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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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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和Aiden在海岸边分离以后,霍普洱一路上都在回味着那个吻,他们吻过那么多次,每一次都是甜甜的,除了这一个,是不一样的味道.

很苦涩,也很冰冷.

霍普洱把跑车开回了Tony的工作室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她把车子熄了火,整个人脸颊上还有些冷,但是那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她现在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发现Tony居然给她留着工作室的灯,她从车上下来关上了车门,把钥匙插留在了车上,却遇到了拿着杯红糖水从客厅走下来的Tony,她看了眼Tony的亮着的电脑,原来不是给她留灯,而是Tony还在继续研究.

Tony看到她的时候觉得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说完关上了工作室的门,把红糖水放在桌上,对她开口:“你答应他了对吗?”

霍普洱看着那杯红糖水:“你学会泡红糖水了”她不自觉想起了Aiden其实每个月都会给她从唐人街预定红糖,那家中药店的老师傅都已经认识他们两个了.

Tony皱了皱眉:“我自理能力差到这个地步吗?噢等等,别想转移话题,先回答我”

霍普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们分手了”

Tony愣了一下,转过身打量着她,眯着眼睛走进霍普洱,才注意到她有些微红的眼眶:“你哭过了”

霍普洱现在倒是一点也哭不出来了,她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好好洗个澡然后摊在床上睡一觉,霍普洱看着Tony的眼睛:“我累了Tony”说完她就开了工作室的门,上了楼梯.

Tony从没见过霍普洱这个样子,他心里有点害怕,霍普洱走了一会,他沉默了很久,才对着空气开口:

“贾维斯,那是正常女孩分手后的反应吗?”

来到客厅的时候,已经熄了灯,看来大家都已经睡了,除了Tony这个夜猫子.

霍普洱去浴室洗了个澡,头发也懒得吹就回到了房间,一下子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却毫无困意,湿湿的头发就这么挂在枕头上,上面的水印在上面,浸湿了枕巾.

她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Aiden,所有在一起美好的回忆像电影镜头一样在她脑子里回放,原来人总是这样,分开了,才会总是会怀念着以前的美好.

她翻过身,看着天花板,想起了男孩每一次和她享受Sex的时候都喜欢掰正她的头,让她不要分心,其实她一直都很投入,哪里来的心思去想什么别的.

她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日记,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写日记了,她起身,拉开了椅子,坐了上去,拿起笔开始写字.

【1998年10月28日

亲爱的日记:

我十八岁了,这一年我拥有了很多东西,也失去了很多.Tony送了我一辆蓝色跑车,作为成人礼物,他还把纽约的那栋别墅钥匙给我了,我去看过,装潢的很用心,我想Tony是怕我结婚了以后不想和他一起住,所以提前给我了钥匙,可惜结婚这件事情不可能了.但是我还是很感动,如果说中国人结婚都需要房子和车子,那么Tony也算是在今年给了我结婚的必备品,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说法.

亲爱的,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没法结婚了,是的,我和Aiden分手了,我的初恋,我在今天和他彻底结束了长达4年的感情,关于这个男孩,我不想说了,更写不下去了,你一定知道我有多爱他,很可惜我再也没法告诉他我有多爱他了,这是我的不对,但这个选择我必须做,我想,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会再恋爱了,因为我发现了幸福的代价,我付不起.

之后的日子,只会一天比一天更危险,我无法控制别人怎么想怎么做,但我会尽我一切努力,去让那个结局没那么遗憾,我尽量,去守护我爱的人们,希望秩序之主对我宽容一些,不要为难我,也不要再夺走我爱的人,即使他做的也只是守护好这个宇宙的秩序,可是如果说人是宇宙万物的一部分,那么我在做的事情,也算是在守护宇宙,对吗?

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些什么,现在我的脑子里很乱,我现在看什么都是黑白的,仿佛所有事物都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离别后的一瞬间,我感觉这个世界都结冰了…】

写到这里她鼻子有点酸,忍不住趴在桌子上抽泣着,眼泪从脸上滑落下来,掉到了日记本上,印花了碳素笔的字迹.

Tony站在她房间门口,犹豫了一会才忍不住把耳朵贴到门上,听到女孩隐隐约约的哭泣声,他心里有些堵,因为女孩什么也不愿意告诉他,却选择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哭泣.

