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羊毛
从废墟回来之后的几天，莫凌很忙，每天一到单位就没影了，有时候晚上都不回家，王珊连着几天都是坐孟逸然的车回去。
其实这几天王珊也很忙，邪神发出的红雾只有王珊能看见，院长想要研究红雾，就得有王珊在场。这几天一直在做实验，先是让王珊比对了跟红雾颜色相似的色卡，之后还得找出几种能吸附红雾的材料，王珊的主要工作就是指出哪种材料是有效果的。
本来一天过来三、四次就可以了，但是慕容在办公室写报告，键盘敲的啪啪响。看着慕容咬牙切齿的样子，王珊猜测上面连一句好词都没有，保不齐就是全篇屏蔽词，本来慕容看五队那帮人就不顺眼，这次合作加深了这一感觉，前半程生气加憋屈，后半程还得赶路加救人。在办公室忍了一阵，王珊觉得还是直接去实验室吧，起码能安静点。
前面二号楼的实验室里，实验员们穿着白大褂，一脸轻松的在桌子旁等着实验结果，王珊坐在旁边的空椅子上用手机写报告。实验室中央大桌子上放着一个大罐子，里面有不同成分的培养基材料样块，还有各种有吸附功能的材料，大概几十种，都等间距的放在罐子底部，罐子里是王珊刚刚倒进去的邪神红雾。
刚等了几分钟，其中一个实验员指着一坨凝胶惊呼：“变色了，红色的！这个颜色怎么这么深！跟色卡一样！”其余人都赶忙过去围观。
王珊收起手机走过去看向那块凝胶，之前无色透明的果冻一样的，现在变成了红色，颜色看起来居然和红雾差不多。王珊又指了指其中两个：“其实这俩也吸收了点，但是看着不明显，变红的这个跟我看到的红雾颜色差不多，应该是目前效果最好的了。”
又等了半个小时，罐子里的红雾都被吸收殆尽，实验员将吸收了红雾的三种材料挑了出来。加上前两天的实验，一共挑出来十种能吸收红雾的材料，吸收完红雾的试验品都变了颜色，普通人也能肉眼可见。
院长也来查看选材结果，看到又挑出来三种材料，而且其中还有一种能完美吸收的，院长心情不错，乐呵呵的和王珊说：“你先歇几天，我先让他们做个仪器，这能看到了就好办多了。”
听到这话，王珊跟院长聊了几句后，就慢悠悠的回到办公室，将报告剩余部分补完，王珊将写完的报告发给了莫凌，打个哈欠，最近咋那么困，难道冬天应该冬眠了？
等了一会，莫凌回复了一句：今晚不回家，你先坐孟逸然车回去。
王珊放下手机，看着外面徐徐落下的雪花，开始愣神，莫凌这是忙啥呢，神神秘秘的。又打了个哈欠，王珊看了看时间，嚯，该吃饭了。慕容没在，估计是写完了，王珊敲了敲李义、孙淼小屋的门，仨人结伴去吃饭，仨人吃到一半，许言晃晃悠悠的进来了，端着餐盘坐在了王珊旁边。
王珊拍了拍许言：“莫凌最近有啥事么，咋那么忙？”
许言一挑眉：“你问院长了么？”
王珊用筷子捅着餐盘，叹了口气：“问了，院长说莫凌在忙，也没具体说，就说还得等几天。”
李义扒完最后一口饭，感觉不够，又去打饭去了，回来之后正好听到王珊这句话，哥俩好似的拍拍王珊肩膀：“那就等几天呗，急啥，先吃饭，感觉你最近几天都没怎么吃饭。”
看着混成一团的餐盘，王珊拿了个勺接着吃：“最近不知道咋了，没啥胃口。”
孙淼关心的看了看王珊：“不会是感冒了吧？”
王珊打个哈欠：“那应该是没有，就是胃口不咋好，还容易困。”
许言笑眯眯的说：“没准是想莫凌想的。”
吃完饭，王珊去集市广场溜达消食，顺便看看小英，小英和市场管理处的工作人员相处的都不错，不知道谁给它的半只羊，王珊过去的时候小英正在吃羊肉。看到小英日子过的相当不错，王珊也很是欣慰，在集市中转了一圈就晃晃悠悠回了小楼。
下班到家，王珊懒洋洋的泡在浴缸里，在平板上搜了个经典电影，立在旁边，歪着头看，不一会就睡着了，连开门声都没听见。莫凌进来转了一圈没找到人，听到卫生间有声音，拉开门一看，王珊已经睡着了。
正好这时候平板上定的闹钟响了，王珊懒洋洋的伸出手关掉了闹钟，打了个哈欠，准备从浴缸出来，眼角余光中看到门口站着个人，吓了一哆嗦，定睛一看发现是莫凌后，王珊眼前一亮：“吓死我了，不是说还有几天么，咋提前回来了呢，完事了？”
莫凌拿着旁边的浴巾将王珊包住抱到了床上，压上去就开始亲：“完事了，暂时告一段落，别动，让我抱一会。”
俩人安安静静的交叠着躺在床上，看着莫凌有睡着的趋势，王珊使劲推了推莫凌：“赶紧起来洗漱，然后老老实实趴着去睡觉，不然一会更不爱动弹了！”
