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女头女童案
只短短一瞬,宋心慈便立即明白为何应淮分明告诫过众人,这罗玉燕依旧要偷跑出去的原因。
她不敢过多停留,转身走出房门,恰巧看到一只手背在身后,清风朗月般走进院内的应淮。
宋心慈连续几次深呼吸,却依旧觉得头脑昏沉,脚底发虚,心头竟还莫名兴奋,这让她想到非常不好的东西。
应淮进院门时恰好看到宋心慈慌张从屋内出来,不由微蹙眉头,他原本是要一起去寻线索的,半道发现身边不见了小姑娘的身影,便寻了府上丫鬟询问,才知她来了这里。
走的近了,见她脸上泛出不自然的红晕,眉心蹙的更紧了:“不舒服?”
宋心慈摇头,可这一摇头却让她越发晕眩,身体摇摇晃晃竟是站立不稳。
应淮伸手抓住她胳膊,宋心慈只觉头脑昏沉的厉害,全身软绵绵的毫无力气,便顺势歪在他手臂上,她想要解释,却发觉连说话都费力的很,不曾想这香竟是有如此大的效用。
鼻尖是应淮身上清冽的香气,这让她浑身的难受稍稍有了些缓解,却终究不是解药,无法彻底解除。
不能说话,便只能在心里唤出系统:“这是什么香,怎的这般厉害?”
“我暂时也检验不出究竟是什么,但凭这香气判断,该是几种药草混合制成,我暂且只能检测出里面有曼陀罗和乌草。”
“可有解药?”
“对症的解药暂且没有,你倒是可以试试清毒丸,宿主需要兑换吗?”
“兑换。”
“兑换成功,宿主剩余积分100,望宿主继续努力。”
宋心慈无奈叹气,这积分就如钱财一般,难赚却好花。
应淮见宋心慈半响没有动静,自己也不敢乱动,而她身上温度更是灼的他手脚都无处安放,拳头是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正不知所措之际,怀中人却是忽的动了,接着便听她开口道:“那屋中的香有问题,我身上锦袋内有药,帮我拿出来。”
她的声音娇软无力,竟是叫人无限遐想,应淮定了定心神,抬眼看向院中,确定四下无人才伸手从姑娘侧身锦袋中取出丹药。
是先前那可解百毒的清毒丸。
循环重开,这清毒丸并未给朱顺志用,此刻倒是给她自己用上了,这便一点都不可惜。
将药丸送到宋心慈嘴边,她微微张口,指尖轻触她唇瓣,那柔软触感竟是令他神魂皆是为之一颤。
丹药入腹,清凉感顿时传遍全身,原本昏沉的头脑也是清明不少,不消片刻,那脚底虚浮的感觉也消失殆尽,终是恢复气力。
见她清醒,应淮悬着的心才放下,生怕她又一个不注意让循环重开。
“经过上次那般事,为何现下还是这般不小心?”应淮低声斥责。
“我……”宋心慈本想反驳,却又觉得自己确实欠缺考虑,但这也并非全然怨她,谁能想到这礼部侍郎家的千金小姐房内竟是会有这种蛊惑人心的迷香,便说道,“我哪里知道这罗玉燕房间竟会有这种迷香,不过现下倒是知道为何那罗玉燕明知有危险却还要离开家的原因了。”
应淮转头看一眼那灯火明亮的房间,随即轻轻嗅了嗅鼻子,虽隔的远,却也依旧能闻到那屋内飘出的甜腻香气。
要知道,应淮的鼻子向来不灵,隔这么远他都能闻到,这香味该有多浓。
宋心慈转身看向房间,蹙眉道:“我猜想……这香定然有让人上瘾的成分,且可以麻痹人的嗅觉。”
她记起上次来时也同样闻到香气,只是没有这般重,该是罗玉燕失踪后,无人点香,味道便散了,眼下那罗玉燕却是才失踪不久,屋内的香还未烧完。
“来人!”应淮沉声道。
小院外,应元立刻小跑进来,拱手行礼:“都督。”
“戴上面巾,将屋内香灭了,再将所有门窗打开。”
“是!”应元立刻戴上面巾,几步跨进屋内。
习武之人身手极快,只眨眼功夫便已做完,出来时还将燃香的香炉带了出来,宋心慈不免感慨不愧是应淮带出来的人。
“快给我快给我。”系统兴奋的声音在宋心慈脑海响起,亦如上次那般急切。
“急什么。”宋心慈不由的将话说了出来。
“什么?”应淮疑惑询问,耳尖悄然蔓延上红晕,莫不是被她察觉了?
