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过去的幻境
瑶溪回头追上去，这次仔细辨认，发现这就是娘，她身边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小时候的自己！
一瞬间无数记忆涌上心头，瑶溪知道自己又回到了十岁时的那一年。
她还没出生，那位帝君便抛弃了母亲。
娘亲本来是住在火族地盘上的人族，可是因为她的降生，娘亲不得不背井离乡，带着身上有一半水族血脉的她四处流浪。
从那时候开始，瑶溪便开始恨那从没见过的父亲，恨他的抛弃和不负责任。
可是娘亲那个时候还总是试图向她解释和安慰她。
“我们不能去火族的地盘，因为瑶溪身上有水族的灵力，也不能去水族的地盘，有一个人族的母亲也会被水族人看不起，所以两国边境、三族混居的交界处这里是最合适我们的。”
这是娘亲带她来到眼前这条街道前告诉她的。
瑶溪看着眼前这条脏乱的街道，两国交界处居住的人鱼龙混杂，又常有混乱和战火。
看着踉跄的母亲和幼小的自己，瑶溪心头的酸涩感再也无法控制。
她追上去，跟在娘亲后面，哭着一声又一声地喊“娘”，可是娘亲听不见，更不会回答她。
可是就在瑶溪再一次想要触碰娘亲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吸走，再次回到黑暗中。
“娘！娘！你在哪？”
瑶溪拼命地喊，没有方向地乱跑，她还想再看一看娘亲。
突然又一阵强光，瑶溪被带到另外的一天。
她和母亲在两国边境的交界处住了两年，可是那天两国又打仗了。
顶级水火的灵力相撞，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碾成粉末。
瑶溪想要出手阻止，可是却发现自己在这个地方根本无法凝聚灵力。
瑶溪眼睁睁看着娘亲带着幼小地她拼命逃，可是却被两个追上来的水族士兵抓住。
可是她在这个世界里只是一个幻影，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噩梦般的一幕再次发生。
那两个士兵侵犯了母亲，然后又残忍把她杀死……
“不！不要！”
瑶溪抱头痛哭，为什么，为什么她现在已经九十重灵力了，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有一个陌生地声音在瑶溪头顶缓缓响起，“就算你达到九十九重灵力，这一切也都还是无法改变，瑶溪……”
黑暗再次将她吸走，将她又带到水晶宫中。
瑶溪看到眼前熟悉的一切，可此刻的水晶宫和刚才的街道一样，都是她无法改变的过去的幻影。
眼前出现，二十岁的自己，还有比她大了二十岁的泉泽。
娘亲死后她又在大荒里漫无目的地流浪了十年，直到二十岁的时候，被水族帝君找到，带回了水晶宫。
眼前正是她刚回水晶宫不久的时候。
泉泽来到她的公主殿，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个“杂种”，说她根本就不配住进水晶宫，不配和他以兄妹相称。
“就你这样的小杂种，就算穿上这公主裙，也不像真正的公主，”泉泽毫不留情地嘲笑她，“听说你居然还想修炼灵力？你拿什么修炼，用你身上那一半人族贱民母亲的血脉吗？”
瑶溪看着那时的自己攥紧了拳头扑向泉泽，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打翻在地上。
“泉泽……”瑶溪不自觉地攥紧拳头，前日，她已经以九十重灵力的压倒性优势打翻了泉泽，也算报了今日之仇。
“你真的报仇了吗？”那个陌生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任何感情的语气，“可是泉泽依旧看不起你，看不起你的母亲。”
“你是谁？”瑶溪仰头四周张望，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你在哪？你是谁？出来！”
瑶溪怒气越来越盛，“缩头缩尾地算什么！有本事出来！”
那个声音停顿一会，然后缓缓开口，“我，就是你。”
“你胡说什么！你出来！”瑶溪愤怒地嘶吼。
突然她整个人又被大力吸走，再一晃，来到了她向君澜告白的那天。
那时候她二十五岁。
瑶溪站在一边，看着那时的自己下了灵力课后小心紧张地叫住君澜。
“师傅，我……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可以，可以跟我来一下吗？”
瑶溪冷眼看着那时候的自己，羞涩紧张的脸红模样，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那时候满脸的小心翼翼和面对君澜时的开心憧憬混在一起，看向君澜的眼神里都闪着女孩子崇拜的微光。
可是君澜看他的眼神，却如同万年寒冰，期间还夹杂着丝丝的不屑和鄙夷。
那时候她没有看懂过或者是根本就不去想这样的眼神是什么含义，可是今天，隔了二十年后，如今瑶溪一眼就看出，君澜当时对她的态度其实有多么残忍。
瑶溪不自觉咬紧牙，浑身也都下意识紧绷起来，盯着二十年的自己，看着那时的她一点点用灵力在空中将想说的告白都写出来，向君澜吐露着自己日日夜夜思念仰慕的少女心事。
再看君澜望着那一笔一划时候的眼神，只觉得整个人像掉进了冰窖里一样，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觉得前所未有的冷。
那样的眼神，是根本就没有把她的感情放在眼里，哪怕是最简单的，出于对她这个人的尊重都没有。
这就是君澜，把血脉看得比天还要重的君澜。
她顶着公主的名头和帝君的偏爱，君澜不敢不来做她的师傅，可是心里面，其实从来都没有看得起过她。
那时候她明白，但是现在她懂了。
君澜绝不会娶一个也不喜欢一个在他看来血脉不纯的女子，他想要的妻子，是有水神共工大人血脉的那样尊贵的女子。
瑶溪的胸口大幅地起伏，因为情绪的激荡，额头上点点青筋突起。
“这就是君澜，这就是你喜欢的人……” 那个声音又在此时响起，“你把整个心捧给了他，可他却把你的心扔在地上、踩在脚下，毫不留情地践踏，君澜就是这么对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