Tony敲响了门:“Honey”

霍普洱停住了哭泣,迅速把日记本收了起来,擦了擦眼泪,发现眼睛还有些涨热感,她打开了门,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看着Tony,不知道他想干嘛.

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和鼻子,Tony心里一颤,什么也不说,走上前把女孩拉进了自己的怀里:“Don'tpushmeaway,Youneedme”

那些心理学家说的对,人的肢体接触是可以传递能量的,就像现在.

摸到女孩还在滴着水的头发,Tony心疼的抚了抚她的头:“湿着头发睡觉可是会头疼的甜心”

Tony拉着她来到洗手台的镜子前,拿着吹风机给她吹着头发,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专心的做着这件事,霍普洱从镜子里看着自己的脸,还有给她吹着头发的Tony,觉得这种感觉有些久违了,Tony一直不是一个会照顾别人的人,除了在吹头发这件事上,换句话说,她感受得到,Tony在用自己唯一会的方式安抚她,这可比任何语言来的实际得多.

热气吹打在她的头皮上,暖暖的,很舒服,原来被人吹头发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为什么小时候就没有觉得呢.

看着Tony给她吹头发的样子,霍普洱突然有些想笑,身体因为隐忍笑意颤了颤.

Tony顺手撩过她耳旁的发丝,洗发水的香味窜进他的鼻子里,很好闻:“笑什么?”

霍普洱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其实她刚才只是觉得Tony这个名字很符合造型师一贯会用的英文名,就莫名有了些喜感.

Tony关掉了吹风机,凑近她的头发深吸了一下,呼了一口气:“SmellsGood”说完满意的把吹风机收进了柜子里,扶着她的肩膀:“我们去睡觉”说完就拉着霍普洱回了她的房间.

自从去年开始,她一般都自己睡了,因为女孩长大了,Tony也不好意思总是缠着她和自己一起睡,除了实在睡不着的时候,她才会陪着Tony和他讲讲故事,或者给他唱唱歌,等他睡着了,霍普洱才会回到自己的房间,不过有时候她懒得回去,或者太困了,也会躺在床上和Tony一起睡着.

Tony从他房间里多拿了一个枕头,因为她的枕头是湿的,被Tony嫌弃了.

Tony靠在枕头上,转过身来看着她的脸:“告诉我你刚才在笑什么”

霍普洱:“你刚才给我吹头发的样子像极了一个造型师,理发店的造型师们都喜欢叫自己Tony”

Tony挑挑眉:“噢我猜我一定是收费最贵的那一个”说完摸了摸霍普洱的脸:“我是说,我只会为你做这件事,我是你的专属Tony,Theoneandtheonly”说到这里他难得温柔的笑了笑,眼睛都眯在一起,双眼皮也变得弯弯的,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喜欢我刚才的服务吗Miss.Stark?”

Miss.Stark(斯塔克小姐/夫人)

霍普洱被Tony的温柔的眼神烤的有点晕乎乎的,心跳的有点快:“我可不会付你钱的”

Tony:“哈,你可真是个小钱串子”

霍普洱:“那你就是串更大的”

明明是Tony先说自己是收费最贵的那一个…

Tony收敛了笑容,忍不住伸手拿起一撮她散落在枕头上头发,轻轻在手里搓了搓,然后看着女孩的眼睛,正色道:“他不是那个对的人吗?”

霍普洱摇摇头:“我们彼此相爱”

Tony:“告诉我为什么?”

在Tony的认知里,女孩和Aiden从来没有吵过架,每次在一起都是甜腻而温柔的,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会羡慕他们两个的感情,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无法拥有那样长久而稳定的情感,毕竟他也从未让人走进过他的内心.

霍普洱倒是难得说了句实话:“我们不是一个宇宙的人”

可惜这句实话到了Tony耳朵里只是一个比喻.

Tony:“是什么让你这么想?”

霍普洱叹了口气:“我的工作”说到这里她开始找一些其他理由:“我们总是聚少离多,斯塔克的头衔所以他来说其实很沉重,即使他从没有告诉过我,你或许无法想象那些Hater说的话有多难听Tony,我为他带来了很多无形的压力”

Tony认真的听着,他确实没想过斯塔克这个名字居然无形之间让金发小子背负了这些,可他根本不需要考虑平凡人的生活,他本来就是个富二代,生活在上层阶级.

