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并肩散步
瑶溪憋着一肚子火，没好气地转头对帝君道：“既然帝君已经定夺，那我便回去了。”
帝君点头，转而对众人道：“今日无事，大家也散了吧。”
瑶溪用水带牵着阿澜，率先离开了大殿。
阿澜的上衣方才已经被瑶溪撕碎，此刻正值冬日，又在水晶宫中极寒，阿澜虽然一直忍着不吭一声，但身上早已经禁不住打颤。
转过一个弯，到了无人处，瑶溪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阿澜，满脸余怒。
看到他冻得脸色发白，身子通红打颤的模样，瑶溪反而出言讥讽：“从前你的灵力想必也不弱，如今却连基本御寒的能力都没有，只能任凭我处置折磨，这样的滋味可还好受？”
阿澜沉默地看着她，眼里隐有怒气。
“你愤怒了，不甘心了，”瑶溪掰起阿澜的下巴，捏着他的脸狠狠道，“可你只能忍着，因为你没有能力反抗我，你想报复，你想做的，可你现在一件也做不成！你现在不过是一个任人蹂躏拿捏的人！”
阿澜被瑶溪的话彻底激怒，心底最痛的地方被她今日反复用刀去扎。
阿澜第一次用力反抗，想要挣脱瑶溪的水带捆绑。
虽然灵力差距悬殊，可是阿澜却突然如同疯了一般，整个人一边胡乱挣扎，一边向瑶溪扑去，似乎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撞倒瑶溪。
自从两人确定主仆关系，阿澜从未主动反抗过瑶溪的任何处罚，并且因为阿澜没有灵力，瑶溪和他独处时在武力上也从不设防，这一下突如其来的猛烈撞击瑶溪始料未及，虽然灵活闪避，但还是被阿澜用头撞上了脆弱的腹部。
瑶溪小腹一阵剧痛，人踉跄着向后倒退两步。
眼看阿澜还在冲过来，瑶溪伸手准备反击，可脚下又正好踩到两块碎石，人一个重心不稳便要摔倒。
眼见就要再次撞上来，阿澜突然被人从身后重重一击，面朝下倒在地上。
海少轩踏水而来，在空中用灵力凝成一个水球，将阿澜包裹在其中，让他不能再挣脱出来。
瑶溪捂着腹部，吃痛着从地上站起，虽然阿澜没有灵力，可这一下肉身相搏的撞击，她女子的身子的确显得更娇嫩脆弱了些。
“公主，你没事吧！”
海少轩不再理会阿澜，赶紧跑到瑶溪身边查看。
“我没事。”
瑶溪脸上挂起一些略微尴尬的笑意，她堂堂九十重灵力的公主，被自己的奴隶撞倒在地上，若是传出去倒真贻笑大方了。
“这路不平，又有奴隶冲撞，公主当心脚下才是。”海少轩一句话为瑶溪缓解了几分尴尬。
瑶溪深吸口气，调整好刚才的情绪，拿出礼貌得体的态度面对海少轩。
阿澜被困在海少轩的水球中，可仍在四处冲撞，满身戾气。
“公主，他……”海少轩想要说是否要他来教训下这个奴隶，可转而想到阿澜一直都是跟着公主形影不离的人，又将话重新咽了回去。
瑶溪同样看着水球中如同困兽般四处挣扎乱撞的阿澜，低声开口：“今日我当众戳了他的伤疤，他恨我。”
海少轩一愣，不知该如何接话。
公主和这个奴隶阿澜之间的关系，似乎很复杂，复杂到他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关系去形容，复杂到他不敢细想，一想心中就会有挥之不去的不安感。
“不必理他，”瑶溪转过头看海少轩，“你怎么在这？”
这是往水晶宫内宫走的方向，而朝臣在结束朝会之后照例应该往宫外去，和她回寝殿是两个方向。
海少轩突然显得有些拘谨，“臣只是，有些担心公主，方才殿上的情形……”
瑶溪摆摆手打断他的话，“我没事，帝君也好，泉泽也好，他们的态度伤不到我，我想要的会自己去拿，不必他们施舍。”
看到瑶溪此刻淡然洒脱的模样，又联想到她方才在殿上运筹大气的模样，少轩突然觉得有些自惭形秽，即便身为男子，他能做到的未必有瑶溪这么好。
“公主心怀宽广，是少轩多虑了。”
瑶溪已经要转身往回走，似乎是想到什么，突然又退回来直直地看着海少轩。
海少轩见瑶溪的目光中隐有探寻之意，以为是自己刚才的举动让她有些不舒服，立刻解释道：“公主放心，我记得和公主的约定，在公主灵力修炼至九十九重前不会让外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方才往这边来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人看到。”
瑶溪点点头问：“海长老今日没来大朝会，可是身子不适？”
海少轩轻叹口气：“父亲的确是病了，这些年身子也已经比不得从前，家里请了许多名医诊治，可父亲这病还是说犯就犯。”
“我那里还有些好补品，回去让夏竹送去些给你，也替我问海长老的好。”
两人说着话，不自觉地便往前慢走。
阿澜从后面看两人，像是并肩散步，互相说着贴心话的一对恋人一般。
行走之时，海少轩极自然地伸手为瑶溪拨开伸到路上来的树枝，或是为她挡住树梢落下的杂物。
瑶溪闪避之时，也会自然地向海少轩一边侧身。
明明前后一共没有见过几次面，可两人之间却像是已经相识许久心有灵犀的恋人一般。
这画面莫名刺痛阿澜的眼睛，看着瑶溪和海少轩两人肩并着肩行走，偶尔还有扭头贴近的窃窃私语，阿澜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烦躁，一股无名怒火，甚至和他刚才被戳到伤疤痛处时一样的愤怒。
海氏也要站到瑶溪这边了，海氏能和瑶溪合作的条件筹码，无非就是海少轩以后作为公主的驸马。
那他又算什么？
君澜的替身？瑶溪的奴隶？一个可以随时任意羞辱的出气筒？
他如今所遭受的、忍耐的，究竟又算些什么？
一股莫名的恨意此刻在阿澜心中快速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