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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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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说什么?”

一道镇定心神的男声愕然传入他们耳中,同时回眸望去,男子锦缎素云长袍,双手负立在身后,脚步坚定有力,凤眸冷厉阴骇,在黑夜中掀不起波澜。

来到面前,一双好看的凤眸在三人身上游走,直到落在鄢九歌身上,微微一笑,道:“怎么还有个姑娘,夜深了,一个人出来也不安全。”

现场倘若没有沈南风和傅彧,鄢九歌一定会直接活撕了眼前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为什么她会半夜不睡觉跑到这个鬼地方,不都是拜他所赐?裴夜澜,锦衣卫指挥使,日理万机,在姑苏查案身不由己地方,全都是由她来。

把她当什么?他属下?挥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道:“竟然这位公子这般说了,那小女子就先回去了,毕竟夜深了,难免不会遇见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沈南风和傅彧二人不约同时看向鄢九歌。

裴夜澜不动声色,面无表情下的嘴角上扬半分,道:“先辛苦下姑娘,等事情结束,我定然亲自安全送您回去。”

鄢九歌却道:“可是本姑娘要是看见不干净东西怎么办?我很怕鬼的。”

裴夜澜道:“我保护你。”

鄢九歌道:“没有梯子,我上不去。”

裴夜澜顺势看了眼明月楼高度,攥住鄢九歌胳膊,足尖轻点,轻功卓越,平稳落在二楼观景台上。

二楼的人,傅彧在楼下唰地一下展开折扇,啧啧道:“这两人,有一腿。”

闻言,沈南风看了眼旁边的人,没说话,单手拎着衣领腾空而起,落在观景台时,傅彧身形不稳两边倒,嘴上却还在喋喋不休:“妈的,你能不能通知一声,忽然之间上来我会吃不消的,万一我惊吓过度,中途死了怎么办,或者落地的时候脚下不稳崴了脚怎么办。”

沈南风白他一眼,道:“那么就就会非常荣幸被我们抛之脑后,让你自生自灭。”

傅彧还想再说什么,站稳之后,三人已经离他渐行渐远,只能作罢跟上。

明月楼地方宽敞,光是二楼包厢就已经多到数不清,再到一楼,方桌摆的到处都是,为了让人看得清楚,点起尚未燃尽的蜡烛,鄢九歌拿着蜡烛和傅彧走在他们身后,空气中香料已经让她忍不住连续打了无数喷嚏。

“这是怎么了?受寒了?”傅彧忍不住问她。

鄢九歌捏着鼻子摇头,道:“不是,你们没感觉到,这里有很重很浓的香料吗?”

傅彧仔细闻了闻,道:“是有很重香味,但是我感觉不浓啊。”

“是有很重香料味,但这还是已经让人做了通风情况下。”裴夜澜解释道,来到一堵墙面前,伸手摸着,像是在感觉什么。

“其实我很想说,这香味里,有很重的腐烂味。”鄢九歌道。

女子对于香料比男子敏感,比男子更加懂得怎么研制香料或者挑选香料,这香料里混合了东西,男子闻不出来,但是女子可以,她们可以轻而易举闻出香料里混合了哪种香,当下,鄢九歌捂着鼻子,蹙眉看向裴夜澜手摸的地方,道:“就是那,我感觉就那个位置味道最重。”

裴夜澜道:“这堵墙确实有问题。”

傅彧问他:“你们怎么不白天来查看,非要等到晚上。”

沈南风走过去,指腹在白墙上大致摸了一圈,道:“人多眼杂,明月楼有尸体,被围观的人看见会引起恐慌。”

傅彧哦了一声。

鄢九歌四处转,来到院子,院子里同样有口枯井,枯井深不见底,黑夜中,蜡烛靠近,火光下,枯井中间还有一根横穿在中间的铁棍,从地上捡起石子扔进去,石子在井壁周围打转,不见回响的落入井底。

“这是口枯井,据叶阳说,这口井从他知道有这家客栈时就已经存在,有些年月了。”裴夜澜的声音忽然出现她身后,依旧双手负立在背后,这个姿势,自始至终,仿佛从未换过。

鄢九歌举着蜡烛回眸,火源泛着微黄,照在面颊上,微微泛红,她道:“你们下去看过吗?”

裴夜澜垂眸看着井底,漆黑的瞳仁仿佛想要穿过层层黑夜,看见下面是如何景象,看了一刻,他道:“拉上一具尸体。”

“是城南上桦村的居民,以卖桂花糕为生。”

鄢九歌道:“去家里调查过了吗?”

裴夜澜道:“去过,但是,人回来了。”

鄢九歌秀眉微皱。

“谁回来了?!”