不过Tony确实有些后悔自己对Aiden平时的无礼,他总是叫Aiden金发小子,听上去一定很膈应人.

Tony:“And?”

霍普洱:“我们总是充满遗憾,第一次我因为任务错过了他夺冠的时刻,第二次我在现场他却没能夺冠,这真的很让人沮丧Tony,就像是被安排好的…”说到这里她看着Tony玩着她头发的手:“他会遇到比我更适合他的人,我并不是他最好的选择”

Tony:“噢他爱上了别人吗?”

霍普洱:“No…God,你做出猜测之前就不能好好过一遍脑子吗?”

Tony皱了皱眉:“你为什么要替他做决定?”

霍普洱:“我没有替他做决定,我只是为自己做决定”

Tony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但你爱他,这难道不是最重要的事吗?”

霍普洱:“这是最让我难过的原因”

Tony摇摇脑袋:“噢你让我很困惑甜心,我是说,他都向你求婚了”

霍普洱:“所以在事情失去控制之前,我得让它停止”

Tony:“听上去真像投资,在股票跌落之前把它们都卖掉,然后弃船逃跑”

霍普洱拉住Tony搓着自己头发的手:“别玩我的头发,爱情可不是投资,就算是,我也不是投资人,Aiden才是.”

Tony反过来握住她的手,打量着她这只小手,她手背的皮肤很花滑,摸上去手感很好,也有可能是自己的手太粗糙了,毕竟他这双手是一双机械师的手:“答应我件事Hoper”

听到Tony难得叫自己全名,霍普洱有点紧张,不知道接下来他会说什么匪夷所思的要求:“What?”

Tony伸手捏了捏她的指尖,指腹在她的指甲上滑了滑:“难过的时候就哭出来,不要挑地方”

霍普洱沉默了,对于Tony希望自己对他敞开心扉的这份期望.

Tony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我不会害怕你的情绪的,我是说…多坏的情绪我都可以承担,但我希望最好别有什么事情能让你那么难过,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开心“

霍普洱一时间有点动容:“你呢?”

Tony:“我?我可没有什么事值得难过的”

霍普洱伸出另一只手拉住自己脸上Tony的左手,把两只手合到一起,放在自己的脸下压着,用头蹭了蹭这双总是动来动去的手:“你会有的,但希望那时候你也不要瞒着我,任何事情,好不好Tony?”

Tony看着她乖乖的样子,心里很满足:“这是个属于我们的约定吗?”

霍普洱嘴角微微笑了笑:“嗯,这是个约定”

Tony现在心情很不错:“HowAbout…今晚换我给你讲个故事,你想听吗?”

霍普洱:“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吧,我是说我还没有来的时候”

Tony顿了一下,任她枕着自己的手:“霍华德总是喜欢泡在办公室,其实他并没有什么时间陪我玩,很多时候他们没时间管我,就给我找了个保姆,老天你可以想象吗,十四岁的时候家里还有一个保姆在照顾我,这简直太疯狂了”

霍普洱忍不住笑了笑:“师父呢?”

Tony:“噢你可别指望Jarvis会有时间照顾我,那个时候他还忙着和安娜腻歪,当然更多时候他都和Dad如胶似膝”

霍普洱:“就像你和现在的贾维斯对吗?”

Tony眯了眯眼睛,怀疑她在调侃自己行事作风和霍华德如出一辙:“我和贾维斯怎么了?”

霍普洱:“噢,每一次你和贾维斯一起工作的时候,贾维斯总是一口一个Sir,听的我简直起一身鸡皮疙瘩”

Tony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不该叫Sir吗?”

霍普洱:“倒也不是,就是觉得很…腻歪,就像你认为爸爸与师父的那个样子,师父的Sir只有霍华德爸爸一个人,贾维斯的Sir也只有你一个”

Tony挑了挑眉,点点头:“听上去不错”

霍普洱:“你对安娜阿姨有什么印象?”

Tony转头看了看天花板:“她是个很活泼的女人,噢她做的晚餐很美味,不过她身体不太好,总是生病,尤其晚年,很遗憾她去世的太早了,你没有机会看到她了”

霍普洱沉默了,其实她见过安娜,这也倒不算是遗憾了,只是自己那一副送给师父的安娜画像还没有完成,只是最近恐怕她都没有心思画画了,霍普洱最近打算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什么也不干,因为她现在做任何事情都没有动力,更没有兴趣:“Tony,你体会过整个世界都失去颜色是什么感受吗?”

