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意外发现
没了娩小娘，院子里空前地和谐安静起来。
下人们见容欢三两下让娩小娘消失的无声无息，更是老老实实、安分守己地各司其职。从前不安分的此刻恨不得自己能消失，连面都不敢露，生怕容欢秋后算账。
辛小娘、蕙小娘两人一人得了一个胖娃娃，也是各自忙碌着。尤其是蕙小娘，自从容欢把长宁交给她以后，她就好像可云得了孩子一样，对着容欢是千恩万谢、感恩戴德。
今日二人又各自带着孩子来给容欢请安，容欢坐在上首，困得眼皮都快撑不开。
“早说过两位小娘不必日日来请安，府里没有长辈，二位不必如此规矩。”
容欢嘴上温和平缓，心里却暴躁得想把两人连人带凳子一起赶出去。
早说过不用来给自己请安，自己有事自然会去找她们。两个人却死活不懂变通，日日天才微亮就在堂里等着，害得自己每天都还没睡醒就要被素月皎云拖起来梳洗打扮。
“夫人宽容，但礼不可废。何况夫人如此待我们，我们是定定不能不敬夫人的。”
蕙小娘抢着回答，辛小娘也连连点头。
容欢心中咆哮，这两人这么勤奋，在现代是几十篇sci也能发了。说不通两人，只好说实话。
“你们心意我都知道，只是我孕期疲惫真是起不来。还有几个孩子还在长身体，也别大清早地给叫起来了，多睡些才能长高。真的不必来给我请安。”
二人却是惶恐起来，皆蹲下身去。
“是妾身考虑不周了，日后请安只在院里候着，定不叫素月姑娘通传扰了夫人休息。”
容欢更无语了，怎么就是这么实诚呢，无奈揉着眉头。
“越说越像是我在为难你们。行了行了，你们以后一个月来三次就行了。还有孩子们真的不用带过来，别折腾他们了。”
辛小娘和蕙小娘对视纠结良久，在容欢的催促下才勉强答应。
一坐下，蕙小娘又滔滔不绝起来。
“长宁那孩子真是可爱，能吃能睡，只是，”她怯怯地看了容欢一眼。“总是闹着要找他小娘。”
“孩子还小，你对他好，他自然也会记着你的好的。大些就好了。”
容欢出言安慰，又转向辛小娘。
“长念呢，可也有哭闹。”
辛小娘笑着摇摇头。
“长念小得很什么都不知道，又和长祁差不多大。两个孩子一块吃喝睡觉，玩得好着呢。”
容欢付之一笑，颔首喝茶。
“这就对了，你们俩膝下都只有一个，日子久了难免孤单。现下都是一儿一女，孩子们有个伴也热闹些。”
两人都点头称是，容欢又看向蕙小娘。
“只是长安已大了，多了个弟弟总是要闹上一番的。还有长宁也记事了，还需要时日来接受你。两个孩子还得你多费些心思。”
“夫人这是哪的话，两个孩子既养在我屋子里就都是我的孩子，费些心思又算得了什么。妾身还得多谢夫人肯成全。”
眼看蕙小娘又要开始对自己的歌颂，容欢连忙出言打断。
“好了好了，这养孩子本就是应该我来尽心的，放在你们屋里已经算是我偷懒了。孩子们的傅母有什么不好的，你们也都来同我讲，不必碍着我的情面。”
“今日也没什么旁的事了，你们就都回去吧。”
两人应声行礼退下。
容欢眼见人影不见，立马想飞扑回床上补回笼觉。
刚准备起身，又被素月拦住。
“大姐儿来了。”
“长思这么早来干什么，怎么不多睡会。”
素月闻言失笑，为容欢添上新茶水。
“夫人您糊涂了。这个时辰大姐儿早起来念书了。往常大姐儿每天请安过后都是要来给您念诗的，只是这些日子你不是病着就是太忙，这才耽搁下来。”
容欢听得发愣，这古代的千金可真是不好当。
“那今日还叫大姐儿进来吗?”
素月见容欢又在发呆，低着身子轻声发问。
容欢点点头，这孩子也怪可怜的，来都来了也别让她白跑一趟。
今日的长思身着碧色长裙，同色的珠花点缀在乌发之间，更衬得她清丽灵秀。她捧着书卷，噙着笑意向容欢走来。
靠近以后又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礼，行动之间只听到得到衣料摩挲的声音，环佩珠钗皆稳稳当当。
看着面前还带着稚气的小女孩端庄自律如此，容欢有些自愧不如。转念一想又觉得心疼，现代像她这么大的小女孩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可她就已经被养成这般标准的淑女模样。
容欢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亲热地把女孩拉到身前。
“好孩子，无需多礼，用过早膳了吗？”
长思笑意盈盈地在素月搬来的矮凳上坐定，声音轻柔。
“孩儿已经用过了。瞧着母亲脸色红润、容光焕发，想来身子已经大好。孩儿心中可真是高兴。”
这小女孩说话像百灵鸟一样，又动听又窝心。
容欢有些动容，伸手去摸长思柔软的发顶。
“你真是个好孩子，要是母亲肚子里的娃娃能像你一样体贴又暖心就好了。”
长思有些害羞地低下头，脸上飞过一片红云。
“那我读诗给母亲里的弟弟妹妹听可好。”
“好。”
容欢心都化了，如果世界上所有孩子都跟她一样，那恐育的人也会少许多吧。
女孩的声音清脆悦耳，念起诗来朗朗上口。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容欢享受地闭着眼，随着节奏点头，一诗闭才满意地睁眼。
“嗯，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孤篇盖全唐......”
看见女孩逐渐瞪大的双眼，容欢也停了下来。
“你学诗不学作者的吗？”
长思也十分困惑，举着书卷的手也垂了下来，僵硬地摇头。
“什么张若虚？什么全唐？这诗......不是父亲作的吗......”
容欢豁然大悟，将长思膝上的书拿过翻了起来。
好啊，好啊，得来全不费工夫。
还以为是自己想差了，贺嘉言只不过是个行为怪异的封建奇葩，没想到还是如自己所想，同是穿越过来的现代人。
还是个学术不端，恬不知耻的文抄公。
意外收获的容欢一面翻着书，一面安慰着一旁不解的长思。
“没事，没事，母亲有些乏了一时口误。这诗集就先放在这里，你明日拿别的过来读。你今天就回去休息吧。”
长思虽然一头雾水，但也乖乖的告退了。
容欢翻着诗集好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直呼好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