莫凌疲惫的爬了起来，快速的洗漱完爬上了床，伸手捞住王珊就不动弹了，没多久就睡着了。王珊看着莫凌的睡颜，这场景可不多见，莫凌一直都是睡觉轻、睡觉时间短，几乎没见过他累成这样，伴随着莫凌的呼吸声，王珊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第二天王珊迷迷糊糊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八点多了，然后瞬间精神了，诶，闹钟怎么没响？穿了衣服出卧室门，看到客厅里，莫凌和许言正商议着什么，听到开门声，许言笑眯眯的打声招呼：“呦~早~”
莫凌起身去厨房端饭，王珊跟许言打趣到：“稀客啊，东北风是强劲哈，这么早把你吹来了。”
许言笑眯眯：“那我以后天天来。”
王珊在沙发上坐下：“那还是别了。”茶几上是几份合同，看着标题应该是地质研究所与各个宗门签的，王珊翻了翻封面，纳闷的问：“这么多？怎么一大早的就开始研究合同了呢？”
许言将合同归拢好：“宗门大放血，这好消息不得早点通知么。”
“大放血？啥意思？”
许言将这几天忙叨的内容给王珊讲了一下，王珊这才恍然大悟。
五队的那四十多人在昏迷中被各个宗门带走之后，他们实验了各种方法，就是不醒，医生会诊之后也很挠头，没有严重的外伤，仅有的抓伤也被处理了，呼吸心跳血压各项指标都正常，就是不醒，跟植物人似的，现在只能依靠打营养液维持生命体征。
听到这个检测结果，各大宗门当然不干了，这些都是他们优秀的后辈，哪一个都不能有损失，于是各个宗门的宗主们联合起来去找院长讨个说法，院长将这帮人带到存放邪神的那边去了。
这些宗门都是从莫凌刚来地球那阵一直传下来的，即使最初的那批人不在了，但这些东西也都书写成册保存着。那些现任宗主虽然不一定亲眼见过邪神，但都在书上见过。邪神这东西邪性得很，别看长得跟石雕柱子似的，但却是天然形成的，指不定哪块就出现一个，如果非要做个类比，其实更像是蘑菇，只是对环境的要求更加苛刻，传播的没那么快。
邪神一般都有致幻效果，只是严重程度不同，像五队目前的情况，再加上王珊对现场红雾范围的描述，应该属于比较严重的那一批里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要破解这个致幻效果，还得从邪神身上下手，但邪神在院长手里，所以宗门方面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跟院长谈判。
五队成员涉及十多个宗门，一帮人连着谈了三天，最后生成的结果就是茶几上的这些合同。主要是一些合作协议，包括各种技术转让、商业渠道、房产地皮、人员设置，反正最后那些宗主都是哭丧着脸走的。
王珊疑惑的问一句：“就算邪神在我们手里，配药能那么快么？”
许言晃晃手指：“被毒蛇咬了，如果知道那是什么蛇，直接就能扎上血清，如果不知道，那就比较麻烦。咱有邪神那个红雾，整个解毒配方还是很容易的。”
王珊随手翻开一本合同，里面的条款可不少，还真是‘大出血’，王珊‘啧啧’几声：“你们也不厚道啊，乘虚而入。”
许言连连点头：“那可不，你家那口子可是个老狐狸，这几条卡着他们命脉的条件就是莫凌提出来的，当时都要打起来了，院长一天笑呵呵的，也是一肚子坏水，俩人狼狈为奸。”
王珊听到狼狈为奸这个词后，眯着眼睛看许言：“我咋看你不像好人呢。”
许言高声疾呼：“冤枉啊，我只是长了一张精明脸，其实我可老实了。你家莫凌跟你说过以前的事没，就是上辈子的事？”
王珊点点头：“听过，当过皇帝么。”
许言一拍大腿：“这不就得了，皇帝是一般人能当的么，而且莫凌当政的那几年，减税负，建边关，老百姓都很拥戴他，反正比他哥适合当君王，之前遗留的那些老臣想要干涉朝政的，一个个都老奸巨猾的，也都让莫凌三言两语解决了，院长以前是他管家，那些私下里见不得人的脏活都是院长去做的。也就是现在，在和平年代，莫凌收敛了不少，不然，哼哼。”
莫凌将菜碗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你怎么还没走？”
许言将摊开的合同装到档案袋里，举了举双手：“这就走，这就走。”然后走向外阳台。
王珊起身送许言：“不留下来吃饭了？”
许言抬下巴朝着王珊身后点了点：“再不走你家那口子就要给我炖了。”说完从两户阳台之间的隔门过去了。
王珊走到餐桌旁，从后面抱住莫凌的腰：“你这几天就是忙着这个了啊。”
莫凌回手摸摸王珊：“咱不能让他们白欺负。”
王珊好奇的问了一句：“那以后是不是就没有五队了？”
莫凌递给王珊一双筷子：“五队还是要有的，得给他们犯错的空间，要细水长流。”
王珊看了一下盛饭的莫凌，啧，养肥了再剃毛么，还真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