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赤荣将军的幼子

这句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完全在瑶溪意料之外。

她一直认为阿澜的背后是帝君，是龙乾殿安插在公主殿的眼睛，怎么可能，怎么会是火族人？

她那位父亲，怎么可能会用一个火族人？

可他灵力尽失，这张脸又是万里挑一难寻的，若只是让他到公主殿做眼线……

可，那是水族帝君汤周！一个弑父杀兄夺位后又亲手发动和火族数次决战，扬言要将水族境内所有的火族人赶尽杀绝的人！

瑶溪紧盯着阿澜，心中短短一瞬早已翻过惊涛骇浪。

“你说什么？”

“我的确是火族人。”阿澜又重复了一遍，没有丝毫犹豫和迟疑。

瑶溪一个闪身立时到了阿澜面前，十指尖端已经长出长长锐利的冰棱，用力掐住阿澜的脖颈。

“这些日子，你在，耍我？”瑶溪一字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压抑的怒气。

窒息的感觉瞬间扑面而来，阿澜头上青筋暴起，整个人被瑶溪提着缓缓向上，只剩脚尖还勉强点在地面上。

“公……公主……”

瑶溪的眼眸中除了愤怒，还有一丝被背叛的悲哀之感。

阿澜看到瑶溪眼中眼中一闪而过的哀戚，立刻抓住瑶溪双手，拼命发声。

“公主……阿澜，有话……说……”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瑶溪看着阿澜挣扎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讥嘲的笑意，“你和汤周里应外合，倒是唱了一出好戏，然后再让泉泽来戳破你的身份，想一起踏入万劫不复之地，是吗？”

阿澜眼前已经出现星星点点，视线逐渐模糊，窒息的感觉令大脑已经快要不能思考。

“我不是……不是，帝君……我是……阿澜……瑶公主……”

“你还敢提他！”瑶溪手下用力更狠，“你连君澜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空有这副皮囊，你也不是君澜！”

阿澜已经说不出话，脸憋得青紫肿胀，意识也慢慢开始模糊，只是口中还在继续无意识的喃喃，“公主……”

见他这副模样，一声又一声的“公主”，瑶溪心中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一瞬间的迟疑，手上便松了力气。

阿澜软软地从瑶溪手中滑下去，人瘫倒在地上。

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阿澜恢复了意识，迅速转向瑶溪对她解释。

“公主，我不是帝君派来监视公主的，我在来公主殿前从未见过帝君，也没见过水晶宫里除了送我来的那个婢女外的任何人！”

瑶溪居高临下挑起阿澜的下巴，迫使他所有的表情一点一滴都在她的眼中无处可逃。

“本公主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究竟是谁？”

“我是火族大将赤荣幼子。”阿澜毫不犹豫地回答。

瑶溪突然嗤笑出声，“赤荣早在火族帝君寿辰之前就被以叛国通敌之罪全族抄灭，你真的当本公主是傻子吗？还会相信你的这种鬼话！”

“我父亲没有通敌叛国！”阿澜神色激动，立刻反驳瑶溪，“他是被赤后和五大上将联手陷害的！”

瑶溪不置可否，“火族王庭早已对外宣布赤荣全族已经被尽数剿灭一个不留，你又是如何能死里逃生。”

“那日天雷处刑，家中一家仆用灵器变幻成我的模样受刑赴死，我本想趁火君寿辰之际混进宫里伸冤，可没想到被赤后的人先认了出来，又立时说我是同大皇子一同造反，我同他们抵抗，灵力耗尽之后便不省人事，再次醒来就已经在水族奴隶市场之中，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到了水族……想来也许是被朝中父亲旧友设法救下了……”

阿澜眼中闪着泪花，一番话几度哽咽，言真意切。

瑶溪仔细审度他的模样，可也一时觉得竟分不出真假。

火族给赤荣安的罪名是通敌水族，可据瑶溪所知，水族中的确不曾有人和赤荣有过来往。水晶宫上下早就清楚，这不过是火族中的一场内斗，又顺带将一番罪名推到了水族头上而已。

火族帝君一百五十岁的寿辰声势浩大，大荒皆知。可寿辰之后，赤焰宫中只昭告天下大皇子反叛逃出，从未提及过早已被抄家灭门的赤荣。

不过死了的人可以说成是失踪，失踪的人也可以说成是已死，这在王庭之中并不罕见。

阿澜继续对瑶溪道：“我在奴隶市场中待了几日，那天一个衣着不凡的人突然到了，说要挑选些奴隶，我便被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带走，后来一路被押送，我也不知自己是进了水晶宫，直到稀里糊涂被人挑出来送进公主殿，我才知道自己到了何处……后来被公主留下后，我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样貌……”

瑶溪继续看着阿澜，不发一言，似乎还在判断他所言真假。

初见时他眼中的不甘、蔑视，瑶溪要他做奴隶时的那份屈辱和隐忍，他那满身修炼过的痕迹……

还有她中了至阴之毒时阿澜四根破损的手指，火族之血之血至阳，可解至阴之毒，难怪她中毒后恢复的如此之快……似乎都有了一份很合理的解释。

可后来的转变和有意的讨好……

瑶溪看着地上的人，冷冷道：“既然你是火族人，水晶宫留你不得，你想选哪一种死法，本公主成全你。”

阿澜膝行到瑶溪身侧，拽住她宽大的衣袖裙摆一角。

“求公主让我留在公主殿，我愿尽心尽力服侍公主！”

瑶溪眉头一挑，“我虽身在火族，可也知道赤荣，一生赤诚为火族王庭效命，宁死不折，你若真是他的儿子，我怎会信你能心甘情愿做我这个水族公主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