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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往事随风,过眼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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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自己的动作打断贺嘉言的话匣子,容欢忍着性子,不仅由着他小孩撒泼一样的动作,还安抚地适时递上帕子为他拭泪,引导他继续说下去。

事实证明,这样的方法确实奏效。贺嘉言好不容易找到“老乡”,又被容欢一哄一诓,就把自己的前世今生,生平琐事吐露得干干净净。

贺嘉言不同于容欢的半路出家,他更像是带着现代的记忆投胎到了贺母肚子里。他在这里出生,成长,成家,都快要分不清哪里才是真正的家。

神奇的是,现代的贺嘉言也叫贺嘉言,刚满十八周岁,刚参加完高考,第一次丢下书本和同学彻夜狂欢。第二天一睁眼,就变成了话都不会说眼睛都睁不了多久的奶娃娃。

容欢心中唏嘘,也不知是自己博士毕业穿越过来惨,还是他高考毕业穿越过来惨的。

其实还是贺嘉言更惨一点,最初的几年甚至都不能自由活动,明明是最热烈的年龄,去困在小不点的身体里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不过这种日子也让他下定了决心,要趁着自己还有前世的记忆赶紧考学。

于是在四岁多就提前开了蒙,开启开挂的科考之路,凭着前人的力量一路平步青云,一举夺魁。

可面对和前世一般的节点,贺嘉言感到前所未有的彷徨和无知。失去了目标以后的日子,他竟不知道该怎么生活。

在他无所适从之际,偏偏发现贺府的丫鬟里也有一个“异人”。只是这丫头在现代时读书不认真,又没有贺嘉言的投胎技术,碍于身份和能力,始终也没能与贺嘉言相认。

从前贺嘉言一心科考,贺父贺母也宝贝得不行,把贺嘉言身边的人管得死死的,这丫头根本没机会靠近。撞上贺嘉言失意,贺家长辈也疏于看管,她这才得了机会在贺嘉言面前晃悠。

规矩的人见多了,忽然来一个奇怪的就十分扎眼,贺嘉言一见这丫头,两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确认了眼神。

有什么事是比在异世惝恍迷离时遇上“老乡”更令人振奋的,连容欢听了都有些激动,不禁畅想若是大师兄能穿来,与自己携手能开创多大的天下。

这小丫头的出现,一扫贺嘉言多日的阴霾。两人聊前世,聊未来,聊着聊着就对上眼了。

贺嘉言苦读了快三十年的书,前世升学压力大,父母管得严,这一世都不说父母的管教,就是他自己也有巨大的心理障碍。两世三十多年,愣是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这丫头生性活泼,在贺嘉言面前也没有旁人的拘束,又没有了贺家父母的管束,两人很快坠入了爱河,爱得轰轰烈烈。

而这之后的事,容欢也都知道了。了解了这桩桩件件,容欢一肚子的话最终都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惜。

她能怪他什么呢。十八岁刚脱下十二年寒窗的枷锁,还没能享受青春就不明不白地来到这里。还没出象牙塔的学生,就又要面对更复杂更可怕的社会。

固定形成的学生思维自然是选择科考来逃避这一切,又加上贺父贺母的全方位保护。即使多活了二十多年,贺嘉言的心理年龄怕还是停留在刚高考完的十八岁。

所以即使中了状元,他依旧没有成长,反而因为没有可以努力的目标更加茫然害怕。心理学上说,一个人在某个年龄段受到极大的创伤,那就会停止在这个年龄,也就是所谓的ptsd。

思来想去,容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责怪好还是安慰好。鼻腔里一口气提起又落下,在两人中间来回打转。

到底是还有些疑问,容欢终于开口。

“那你和她那样相爱,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闻言贺嘉言有些惘然,抬起一张已然泪湿的脸,有些红肿的双眼盈满了不解和挣扎。

“在一起?”

容欢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惋惜,鼻尖轻轻皱起。

“是啊,既然你喜欢她,为什么不娶她,还要祸害别的女子?”