是傅彧的声音,瞪大着双眼,死死盯着裴夜澜。

沈南风道:“是那家当家的回来了。”怕他听不懂,又补充道:“孩子的父亲,夫人的丈夫。”

一时间,鄢九歌忘了惊喊出声,只有傅彧,仿佛被吓得灵魂出窍,整个人挂在沈南风身上不下来;沈南风青筋暴起,额角凸凸跳,双手紧紧捏拳,咬牙道:“滚下去!”

傅彧挂在他身上只摇头,道:“不下,死也不下。”

沈南风警告他:“不下!想死吗!?”

触碰到底线,傅彧不情不愿从沈南风身上下来,委屈可怜的看着他,道:“大哥,你不能这样对我。”

沈南风阴恻恻转眸看他,嘴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道:“你可以试试。”

月光下,男人身形隐没在黑夜里,只能在微弱月光看见不太清楚的表情,目光阴骇,犹如跌入万丈深渊,四面八方的出手四面而动,紧紧包围入侵者。

裴夜澜低眉轻笑。

鄢九歌也只是面若寒霜,与此时的沈南风没多少区别,只是无人看见,沈南风转眸,视线无意间对上,桃花眼本身的温润纤柔视觉在此时此刻消失不见,无声较量,冷若霜寒,气质出尘,她觉得,桃花眼也可以给人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不过杀那,无人知晓,傅彧还在嚷嚷,裴夜澜低眉,空气中的压迫感扑面席卷,裴夜澜像是察觉到什么,收起笑看向身旁的鄢九歌,道:“庄庆的尸体仵作已经鉴定过,我们找了庄庆的夫人来认过尸,确定那个回来的庄庆不是一个人。”

这下,鄢九歌才把视线收回,看向同她说话的男人,道:“竟然已经找到尸体,为什么还要来明月楼。”

裴夜澜道:“叶阳不承认杀害庄庆。”

鄢九歌道:“为什么?”

裴夜澜道:“因为他说只杀了两个人,但这位死在枯井下面的,拒不承认。”

鄢九歌道:“那你们可以去查明月楼前任老板。”

裴夜澜忽地一笑,道:“我们已经通缉全城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

月色朦胧,院子里的枯井旁还有一颗槐花树,树上的槐花开了,娇小怜爱的花苞,层层开放的花瓣,客栈里的香料过于浓重,唯独这院里,槐香扑鼻;回到客栈里面,沈南风从剑鞘里拔出利剑,在墙上重重划上两剑,瞬间,皮墙裂开,层层粉末离开砖瓦堆积掉在地上,镶在墙里的两具尸体赫然倒在地上。

尸体已经腐烂看见白骨,驱虫横爬,衣衫褴褛,傅彧没忍住直接吐在现场,捂着口鼻逃离现场,鄢九歌也胃里翻涌,捂着快要吐出来的节奏跑到傅彧身边,二人在枯井旁吐得惨不忍睹。

沈南风只是淡淡瞥了眼忍受不住问道的鄢九歌背影,收起利剑插入剑鞘,道:“林西洲,什么人?”

裴夜澜闻言,道:“殿下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沈南风道:“朝臣之女。”

裴夜澜道:“她很聪明,说不定,她也猜到你们的身份。”

沈南风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裴夜澜道:“机缘巧合。”

沈南风冷笑。

二人回来,都把口鼻捂的很好,密不透风,验完尸后,大门被人强行踹开,一群人乌泱泱进来,把路围的水泄不通,为首少年手握绣春刀上前,拱手道:“大人。”

后又转向鄢九歌,想要行礼,却被裴夜澜一把拉住,行礼终止一半,少年不明所以被拉起身,还想说了,警告意味十足,立马闭上嘴,命令人把两具尸体带回驿站。

遮挡口鼻的不过半柱香,鄢九歌到有些觉得气喘,下意识捂上胸口的位置,身形踉跄一下坐在身后长椅上。一旁傅彧以为她是被吓得,倒了杯水给她,道:“两具尸体被吓成这样,以后啊,看你还凑不凑热闹了。”

鄢九歌接过水杯,一杯见底,道:“没见过死人,忽然见了两个,被吓到很正常。”

傅彧又给她见底的水杯斟满,道:“行,你有理,但不管如何,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了。”

鄢九歌笑而不语。

少年飞鱼服傍身,手握绣春刀,盯着鄢九歌的视线从不可思议逐渐转变为震惊不已,他对裴夜澜道:“大人,这边处理完了,我送这位小姐回去吧。”

裴夜澜道:“不用,我来。”想了想,他又问:“庄庆的下落查的怎样?”

