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院仪式
Chapter 5
等到我们换好校袍准备下车的时候，我下意识拎上了我的手提箱。布莱克——我是说，西里斯马上制止了我。
“行李可以留在车上，会有‘人’把他们送到寝室里的。”他说。
“那可真贴心，”我摩挲了一下已经有些痕迹的提手，把箱子放回原处，“这样我们就不用费力气去拎行李了。”
詹姆则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和我们谈论，说不准教授要搜查学生们的箱子里有没有违禁物品。这好像戳中了西里斯的笑点，我却乐不起来，脸也有些僵硬了。
下车后，一个很粗犷也很洪亮的男声说道：“一年级新生！一年级到这边来！”
我刚从箱子的事情里回过神，又被眼前这个异常……巍峨的男人震慑住了，呆呆地开口说：“狂奔的戈耳工啊！那是个巨人吗？我觉得他的魔杖比我手臂还长。”
“听我爸爸说，他是霍格沃茨的猎场看守。”一个我不认识的金发男孩接下话头。我这才注意到，我和詹姆他们走散了。
脚下的小路狭窄陡峭而又潮湿，不知道是不是下过雨的缘故。天色完全暗了，猎场看守的油灯把黑夜烫出了一个洞。
我扭头看了看四周的人，一时不察，脚下打了滑。
“小心！”一双手扶住了我。
借着那双手的力道站稳后，我没有忘记向手的主人道谢。那是一个棕发男孩，冲我点头示意也不再出声了。
霍格沃茨是一座古老的城堡。此时此刻它就在我眼前，壮丽的建筑让我想起了一幅麻瓜油画作品。
我和扶我的男孩上了同一条船，另外两个人是在火车上不欢而散的伊万斯和斯内普。
伊万斯一看是我脸色便有些不虞，视线扫过我身边的人才缓和了一点：“嗨，莱姆斯。”
“你们认识？”
被叫做莱姆斯的男孩告诉我，他们在火车上待在同一个包厢里面。尴尬在我们四个人之间蔓延，谁也没再开口。
扑通一声，有东西掉进了水里。我连忙转头去看，天太黑让我什么也看不清。
伊万斯问：“发生什么了？”
斯内普不确定似的，嚅嗫着道：“有个人掉水里了，但是又被两条触手送了上来……？”
我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下船的时候莱姆斯很绅士的扶了我一把，看到詹姆浑身湿透的样子我才惊呼出声。
“梅林的胡子！那个掉进湖里的人是你？”
我这一声让很多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詹姆很享受地撩了一下头发。我给了他一个烘干咒，然后他的头发就全部竖了起来，旁观的众人都笑出了声。
领着我们的猎场看守停下了脚步，他环顾一圈确认没有问题之后，用他硕大无比的拳头在那扇棕色橡木门敲击了三下。
门“砰”的一声打开了，我才刚爬完石阶梯。大家动作像是排练好的一样，整齐地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女人。她穿着墨绿色袍子，神色严肃，头发盘得一丝不苟。
“一年级的新生，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点点头：“谢谢你了海格。就到这里吧，剩下交给我。”原来猎场看守叫海格啊。
“欢迎来到霍格沃茨，”麦格教授说，在她严肃的表情压迫下大家都认真听着，“是的，开学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不过在你们进入到餐厅入席之前，要先确定你们每个人的学院。四个学院分别是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在校期间，学校就是你们的家，你们的出色表现会为学院赢得加分，任何违规行为则会给学院减分，在年终时，获最高分的学院可获得学院杯……”
“建议先整理一下你们的仪容仪表。”她说完看了詹姆一眼，转身去了礼堂。老天，詹姆的头发还是竖着的！
詹姆摸了摸后脑勺问西里斯：“我现在的发型很糟糕吗？”
“好极了。”西里斯说。
“别挖苦我了，现在该怎么办？如何挽救伟大的詹姆斯·波特的秀发呢？”詹姆又扯了扯头发，示意一旁看戏的我想想办法。
我沉吟片刻说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就地洗个头。”旁边的几个人听到都笑了出来，我想了想还是甩出了一个柔顺咒。
很快麦格教授就回来了，她点点头说：“一切准备就绪了，所有人排成一列跟我走。”
詹姆、西里斯还有我走在队伍中段的位置。这是一个极其大的礼堂，容纳了四个学院一到七年级的学生，教授们则落座于大厅前端的长桌前。桌子上方数以千计的蜡烛漂浮在空中，礼堂被照得亮堂。
麦格教授在我们面前放上一个四脚凳，又往凳子上放了一顶破旧且打满补丁的帽子。
原来就是用帽子来分院，该死的，我爸爸告诉我说，要把巨怪打倒后扒皮做魔药才能通过测试。
至少现在我知道它是“一顶会思想的魔帽”了，我捂住耳朵想。
