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臣妾谨遵皇上圣旨，先行告退。”

沈秋韵收回手，起身行了一礼准备离开。

“好，”沈括微微颔首，随即想起什么，“那个宋梨在你宫中行事可还妥当？”

“倒是…无不妥，只是经您提起，臣妾方才想起她也在侍奉太后寿宴的宫女之列，不知此番变故是否与她有关。若有关，便是臣妾失察，臣妾自请皇上责罚。”

她轻提起裙摆作势要跪，被沈括抬手拦下。

“朕领皇后心意，又何来责罚一说？”他放缓语调，眉目轻柔，“先前朕已派得安提审所有相关人等，想来很快便会有结果呈上宣明殿。若是她有份参与，处置了便是，皇后无需自责。若是无关，倒是该提点她近日少在宫中，尤其太后宫前走动。”

“臣妾明白。”

“退下吧。”

沈秋韵出了崇政殿，脚步一顿，转头召绿窈上前低声嘱咐，“你回宫，派春穗去典刑司协助申得安查案，再亲自替本宫传封书信回府，切记一定要父亲亲启。”

“是，娘娘。”

绿窈领了皇后授意，不必随凤辇缓行，是以她径直回了宣明殿后立即按皇后的旨意吩咐下去。

因事关重大，此刻的典刑司内外安排了一众御前侍卫。

见前来的宫女亮了令牌，为首的方才松口，且仍派了一名侍卫随行指引。

“敢问大人，申公公此刻在何处？”

“申公公此刻不在典刑司，吩咐了约莫得小半个时辰才能回，”那侍卫生的和善，言语间也十分客气，“不过事发时所有相关的宫人已皆在典刑司中接受盘问，春穗姑娘既有皇后手令，想查问何人，司中但行无妨。”

“多谢大人，不知可有一位叫宋梨的宫女在此？”

“宋梨一干人等嫌疑最大，此刻应在重刑间接受查问。”

“重刑间？”

“是，重刑间是典刑司中负责审讯、责罚、查问重罪的宫人处所，春穗姑娘可要前往？”

“皇后娘娘吩咐不可不尽心，是以奴婢私以为当从核心人等起，层层排查，劳烦大人引路。”

“姑娘请随我来。”

春穗跟着他到了重刑间外，便听得里头啜泣声不断。

那侍卫替她推开了门，在同里头人交代了一番后方请二人进去，“姑娘且去，卑职在外候着。”

“有劳。”

春穗客套了一番便只身走入，冷不防瞧见一排刑架。

几个凶神恶煞的嬷嬷正在其中一个刑架前对着位宫女轮番挥动着长鞭，那宫女气息奄奄，只发出嘶哑的求饶。

剩下的嬷嬷则叉腰训斥着捆在其余刑架上吓的瑟瑟发抖的宫女，随机抽出一鞭子去，“你们几个都给我瞧好了，若是还不老实交代，下场只会比她更惨。”

“说，是谁做的？”

“老实交代…”

“嬷嬷，”春穗出声打断，“奴婢奉皇后娘娘懿旨前来协助申公公，不知可否匀奴婢些许时辰盘问几人，也好让奴婢得以交差。”

嬷嬷们瞧见她手中令牌也不多言语，和几位御前侍卫一起躬身退了出去后又将门带上。

重刑间内昏暗，四处弥漫着血腥气，叫人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