Tony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颜色?”

霍普洱看着Tony的眼睛:“就像我现在看着你的眼睛,我需要非常集中注意力的看很久,认真想一想,才能分辨出来,你的眼睛里是什么颜色,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Tony凑近了脸,盯着她黑色的眼睛:“你的眼睛出问题了吗?”

霍普洱叹了口气:“这只是个抽象的比喻Tony,我眼睛没有任何问题,出问题的是这里”说完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还有这里”她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继续开口:

“我恐怕需要一段时间去学会习惯没有Aiden的生活,把自己从以前堆积的习惯里抽出来,建立新的习惯,这个过程很痛苦,但我相信我会做到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Tony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你想和我一起旅游吗?”

霍普洱:“去哪?”

Tony:“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霍普洱:“北欧,还是新奥尔良,乔治利亚小镇也不错”

Tony笑了笑:“噢看来我们得一个一个来Honey,先从美洲开始怎么样?”

霍普洱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先让我缓一缓吧,最近我打算什么也不想干,让我的灵魂好好休息一下”

Tony总是能从霍普洱的嘴里听到一些奇怪的形容:“灵魂?噢你还相信这个?”

霍普洱:“是的Tony,我的灵魂可是蓝色的,猜猜你的灵魂是什么颜色的?”

Tony对她奇怪的脑洞有些匪夷所思,他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自己灵魂的颜色?”

霍普洱半真半假的谎话随口就来:“噢,我做了个梦,我在梦里看到自己变成了一团蓝色的灵魂物质,我还可以飘来飘去的”说到这里她认真看着Tony的脸:“说真的Tony,你觉得如果你有灵魂,你觉得那会是什么颜色?”

Tony眼睛转了转,倒像是真的在思考:“红色吗?”

霍普洱微微有些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Tony皱了皱眉:“噢Honey你这话听上去可有点诡异,你也在梦里见过我灵魂的颜色吗?”

霍普洱摇摇头:“我是说你为什么觉得是红色?”

Tony:“或许是因为我身上背负了很多人的血,毕竟他们都叫我死亡商人”

霍普洱嘴角动了动:“原来你是在乎的关于这些称呼,我还以为你并不关心这些,毕竟你很享受你爱国者的头衔”

Tony看着她的眼睛:“那你是怎么想的?关于死亡商人,你从没告诉过我你的想法”

霍普洱:“我没有想法,不会支持也不会反对你,我尊重你的选择”

Tony:“听上去更像是你不在乎”

霍普洱:“不Tony,我和你说过,我希望你做你喜欢的事情,当然如果生产武器也算的话”

Tony:“让美国的棍子更粗,延续Dad的产业,保持美国人一向的做派,这没什么错,噢,你没有因此讨厌过我对吗?”

霍普洱还是无法否认自己心里对Tony生产武器的抵制感:“你都已经替自己找了个好理由了爱国者”

Tony:“所以你并不那么认为”

霍普洱叹了口气,觉得现在的Tony恐怕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生产的武器以及被奥巴迪亚用非法渠道销售给了其他组织:“Tony,斯塔克工业生产的武器很厉害,没有人质疑,我只是…有时候会想要是那些武器打在了我自己身上,那该多疼”

Tony:“你怎么会这么想,噢等等,我知道了,你有奇怪的受虐倾向”

对于Tony的一语双关,霍普洱不以为然:“随便你怎么想”

Tony又把话题带了回来:“那你觉得我的灵魂是什么颜色?”

“Red”

Tony:“为什么?”

霍普洱:“因为你有一颗温暖的心”

Tony挑了挑眉:“Woo,死亡商人也有一颗温暖的心,好吧,那为什么你的灵魂是蓝色的,因为你有一颗冰冷的心吗?”

霍普洱摇摇头:“No,因为艺术家的灵魂一定是蓝色的”

Tony:“好吧,艺术家思维,看来不懂的人是我”

霍普洱伸手从Tony腰间把他抱住,将头伸到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觉得很神奇.

