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前话(二)
明玖晟和母亲一起带着弟弟明玖昊去更衣,明玖晟一个人在窗前发呆。窗前有一枝正在盛开地淡蓝色苍兰。
此时有仙倌来报,说吉时将到。来催促仙后和皇子们前往宴会举行仪式。仙嬷嬷和仙后手忙起来,整理好衣服,前往宴会宫殿。
不久,在宴席上等候的各路仙人及刚刚问候完各位来宾才就位的仙帝就看见仙后和两位皇子盛装到来。讲了这么久,大皇子呢?大皇子明玖冕正如人们所听说的那样怀安丧志一般迟迟未到。在坐的各位面面相觑。仙帝无奈的摇摇头,对贵真仙公公招手示意举行成年仪式。
宣礼。司仪主持,“今尔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寿考惟祺,介尔景福,正体容,齐颜色,顺辞令而后礼仪备,以正君臣,亲父子,和长幼。黄耉无疆,受天之庆,必得前程无忧,风云化龙。”
加冠。在司仪的指示下,仙帝为二皇子加冠。
仙帝略带疲惫的脸色被笑意洗去全无,面前的二皇子明玖晟年少意气风发,好一副少年有为,志气在胸的轩昂大度的帝王之象。仙帝打心眼底的高兴,拍了拍二皇子明玖晟的肩膀。
曾几何时,面前站着的人是大皇子明玖冕,也是这般如仙帝年轻时的少年气象千万,风华正茂。仙帝与仙后第一个孩子,是他们给予了极大的爱与期望的。如今的大皇子明玖冕却不知为何日日醉卧金榻,不闻不问世事,来人便作装聋作哑,吟鬼诗神,大好时光徒养在长定殿。
仙帝脸上闪过一丝黯淡,二皇子明玖晟扑捉到了这瞬息一变,并不多做言语,用着诚恳有神的眼光拜礼父皇。
仙帝随即便和各路仙家互道贺喜,等所有人都入座后便开宴。
舞燕翩翻,歌珠贯串,向玳筵前……
贺罢。二皇子明玖晟独自小抿了一口酒,不知怎的竟有些失了神。
“桂酒……?酿为我醪淳而清……”,他喃喃道,在人群中没有人能注意的到吧。
很快,成年礼已过,按仙界的规矩,皇子们都要在凡间历练积攒香火护一方百姓取得功绩来体现成年成熟的功力见长、处事待物应有的智慧与变通,亦是不足当做提高的经历经验。二皇子明玖冕成年礼才过四天,二皇子明玖晟就主动请缨下凡历练。一般历练都安排在成年礼的第七天,不过越是提前请缨下凡历练的皇子会被认为越是勇敢,充满活力干劲。
无人不称赞的二皇子明玖晟,在仙帝仙后历经痛失第一个孩子眼看着无法成如期盼中一样成为一代大帝,称服四海,仙帝仙后这里便没什么更大的期待了。不是说偏爱,也许是因为历经之后更想让膝下自由成长,在一生中自由发挥,凭自我觉悟了。修习是一个人的,揽大权是一个人的,有很多事情都只是一个人在做的。妻子、儿女、好友、亲人无法替代,感受,陪伴。
虽说只要够优秀的血脉皇族,就有可能得到真龙玉玺的认主为命。
大哥在明玖晟小时记忆中是如此聪明优秀开朗的人啊,为什么选择这样沉沦呢?二皇子明玖晟想不通,虽然成年礼已过,但是他成年以后呢?他要做什么呢?他还是没有想清楚的。二皇子感到他总是在学着记忆中大哥的样子,不知不觉中模仿大哥在他心中优秀的样子。
成年以前在仙莞修习仙术,提高法力的过程中有一起学习闹腾仙术总能想出歪点子的朋友们一起快乐,有上课打瞌睡会用长长的柳条抽手掌心的说不出来多少岁的很老很老的仙人教授传习,还有仙菀院子里那只黑色的能够反射彩虹那么多的颜色的鹦鹉。
在二皇子明玖晟的记忆中那只鹦鹉就一直霸占在院子里的榕树上。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身体,还有圆圆的发亮的眼睛,总会让人想起毛茸茸的球。课堂休息的间隙逗它玩,学他们说话的样子让人群中发出一阵爆笑。二皇子明玖晟就喜欢和朋友们围在一起的感觉。
大哥当年是规规矩矩的按着规定来着的。离开了人群,成年好像使人们被迫隔离起来,只让你一个人前往脚下的路。
他看到弟弟明玖昊在一边惬意的玩耍,一颗再平常不过的草他也能捣鼓半天,是那么的无忧无虑,自在快乐,拥有自己的世界。曾经我也有的,二皇子明玖晟在心里说。
明玖晟感到这一阵子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于是就不待满五日就请求下凡间历练,倒也不是想怎么证明什么。在大殿上告别了所有人,明玖晟就和他的贴身侍卫下凡间去了。
在路上,他突然脑中蹦出来弟弟玩耍的场景,他很嫉妒,曾经我也有的。
仙后这边,香囊不见了最后被发现了。小皇子明玖昊身边的侍者都被换了个遍。湖底也被捞了个遍。
仙后气不打一处,扶额,“该怎么找出来?周岁香囊可非同一般”。
这是仙界的传统,每个周岁的小儿都会得到特制的香囊。这样的皇子的周岁香囊更是不一般了。拿二皇子的香囊来说就用到了千年灵芝、雪山无忧莲子等,对聚灵修行护神有益,也饱含着亲人对新生儿的爱护怜惜。更重要的是,香囊里面有新生儿刚出生离合在外的一部分灵犀,在必要的关头能够保护灵犀所属之人,阻止致命伤害。自然,灵犀所属之人可以感受到带着灵犀的香囊所在之处。
经身边贴身嬷嬷提醒,仙后才想起来。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仙后叹息了一声。
