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可以救你,也可以杀你
桑葚看着眼前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夏竹也是一脸同样的难以置信，只不过情绪控制的好，表现的没有桑葚那么明显。
“这是‘千雪’，是水族最高强的治疗术，不管受伤的人是否有灵力护体，施救者都可以通过将自身灵力短暂转移给受伤者，帮助对方快速恢复伤口。”
夏竹拉住桑葚的胳膊，防止她一时冲动又跑过去。
这看似唯美浪漫的雪花片片，其实都是施救者的灵力外显。
落在被救者身上，每一片灵力都会滋养对方的灵体，可若是此时有人想要闯入破坏，每一片灵力充盈的雪花则都会变作攻击的利刃。
“公主竟然舍得……舍得将这样的法术用在阿澜身上……”桑葚口无遮拦地出声。
瑶溪飞掠到阿澜身边，驱动灵力，四周的雪花纷纷扬扬，更多更密。
这一瞬间，瑶溪看着眼前这个满身血污、奄奄一息的人，有些分不清自己想救的到底是君澜还是阿澜。
君澜……
阿澜……
幻境中的画面再次在瑶溪眼前闪过，瑶溪摒弃杂念，专注于将灵力注入眼前这个因他受伤的身体中。
刚经历了走火入魔的幻境，瑶溪的灵力折损不小，如今不停地向外输送灵力，脸色显出几分苍白来。
阿澜倒在地上，源源不断的灵力送进他的体内，他身上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整个人如同鱼儿入水一般，能看得出的逐渐舒展自在。
半昏迷半清醒之间，阿澜仿佛看到一个瑶溪出现在眼前，微微苍白的脸色，但眼神却无比坚毅。
“瑶……公主……”阿澜轻声呢喃，下一秒就彻底昏了过去。
看到阿澜半昏半醒的模样，听到他这一声似有似无的“瑶公主”，瑶溪心中某处柔软似乎被突然击中，心口一滞，施展灵力的手势也微顿了一瞬。
夏竹和桑葚见瑶溪有些不对劲，担心她体力不支，立刻上前喊：“公主，让我们来吧。”
瑶溪摇头打发开两个人，自己咬牙，对着已经彻底昏迷的阿澜，用力将最后一口灵气送出。
一刹那，空中纷纷扬扬的雪花消失，瑶溪踉跄几步向后跌倒。
夏竹和桑葚反应迅速，两个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接住了瑶溪，没让她摔到地上。
夏竹也顺势将一手扶住瑶溪后背，运足了灵力输给她。
虽然她的灵力比起公主不值一提，但至少能稍作缓解。
阿澜此刻全身上下的所有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完全看不出一点受过伤的模样。
他扶着头从地上爬起来，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眼前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桑葚一边扶着公主，一边对阿澜喊：“你的伤已经都好了，是公主救的你！”
阿澜下意识地活动身体，低头又不确定地看了一眼，自己浑身上下的伤口的确都已经消失不见，此刻觉得浑身似乎都充满了力量。
反观瑶溪，唇色全无，反而像是受了重伤。
阿澜回想起来，刚才他看到的瑶溪不是昏迷里的幻影，是真的瑶溪，是真的瑶溪在为他输送灵力，帮他恢复身上的伤口。
可他明明是火族血脉，为什么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接受水族灵力的疗伤？
瑶溪看到阿澜活蹦乱跳的模样，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微笑。
当年君澜受伤的时候，她的灵力还无法施展千雪。
如今她已然能用千雪救人了，可是一切早已经不一样了。
瑶溪看着阿澜，眼神里的温度越来越冷，“你的伤已经好了，滚！”
阿澜看见瑶溪虚弱的模样，心想这是一个好机会。
他没有听瑶溪的话离开，反而转身，一步步走到瑶溪面前。
这边的三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阿澜便已经单膝跪定在瑶溪身前。
“是公主救了我，我想留下来照顾公主。”
瑶溪微微一怔。
看着此刻跪定在他面前的阿澜，心中反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似乎是她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想要看到的。
“你以为你是谁？不要以为你长得像他你就真的是他！”
瑶溪推开夏竹和桑葚的搀扶，打量着阿澜缓缓转了半圈，“你是本公主的奴隶！奴隶应该做的、需要做的，就是唯命是从，你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阿澜咬牙，双拳也不自觉地握紧。
五十多年，他从未受过如此的羞辱。
可是如今，为了更重要的目的，他不能计较这些。
他是阿澜，不是时焱，他现在应该做阿澜应该做的事。
阿澜深吸一口气，抬头时已经是满眼的澄澈。
“我是阿澜，是公主的奴隶。”
瑶溪对上阿澜如同归墟水面一般清澈的眼神，可是心中却并不真的相信。
她经历过太多，也看过太多。她知道这样的一双眼睛是可以伪装的。
瑶溪一手轻轻抬起，下一刻，一根尖锐细长地冰刺刺穿阿澜的手掌正中，将他一只手钉在地面上。
嫣红的血迹如花般在阿澜的掌中绽放。
十指连心，此刻是难言的疼痛。可阿澜咬紧牙关，面不改色。
“你是我的奴隶没错，所以我可以救你，也可以杀你，只看我的心情。”瑶溪微微俯身，在阿澜耳边轻声哈气。
一根和扎进他掌心一模一样的冰刺抵到阿澜的喉结之上。
随着喉结的一次上下滚动，阿澜的脖子前方也多了一道血痕。
“现在呢？还不滚！”瑶溪收起冰刺，一脚踹向阿澜。
阿澜人向后倒，扯着手掌间的伤口又多撕裂了一寸，额头冷汗直冒。
桑葚和夏竹两人都看愣了，不明白公主这回究竟是什么心思。
“你的命，捏在本公主的手里，如果不想死，最好不要自作聪明。”瑶溪转过身去，背对阿澜，语气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