还望天君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浪费时间?我不觉得,只要我觉得值得就不算浪费,神君这么抗拒可是怕对我动心?”
顾宁抚琴的手曲起,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并非如此。”
“哦,既然并非如此,那么就请神君和我打个赌如何?一月为期,若是这一个月神君无法对我动心,我绝不再纠缠。相反的若是神君动心了,就要和我做夫妻。”
不难看出顾宁对莲雾提出的赌约甚是惊讶,犹豫一下淡淡笑了笑,“好,我和天君打这个赌,还望天君信守承诺。”
“好,如果我输了绝不会再来纠缠神君,但是这一个月神君不可以拒绝我的任何要求。”
“这又是何种理由?”
莲雾胸有成竹的样子,“我追求神君自然得用行动来打动你,神君若是对我闭门不见我又该如何施展。”
莲雾说得振振有词,顾宁还是一副只把她当孩子的样子,总觉得她过了这阵热情就会罢手,殊不知她势必要把顾宁拿下。
顾宁,“好,这一月我不会对天君闭门不见得。”
莲雾高兴不已,似乎她很有把握这个赌约她一定会赢,可是据莲雾所知道的,她从未听过天神玄音和神君顾宁有过一段情,难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被隐藏了还是被抹去了。
南荒发生异兽□□,顾宁去南荒平乱,一去就是七日,是没有对她闭门不见干脆是不见人影了,莲雾一度怀疑顾宁是不是在故意躲着她,但是又感觉过于合情合理。
七日后顾宁回来了,被炎兽伤了眼睛,见他以白布覆眼,和闭门不见没什么区别。莲雾趴在桌前唉声叹气,她制定了的计划现在全部泡汤了。
顾宁摸了摸覆眼的白布轻声道,“抱歉,南荒的霍乱事态紧急我不得不前去,炎兽祸乱南境,不少生灵为此遭殃,还望天君不要以为我在故意逃避赌约,说好的一月我一天也不会抵赖,空缺的七天再往后延七天就是了,天君意下如何?”
莲雾自然是开心,不过还是得了便宜又卖乖了一把,“既然神君这样说,我就勉为其难得答应了。不过神君的眼睛不碍事吗?”
顾宁笑笑,“不碍事,不影响的,天君放心。”
莲雾在顾宁眼前摆摆手,顾宁轻笑一声,“天君在做什么?”
莲雾一愣,“我就在想神君是不是看得到?”
“看不到,但是感觉得到,所以不影响出行和起居,或许这就是作为神的好处吧。”
顾宁一头银发,和他身上这袭白衣几乎融为一体,那双悲天悯人的双眸被盖住了,他看上去还是那么神圣不可侵犯,只是难免会令人遐想,这样一个人为爱发狂会是怎样一种样子。
玄音的想法邪恶又刺激,莲雾能感觉到,其实她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她内心的想法,莲雾的目光下移到顾宁的唇边,淡淡的粉色,恰到好处的颜色,多一分就艳,少一分就寡淡,偏偏这恰到好处的颜色落在莲雾心上是烫的,更是燃起欲望的。
莲雾鬼使神差地凑近,顾宁明显感觉到了,微微偏了偏头,“天君,我虽看不见,但是感觉得到……”
“感觉得到?那神君感觉到什么了?”莲雾见顾宁耳尖红了,唇角弯了弯,她心里那种想法更加强烈了,这种高高在上的神会不会有意乱情迷的一天,她真是太期待了,又凑近了些,顾宁呼吸一顿,刚才莲雾的唇好像轻轻擦过他的唇边,他不太能确信,因为实在太轻了,轻得他一度以为是错觉。
顾宁喉结上下滚动,莲雾的目光又移到他的喉结上,曲起的指头微微擦过,顾宁惊慌地碰落了手边的砚台,落了一地的墨汁,好似一朵盛开的黑色花,而他的衣摆上也溅了些。
“天君,不可……”
莲雾起身,“不可,为何不可?神君不是说会配合的吗?这就怕了,我若是吻你,神君岂不是要拔剑砍我了?”
顾宁耳尖红透,颜色淡淡的薄唇似乎也多了一份艳丽,莲雾心好痒,真想尝一尝是何滋味,而顾宁又是何反应,既然这么想了那就这么做好了。
莲雾按住顾宁的后颈吻了上去,有些凉,软得令人心惊,沾了就不想放开,顾宁完全傻眼,他想过玄音会花样百出,不成想她是这般直接。
莲雾深吻着顾宁,齿尖细细磨着他的软唇,似乎是感觉到痛了,顾宁忙推开莲雾,双颊隐有绯色,唇抿得有些深,不过刚被莲雾吻过的唇边还有水光,见他敛在袖中的手攥紧,莲雾知道他生气了。
但是玄音不这么觉得,摸了摸还残留着温度的唇,得意地笑道,“神君动怒了?”
顾宁双颊彻底爬上红晕,“天君这般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哦,我这算轻薄了吧?”
顾宁手攥得更紧了,拂袖离去,被欺负了还落荒而逃,活了千年万年的神君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真是有意思。
自莲雾吻过顾宁后,顾宁几日不见人影,据说他去找雪莲了。莲雾倒是觉得上次把人吓着了,换了她可不敢轻薄神君。
莲雾沿着溪边走了一路还是没看见顾宁,不会故意躲着她吧,穿过一片桃花林,顾宁就站在溪边,他的眼睛还是给白布掩着,站在那里真是好看得令人移不开眼睛。
莲雾以修为拈了朵雪莲抛入水中,雪莲顺着溪水来到顾宁脚下,顾宁弯腰捡起,莲雾又拈了一朵丢下去,顾宁又捡起,他一路寻下来根本没发现雪莲,雪莲又是如何从水里飘过来的。
顾宁边捡雪莲边往溪水上游走,待他走到莲雾跟前,怀里已经抱了七八朵雪莲了。莲雾坐在桃树下折了枝桃花放在手里,“好巧啊神君。”
顾宁耳尖又红了,谁能想到走过沧海桑田的神君顾宁是个没经历过情爱的纯情之人,“这些雪莲是天君以修为化的吧。”
莲雾站起来,手里拿着一指桃花,她刚走近顾宁就后退了一步,莲雾笑了,“瞧把神君吓得,我是豺狼虎豹不成?”
顾宁眼睛虽看不见但还是转头面对着溪水,“一朵雪莲八百年修为,天君实在太胡来了。”
“八百年修为又如何?我只求博美人一笑。”莲雾递上刚折得桃花。
顾宁眼睛被遮着但还能感觉到他的惊讶,迟疑了一会儿问道,“送我的?”
“嗯,送你的。”
顾宁不知所措,还是接下了莲雾递过来的桃花,“为何,为何要送我花?”
“为何?想送就送了,花和美人相称,仅此而已。”
顾宁握着桃花的手骨节曲起,唇抿得很深,耳尖红红的,一副被调戏了又不敢说的样子,莲雾摆摆手扬长而去,顾宁得样子她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