少年又看了眼鄢九歌,转而看向裴夜澜,想了想,道:“庄庆的作息并不习惯,确切的说,半个时辰前可能在赌坊,那么半个时辰后就在酒楼。”

这需要大量时间踩点跟踪,要不然很难抓到人,裴夜澜道:“然后呢?”

“但唯独有件事很奇怪,就是,庄庆在所有妓院都给拒绝接待。”少年抱着绣春刀回想到处去花满楼查问的时候,那里的老鸨说过,庄庆这个人,在做这一行的,全部决绝接待。

沈南风问:“理由。”

少年道:“听说他有特殊癖好,会伤到那些姑娘,所以才不让进。”

傅彧忽然笑出声,道:“特殊癖好,怎么个特殊法?”

少年抓耳挠腮,有些不太好意思,道:“就是行床笫之事上,残暴无人性,姑娘每次接待他,都会给自己弄来一身伤,光休息就要好半个月。”

“沈洄——”裴夜澜唤他。

沈洄还抓着后脑,听见有人唤他,下意识啊了一声,道:“怎么了大人?”

裴夜澜道:“没必要说的这么清楚。”

沈洄红着脸道:“我知道了。”

半个时辰后,鄢九歌站起身摊了摊衣衫下稍皱的裙摆,道:“大人,我想回去了。”

裴夜澜道:“好。”

沈洄准备了马,但是二人执意要走路回去,人影消失在黑夜里,傅彧忽然问道:“你家大人和林姑娘很早以前就认识了?看着很熟的样子。”

沈洄转过身,道:“嗯,不过,也不是很熟。”

傅彧来了兴趣,道:“这话耐人寻味啊,不过,比起他们,我更想知道你今年多大,北镇抚司什么职位?”

沈洄单手握着绣春刀的刀柄,眸光炯炯,少年气姿意不羁,眉宇间却英气胜凛,蓝色圆领飞鱼服,他穿,却很好看。

他道:“沈洄,年十四,锦衣卫副使。”

傅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多少?十四?你?锦衣卫副使?”

沈南风冷哼,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

沈洄侧过身子,道:“为两位准备了马匹,请。”

行事干脆,丝毫不含糊,没有一句是多余废话,翻身上马,沈洄却先走一步,他们两人则是还有事要办,望着少年离开背影,披风被骑马时带起的风飘动,单手持缰,领头走在最前方。

“在吃人不吐骨头的锦衣卫的地方,这个少年,却尤为突出。”傅彧展开折扇,感叹道。

沈南风道:“锦衣卫副使,十四岁,前途不可限量。”

傅彧十分认同:“希望他,未来,所有事都得偿所愿。”

沈南风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扭转马头,往反方向走去。

回去的路上,鄢九歌走的慢,裴夜澜跟在她身侧,良久,她问:“鬼王娶亲是谁?”

裴夜澜道:“嗯,查清楚了。”

想了想,该怎么说出来,让对方更容易理解听懂,道:“沉楷,他是当朝宰相夫人的弟弟。”

当朝宰相的亲小舅子,鄢九歌道:“那李玥呢?”

裴夜澜道:“李玥是城北县令的女儿,李县令忌惮沉楷,同时也害怕他会伤害自己的女儿,后来在李县令不在衙门的时候,沉楷把魔抓伸向了在家小憩的她。”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李玥,那日,李玥照常在家小憩,这是她每日下午必做的事,没想到,闭眼一盏茶功夫,再次睁眼就看见恶魔般的人在她床上,把肮脏的手伸向干净无暇她的身体里。

那个下午,李玥是该有多绝望。

鄢九歌又问:“后来呢?”

裴夜阑道:“后来?后来就是李县令回到家中看见衣衫不整的女儿浑身是伤的躺在床上。”

“李县令伤心欲绝,看见女儿万念俱灰的神情他想到了报仇,可是,他身性胆小,对于这种有当朝宰相做庇护的人,只是当场在沉楷面前大吵一架,仅此而已。”

后来,李县令暗地里搜集沉楷的罪证,想要交给奉命来姑苏办案的锦衣卫,最后的希望在沉楷发现之后,便不复存在。

证据没交到裴夜澜手上,自己也搭上了性命,鬼王娶亲是沉楷一手策划,采花大盗万花从中过,锦衣卫不信鬼神,他们初到姑苏这个消息就不言而论,直到鄢九歌的出现,鬼王娶亲发生了。

停尸房找到的那六具尸体全都是曾经被伤害的姑娘,他们身上婚服破败,唇瓣艳红,几块布料轻而易举的看见破败婚服下姑娘娇俏柔弱的身躯。

想到这里,鄢九歌笑了,裴夜澜望着她侧颜,问道:“笑什么?”

