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气氛.

Background music：【Generation why- Conan Gray】

“你已经是个青少年，却还要和5岁的孩子计较”

回到家的霍华德连箱子都来不及安置就和Tony争论起来，可怜的箱子只能被随意甩在沙发上：“多点容忍会让你过敏吗？“

“你总是告诉我什么不可以做，什么是错的”Tony觉得好笑极了，因为老爹甚至都不了解自己为什么生气：“给点肯定又会让你过敏吗？”

“看来你从学校回来后是把脑子留在了那”

霍华德知道是在抱怨自己的教育方式，但他不喜欢夸捧教育，毕竟Tony和自己一样，从小比常人聪明，因此要求高一点也正常.

至于鼓励，好听的话他不吝啬，但唯独对儿子，毕竟自己也是被父亲用皮带打出来的，即使他不想，也必须承认自己会被上一辈人影响.

“情况Jarvis已经说明，那孩子你也见到了”霍华德正了正言辞：“你母亲和我一直想要个女儿“

“哈…”Tony冷哼一声：“这就是原因，我是男孩让你失望了对吗？”

老天，Tony怎么会想到那一层上去？

霍华德无奈看向天花板，他很想解释，但任何安慰和缓和气氛的话到了嘴边就变成：“想想那些被你拆掉的玩意Tony”

“就算我是女孩”可惜Tony并没懂霍华德话里的意思，他认为霍华德现在一定是在责怪自己的调皮：“我也一样可以在四岁设计出电路板”

“你最好谦虚一点，自信过头会让你走向毁灭”

可怕的是霍华德明白Tony没说错，他比自己小时候更聪明，如果得不到正确指引，那这个世界可以出现美国队长，也可以出现红骷髅，毕竟天才和疯子只在一线之隔，而他害怕儿子犯错的时候没人能引导他.

但如果他是女孩，就不用继承这个靠科技发死人财的企业，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任何事情，都会比成为第二个自己要好.

“…”

站在客厅旁听着的老管家Jarvis此刻完全不想干涉到这个家庭纠纷中，因为他明白收养霍普洱只是引发这场争吵的一个导火索，真正的问题，在于他们父子这些年的不善沟通.

“没关系，反正我在你眼里从来都这么糟”

Tony看了眼老管家：“我不讨厌那孩子，但不意味着你们每一次，我是说【每一次】做决定都可以随意忽略我，我永远是地球上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包括寻找美国队长，这事现在你还没有放弃不是吗？”

霍华德一愣，不敢相信Tony是怎么知道的.

“别总把我当什么都不懂的孩子”Tony站直身体看向霍华德的眼睛：“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耗费这么多精力去找他，他都已经死了几十年了“

近距离看着儿子的脸，这一刻霍华德才意识到原来儿子居然已经这么高了，像个大人一样，可是发明电路板明明像是不久之前的事情.

“他是英雄，是我最伟大的发明，最好的朋友”

Tony：“What about me（那我呢？）”

霍华德：“你是我的儿子”

“Yeah（是吗）”Tony眉头纠到一起，将眼神里的失望藏了起来：“That's all（也就这样了）”

说完Tony便上了楼，却没想到在房间门口遇到了母亲，她看上去刚从霍普洱房间出来.

“她已经睡着了”玛丽亚轻轻把门关上：“这孩子真可爱”

实际上玛利亚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看看这个家里的新成员：“我想你会喜欢她的”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

Tony望着对面的房间门，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却只是拥抱住许久不见的妈妈，亲了口她的脸颊，便转身进了房间.

“I miss You Mom”

-

霍普洱并没有睡，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想到自己给Tony造成的不悦，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即使她只是挂个姓氏.

“…”

心头烦闷的霍普洱叹了口气，却回想起玛丽亚来房间看望自己的一幕.

“Tony是个善良的孩子，只是他们总有些矛盾，但绝不是因为你，但愿叛逆期结束后会好一些”

玛丽亚是个优雅而具有智慧的女人，或许早就想到父子俩一定会吵起来，因此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送来安慰，而她的出现，确实让霍普洱心情舒缓不少.

“我一直觉得女孩心智上总比男孩要成熟，希望你能理解这个幼稚的青少年，Tony的脾气和霍华德以前如出一辙，他没少为此头疼...”

像讲故事一样，玛丽亚将把这些娓娓道来，声音像是有安慰人心的能力，听上去很舒服.

玛丽亚：“我听闻你喜欢艺术，音乐呢？”

霍普洱点了点头.