宋心慈满脸尴尬摆手:“无事无事,我……自言自语的。”
应淮悄悄松口气,那种怕被她窥破心思的担忧也随之消失,只不知为何竟还莫名有些许失落。
宋心慈并未注意应淮表情变化,只兀自按照系统的提示捏了香灰置于鼻尖下闻了闻。
“哎呀,这香的配方厉害了,竟都是稀有药材。”系统的声音越发兴奋了。
“怎么?你还兼职收集药材?”宋心慈在心里问。
系统回答道:“可不是吗,这不是为了研制更多丹药?已奖励宿主吗,就好比你要救那蜘蛛人,就凭你那点法医技术,能给他治病?怕不是要他死。”
“积点口德吧你!”宋心慈嗔怪,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你可有办法?”
“那是必须,但你需完成任务,医术便可作为奖励给你。”
“行吧!”宋心慈舒口气,她原本还在担心该怎么给崔崇治疗腿呢,现下倒是不必担忧了,还能多学一门技术傍身,这系统倒也并非全然无用嘛!
和系统聊完,宋心慈抬头看看那房间道:“走吧,这味道散干净还需时间,倒不如去问问那罗大人,自己女儿在家中被人用了迷香,他竟是全然不知吗?”
话才说完,她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应淮:“你不是去查看后院那新挖的洞,为何来这里?”
这话没法回答,应淮干脆选择冷脸不答。
宋心慈知他脾性,不回答也懒得追问,跟着他径直往后院去,却在半路遇到回来的宋光庆和罗勉。
宋光庆见女儿与应淮一道过来,心里忽的就咯噔一下,竟然觉得应淮十分碍眼。
“阿爹!”宋心慈上前亲昵挽住宋光庆手臂,她也是发觉自己撒娇父亲极为受用,为了达到目的便做的极为自然,如同真父女般,“可有查到线索?”
女儿回到自己身边,宋光庆心里才略略舒服些,不由侧身避开应淮低声道:“你一个女郎家跟过来玩玩便也罢了,案子的事就别管了。”
宋心慈嘟起嘴巴,明显不满:“可是阿爹,这案子若是没有我,你们可是破不了的哦!”
宋光庆惊讶看她,宋心慈压低声音道:“ 您是不是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在循环里,若是我死或者应淮死,循环就会重新开始,所有的一切也会再次改变,案子一日不破,我们便一日无法走出去。”
这循环宋光庆是亲身体验,不由得他不相信,这会儿听了女儿的话便越发心惊,可女儿的改变他和夫人亦是看在眼里,这会儿问倒也合时宜:“阿爹和你阿娘近日见你改变如此之大甚是欣慰,但同时也极为好奇你究竟是遇见了何事,怎的像完全换了个人一般?”
宋心慈在心里叹口气,她知道这个问题父母早晚会问,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才导致他们一直拖至现在,好在她早就想好了答案。
“阿爹。”宋心慈压低声音,极为神秘的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以前的我是刻意伪装,而眼下的我才是真的我?”
原主早已不在,无论她怎么说,都无从考证。
宋光庆先是震惊的盯着她看了许久,片刻后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就释然了,只问道:“那你愿意做现在的自己还是以前的自己?”
“自然是现在,阿爹,我大约是遗传了您,非常非常喜欢探案,这些年我读了不少书,亦是学了些验尸之术,我想做仵作。”
“仵作?”宋光庆不由喊了出来,见众人的目光皆投向自己,连忙点头致歉,随即压低声音说,“你可知仵作是贱役,阿爹的镇抚使虽不是多大的官,但也不至于让你去做那贱役。”
“阿爹,职业不分高低贵贱。纵使在别人眼里这仵作是贱役,可在女儿眼里,仵作是为生者权,为死者言。这便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好一句为生者权为死者言。”边上的应淮忽的开口,黑沉的目光看向宋心慈,话却是对宋光庆说道,“宋大人若是不放心,大可让令千金跟在我身边,为我所用,我看谁还敢说仵作是贱役。”
宋光庆先是一愣,随即不由腹诽,跟在你身边我更不放心,虽心里这般想,嘴上却是不敢说的:“若都督不嫌弃小女愚笨,那便是最好的了。”
说话间,众人已重回后院,这里极为偏僻,平日里便是连府中下人也鲜少来,无人看管照料便荒僻杂乱。
罗勉搓着双手指着后院墙根处被杂草掩盖起来的洞口道:“洞口就在那里,我们已经查看过,只看到小女和其婢女的脚印,并未有其他人,至于外面也未曾留下脚印,所能寻到痕迹实在太少。”
众人都未答话,罗勉右手握拳狠狠砸在左手掌内,叹气道:“我已交代过她城中不安全,要她不要出门,她怎能这般不听话,竟还是瞒着众人偷跑出去,更是不惜钻狗洞。”
本在弯腰检查那洞口的宋心慈听到这话,不由起身问道:“说起这个,我倒是想问问罗大人,罗小姐屋内点燃的香料你可曾留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