听了这话,贺嘉言激动起来,跳起来控诉般大声反驳,虽然是对着容欢,但却好像说给旁人又或是他自己。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我何尝不想娶她进门,与她长相厮守彼此依靠。”

“可投生到这个年代,婚嫁之事从来不是自己能做主的,尤其是像你我这样的高门大户更是。也是我不懂守拙,招惹了一众人家。”

“前有各千金贵女,后又有长公主家的郡主。多方压力施加下来,我又能怎么办。且不说如何能过父母那一关,若让那些人家知道我为了婉儿拒绝他们的女儿,都能把贺家活吞了。”

容欢一时语塞,没想到贺嘉言看起来没心没肺的,私底下却也有这么多考量,声音也放软了些。

“那你们就没想过离开?”

贺嘉言轻笑一声,笑声听起来满是苍凉,不知道是笑容欢的无知,还是笑自己的无能。

“离开?你以为我们能逃到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两个身无长处还带着不明来处的钱财的人能走到哪里去,没有文书,还得罪了各路权贵。最后的下场不过身首异处或是陷身囹圄。”

容欢确实没想过这一层,贺嘉言的嘴里说出的这番话,把这个世界的残忍更加血淋淋地展现在她面前,周身不禁生了一层寒意。

容欢紧紧抓住手臂,抑制着心中的惧意,一动不动地盯着贺嘉言。

贺嘉言的状态也不比容欢好多少,又一次把这些深埋在心底的痛苦回忆翻出来,不异于是对自己的内心的再一次凌迟。

即使自己表面再云淡风轻,再麻木不仁,可每到深夜总能梦到婉儿和前世,都在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自己不属于这里。梦里婉儿惨白的脸,痛苦的呼喊,都是自己无能的印证。

他多希望就留在梦境,永远不要醒来。可清晨的阳光永远准时地照在他眼皮,醒来又要一个人孤独地面对这个世界,又要变成属于这个世界的傀儡。

麻木得久了,有时他自己也分不清什么时候是清醒,什么时候是混沌。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了操控木偶的手,灵魂游离在身体之外,旁观着贺嘉言的一举一动。

直到容欢落水变了一个人,开始让一成不变的生活有了新变化。自己脸上的木偶面具好像才开始有了裂缝,也能能久违地呼吸到新鲜空气。

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他才终于发现这样鲜活的容欢应该是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孤独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末了,贺嘉言直起身子,眼神紧紧贴住容欢,翻涌着一股不明不暗的情愫。

容欢被盯得莫名,还以为是他累了,安抚地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我都知道了,你累了就去休息吧,有事我会找你的。”

却没想被他一把捉住自己的手,反手死死抓住。

容欢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贺嘉言比自己还一惊一乍,有些莫名其妙,一把慢慢把手抽出来,一边温言哄劝。

“好了,快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以后慢慢谈。”

贺嘉言眼看着容欢把手抽走,眼神微动,最终只没头没脑地说一句。

“一定要找我,我会帮你的。”

容欢无奈,半哄半推地把他带到门边交给小厮,维持着友好的表情应对贺嘉言的频频回头。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容欢才松了一口气,不顾形象地瘫倒在椅子上。

闭上眼缓解信息量过大带来的疲乏,容欢双手转着圈按揉这有些酸胀的太阳穴。

这些陈年旧事就算贺嘉言不说,容欢也能猜到个大概。只是没想到贺嘉言竟是从小就穿越过来,长思的生母也是穿越过来的。

那这样看来,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人可能不止他们几个。

还有就是,贺嘉言也并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无脑,那自己也算是能有个队友了。

不过令容欢失算的是,她不是多了个队友,而是多了条尾巴。

回过神来的贺嘉言生怕容欢消失一般,每日除了当值和公务,就是跟在容欢身边。容欢算账他看书,容欢上课他旁听,容欢受不了了。

起初她还当他孩子心性,忍一两天也就好了,可没想到他越发得寸进尺,离自己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好几次素月和皎云有私密事要说,他也是腆着笑脸凑在旁边,倒闹得素月皎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今日也是这样。

