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百合花、信天翁与兔子
期末考试的前一天，不管哪一门课的教室还是图书馆、甚至公共休息室，都明显要比平日安静不少。虽然并非所有人都在复习，但也差不多都谈论着考试的内容。连一向贪玩的佩布罗也在埋头苦读，他和茱莉一样很担忧魔药。阿兰的背诵声比往常更响，他已经被三四个人警告让他小声一点，不要影响到别人。埃姆里斯几乎要被书淹没了，只能看见他的半个脑袋在书海中晃动。茱莉一遍遍练习挥魔杖的手法，琢磨怎么才能把那只耗子的尾巴也消灭掉。
宿舍里的灯一直到很晚才灭掉。阿兰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嘴里仍然嚷嚷着怪人尤里克的怪人事迹，埃姆里斯拿来一张毯子裹在他身上，并且要求同样捧着魔药课笔记苦背的茱莉回去睡觉。
第一场考试是变形。茱莉的辛苦没有白费。她成功把耗子变成了鼻烟盒，除了不太精致外，一点也没有耗子的痕迹了，尽管它仍然轻微的动来动去，发出吱吱的叫声。值得一提的是，能做到这一点也算是不错了。佩布罗的鼻烟盒还留着一个鼠头，他要比那只变成鼻烟盒的耗子还惊恐，毕竟那只耗子已经习惯变成鼻烟盒了，而他还不习惯得零蛋的感觉；阿兰一出了变形课的教室就开始大骂，“这只倒霉的耗子！我说，麦格教授的眼睛也太尖了，只不过是一根胡子罢了！”
接下来是魔药。雷古勒斯详细的笔记无疑帮了很大的忙，除了在配制遗忘药水有一点小问题时，整体还算过得去。斯格拉霍恩老师在检查药水时也难得地对她露出了鼓励的笑，这让茱莉放心了不少。
草药不算难，茱莉没有任何困难的照料了一棵有点发蔫的白鲜，让它重新恢复了生机，并且流利的说出了白鲜的效用：这种草药能够疗愈伤口，如果和银粉混合，还可以治疗狼人。以及对付魔鬼网的要点：此类植物喜阴，畏光惧火，如果不幸被它抓住，最有效的脱困方式即是点火。事实上，茱莉学的最好的就是草药课，这要归功于她哥哥斯图尔特的指导，斯图尔特除了对魁地奇怀有狂热之心，还对草药学兴趣极大，他曾利用一个暑假的时间要搞一个室内温室，他深深的痴迷于那些美妙神奇的花花草草，并且打着算盘想在家里养一株曼德拉草。他的草药成绩几乎每次都能拿到满分，和茱莉不同的是，他的魔药成绩也极佳，在斯拉格霍恩教授那享有不错的口碑。
黑魔法防御术和天文课也基本上没出什么差错。茱莉的星象图画的还不错，阿兰则完全不行，他巴望着埃姆里斯能给他一点提示，但辛尼斯塔教授看的太紧，他一直没等到机会。考试只剩下最后五分钟，阿兰只得胡乱画了一张不存在于这个宇宙的星星交了上去，可想而知，他很可能也和佩布罗一样吃个零蛋，做一对难兄难弟，接着去下同样稀里糊涂的巫师棋。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后，所有人都如释重负，休息室又恢复了说说笑笑的日常。考试过后是一个轻松的小假期，即将迎来第一场魁地奇的决赛。所有人都心潮澎湃，感慨激昂，那张“赫奇帕奇必胜”的横幅又被拉了起来，那只小小的吉祥物也开始欢腾雀跃，和挥舞黄黑旗帜的佩布罗一起，为球队鼓舞士气，加油打气。
进入一月中旬，天气仍然干冷，连着三天下大雪，整个霍格沃茨被厚厚的白色所掩埋。老师们以弗立维教授为首在城堡里奔走清除积雪，海格抱着一把和他一样巨大无比的扫帚清扫门廊，扬起一片片晶莹的雪尘。学生们也自发地组织了扫雪活动，由各学院的级长带领着清理魁地奇赛场，为即将到来的魁地奇决赛做准备。
赫奇帕奇的级长埃舒和塞丽玛尔率领旗下的小獾们来到球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扫帚、簸箕、铁锹等工具。场地里已经有其他学院忙碌的身影了，他们便转向另一边还尚未被开拓的疆域。浩浩荡荡的黄色队伍迅速占据了一片宽阔的领土，开始埋头苦干。于是四个学院各占球场的一角，很快就清出一片空地。
