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臣想和公主比试比试
所有人都已经拜完寿,时辰一到,准备好的歌舞开始上殿。
水晶宫里的舞姬一个个也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不仅样貌身姿是一等一的出挑,就连灵力也是不俗。
舞姬舞动长长的水袖,凭借灵力控制,千百条水袖在大殿中间形成华丽繁复的花式图案。
随着音乐和歌舞的节奏进入高潮,大殿正中片片雪花在灵力的驱使下飞落,更衬得起舞的舞姬们楚楚动人。
瑶溪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个个窈窕的身段、姣好的容颜,又将目光移向上位的帝君,观察他的神色。
帝君端着一杯酒,偶尔轻啜一口,眼神似乎是在盯着场中的舞蹈,可是眼里却又分明没有感情波澜,似乎是在遥想着什么。
瑶溪收回目光,轻啜了一口自己杯中酒。
这么多年,水晶宫里一直冷冷清清,没有任何侍妾妃嫔,泉泽的母亲去世后,水晶宫更是没有一个主事的女主人。偌大的宫里,其实也只有帝君、泉泽和她三个人。
朝中都认为帝君是痴情于亡妻,所以才多年孤身一人,但只有瑶溪明白,看似专情的帝君,其实最是寡情无情。
世人都知道水族的王后,却不知道她母亲的存在。
当年帝君只是对外宣布在民间找回了公主,却对瑶溪的母亲只字未提,虽然水族上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又对瑶溪的母亲都绝口不提。
一番歌舞毕,寿宴正式开始。
瑶溪一边用着桌上的饭菜,一边时不时抬眼观察着席间的众人百态。
随着灵力的进阶,瑶溪的目力和耳力都更胜从前,席间几乎所有人的一言一行都能被她轻易捕捉。
身边的海长老突然对着瑶溪举杯,一脸和蔼笑意,“早就听闻公主前些日子突破了九十重灵力大关,公主年轻有为,老身恭喜公主。”
海长老辅佐三朝帝君,他的名望在朝中无人能出其右。
瑶溪受宠若惊,立刻端起酒杯,言行中无不透着尊敬。
“多谢海长老。”
阿澜立时来给瑶溪的酒杯中添酒,因为是海长老敬酒,阿澜给瑶溪倒了满杯。
海长老身后,一个面容俊朗阳光的年轻男子也跟着举起杯,灿笑着对瑶溪敬酒,“恭喜公主!”
这面孔瑶溪从未见过,但看着又觉得似乎有些熟悉。
海长老摸着胡须淡笑,“这是老身不成器的小儿子少轩,倒和公主年纪相仿,也正在朝中历练,今日老身带他一起来为帝君祝寿,也好让他明白忠孝。”
瑶溪心想海长老不愧是三朝的元老,就这么短短一句话,里面的意思足够人细细品上半日。
海少轩看着是一副干净纯粹的阳光模样,说话举止也都落落大方。
瑶溪对他微微一笑,也喝下了他敬的一杯酒。
放下空酒杯后,阿澜又立时上来填酒,这次却依旧是不满的半杯。
瑶溪斜着向后看了阿澜一眼,用灵力将话送进他耳中,“阿澜倒是有分寸的很,竟也能做我的主了。”
“阿澜都是为了公主的身子。”
瑶溪没说什么,端起桌上的酒杯赌气般喝光。
谷伦坐在海长老另一边,听到海长老给瑶溪敬酒祝贺的话心中不快。
他得君澜大将军亲传灵力和兵法,又接任君澜担任水族的大将军一职,可至今,他也没能突破八十一重灵力。
八十一重灵力,在如今的水族朝堂中已经是佼佼者。对于瑶溪血脉不纯却能突破九十重灵力这件事,谷伦一直心中存疑。
这边瑶溪刚放下酒杯,谷伦忽然一拍桌子站起来,直冲瑶溪而来。
“听闻公主已经晋升九十重灵力,臣不才,想和公主比试比试!”
此话一出,原本热闹的大殿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停下正在做的事,目光转到谷伦和瑶溪身上来回看。
就连帝君的目光,也跟着转向这边。
这是瑶溪对外宣布晋级九十重灵力后的第一次公开露面,有人还显出些隐隐的期待,抱着有些看热闹的心态,倒的确很像看一看瑶溪公主和谷伦大将军的对打,八十一重灵力对上九十重灵力会是什么结果。
瑶溪握着酒杯的手一紧,人却依旧如同原来一般坐着,没有理会谷伦。
她的灵力如今只恢复了三分,远不是谷伦的对手。若是今日在所有水族有头有脸的人面前输了,那么她灵力晋升这件事以后就会被人当做一个笑柄。
夏竹暗自攥紧双手,显得有些不安。
海长老依旧一脸云淡风轻地坐在自己座位出,他看了一眼瑶溪这边,显然明白了几分,但很快将头扭回去,并不打算开口的模样。
海少轩也跟着父亲的目光往这边看,见瑶溪迟疑的模样心中有几分不安,斟酌片刻刚想开口,却被父亲用目光制止。
见父亲的眼色,海少轩将话咽了回去。
海长老用灵力将话传到少轩耳中:“为父知道你钦慕公主多年,可这事你我不能插手,要看公主自己如何应对。”
少轩知道父亲的安排都有深意,只好按捺住性子,坐回原处。
谷伦见瑶溪不理会,竟然径直离开席位,走到瑶溪跟前。
“公主不肯答应同臣比试?是公主看不起臣这个大将军,还是公主的灵力其实根本就没有晋升到九十重?”
谷伦说话从来这话更是将瑶溪架了起来,让瑶溪只能答应,不能拒绝她。
谷伦一贯和瑶溪不对付,此刻瑶溪心里气得咬牙切齿,可面上只能尽力维持不动声色。
若不是灵力受损,现在谷伦已经满地找牙了,怎么还能轮得到他一个区区八十一重灵力的人在她面前如此放肆。
可是现在,怎么办?
若真要打,她现在绝不是谷伦的对手,可若不打,又有什么理由能将自己摘干净。
阿澜见瑶溪和夏竹两人的反应,心中大约猜到了几分,一定是瑶溪那次走火入魔后的灵力尚未完全恢复,否则以瑶溪的性子,现在一定二话不说就已经将谷伦拍翻在地上了。
阿澜看着瑶溪笔挺这纹丝不动的背影,又见夏竹心中慌乱但不敢表露的强撑模样,心中一番计较。
坐在瑶溪正对面的泉泽看热闹地瞧着瑶溪,泉泽身边的谷聪却看出几分不对劲。
“殿下,您是否觉得,公主今日有些不对?”
泉泽“啊”了一声,“哪里不对?”
谷聪摇头,按照瑶溪公主那日在明瑟殿的表现,现在早该跳起来和他这大哥对打上了,怎么今日如此沉得住气。
在席间轮转着填酒的侍婢刚好到了瑶溪这边,阿澜端着酒壶过去填酒,故意停在夏竹身边。
借着倒酒的遮掩,阿澜极低声地问夏竹:“夏竹姑娘,可有法子帮我去掉脸上这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