Tony不知道为什么女孩突然就抱住自己,但他觉得这种被依赖的感觉不错,他享受的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些笑容.

-

次日醒来的时候,霍普洱发现自己的头已经跑到了Tony的肚子上,要不是床足够宽敞,她恐怕已经掉下去了.

只是有些难得,因为Tony其实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醒了,只是一直看着她,在床上等她醒来,也没想过起床.

霍普洱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你什么时候醒的?”

Tony饶有兴趣的撑着头看着霍普洱:“你知不知道你打呼了Honey”

霍普洱有些尴尬:“很响亮吗?”

Tony:“倒也不是,像只猫一样”说完他还故意模仿了那个“呼呼呼呼”的声音.

霍普洱听的有点害羞,赶紧伸手去捂住他的嘴:“别学我,你累的时候打呼声可响亮多了Tony,我都怀疑你是做了什么好梦”

“噢,说起这个”Tony伸出手指,提了提自己肚子上的睡衣布料,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是你的口水印”

霍普洱内心有点抓狂,他为什么总是喜欢逮住她的糗事,还故意在她面前说出来,她把头转了过去,不想面对那摊口水印:“我昨晚的确睡的很好,一个梦也没有做”

Tony做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低下头发现霍普洱正枕在自己的腿上,他忍不住伸出两只手压住她的脸,挤压着她的五官:“别害羞啊小特工”

霍普洱有点气,也伸出手挤压着Tony的脸,似乎是要比谁更丑:“哈…瞧瞧,这就是嘟嘟嘴的TonyStark吗?”

没想到Tony俯下身来就要用胡子扎她,这个动作把霍普洱吓了一跳,赶紧下意识转过头,心跳的有点快.

Tony看着她慌张的样子:“What?你以为我刚才要吻你吗?”

霍普洱挤压着他脸的手换了个动作,一只手索性折叠着盖在他脸上,只露出他的一只眼睛,另一只手伸手指着他,威胁道:“你可别想再用胡子扎我”

Tony收回手,两只手拉住她的手腕,分开固定在她头的两边:“噢既然你已经发出了邀请…”

她看着Tony越来越近的脸,头也忍不住闪躲,倒像是个被人非礼的黄花大闺女:“Tony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像什么吗?你就是一坨屎”

Tony笑了笑,下巴凑近了她的脸和脖子,倒是一不做二不休的真的开始扎她,活活像一个人型粘毛器一样的在她脸上和脖颈那滚来滚去.

毛发在她脖颈掠过,酥酥痒痒的感觉让霍普洱头忍不住笑出声,一边笑着还一边扑闪,可是嘴上却一直骂着他.

Tony听着她边笑边骂人的样子,被霍普洱感染了,也开始嘿嘿的笑出声,但是笑声却听上去邪恶极了,活活像一个老流氓一样,不,老流氓的笑声都没有他现在这么欠揍.

场面一度十分快乐.

霍普洱直痒的受不了了,肩膀用力顶着Tony的头,不让他靠近,可是Tony只会换一个角度扎她.

出于自然反应,她身体在床上扑腾了一下,猛然一回头,不料嘴巴顺着力度和这个老流氓的嘴唇来了个亲密接触,嘴唇上柔软又带着点毛发感的触感让她赶紧顺着力度扭过头,没想到又擦了一下.

啊噢…

Tony整个人像是过电一样抖了一下,手上禁锢着她的力度小了很多,他像是做错了事情一样,慢慢把身体直了起来:“噢…Sorryhoney”说完才松开了她的手,看到她手腕上还有些红印,他才知道刚才自己手劲有多大:“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霍普洱现在听到了道歉倒是居然开始有点紧张,但是又觉得有点尴尬和气愤,有点恼羞成怒的感觉,她手腕抬起来一个用力,打了他一巴掌,但是力度不大,而且她手很小:“YouAsshole”说完她从Tony腿上起来:“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拿刮胡刀把你胡子给剃了”

语气听上去凶狠的像是在威胁Tony要把他给阉了.

Tony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胡子,心里确实有点歉意,但是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他摊了摊手:“Comeon,这是个多好的早安吻”

霍普洱没理他,什么也没说,就从床上爬起来,去了卫生间洗漱,刷牙的时候,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抿了抿嘴巴,想起那个不知道算不算是吻的触感,赶紧摇了摇头,试图把回忆里的感觉甩出去.