茱莉和埃姆里斯各拿着一把小铲子，一锹锹铲起雪，堆成一个个尖顶小雪山。毫无疑问，这是个体力活儿，他们在冰天雪地里忙活了半天，非但不冷，反而浑身冒热汗。茱莉很想把袍子脱下来，但被埃姆里斯阻止了，他说这样很容易感冒。
他们的干活速度自然没有那些高年级的学生们快，他们一挥魔杖，雪就自动拢聚成堆，滚成雪球，非常方便。不过，和茱莉他们保持相同步调的还有费尔奇，他也正忙着用铁锹一下下铲雪。他的爱宠洛丝丽夫人在他脚边来回打转，这一人一猫在年轻的学生堆里格外引人注目。学生们平日里都不大喜欢费尔奇，在大家眼里，他是一个神经质、心理阴暗、热爱刑罚的家伙，最好不要招惹他。因此他孤零零的在那干活，没人靠近他。
茱莉和埃姆里斯合力把一个角落的雪清理的干干净净，这时他们毗邻的斯莱特林的活儿也干了大半。茱莉瞧见了她曾在图书馆遇见过的女生欧施·莎菲克，她费力地滚了一个很大的雪球，正推给一个与她相貌肖似的少年。茱莉好像对他有些印象，他是斯莱特林球队的一员，担任追球手的戴维森·沙菲克。他们貌似是兄妹，说说笑笑，很是亲热。
这种亲密的情景可不会发生在斯图尔特和茱莉身上。斯图尔特对他的妹妹总是毫不留情地嫌弃和挖苦，他最爱干的事就是看妹妹出丑或者让妹妹出丑，他只要一逮到机会，就会尽情嘲笑他的妹妹。久而久之，小茱莉为求自保，只好敬而远之，尽量避免斯图尔特动用他的才华给她取新的绰号或编排顺口溜。
茱莉一眼就瞧见了莉莉·伊万斯，那一头红发在银白的雪地里格外惹眼，她正和她的斯莱特林朋友说话。她刚好对着他们的方向，茱莉跳上跳下，朝她挥手，莉莉·伊万斯也看见了她，她丢下扫帚和簸箕，快步向她走来，那个男孩紧跟其后，身后的袍子随风鼓动，整个人活像一只扑棱翅膀的黑色小蝙蝠。
茱莉激动的脸都红了，她很高兴再次见到莉莉。莉莉也是很高兴的样子，她亲昵的称呼茱莉“茱茱”。
茱莉把埃姆里斯介绍给她认识，莉莉亲切地同埃姆里斯握了握手，彼此简单的问候了一下。
莉莉也把她的朋友介绍给他们，“这位是我的朋友，西弗勒斯·斯内普。西弗，这位是茱莉·希思和她的朋友埃姆里斯·诺曼。”
斯内普低沉的应了一声，看得出来他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兴趣。不过茱莉和埃姆里斯还是和他打了个招呼，尽管他的回应很冷淡，显然，他是个不大好相处的人。
“那我们接着干吧，这里还有一点积雪没清走呢……”莉莉说着，接过了埃姆里斯手中的铁锹，一只脚蹬在铲身往前翻腾，很快就推出来一条平滑的路径。
他们重又干起活来。
莉莉抬起手擦了把汗，她的脸冻得白里透红，不过这样一来也显得她更漂亮了。她指挥斯内普和茱莉把雪堆在一起，于是球场上又多出来一个白色的金字塔。
这时四个掠夺者出现在了球场。毫无疑问，依然是那副玩玩闹闹、吊儿郎当的模样。莉莉马上警惕起来，怕他们再次找她好朋友的茬，而斯内普也警觉的抽出了魔杖以备不测。
果不其然，掠夺者径直向茱莉等人走来，嘴里哼着快活的小调、吹着响亮的口哨，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来了。
詹姆像一只撒开四蹄的小鹿，三步并作两步奔到莉莉面前，作出他认为的最潇洒的手势，向莉莉抛了个媚眼，“哟，伊万斯，你好吗？”
茱莉觉得詹姆的声调很怪，他好像是想表现得更加稳重成熟一些，不过这样一来反而显得油腔滑调，嬉皮笑脸。直白的说，并不讨人喜爱，甚至有点招人嫌，尤其是加上那个贱兮兮的媚眼。现在莉莉就是那种嫌恶的表情，她没吱声。
詹姆好像完全意识不到这一点。他仍然在向莉莉暗送秋波，眉目传情，展露出那个“最受女生欢迎的笑容”，莉莉厌恶的把头扭到一边去，但詹姆一定要她注意到自己迷人的微笑不可，他跟着莉莉来回变换位置，就差把脸伸到她眼皮子底下了。
在詹姆不歇气的喊了十几声伊万斯后，莉莉终于发火了，“波特，把你的脸收回去！”