她道:“好人不偿命,坏人遗骸千年。”

闻言,裴夜澜也笑了,原来如此,道:“嗯,话虽如此,他们会遭报应的。”

好像的确如此,鄢九歌又问:“沉楷呢?”

裴夜澜道:“跑了。”觉得说辞不对,转而变成,“被救走了。”

突然,鄢九歌有些冷,不知是夜进入后半夜还是感觉沉楷被救走而感觉浑身起鸡皮,她道:“王宰相派人了。”

及其肯定的语气,裴夜澜沉默不语,可想而知她的猜想是对的。裴夜澜问:“不想知道那些新娘怎么站起来的?”

鄢九歌道:“银丝,确切的说,木偶。”

裴夜澜忽然笑了,道:“忘了,鄢小姐见多识广,又怎会被小虫小记给迷了眼。”

鄢九歌不以为意。

聂府门口,二人立定身形,裴夜澜道:“安全送到。”

鄢九歌转身,裴夜澜忽然叫住她:“鄢小姐,两年间忽然闭门不出,直到前几日出府,性情大变,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两年不曾出过鄢府,期间,外面都传鄢宰相的千金得了相思疾,为了跟心爱的人私奔远走高飞,鄢宰相不得已把千金关在府中,其不然,鄢九歌在鄢府的日子除了吃茶喝酒,就是斗鸟上屋顶,目光所及的俯视整个盛京。

达官显贵家千金过了及笄就会有媒婆登门说亲,长得好看妩媚的千金门槛都能被说亲的媒婆踏破,唯独鄢九歌,不仅连上门说亲的媒婆都没有,就连平日里青稚都会拿这件事愤愤不平。

“怎会,及笄已过,怕是上了年纪,不想动了。”鄢九歌笑道:“两年没出府不至于,我出过,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裴夜澜双手抱臂,道:“及笄而已,谈不上年纪大。”

两人在聂府门口寒暄几句后,又悄无声息回到房间,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鄢九歌就被叶从霜从床上拉起来,睡眠不足,哪怕已经做到铜镜前也还是睡眼朦胧。

夏季的太阳总是这般娇艳热烈,叶从霜带着她上马车,来到一处别院,是聂府名下的制衣坊,布匹素雅温婉,尤其是青绿色布匹,犹如当下季节里的茂密森林。

她问:“从霜姐,我们这做什么?”

叶从霜拿起青绿布匹放到鄢九歌身上,对比一番,她道:“当然是来给你做几件衣衫的。”

鄢九歌看着身上的布匹,问:“那上次我从盛京带来的布匹做成衣衫了吗?”

叶从霜道:“当然做了,不过哪有这么快,少说也要一个月。”

鄢九歌点头:“那就好。”

衣衫十件,簪子步摇无数,鄢九歌看着叶从霜挑,从外衣到里衣,每一件布匹都是精心挑选,就连搭配的鞋子,都是专门制作,看着忙碌的身影,她也没阻止叫停,只是静静坐在一旁喝茶不添乱。

对于衣衫款式,鄢九歌一点也不挑,清淡素雅惯了便就看不上花枝招展的衣服,这次出来没带青稚惊蛰她们,就把东西暂放在制衣坊,稍后差人送回聂府。

出坊时,已是晌午,太阳正烈时,鄢九歌挽着叶从霜的胳膊去了附近一家酒楼,上了顶楼包厢,包厢外面观景台一览整座姑苏城,店小二送上菜谱,点了一些小菜和酒水,酒水倒在琉璃杯,一饮而尽。

叶从霜收入眼底,道:“九歌。”

鄢九歌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道:“怎么了?”

叶从霜道:“你以前是不喝酒的。”

鄢九歌改变姿势,单手握杯,细细品尝酒香四溢,道:“冬酿酒,比盛京的梨花白要好喝的多。”

“九歌——”叶从霜拿过她手上的酒杯,道:“你还没回答我。”

鄢九歌道:“喝酒不是人之常情吗?我在盛京无事的时候就会喝上一杯。”

叶从霜道:“九歌,我不是不让你喝酒,我想说的是,你是女子,不比男子,在外面,总是我们女子吃亏,倘若遇到什么居心叵测之人,到时候你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鄢九歌笑了,问道:“那要是我们没喝酒,那些人还是来招惹我们怎么办?”

叶从霜道:“那我们就反抗,闹到官府,闹到皇上面前。”

这次,鄢九歌不语,只是重新拿了杯子倒满酒,聂家培养出来的女子,刚正坚定,目标明确,坚定自己想要什么,然后在定为目标,朝目标前进。

这一点,他们家族向来如此,遇事不慌,心思缜密,凡事不公平待遇,永远会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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