“以前Tony总让我唱摇篮曲，他时常听着就睡着了，不过偶尔也会让我再唱一首，要听吗？”

霍普洱并不需要，但她还是闭上了眼，享受着这个母亲的动人声调，这是她第一次有个母亲一样的存在给自己唱摇篮曲.

“…”

温柔的声音和辗转的语调，是霍普洱从未甚至在艾情身上体会过的母爱，即使她五岁的身体存在着成年人的灵魂，但在这副绵柔嗓音哼唱下，她只觉得自己仿佛变回一个真正的孩子.

有人说，看一个人，得从外表看气质，谈吐上看修养，事情上看人品，不是任何人都称得上优雅一词，但玛丽亚从内而外都给了霍普洱这样的感受，不折不扣，不卑不亢，强大而温柔.

就今天的事看来，关于这个家的一切，父子关系和家庭氛围，霍普洱是有些被震撼到的，这也是玛丽亚离开后她久久难以入睡的原因.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注意到Truth格外安静，霍普洱将手伸到胸口摸了摸戒指：“对于这个环境”

Truth：【你很羡慕他】

“当然，Tony不仅有个完整的家，还有个那么温柔的母亲，我刚才只是听了首安眠曲，就能感受到那么强烈的幸福感，他小时候该多么幸福“

回想起一些在孤儿院里的过往，不论是上辈子待会的还是这辈子待过的，霍普洱只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变得可怜又可悲，尤其在来到这里以后，见识到【别人家孩子】的成长环境.

真的很难不去做对比，更很难没有落差感.

“你觉得…”霍普洱问：“他知道自己很幸福吗？”

Truth：【他知道，所以他才那么在乎】

“我真的不想给任何人惹麻烦”

霍普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泪却顺着眼角悄悄划落到枕头上，尤其想到那双糖色眼睛：“我知道父母的爱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有多么重要，任何孩子，哪怕是Tony·Stark，也不会希望有另一个人和自己分享父母的关怀和爱”

当然，没有谁能比孤儿院出来的孩子更明白那种对家庭的渴求，原本霍普洱都已做好最坏打算，但玛丽亚的出现却又打消了她的念头.

Truth：【我不觉得你回中国是个明智的选择，这会伤了老管家的心，想想他为你做的一切】

“所以被爱也会有很多烦恼”想起小老头为她刚奔波办好的入学申请，霍普洱苦笑着摇头：“难以置信现在我已经是美国国籍了”

【你可以想办法让Tony过了自己那一关】Truth建议道：【那孩子并不讨厌你，我知道】

“他叫我小骗子”霍普洱说：“你听到了的”

Truth：【人类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通常并不一致】

“所以他不会希望我走吗？”

像是发现某个突破口，霍普洱眼睛都亮了些.

Truth：【刚才这家的女主人已经提醒你了，关于他们争吵的真正原因，毕竟那孩子和父亲关系并不融洽，他更多是在对父亲生气】

“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霍普洱庆幸道.

-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家里氛围有些微妙，Tony还是没有理霍普洱，也不和自己老爹说话，但没人责怪他，Jarvis陷入了有些被动的位置，他只希望Tony能尽快习惯.

只有玛丽亚，带着霍普洱在钢琴室泡了一上午后，便又领她来参观霍华德的工作室，这个她从没来过的区域.

霍华德工作室的所有器械都规规矩矩地待在该在的地方，甚至还有一个专门的冰箱来放置需要低温保存的物品，收纳做得很整齐.

“…”

进来以后霍普洱好奇地扫过每个发明，但却遵循着师父的嘱咐，摸都不敢摸一下.

“Hoper？”

霍华德见到来人后摘下眼镜，也放下手里的工具：“你觉得这里怎么样，小家伙？”

霍普洱看向桌上那个离自己最近的金属球：“虽然不知道它们是干什么的，但很酷，我是说，这些东西每一个看上去都有大作用”

“过来，我给你看个有趣的东西“霍华德叉腰一抱，将她放到自己腿上，又从抽屉里找出本书，随手翻开其中一页：“你猜这是什么？”

除了书里花里胡哨的图案，和一些有规则的花纹，霍普洱什么都看不懂，更不知道这些是做什么用的：“这是什么？”

“这是三维立体图”霍华德找出一支铅笔，在书里空白的位置画上两个间距约两厘米的黑点，随即拿起书凑到霍普洱眼前：“看着这两个点，想办法用眼睛把它们变成三个，Jarvis说你学东西很快，我相信你能看懂它”

“我试试”霍普洱伸手拿起那本三维立体图观察，试图在书上找到什么线索，但那两个点和霍华德云里雾里的话却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叫做用眼睛把两个黑点变成三个？

什么情况下眼前的物体会变成多个？

脑袋快晕的时候？

虽然有些不合逻辑，但这是霍普洱想到唯一合理的解释，她看着那两个小点，在眼前伸出一只手指，将双眼努力聚焦到一根手指上，类似于斗鸡眼那样的方法.