直到一个男孩被叫上去，我才把手放下，他被分到了赫奇帕奇。接着教授喊：“詹姆斯·波特！”
我看到詹姆坐在了那张四脚凳上，教授给他戴上了破破烂烂的分院帽。
“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的长桌鼓起掌来，我也悄悄地拍了两下手。中间过了两个人，现在轮到了西里斯。
分院帽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的嘴翕动。时间过去了大概有两三分钟或者更久，久到礼堂里的学生都开始窃窃私语。斯莱特林长桌许多人都把眼神投向了几个人，我猜测是西里斯的亲戚。
我踮起脚想要看的更清楚，帽子就张开“嘴”喊出：“格兰芬多！”
礼堂里安静了片刻，没有人欢迎，没有人鼓掌，大家都愣住了。于是我在队伍里鼓起掌来，詹姆也带头欢迎，格兰芬多长桌似是终于反应过来给予了他热烈的掌声。
我看着西里斯到詹姆旁边坐下，他很夸张地跟詹姆击了个掌。
他们两个同时把目光转向我，詹姆指了指他身边的另一个空位，可能是在说给我留了个位置。
伊万斯被分去了格兰芬多，麦格教授叫到了我的名字。
延迟的紧张感回到了我的身体里，让我手脚冰凉，也说不出话来。
我在全体师生的目光下坐上那张凳子，麦格教授把帽子放到我头上，几乎要把我整张脸都盖住了。
“你好，”帽子用微弱的声音在我耳边说话，“哦，一个加西亚……孩子，你的内心有对知识的渴望，也很理智。”
“那我会去拉文克劳吗？”我小声说。
“不，不，让我想想，你同时也很精明……这一点和另一个加西亚很像。”
另一个加西亚？“我爸爸吗？可他是个拉文克劳。”
“孩子，要知道人是很复杂的。忠诚，是的，还有你埋藏在心里的勇敢。当然，我要补充一下，戈德里克曾经说我的演唱非常动听。”
这让我有些尴尬，它继续说：“拉文克劳还是格兰芬多，真难抉择啊。是了，你的渴望只是基于疑惑，你的勇气源自于内心，那么——”
“格兰芬多！”
我迅速摘下了帽子，快活的跑到格兰芬多那一桌。长桌上的众人都在为我鼓掌欢迎，我向他们点头，走到詹姆旁边坐下来。
詹姆的手臂直接搭上了我的脖子，他把我往他那边扯，我就快要窒息了。好在西里斯把詹姆的手弄到了一边，并笑着祝贺我。
我也朝着他笑笑，观看接下来的分院仪式。
和我说话的那个金发男孩叫海勒姆·卡利斯托，他被分去了拉文克劳。莱姆斯·卢平来了格兰芬多，我招呼他在我对面坐下。
“你好，我是卡西尔，我可以叫你莱姆斯吗？”我举起一杯南瓜汁朝他致意。
“我是西里斯·布莱克，你好。”西里斯同样举起了南瓜汁。
“你们在搞什么神秘仪式吗？”詹姆也举起了他的南瓜汁，“好吧别落下我，我是詹姆斯·波特。”
本来只是我冲莱姆斯打招呼的场景，就莫名其妙演变成了南瓜汁举杯欢迎大赛。莱姆斯看上去也很摸不着头脑，但他举起杯子说：“莱姆斯·卢平，可以叫我莱姆斯。”
分院仪式已经不能吸引我们几个了，或者说詹姆。他一直拉着我们说话，我只注意到那个斯内普分进了斯莱特林。其他给我的印象就不是很深刻。
分院仪式结束，麦格教授卷起学生名单，拿着分院帽离开了礼堂。坐在教授餐桌最中心的老人站了起来，我想他应该就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校长。
“欢迎你们，”他说，“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在宴会开始前，我有几句话要说，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谢谢大家。”
邓布利多教授坐了下来，大家欢呼鼓掌，詹姆甚至又想站到椅子上去。我问：“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人回答我。
因为此时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桌子上出现的食物吸引了——满满一桌子！要知道几秒前，长桌上还只有南瓜汁。我感到饿极了，也不再继续纠结一些疑问。
对面的一个人突然惊叫一声。我看过去，是一个珍珠白、半透明的幽灵从那人面前的餐桌冒出来，他看着我们这些一年级，用一种很遗憾的语气说：“看上去真不错，可惜的是我已经四百年没吃过东西了，我真怀念它们的味道啊。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格兰芬多的常驻幽灵，尼古拉斯爵士。”
他又说起了他没法加入无头骑士团的事情，看上去他很气愤，然后他用手拽住耳朵，他的头摇摇晃晃的从脖子上滑了下来。
“恶——”一个女生发出了几近乎呕吐的声音，老实说，这个表演确实不能让人食欲大振对吗？
我甚至怀疑，这是来自尼古拉斯爵士的报复，报复我们可以吃东西而他不能，好吧，幽灵也挺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