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瑶池
瑶溪一直紧握的拳头骤然松开，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
这样也好，至少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结果，悬着的心放下，她也能清楚下一步究竟该如何做了。
昆仑仙子满意地扯起阿澜的衣领，又重新放回去替他抚摸平整。
“很好，我也答应你，现在就带你的公主上山。”
比起一开始的冰冷疏离，此刻昆仑仙子说话的语气都多了几分柔情。
霜霜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它不相信阿澜真的就这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背叛和放弃瑶溪。
“阿澜，仙子……”
霜霜还想上前说什么，却被瑶溪转身拦下。
霜霜看到瑶溪眼里的东西，已经是一片心死后的冰冷决绝，心中一沉。
昆仑仙子转身，人显得轻盈愉悦，对霜霜和瑶溪道：“走，我带你们上山。”
话音落，瑶溪和霜霜脚底地面的雪便开始涌动，聚拢在两人脚边后逐渐虚化雾化，形成云一般的形状和触感。
阿澜也跟着回头看，还没来得及看清瑶溪脸上的神色，昆仑仙子便再次转头回来，阿澜只得收起目光，扯起笑意应付。
昆仑仙子一把握住阿澜的手腕，对他道：“我们走！”
下一秒，三人一兽齐齐升空。
瑶溪和霜霜由昆仑仙子施法变出的云朵托着，阿澜则由她亲手牵住，直接靠灵力升空。
高空的风雪更甚于地面，瑶溪为了保持身体平衡不得不蹲下，双手环住霜霜的脖子，靠着它一起，既是取暖也是为了在风中不被吹落。
瑶溪和霜霜脚下的云跟在昆仑仙子身后，一路的风雪中看不清下面的山川和空中的四周模样。瑶溪只看到昆仑仙子的手握着阿澜的手腕，两人并肩飞行，时不时还会相互扭头对望一眼。
瑶溪的目光最终落在两人死死握在一起的手上。
也许阿澜和君澜本也没什么不同，都有他们更想要的东西，也许天下的男人也都是一样。
霜霜注意到瑶溪的异样，赶紧开口说话分散瑶溪的注意力。
“昆仑仙子是一百多年前才上的昆仑山的。”
瑶溪果然下意识顺着问：“昆仑山已经矗立千万年，昆仑仙子怎么会才百年？”
“昆仑仙子其实一直都只是一个称呼，不是具体的人，千万年来掌管昆仑山的昆仑仙子换了许多，”霜霜解释道，“之前每一任昆仑仙子都是都是由上一任仙子选拔培养，然后在老仙子快要离世的时候传位，但这个昆仑仙子是在一百多年前只身一人闯上了昆仑山，打败了上一任仙子，逼迫她将昆仑仙子之位让出的。”
说完霜霜显得有些唏嘘，“上一任仙子当时也很年轻，还是上上任仙子万里挑一选出的人，没想到最后竟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瑶溪听着觉得有些不对，“那如今这位仙子岂不是鸠占鹊巢？”
霜霜歪起头思考了一瞬瑶溪口中“鸠占鹊巢”的意思，“不管怎么说，她也的确一直保护着昆仑山，还有山上的这些生灵，而且上任仙子临终前也是亲口承认了愿意传位给她，我们这些神兽也就认了她做昆仑仙子。”
瑶溪若有所思，一百多年前，那正是汤周深陷水族夺位之争，最终娶了泉泽的母亲，一举登上大位的那段时间。
他在民间和娘亲风流一阵，难道就还没有招惹过别的女子？
“你说，她不会是因为咱们水晶宫里的那位帝君才上的昆仑山吧……”
霜霜撇了撇嘴，没有接话。
两人的对话还没来得及继续，身边风雪突然都停住，眼前变得一片开阔清明。
一片洁白的山尖上，一汪清澈却深不见底的池水在视线中越来越清楚，犹如卧在人间的空灵之仙。
“这就是瑶池了！”霜霜激动地喊，“瑶池水可治百病，就算没病也能强身健体！”
整个昆仑山都被肆虐的风雪终年覆盖，可是这方山尖上却一片晴朗开阔，像是世外桃源的净土。
地上同样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可这里的雪没有山下的嘶吼凶猛，更像是褪去了所有戾气的温柔，让这一块地方即便在纯白中也有了些柔软的温度。
三人一兽稳稳地落在雪地上，昆仑仙子对瑶溪和霜霜道：“万年雪莲我这里并没有。”
瑶溪一愣。
昆仑仙子恢复了初见时的冷淡疏离的语气，接着说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哪里有，不过你，水族公主，要先告诉我，你要找万年雪莲做什么？”
瑶溪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晚辈灵力修炼遇到了瓶颈，在九十重灵力上无法更进一步，听霜霜说万年雪莲可以助人灵力进益，所以来寻。”
昆仑仙子眼睛睁大，显得有些意外，“你想登顶九十九重灵力？”
“是。”
“要九十九重灵力做什么？”仙子的话咄咄逼问。
“我，我要为娘亲报仇正名，让那个负了她却整日冠冕堂皇坐在高位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也让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人都跪在我的裙下！”
瑶溪字字铿锵，抬头坚定地看着昆仑仙子。
没想到昆仑仙子听完却突然笑起来，越笑越凶，到最后一身红衣的她倒在雪地里朝着天上一直放声大笑。
“汤周，这就是你的女儿！果然是好女儿！”
看着几近癫狂模样的昆仑仙子，几人一时都不敢上前。
过了一会，笑声渐弱，白皙的面庞上挂了许多泪痕。
昆仑仙子站起来，和之前不同，十分认真地看着瑶溪，“我这里的确没有雪莲，但我可以送你们去到可能有雪莲生长的雪坡，但万年雪莲已经有了灵气和意识，不是你们找雪莲，而是要看雪莲是否愿意跟你们走，能否找的到要看你们自己的缘分和造化了。”
瑶溪正色，对昆仑仙子拱手答谢。
昆仑仙子对着瑶池东面一间小屋子一指，“那边的房间给你，今日先休息，做好准备，明日一早我送你和霜霜去。”
瑶溪又看了一眼昆仑仙子身后一直站着的阿澜，转身和霜霜一起朝东边小屋走去。从前的每一次，阿澜应当是这样站在她身后的。
看着瑶溪和霜霜进了屋，昆仑仙子转身再次打量起阿澜。
不同于方才在山下一眼便闪光的欣喜和贪婪，这次的目光里更多了探究，似乎想要看穿阿澜身上的一切。
“灵力怎么没的？”
“以一对多，灵力耗尽，之后便一直没了。”
昆仑仙子围着阿澜缓缓绕着圈子，一边上下打量着他身上的每一处，直到看到他后脖颈处淡蓝色的“奴”字印，似乎轻松了些。
“把衣服全都脱了，跳进瑶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