等眼前一根手指变成了两根，她赶紧将这种感觉转移到两个点上，但很可惜她这么多并没有将两个小点变成三个，而是变成了四个.

“我只能把它们变成四个”霍普洱看着眼前那四个点，有些失望.

“你已经做对了第一步“霍华德却耐心夸道，因为她虽然没成功，但至少找对了方法：“只要再试着调整一下眼睛的聚焦，也就是这四个点的位置，把最近的两个点重合”

按着霍华德的指导，霍普洱竟真的将自己看到的四个重影固定在稳定间距，待四个点中的两个重合以后，原本的两个点确实变成了三个.

接着再将视线转移到那张三维立体图上时，难以置信，一只立体的恐龙出现在了图纸上.

“好神奇”霍普洱将眼睛恢复正常后，却发现那只恐龙又消失了，只剩下一堆排列规则的花纹.

霍华德：“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一只恐龙”

“噢快瞧瞧亲爱的”霍华德扭头朝妻子放声大笑：“这孩子真聪明”

“和你说过的”

玛丽亚笑着替他们关上了门，不想继续打扰里面的好气氛，这正是她希望看到的，而她需要给这个孩子创造更多对这个家的归属和融入感.

作为霍普洱名义上的母亲，尽管所有人都明白她只是在身份证上挂个名，但她却是真的有些喜欢这女孩，也想给她更多.

-

从工作室出来后，霍普洱一整天心里都是暖暖的，她没想到霍华德会送她那么多小玩意，虽然很多小发明她都不知道怎么玩，但有一个她很喜欢———霍华德为她设计的笔，作为欢迎她来到这个家的见面礼.

这支笔可以随意调换颜色，只要摁下笔上的一个小按钮，就可以切换十多种颜色，笔里的颜料被某种黑科技压缩过，携带很是方便.

这支画笔设计上的用心，霍普洱是能感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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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说起霍普洱今天的种种表现，霍华德言语间多了些夸赞，但某些人却开心不起来，甚至因此全程一言不发.

“Tony，有空的话…”

Jarvis显然察觉到了这一点，并试着主动打圆场：“不妨向Hoper展示一下你四岁发明的电路板，或者6岁造的第一台发动机”

“你知道的”被Cue到的少年不自在地拿起黑胡椒往自己的碗里撒了撒：“我最近得忙着提前看第三学期的课程，如果我打算17岁毕业的话”

Tony不想参与有关霍普洱的话题，她可不是笨蛋，至少她会利用某些小手段讨父母的喜欢，瞧瞧，才短短几天，这个油嘴滑舌的女孩就在自己没注意的时间融化了老爹的心.

虽然这女孩确实长得可爱，也可怜，更可恶.

“说起这个”霍华德切了块牛肉送到嘴里：“你的大学生活还好吗？”

Tony：“没我想得那么无聊”

这个假期结束后Tony就大三了，而他显然并不打算在大学这个阶段花费太久时间，

“我希望你抽点时间教你妹妹学习些别的东西”霍华德放下餐具：“再过几个月她就上中学了”

妹妹？

显然这个突兀的称谓听起来更像是对别人说的话，那小孩简直就像个入侵家庭的异形（Alien），更可怕的是，她就要成功了.

“抱歉”Tony耸肩：“新课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但这个理由说服不了任何人.

“是吗？“见一向高傲的Tony用学业难度来当借口，霍华德悠哉开口，语气有些嘲讽：“既然你应付不来课程，那不妨休学一年养养脑子，顺带把空出来的时间用在陪伴家人上”

或许因为老爹的一针见血让人窒息，Tony放下餐具，离开前只说了句：“我脑子好用着呢”

晚餐带着这种诡谲的氛围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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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y不该是那种态度”

正打算去浴室洗澡的霍华德脱去了外套.

“别总对他要求太高亲爱的”玛丽亚在镜前擦着头发：“他只是在意我们没提前和他商量”

霍华德：“那我们该和他好好谈谈这件事了”

“不”玛丽亚却摇头：“你知道每次你们的【好好谈谈】最后都会变成什么样，给他点时间”

霍华德一直都知道玛丽亚比自己更了解儿子，对此他其实有些羡慕，因为比起自己，Tony更愿意和母亲交心，更不会像粘着玛丽亚那样粘自己，好吧，虽然他也不需要.

但玛丽亚说的没错，毕竟突然多出一个妹妹这件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需要时间去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