素月一脸严肃地进屋来,一瞧就是有正事要说。

容欢也配合地立马停下手里的事,抬头等着她开口。

素月却言左右而顾其他始终不谈正事,眼睛还不住地往旁边瞟。

容欢这才察觉身边的贺嘉言,这些日子习惯了他在旁边,第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摆出赶人的架势,容欢朝着贺嘉言挑一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贺嘉言却一脸无辜,眼睛瞪得溜溜圆,语气十分无赖。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容欢不再与他废话,拎起他的衣服,跟提溜什么似的把他往门口一丢,又利落地关上房门。

主仆二人都是认真的人,一谈起事来就没完没了,几个点才好容易把事情敲定。

容欢抬起茶盏目送素月出去,却看见素月踏出门槛的身体猛地一抖,像是受了惊吓。

“怎么了?”

触及容欢关切的目光,素月却见了鬼似的神色怪异,摆摆手逃也似地退下。

事有古怪,容欢提起裙摆走向门口,准备一探究竟。

一看见门口的景象,容欢也是一怔。

之前被赶出来的贺嘉言此时还一脸郁闷地立在廊下,黄昏下的阳光照在他的发梢,乌黑的发丝此时被橘黄的光晕染成了柔柔的亚麻色。长时间的等待也让原本柔顺的头发有些炸毛,几簇发丝东倒西歪地立起。

本就秀气的脸庞带上几分委屈的意味更显得可怜,本来低低垂着的长睫毛在看到容欢的那一刻刷地抬起,露出底下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这一副受气包的模样不禁让容欢想起自己从前养的小金毛,每次被训斥了也会这么躲起来要自己去找。而被自己找到的时候,也会这么看自己。

容欢低下头掩去笑意,复又故意板着脸压着声音问道。

“不是叫你回去吗,你都没有自己的事做吗?”

贺嘉言抬起眼睛,探寻着容欢的表情,一开口竟有些鼻酸。

“我怕我一离开,你会走。”

容欢心里有些松动,忍着不伸手去抚平他头顶的翘起的头发,干巴巴地回。

“我来了这么久,要能走早走了。”

贺嘉言闻言却更加紧张,着急道。

“所以你真的想走?”

“你不想吗?”

容欢的反问又让他迷茫起来,慢慢垂下头去。

“原来也是想的,可是,可是......也对,你肯定是想回去的,没事的,你不用在意我,你要走就走吧。”

眼见他的话越来越语无伦次,埋着的头摇来晃去,容欢还是伸出魔爪按住他的头。

“好啦,我不走,我能走到哪去。”

贺嘉言的头发保养得很好,又滑又顺,手感极佳,容欢忍不住又顺着多摸了几下。

他抬起脑袋,视线有些颤抖,带着无限的希冀。

“真的吗?”

容欢好笑地又捏了把他的脸蛋,又不过瘾地扯了扯。

“真的。”

顿了顿,容欢又想起以前每次找到小金毛都会喂他吃点零食,小狗总会很开心,于是又补充地问道。

“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见贺嘉言点头如捣蒜,容欢连忙转身,把扬起的笑容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等到糕点被端上来,容欢托着头看贺嘉言吃得香,冷不丁冒出句莫名的话。

“你从前也会这么等那个婉儿吗?”

贺嘉言嘴里的东西还没嚼完,面对容欢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虽然有些懵,但还是老实地回答。

“没有,”

容欢刚露出称心的笑容不到一秒,就被他接下来的话说得黑了脸。

“婉儿虽然也会闹性子,但都是哄一哄就好了,从来不会动真格。万一被爹娘看见,她是要挨......”

还不等他说完,容欢飞快地撤了他正吃着的点心,又冷着脸把他丢了出来。

贺嘉言嘴边还有没擦干净的碎屑,就又被不明不白地赶了出来。他实在不明白自己的哪一句又让容欢动了气,这么快就由晴转阴。

虽是如此,但贺嘉言却觉得两人的距离再也不像从前隔着银河一样遥远,如今大概只隔着长江,并且他觉得有可能发展到只隔着一条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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