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审问
柴房临时拾掇成一个临时的厅堂,又找来两把干净的椅子让容欢坐下。
涉事的几个人被捆着跪在容欢面前,除了娩小娘还不服气地昂着头,其余人都瑟瑟发抖地伏在地上。
容欢心中实在不解,怎么会有这么又菜又爱玩的人。手段低劣还像个好斗公鸡一样,如今败局已定还如此气焰嚣张。
如果不是单纯的蠢,就是太过相信贺嘉言的宠爱,或者是背后另有自己还不知道的大树。
可事到如此,不管她背后是贺嘉言也好,还是旁人也罢,今天谁都保不住她。
“你是真不怕也好是装的也好,我只告诉你一件事,今夜定是你在贺府的最后一夜。”
容欢并不怕她,只是不理解她为何这么恨自己,恨到可以不顾贺府全家上下,就为了害自己。
容欢紧紧地盯着她的脸,想在上面找出答案。
婉小娘却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回以嫉恨的眼神。
“你不必这么看我,事都是你做下的。你可知道如果今日真的让你得逞了,贺府会有什么灭顶之灾吗?”
婉小娘闻言似乎激动了起来,却因为嘴被布塞住了发不出声音,只呜呜的嘟囔着。
既是审问,也不能不听她说,容欢微抬下巴,示意人把布摘掉。
“呸。”
素月甫一把布扯出来,婉小娘就凶狠地啐了一口。
她本还想用手擦去口沫,无奈手被死死绑住,只得狼狈地侧头在肩上蹭了蹭。
蹭完又转过头来,她被绑了好几个时辰,此刻已经是灰头土脸、蓬头垢面,眼圈和嘴角都异样地红着。
“夫人真是好大的脸面。明明是您一人的过错却要拉上整个贺府。”
容欢无语至极,冷笑着问。
“你以为,今日若是事发,我一人就能担下所有责任吗?”
“本就是你一人的事!宴是你办的,席是你备的,出了差错自然要找你!与贺家有什么干系,若是事发,贺家只要休了你以示赔罪,就可万事大吉。”
婉小娘有些癫狂的笑起来,用一种几乎发狠的语气说道。
“而你,祸害了满祁州的贵族名流,又成了贺家的弃妇。就等着千夫所指,成为天底下的笑话吧。哈哈哈……”
她笑声凄厉,像是索命的恶鬼。
尖利的声音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容欢皱着眉头,忍不住打断。
“可是事情没有发生,而你才是罪魁祸首。我也不会被休弃,而你一定会被赶出贺府。”
“就凭你!你忘了你从前忍气吞声的样子了吗?还想赶我出府,只要有贺郎在,你就休想!”
婉小娘挣扎着想站起身来,被眼尖的素月,皎云死死压住。
她动弹不得,只艰难地抬起头,几乎从牙缝里一字一句地挤出声音。
“周容欢,你今日不倒还有明日,明日不倒还有后日,只要我在一日,你就休想过一天安安生生的日子。”
容欢还没来得及做反应,柴房的门突然打开。
“你这个疯妇!从前我只当你娇纵无理了些,没想到你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贺嘉言嘴角颤抖,指着娩小娘的手也是哆嗦得厉害,整个人筛糠似地颤。
容欢瞥了一眼贺嘉言身后的唐妈妈,低头喝了一口茶。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唐妈妈在引贺嘉言来的路上应该是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大概还拦着他在门口亲耳听了一会两人的对话,现在是眼见耳听都全了。
娩小娘见到来人,也许是没想到贺嘉言会如此责骂自己,瑟瑟缩缩地辩解。
“妾身没有,贺郎怎能只听主母一人之词呢?”
说着声泪俱下,身体也哭得颤动起来,梨花带雨。
贺嘉言闻言勃然大怒,将一打纸摔在娩小娘面前。
“你还在撒谎!供词物证俱在,铁证如山,你还要狡辩!”
这回轮到容欢惊讶了,唐妈妈动作倒是快,供词都准备好了。自己身边还真是,藏龙卧虎。
婉小娘低下头去看那些画供,贺嘉言也一身怒气地坐到容欢身边。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这些、这些都是主母……”婉小娘还想抵赖,看见贺嘉言铁青的脸色却不敢再言。
“我待你不薄,就连主母也未曾苛待过你。你究竟,是为何要害我贺氏一族。”
婉小娘听见同样的话从贺嘉言嘴里说出来,明显慌了,连连摇头。
“妾没有,妾没有。妾只是想让主母丢脸,没有要害贺家的意思啊!何况泻药也不是什么害人性命的东西,怎会到危害贺家的地步。”
贺嘉言气极,随手捡起茶盏就摔了出去。
“荒唐!要是贺家的宴席让全祁州的官员权贵有恙,即便所有人都不计较,那也是一项谋害朝廷官员的罪名。要是有人,特别是王侯贵族追究起来,那贺家必有灭门之灾。”
“若是皇上知道,轻则我丢官罢爵,重则以为我贺家有谋逆之心,那就是毁宗夷族。”
贺嘉言的脸色越说越黑,心中也起了别的疑虑。
娩小娘花容失色,连连磕头,不顾身体被束缚,一下比一下重,边磕边喊。
“妾身真的不知后果如此严重。妾身愚钝,若是知道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这么做的呀!贺郎明鉴,妾的一颗心都是向着您啊。”
“妾身是嫉妒夫人,想与贺郎长厢厮守。但绝没有谋害您,谋害贺家的心啊。贺郎,我这么做全是因为太爱你了。”
她身体失衡,磕得歪歪扭扭,不一会就磕得鲜血淋漓,声音凄怆。
容欢看着血肉模糊的场景本就不适,被这顿肉麻的告白恶心到胃酸上涌,不可自抑的嗢哕起来。
干呕声吸引了一旁陷入沉思的贺嘉言,他这才注意到身边的容欢。
“没事吧,夜已深了,你去休息吧,别伤了身体。”
容欢无语至极,好像自己是刚刚出现的一样,忍着恶心摇头。
“家务本是我的份内事,不把这事处理好我怎么能安心休息。”
贺嘉言微微点头,又看向地上哭到不行的婉小娘。
“你,心思歹毒,愚昧无知,实在不堪服侍左右。”
婉小娘奋力抬起身子,不停地摇头,泣不成声。
“但念在你为贺家生儿育女,且罚你幽禁后院不得外出,好好的反省思过。”
就知道他靠不住,容欢气闷。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