这个混蛋…总是想方设法的欺负她,她迟早有一天要趁着他睡着了把他脸上的胡子给剃个精光,一根毛都不剩.

回到房间的时候,倒是也没见着Tony了,她回到床上坐着,发了会呆,心里却多了些空唠唠的感觉,现在已经差不多快到中午了,但是她一点也没有食欲.

其实Tony的陪伴真的会让她暂时想不起来昨天发生的事,一旦Tony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又无比清晰的在她脑子里浮现,她看了眼桌上充着电的手表,原来今天已经是明天了.

今天是她没有Aiden的第一天,她翻出一本粉色的相册,那是她用Jarvis送给她的小相机拍的和Aid的照片,从小到大,这些照片都被她因人而异的用相册收集起来,Tony的是红色的,Aiden的是粉色的,师父和爸爸妈妈的是白色的,风景和写生照片是蓝色的.

她拿着那本粉红色的相册,回到床上,拉上被子,将相册放在腿上,一张一张的翻开看.

很多都是他们的自拍,还有几张是别人给他们拍的合照.

第一张照片,是Aiden在中学和她的合照,那个时候两个人脸上还带着些稚气,尤其霍普洱,还是个小孩的样子,小小的一只.

霍普洱不禁喃喃道:“原来我那个时候这么小…”

Truth:你期望6岁多大.

显然这不是个问句.

她说这又翻到一张和Aiden在高中毕业晚会上的合照,照片上除了他们两个,还有Aiden当时的女朋友奥莉安娜,以及来和霍普洱跳舞的Tony,那个时候的Aiden还是一头金色长发,看上去倒是比现在的霍普洱还更像一个艺术家.

而Tony比现在要年轻许多,二十岁的年纪,那时候他还没有开始养胡子,就是一个年轻少年该有的样子,霍普洱站在他们三个人之间,无论是身高还是年纪,都很有违和感,因为她那时候还是很矮.

霍普洱不禁笑出声:“哈…我似乎可以想象当时和Tony跳舞有多搞笑了,还好我们提前溜了”

Truth:Tony有胡子以后成长了很多.

霍普洱倒是有点意外:“噢所以你也觉得Tony有胡子更好看对不对?”

Truth:可以这么说,他以前干的那些事可真够混蛋的.

霍普洱:“噢你是说他以前带我去游泳的事,确实”

毕竟她差点淹死了,而Tony前一刻还在泡妞.

她顺着相册的时间线翻着,照片到了大学就开始多了起来,有很多Aiden在棒球场和橄榄球场上奔跑的照片,那个时候霍普洱还以为他以后会成为一个运动员的,似乎当时每个人都这么认为.

她翻了一页,看到了她给Aiden的腿拍的石膏照,由于半月弯受损他当时Aiden还在家里休养,当时石膏里面很痒,霍普洱想了个办法,用画笔在石膏表面给他画了幅漫画,画上是一堆小矮人在给他修复细胞的场景,当时霍普洱对他说:“他们很努力的给你搬新细胞,好让你尽快能走路,你可别嫌弃他们把你弄痒了,你的细胞很重,压死了好多小矮人”

对此Aiden笑了很久.

之后的照片大多是他在MU电竞俱乐部的训练照

(赛后复盘照)

(Aiden训练照)

霍普洱笑了笑:“他还是短发好看一些”

接着她翻到了一张她给MU拍的全家福,那时候Aiden已经签约了GG,马上就要离开了俱乐部的MU队伍了,这也算是他半职业的结束,还有正式职业正式开始.

霍普洱忍不住感叹,原来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还有他在大学里约着霍普洱一起去作的死,当时看着他把自己放在在这个制冷器里面的时候,霍普洱瞬间想起了此时依旧被冰在北冰洋的史蒂夫罗杰斯,那次体验之后,Aiden成功感冒了,还吃了一个星期的药.

霍普洱翻了一页,看到了很多那次在中国参加WUCG的照片,有很多都是他在赛场上专心比赛的样子.

显然那个时候的男孩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快走上职业道路了.