“别这么凶嘛，好歹我们也是一个学院的，在一起上了一年学……”
“这一年是我人生中最倒霉的一年。”
“可我们还要度过剩下的六年呢，”詹姆满脸无辜，“我真的不希望你接下来的六年还是很倒霉……”
“如果你真的关心我的话，只要你肯远离我，那么我的霉运自然就消失了。”
西里斯嗤笑起来，茱莉和埃姆里斯也忍不住笑了。就连不苟言笑的斯内普也露出快意的微笑，似乎很高兴看到詹姆在莉莉这里碰壁吃瘪。
“别这样，霉运积攒到一定程度，或许会变成好运呢？”
“如果是你的话，那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唉，伊万斯，如果你肯给我个机会——”
“我唯一能给你的机会，就是在我忍耐到头前，请你离我远点，波特。”
詹姆耸耸肩，“可是我也是来打扫卫生的呀，反正都是打扫，不如大家一起干喽。”
莉莉怀疑地把这四个人从头看到脚，尤其是詹姆，“你们也会关心这种小事？”
“这话怎么说？我们也是为校尽一份绵薄之力嘛！”
未等莉莉开口，斯内普抢先接了话茬，“你们的确为校增添了不少光彩，没几个人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掠夺者干的好事。”
“这里轮不着一个黏糊糊的小鼻涕精说话。”詹姆冷冷的说，“鼻涕精最近又怎么样？忙着和那堆恶心的小虫子凑近乎呢？确实挺光彩的，对不对？”
包括詹姆在内的四名掠夺者哈哈大笑，斯内普的脸色霎时变得和他的蝙蝠翅膀一样黑了，莉莉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不过她好像并不是只生詹姆的气；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茱莉不知所措，她预感他们之间又要爆发一场炮火连天的战争。最轻松的要属埃姆里斯，他完全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观望他们的明争暗斗。
“奉劝掠夺者们不要太得意，小心落得一个比死更凄惨的下场。”
斯内普似乎只顾着自己说的快活，没注意到旁边的莉莉的情绪越来越低沉。
“噢，你这么说，我倒是迫不及待我会有什么样悲惨的下场呢？”
“说来听听，或许我们还能给你出一个更妙的主意呢？毕竟你们大脑空空，翻来覆去就那几个坏主意，没个新花样。”
“我也奉劝小蝙蝠赶紧洗洗头吧，那一堆长绿毛的烂泥！”
“顺便刷刷牙，你的牙上积攒的东西都可以做古董展览了。”
掠夺者们个个面露轻蔑之色，尤其是詹姆，更是目空一切，毫不掩饰对斯内普放出的狠话的藐视和鄙薄。而茱莉这位暂时还没有暴露在大众视野的隐形掠夺者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想斯内普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莉莉一句话都没有再说，她拉着斯内普走开了，留下茱莉、埃姆里斯和四个掠夺者。可想而知，掠夺者们才没兴趣陪他俩打扫卫生。他们勾肩搭背，像来时一样神气十足、大模大样的走了。
“跑起来，跑起来，阿兰，你这样起不了锻炼的作用的！”
“你们都快给我包成木乃伊了！我怎么锻炼？我身体重的好像一头巨怪骑在了我的脖子上！”
“可是你怕冷啊，好吧，我停下来等你……”
茱莉在一棵结满了冰晶的小树下停住脚，掀开树上垂吊的银白纱幔钻了进去，揪着一根像冻僵的蛇一样硬邦邦的藤蔓玩儿。她身后的阿兰也跟着钻了进来，不过他个子实在太高，半蹲下身子才勉强和茱莉站到了一起。
“穿着这么一身累赘，像龟壳似的，我根本跑不动！再说了，我们已经沿着黑湖跑了三四圈了，总该歇会了吧？”
“你得早些适应嘛，以后我们每天都要来锻炼身体的……等下次，我把我哥哥的健身器拿来。”
“你们干嘛非得逼着我锻炼身体啊？”
