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六章
明明每两个人之间的相处都还相对和谐,但当三个人都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时,在旁人眼里,还以为是什么复杂的三角关系,气氛如此尴尬。
夏玥看着低头沉默着吃点心的温一可,看看是不是瞥视温一可的易容时,他俩肯定有猫腻。
难道,易容时暗恋温姐姐?
“过一阵子,中秋家宴。一可,不如你和我一起去?”
“什么什么,臭弟弟开窍了?这是什么,约会邀请?家宴?家宴?家?不对,一可,他叫温姐姐一可?地下恋情?”夏玥满脑子烟花。
“殿下。”温一可垂眸,轻轻咬了一口嘴唇。
“没事,刚好夏小姐今年在府中,你们可以逛一逛灯会。”
夏玥低头闷声吃着点心,时不时瞥向两人,原来是爱而不得的悲情剧。
……
宴会上,易容时静静坐在角落里,一会儿一个侍从走来,悄声说:“殿下,五皇子有请。”
与宴会上觥筹交错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外面的漆黑一片,易容时停下脚步,冰冷地开口:“那你是谁?”
“殿下发现得太晚了。”
说完,便包围着一堆人,他们齐力拖着易容时,将他推入了水里。
易容时很怕水,一见到深得像无底洞一样的水面,他总会想起被冰冷湖水吞没的母亲,所以当然的,他不会水。
湖水涌入他的喉咙,堵住了他的声音,四肢求生似的抽搐着,眼睛被腌得生疼,
意识快要被打败了,再灌了好多水后,一个不争气的想法出现了——算了吧。
好苦,好苦,好苦。
他不再挣扎……
……
死了吗,易容时再次睁开眼睛时,浑身酸痛,身上的衣服破了好的口,手上还缠着水草。
哦——没死,心里有点酸涩,为什么只是想要平平淡淡的生活,却偏偏不如意,好累,还不如谁在湖水中。
这是什么想法,易容时苦笑了一声,又暗自骂了自己一声,躺着地上看着星星,过了好一会才拖着残破的身体挪向“家”的方向。
回到府中,易容时看到漆黑的一片,唯独自己的房间,带着星火般的亮光,他前往前厅,拿起宝剑,埋伏在门外,听不到半点动静后,冲进了自己房间,不同于自己脑海里幻想的血腥与杀机,他看到的只有自己桌上的一盏灯与一盏食盒,走近发现了一张纸,这字——好明显——夏玥(丑)。
“殿下,元宵快乐,见你很晚都不回来,为你留一盏灯,食盒里有一碗芝麻汤圆,记得吃。”
“留一盏灯……”
“这汤圆还蛮甜的。”
……
第二天,“老头子快去找找药啊,殿下发烧了。”
“温姐姐你去吃点东西吧,我去换盆冷水降温。”
“老头子,老头子……”
屋漏又逢连夜雨,爷爷倒下了。
夏玥看着自己吹出来的水雾,在想:如果这是一本小说,会不会是有人设计的。但是如果易容时真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皇子,又怎会威胁到他的生命?
难道目的不是只为了除掉一个皇子?
“夏玥,府银被偷了。”
“什么玩意儿,这种不痛不痒的事到底要发生几次?”
“钱的事,我来解决吧。”温一可淡淡地说。其实也不是说温一可有多余的钱,只是有一个可以当出去的玉佩而已。
到了当铺,老板一看她简陋的衣着,和她大家闺秀的气质,便也能猜出一二来。
……
等将爷爷和易容时的病看好,好不容易有了喝口水的功夫,夏玥也在与温一可聊天的过程中知道了玉佩的事,但当夏玥问起这块玉佩时,温一可只是随便扯了一个理由岔开了话题。
温一可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奶奶照顾爷爷,自然夏玥就照顾易容时了。
“这个年代还是很可悲的,普普通通的感冒发烧就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在夏玥念叨的时候,易容时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看着她。
“殿下,你醒啦。”
“嗯。”
“还难受吗,在你昏睡的这几天,外面梅花开得正盛,这种时候最适合煮酒论文了。”
“嗯。”三分微笑。
“爷爷虽然老说自己中分是老毛病了,但被奶奶照顾起来,还乐得像个孩子一样。”
“嗯。”四分。
“温姐姐最近在和我学木刻哦,你放心吧,温姐姐很好。”
“嗯。”五分。
“不过,府银被偷后,温姐姐把自己的玉佩当掉了。”
“嗯。”笑容僵住了。
“你呢?”
夏玥一愣,“我啊,还好。”
无论现代还是现在夏玥都很不习惯别人问起自己。
夏玥一时冲动,摸了摸易容时的头。
不得了,我的咸猪手在干什么。
四目相对,无语凝噎。
“你,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为什么明明是我吃亏,看起来就像是她被占了便宜一样。”易容时喃喃道。
……
易容时看着窗外的月光,“五哥,真的是你吗?”
算了,出去散散心。
外面梅花正如夏玥所说的那样,开得正盛,“有点腻了,这味道。”
“殿下?”
“殿下,你是想再倒下一次吗?”
“我透气。”易容时被吓了一跳,想着她没听到自己的那句抱怨吧,像做错事一样低声说。
“那也行吧,温姐姐新买了一些酒,刚温还的,尝一点吧。嗯,一点点应该没事。”
“怎么像小孩子一样自话自说,是没烦恼吗?”易容时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试探性的看向夏玥。
没想到夏玥反而在认真思考,看着他的眼睛说:“每个人都有烦恼,并不是你看不见,那个人就没有烦恼。只不过比起烦恼,解决问题对于我来说更重要,空悲切最后留下的只是遗憾而已。”
温酒下肚,两人都渐渐微醺。
聊了很久后,夏玥开口问:“殿下觉得这次的事是陷害吗?”
易容时轻轻皱了一下眉,放下了酒杯,对上夏玥那双亮亮的眼睛,“这不归你管吧。”
夏玥一下就跳了起来,“什么叫不归我管,难道就你一个人硬撑着吗?”
易容时突然意识到自己态度有些太冷了,换了一种说法:“不是,我只是觉得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方天地,而这是我的战场,你们不应该拘泥于此。”
“殿下,我倒觉得你应该试着相信,相信温姐姐,相信我。更何况我们此时早已入局,你让我们怎么置身事外。”说完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独留易容时手悬空举着一只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