看到这张背影的时候,回忆一下就窜上心头,她记得清清楚楚,当时Aiden输了比赛,起身从玻璃房出来的时候,看到霍普洱的一刹那就冲过来给了她一个紧紧的拥抱:“没事的Hoper别难过”明明输掉比赛的人是他自己,最难过的人应该是他自己,他却反客为主来安慰她的情绪,

仿佛输掉比赛的人是霍普洱.

当时有一个摄影师叫住了Aiden,说要给他拍一张他从远处凝视奖杯的照片,Aiden照做了.

不过在霍普洱看来,这样的要求多了些杀人诛心的效果,当然,这也让这张照片更有意义,毕竟在1997年,Niles成功夺冠,并把奖杯留在了美国.

之后的照片更多是关于生活化的了,有一张Aiden接受冰桶挑战的照片,他那天只穿了一条黑裤衩,冰水浇在他头上的时候,他冷的直打哆嗦.

还有一张他背着霍普洱的照片,那张照片是Aiden妈妈拍的,当时她和Aiden一起在他家里过圣诞节.

最吸引霍普尔目光的,是一张路人拍的照片,当时他们度过了新年,去加里布的大街压马路,路灯上挂满了亮晶晶的小LED灯,像是星星一样,他说好奇霍普洱在这里跳舞是什么样子,就找了个路人,然后Aiden拉着她的手,把她的手举的高高的,让她能转个圈,路人快速把这个瞬间记录了下来,她那天穿的衣服转起来裙摆和头发都因为旋转拍花了,但是很好看.

最让她感动的是,当时男孩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自己也笑着看着Aiden,仿佛他们眼里只装得下对方,霍普洱忍不住凑近了照片,仔细看了看自己的眼睛:“原来这就是我眼睛里的光啊…”

那个时候,确实有的.

霍普洱又翻了一页,之后的照片间隔时间就有点大了,要说原因,就是霍普洱已经开始接受特工特训,而Aiden也在训练和打比赛,那段时间他们聚少离多,又哪里来的时间来拍照呢.

霍普洱翻到最后一张照片.

是她和男孩去年(1997年)在家里和他们一起跨年的时候,坐在沙发上拍的自拍,两个人都笑的很开心,Aiden头上还带着一个圣诞帽子,尽管圣诞节早就过了.

之后照片再也没有了…

霍普洱看完这些,有些难受,她伸手轻轻锤了锤心脏的位置,觉得有点堵,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呼,可惜以后这本相册再也不会更新了”

因为他们的故事已经结束了.

她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自己怀旧这一点,因为回忆起来,他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几乎都是幸福而开心的,那个时候他们以为彼此会一直相爱的,但是还是分开了.

他们之间原来现在就只剩下这些照片了…可是哪怕是这样,霍普洱也从未后悔爱上他,毕竟这个男孩可是她的初恋,她更不愿意忘记,即使她曾经也想过要不要消除男孩对她的记忆,可是这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就被自己打消了,因为被人遗忘这件事远远比忘记了别人还要可怕.

然而最可怕和最难的一件事,却是从以后的日子要学着去过没有Aiden的生活.

她真的很对不起这个男孩,她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和有所隐藏的秘密,每一样都在直接间接的刺痛着Aiden,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苦不堪言的不仅仅是她.

同时需要把习惯从骨子里抽离出来的,是他们,两个深爱彼此的人,这就是离别的代价,需要剥离和经历重生的痛苦.

Truth:我希望你听Tony的意见出去走走吧小普.

霍普洱摇摇头:“我很好Truth,我只是…”她颤抖着呼出一口气:

“有点想他”

她说到这里看了眼手表,真的特别希望还能再收到一条男孩的简讯:

AlreadyMissYou.

想到这霍普尔打了自己一巴掌,下手有点重,因为她觉得自己在犯贱,这样的期望太自私了,她自己提的分手,更是自己亲手推开的男孩,她怎么还能期待这些.

Truth:你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霍普洱抬起左手,看着食指的戒指,伸手在嘴边比了比:“嘘…没关系,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给我点时间Truth,一会就好了”说完她把相册收了起来,走到桌旁,把Aiden的求婚戒指拿起来,戴到了左手无名指上,注意到原来尺寸那么合适.

霍普洱:“你说他什么时候量的我无名指尺寸?”

Truth:你睡着的时候.

霍普洱笑了笑:“没关系”说完她摸了摸无名指的戒指,轻声道:

“我其实早就已经在心里接受他的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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