“这对你的病有好处，再说了，你不是想当傲罗吗？当傲罗要有一个强健的身体才能胜任呢！我哥哥说，傲罗的要求很高呢，学习必须要好，最低要通过5门N.E.W.T.课考试，而且分数要求不低于等级E。”
“这么麻烦？算了，我还是不当了，再说了，我还不一定能到那个时候——”
他停住了不说。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空气中冒出淡淡的白雾。他抢过了茱莉手里的藤条用力一拽，他们头顶上树枝形成的白伞随之抖落下零零碎碎的雪块。
“比起谈我的事，你毕业后想干啥？黄毛丫头？”
“我想开一家甜品店。”
“嚯，跟弗洛林抢生意啊！可你会做甜品吗？”
“我可以学呀。”
“你笨手笨脚的，连照着笔记配药水都费劲，你还学做蛋糕？”
“蛋糕总比魔药简单吧。而且，我前几天刚成功做了一个蛋糕呢。”
“是吗？那你再做一个，让我品尝一下你的手艺，说不定我心情好还指点指点你该怎么做呢。”
“那这次你们过生日，我就做一个超大的蛋糕给大家吃。还有，詹姆说他们准备了一个惊喜呢！”
“好啊，过生日热热闹闹的最好不过了。我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人过生日呢。”
“我一定会操办一个最棒的生日派对的！我哥哥说，那天我们可以破例喝黄油啤酒，你不是很想尝一尝吗？”
“那我很期待你会怎么操办咧。欸，黄油啤酒味道怎么样？你们喝醉了没有？”
“埃姆喝醉了，我没醉。”
“很骄傲啊，你这只傻小狗！”
“很嫉妒啊，你这只哭兔子！”
“傻小狗！”
“哭兔子！”
“傻小狗！”
他们又像平常那样吵起嘴来，四只手推来推去，像两只打架的小猫互相抓挠对方。
阿兰仗着身高的优势化解了茱莉的进攻，茱莉被逼无奈，只得死死的勒住了他的腰。
“咳……咳咳，松开我！你要把我勒死了……你是大蟒蛇吗？我可不是你的猎物！再不松开我，我就要揪你的狗尾巴了！”
茱莉反而越抱越紧，动用她被雷古勒斯称为巨怪般的可怕巨力逼迫阿兰举手投降，“那你承认你输给我了！我就松开你！”
不必多说，阿兰一向执拗倔强，他宁死不屈，和茱莉扭打在了一起。无奈他实在太瘦弱，又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拖累，行动不便，很快就招架不住，只好含恨摇起白旗，“我输了！你别揪我的脸！喂，别碰我的耳朵！好痒……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还敢不敢说我了？”
阿兰虽然败落下风，但依旧嘴不饶人，茱莉干脆地说，
“好，那你就好好享受享受吧。”
茱莉一直把阿兰折腾的狂笑不止才罢休。然而，她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因为阿兰的笑声的确很像一头嘶鸣的小毛驴。他们手拉手，一头栽倒在雪地上哈哈大笑。
“你还没跟我说，你的好主意呢？”
“明天不是魁地奇决赛吗？去看比赛的人一定很多，到时候我们趁着比赛前进场那段时间，在入口处卖咱们的东西。一定会吸引很多人的。佩布罗说，他也跟着一起，他认识几个格兰芬多的，也来一起帮忙。”
“那就这么定了。现在已经有了11个西可，离攒够小提琴还是很远……”
阿兰拖长了声音，“你是不是算错了啊，不会算数的笨蛋——”
茱莉迷惑的看着得意洋洋的阿兰，“我没有算错！我算了好几遍了，所有的钱加在一起就是这个数。”
“哼，傻瓜。我所有的‘存款’都算上，有好几十个加隆呢。”
茱莉惊异的瞪着他，“全部？”
“对啊，全部。反正我也没地方花钱，不如都拿出来买小提琴喽。大坏狐狸不是想要吗？还有这次过生日的钱，拿出来一部分，我要过我一生中最棒的生日。”
“嗯，是最棒的生日！不过，你为什么非要和埃姆一起过生日？你的生日还远得很呢。”
“我怕‘赶不及’。”
“怎么会赶不及，生日又不会变。”
“是啊……不会变的。”