嬷嬷露出体贴的表情说:“仙后不必唉声叹气,一定是最近太忙了的缘故,过了这会儿仙后一定去好好休息。”
仙后看起来有点儿疲惫了,慈爱地摸着小皇子明玖昊的头,说“试试看,感受一下你的灵犀。”
小皇子明玖昊就站在旁边听着母后和嬷嬷的话。才隐隐约约的感到丢了香囊是一件大事。他内心有点害怕起来,不敢说实话。默不作声,就按着母后说的话扣手试着感受了起来。也是隐隐约约的,明玖昊按他的感觉指了指一个方向,然后一行人就去了。
在门口经过的眼尖的小仙倌匆匆忙忙大声喊:“仙后娘娘他们来了!”。
众人都显得很是迷惑,一时想不出来仙后娘娘来这后院的来意,面面相觑,毕竟这还是这后院第一次迎来这样的大驾光临。
仙后娘娘到了,带着小皇子。
嬷嬷带领众人请安,人群中的青儿心中隐隐不安。她抬起头看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人窃窃私语口中的小皇子就是那天她救下的小孩。这下她才恍然大悟。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香囊。莫不是来找香囊来了?她有点发愁该如何解释。那日她施法从湖底捞出来,她还没有跟任何其他人讲过。
小皇子明玖昊围着人群转了半圈看到了青儿,一脸兴奋地大叫:“母后母后!是这位落水救我的姐姐!是她是她!”人群中不经意地多出了大家奇异的氛围。柳嬷嬷这时在其他人看不见的时候露出了一种沉重担忧的表情。
仙后表情露出一点诧异,新奇……或许她心里会不经意的蹦出一个,哦?
“你出来。”仙后说。
“是。”青儿答。
青儿走到前面。明玖昊站在一边满脸溢不住的高兴。
仙后上下打量着她,“我见过你”。
青儿忙答道,“青儿见过皇后娘娘”。
明玖昊带他的母后等众人来的地方,香囊的消失想必在这里一定会有干系。“你叫青儿,你可见过我儿的香囊?”仙后娘娘说,语气中带着不置可否。
“不瞒仙后娘娘说,是我途径后院的时候救下了一位小仙子,当时并不知道是尊贵的皇子。然后在我救下皇子的返途中发现了此香囊,我已经洗净晒干,正苦于不知如何归还。今日劳烦仙后娘娘大驾光临,属实是我的失敬,请娘娘恕罪。”青儿一气呵成,不留下插入其他话的空隙。因为有可能在某处停下来了就再难有解释清楚的这样宝贵的机会。
“后院与来的那条路有草木荫蔽,你为何返回去?”,仙后娘娘发问。盲生发现了华点。
“那日,我走在路上,突然想起皇子落水那声响起前还有一声响声,便去看看了,然后找到了这个香囊。”青儿从容的答道。
“看来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仙后沉默半饷。
“好……多谢你了救下了我儿,我儿身边正缺少这样的聪明伶俐的丫头,从今以后,你就在我儿小皇子身边陪伴左右。”仙后娘娘满意的点点头,很是中意的样子。然后仙后带走了青儿,把青儿从体力劳作歇息的后院带到了时时暗藏刀光剑影的前院。
青儿陪在小皇子明玖昊身边,明玖昊总是时不时会来一句“姐姐”,这让青儿很是担心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人多的时候、仙后娘娘在的时候、仙嬷嬷在的时候肯定要完了。
于是,青儿在只有她一个人看着小皇子明玖昊玩耍的时候,青儿她见四下无人,于是悄悄地凑近小皇子明玖昊身边,一边帮着他捣鼓小玩意儿,一边对小皇子明玖昊说:“小皇子啊~我们玩个游戏吧”。
明玖昊停下来转头看着她,嘴巴咧成一道弯弯的完美的弧形,笑着说:“玩什么呢?”。
青儿对上明玖昊的那一双清澈的眼睛,一怔。然后也随着小皇子明玖昊不自觉的一起将嘴角弯成了一个弧度。
青儿脑子一时短路,才说出来,“我说的游戏是交换名字的游戏,比如说我们在玩这个游戏的时候轮到谁就要很快的反应并说出对方的名字,但是有一个规定,假如有其他人在的时候我不能说出你的名字,我要是说出来就算我输了。”
明玖昊开心的说:“我喜欢青儿的名字”,他脑袋一歪,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他皱眉,好像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这时仙后来看望小皇子了,嬷嬷来告知他们,又说了什么不止是仙后,还有四大仙宗之一的人,嬷嬷有点急迫的样子,面临大客的到来,于是青儿拉着明玖昊就进去了,明玖昊也没有更多思考的机会。
仙后正在跟那位来的客人聊的很畅快。未见其脸,但见其人仙风道骨,像是梅花的雪后露出的枝一样节节分明的仙人气派。青儿站在旁边陪着小皇子。余光瞥见全身服饰以白色为主,上有银虎纹样,看来是四大仙宗里目前势力最为鼎盛的白仙宗来的人。
白起,也就是现在白宗主,在跟仙后聊的高兴。他眉目慈祥的带着笑意看着明玖昊,说:“小皇子还小啊哈哈哈~就是跟上次见到已经长大了不少啊,我们都老咯”。
由于并不能得知前面他们在聊些什么,在青儿和其他后来的人看来只是一句简单的夸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