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这块硬骨头不好啃
要说在疆市时,小丫头在电话里询问她江柏的情况,她尚且能理解为担心出门在外的同事。
可现在单独关照是几个意思?
宋晚意对八卦的探测最是灵敏,嗅嗅空气里,当真弥漫着股子不寻常。
她不露声色地斜眼观察沈清宁,“是出了事,他回来没说吗?”
“啊,说了,就说许时茂擅自更改标记位的事,可我觉得要真是这样他应该高兴才对,毕竟现在许时茂已经停职了……”
沈清宁一门心思扑在江柏身上,连旁边那道贼兮兮的目光都直接忽略了。
“但是这几个月,江柏同志就跟少了半条命似地,哎哟,反正就是不对劲!”
宋晚意一方面感慨原来江柏还是个绝世痴情种,一方面又气恼他这种分不出好歹的感情观。
沈清宁不可爱吗?不善良吗?非要去惦记个差点毁了自己的刘妍。
“这事我是外人,不好说,等什么时候江柏愿意说了,你再去问问。”宋晚意在大厅尽头顿住脚,“不过我可提醒你啊,江柏这块硬骨头可不好啃。”
越是纯情深情的人,在经历过一次痛彻心扉的感情后,今后面对任何示好的人时,都会有所戒备。
沈清宁顿觉脸上呼呼地烧灼起来,“宋姐姐你就别打趣我了!”
“不过嘛…..”宋晚意忽然老谋深算地打了个响指,成功吸引了沈清宁迫切的眼神,“要是攻略下来了,江柏同志肯定是个绝佳好对象。”
“哎呀!宋姐姐!你,你真不知羞!”
…….
自打许时茂停职,跟他蛇鼠一窝的吴子谦识趣地消停了几个月。
不管大事小事,都丢给陶序过目,美其名曰他是文物局资格最深的老前辈,有他把控肯定不会出错。
宋晚意只觉得陶序瘦了七八斤有余。
要不是冬天穿得厚,换上一身衣摆飘飘的白衫,浑然天成仙风道骨的老年人模样。
“你要不来,我也会去胡同找你!”陶序还在埋怨她来的时间迟了,傲娇的不喝她倒的茶水,“还以为你逍遥日子过久了把正事忘了喃。”
“怎么会。”
宋晚意坐在椅子上哭笑不得,“真有事耽搁了,胡同里的袁商你知道吧?他家里人闹上门来了,这才在那边多等了会。”
“袁商?这人我倒是没见过。”
陶序骨碌碌转着眼睛,视线掠过坐在宋晚意旁边呆若木鸡的江柏时,恨不得一拳头敲醒这个孬货。
“要死不活的样子,看了就来气!去找蒋涛拿点炭火进来啊!没看到你师姐冷得搓手?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江柏宛如梦中将醒,迷迷糊糊地哦了一声。
起身往外走。
宋晚意也来不及纠正她跟江柏到底谁是师姐,说是师兄了,目色担忧地追随他离开的身影。
“江柏这样可不行。”
“谁说不是呢!这几个月啥事没干!让他倒个水都能把壶给我摔啰!要不是跟他爷爷带点交情,早就开除了!”
嚯!又是个关系户!
不过江柏比许乐川有建树多了,除了在感情上死钻牛角尖外。
宋晚意笑了笑,并没把他的话当真,“你说的比谁都狠,但又比谁都希望江柏好。”
“有什么用?整天跟丢了魂儿似的,上个月他爷爷还找我问话是不是在疆市撞了邪,这我能说实话吗?!”
虽说现在除四旧破迷信的风头盛,但挖墓地的活儿在老一辈听来,多少有点不吉利。
明面上不说,背地里还是会偷偷念念佛经辟邪。
“再等等,这种事只能他自己走出来…..”
“哎。”陶序愁容满面,扶着脑门儿啧啧叹气,“对了,小李没说多久来?这还半个月就过年了。”
“他说等到了目的地会找机会打文物局的电话,写信太慢了…..应该不能一起过年了吧。”
说起来,这还是她穿越来的第一个春节。
陶序愁上加愁,“你也有感情上的烂摊子要处理,瞧瞧,你就比江柏那兔崽子让我省心。”
宋晚意讪讪而笑,其实么…..过了这么些天,她除了偶尔想想李疏鸿外,其他时间都觉得现在的日子不错。
她不是一门心思寄托在爱情上的人,她还要读书!找门路赚钱!进文物局发光发热!
江柏去了半小时都没动静,陶序无奈,“准是半路又摔了碰了的,别管他了!”
宋晚意却放心不下,这大雪天,露天的台阶跟石地板都结了冰,这要是摔一下可疼得不轻。
陶序虽嘴上说她操不完的心,却也没阻止她出门找人。
江柏在门卫室要了五六块炭,拿怀抱大的搪瓷盆装着,结果在大厅外的楼梯上当真滑了一跤。
浑浑噩噩地没看清迎面来的人,盆中还冒着火星的炭跟长了腿似的,在那人衣服上咬下几个洞。
吴子谦拍打着棉衣上的黑烟,心里是又气又心疼。
这衣服还是他花了半个月工资买来过年相亲穿的!
要不是洗的外套没干,他今天才不舍得穿!结果可好,烫这么几个大坑!废了呀!
“江柏!你小子瞎眼了啊!”
吴子谦牙齿气得打颤,恨不得立刻上去抽他两耳巴子,“我要是反应慢点就烫脸上了!我跟你有仇吗你要这么害我?!”
江柏从手脚并用想爬起来,怎奈打滑的冰面不给他机会。
“扑通”一声,连滚三个台阶。
沈清宁在资料室听见动静,风一样冲到事发现场。
“江柏同志!你没事吧!”
她顾不上恨不得撕人的吴子谦,小心翼翼地将江柏扶起。
然后才注意到一身狼狈的吴子谦,正恶狠狠瞪着两人。
“吴部长…..这事江柏同志也不是故意的,要么,咱们商量商量赔偿问题?”
“呵!赔?!”吴子谦晓得江柏家不差这一件衣服钱。
可他不甘心得很!不光是江柏家世优秀,联想到他这几个月畏首畏尾地给陶序这拨人当孙子,今天还倒霉催地差点毁容。
各种情绪拧成一股绳,叫他万分不愿就这样息事宁人。
“这不是赔偿的事了,小沈同志,你摸着良心说说,这几个月江柏的表现如何?”
“刚才还好是我,要是他毛手毛脚地把炭火扑在字画上,或者是咱们陈列出来的古物上,会有什么毁灭性后果?!”
他说得有多义正严辞,沈清宁就有多惶恐。
小酒窝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惴惴不安的试探,“那,吴部长想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