留给你们的东西，不会变的。
我的家人。
雷古勒斯貌似认定了茱莉给他写了情书。茱莉不得不自作多情的假想是否有人冒名，以她的名义向雷古勒斯“示爱”？茱莉当然不知道，雷古勒斯已经把那封来历不明的情书毁尸灭迹了，所以这下算是彻底纠缠不清，死无对证了。
末了，雷古勒斯警告她不要再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他一点都不觉得有趣。茱莉白白挨了一顿批判，心里有说不出的冤屈憋闷，她想开口辩解，但看着雷古勒斯那张拒人千里之外的臭脸，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只好咽了咽吐沫，把不甘吞进肚子里。
就算那个情书出自她手，给他带来的负担就这么大吗？
雷古勒斯真的很讨厌自己吧。
心里酸酸的。人真奇怪，心里酸楚，眼睛也跟着挤出苦汁。
当比阿特丽丝得知她们辛辛苦苦做的“爱心蛋糕”也没能发挥作用时，她终于开始怀疑自己的计划是否有问题。她苦思冥想，殚精竭虑了一天一夜，终于想出一个破解之法。然而，她刚要把她精心设计的战略讲给茱莉听，就遭到了后者的拒绝，而且是很少见的消极退避的态度。
“他会喜欢你的！只要——”
比阿特丽丝没能接着说下去，因为茱莉的神情是那么的悲哀，这个没心没肺的孩子破天荒说了一句自卑消极的话，
“他说过很多次，我是“愚蠢的巨怪”。他还说，他宁愿单身一辈子，也不会和我结婚。”
比阿特丽丝暂且把攻克雷古勒斯芳心的战役放到一边，安慰陷入忧郁情绪的茱莉，茱莉在她的开导下，心底缠绕的阴霾消散了些许。
“这是一击必杀的绝招。”
比阿特丽丝郑重地把一个盒子交托给了茱莉，叮嘱道，“这里面有8只蜡烛，你摆成爱心的形状，给布莱克一个惊喜。在这玫瑰色般浪漫的气氛中，你对他表白！”
“表白？”
“对，说，‘我喜欢你’。”
“我说不出口！”
茱莉捂住脸，羞耻的好像现在就已经在8支蜡烛的簇拥下对雷古勒斯表明心意了。
“可是你也看到了，喜欢布莱克的女孩子那么多，你不抓紧机会，布莱克就会被抢走了！”
“我……我……”
“爱情是不会被等来的，要去争取才能有！虽然……”
比阿特丽丝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消沉，那对总是开朗洒脱的金色眼瞳也变得黯淡无光，像是即将被夜色吞没的暗橘色晚霞。
“你怎么了，丽丝，你好像很不开心……”
“我在想，我这么普通，不够优秀。我想帮大家做点什么，可是，我是不是总是在帮倒忙呢？姐姐就和我不一样，姐姐什么都很厉害……她是我们家的骄傲。”
“丽丝也很棒。”
“谢谢你，我的茱莉。”
“可以告诉我，你一直喜欢的人是谁吗？”
比阿特丽丝的眼睛重又焕发出光彩。
“他啊，是个很温柔的人。就像是英雄一样，给了一个自卑的小女孩勇气和信心。”
“他长什么样儿？”
“和你一样，像阳光织成的，金色的头发，流动的湖水似的眼睛，英俊的脸庞，潇洒的气质。”
“他是我们学校的吗？”
“对。他玩魁地奇呢。”
茱莉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帅气爽朗、英姿飒爽的魁地奇球星，就像斯图尔特最爱的那位魁地奇大明星一个样。
她又想到，斯图尔特的外貌很符合比阿特丽丝描述中的特征，不过，他一点都不温柔，也和“帅气爽朗，英姿飒爽”一点都不沾边。
在比阿特丽丝的撺掇下，茱莉去找了雷古勒斯，用了十句话才把她的想法完完本本的告诉了雷古勒斯。
“这么说，你准备了一个特别的东西要给我看？”
“嗯，你会来吗？”
“我还有很多事。不过，如果你真的很想要我去看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的去看看那个特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