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悸动
傍晚,绿萝在回去的路上,实在是撑不住了,她扶着大树才勉强站立。
怎么这个时候毒发?最近毒发的越来越频繁了,看来真是没多少时间了。
绿萝想要回屋,只是她的意识已经无法支撑她回去了,她直接倒在了地上。
一个老者看见走了过去,急忙道:“孩子,你怎么倒在这里?”
“疼。”绿萝拽着老者的衣角。
“真是可怜的孩子。”
*
月长老遇刺,宫门戒严,宫子羽中断了试炼,从后山出来。
角宫。
“哥,这件事肯定和她无关。月长老身边的黄玉侍也说看见她时,她是倒地昏迷,我猜她当时肯定是毒发了,我是亲眼见过她毒发的。她毒发的时候,连一点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更不可能说去杀人。”宫远徵解释道。
宫尚角看着他,“我什么都没说,你紧张什么?”
“我紧张了吗?”宫远徵眼神闪躲。
“你在担心她?”
“我怎么会担心她,我才懒得管她死活。”
“我还以为你会担心她,特意让人去打听了一下,月宫的人说她……”宫尚角故意停顿下来。
“说她什么?”宫远徵的心仿佛被提了起来。
“你不是不担心她,她怎么样也无所谓了。”
“哥。”
宫尚角也不逗他了,“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他们到底会不会医。”
“远徵,”宫尚角看着弟弟。
年少的悸动,恐怕自己也不清楚那是什么。
“远徵,你和她没有未来。”宫尚角提醒道。
他不想弟弟越陷越深,最后痛苦的是他自己。
“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宫远徵道。
“你知道她喜欢江南烟雨,塞上牧羊,不喜欢偏安一隅,被困于一室。有些事情强求不得。可她就像那昙花一现,只有瞬间。”
她命不久矣,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哥,我不懂。”
宫尚角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宫尚角心里很矛盾,既希望他懂,又不希望他懂。
*
绿萝醒来是一个陌生的屋子。
“真好,又多活了一天。”绿萝看着屋顶。
“你醒了。”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轻男子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是你救了我吗?”绿萝问道。
“你的问题好像有点多,我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了。”男子将药放到绿萝身边,“你该喝药了。”
“哦,好。”绿萝端起药碗,一口气就把药全喝了。
“你不问问这是什么药?你不怕这药有问题吗?”男子问道。
“我都这样了,还怕有人害我吗?”
她这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我叫绿萝,你可以叫我阿萝。谢谢你救了我。”绿萝道。
“我知道。”
“你知道?”
“你可以叫我月公子,这里是后山月宫。是月长老把你带回来的。”
“后山?月长老?”绿萝想到了那个慈祥的老者,“月长老在哪?我好亲自去感谢他。”
月公子的表情变得黯然,“他在前山遇刺身亡了。”
“怎么会这样?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
“是无锋的刺客无名。”
“又是无锋。这宫门的守卫到底行不行?先是老执刃和少主,现在又是月长老。”
“前山已经在查了,角公子说他能在十日之内查到无名的身份。”
“十日?那现在几日了?”绿萝问道。
“三日了。”月公子道。
“为什么这次我睡了这么久?”
“你的毒确实很棘手,我们看了鬼医留下来的手札,这才有了应对之策。月长老看你毒发时太痛苦了,给你的药里面多加了些安神的药物,想让你多休息一下。”
“师祖,月长老。”提起这两个故去的人,绿萝不免心生哀伤。
师祖说,离别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事情,或早或晚而已。
她不喜欢离别,真的不喜欢。这个世上好像已经没有疼她的人了。她真的还要努力活着吗?
绿萝呆呆的问道:“我还能活多久?”
月公子看着她,“半年,如果好好治疗,也许有一年,或许更长。”
“我知道了,谢谢。”绿萝下了床,“我该怎么出去?”
“你该好好休养,月长老希望你能留下来好好治疗。”月公子看着她,“如果你再次毒发的话,如果没有医者照看,可能……”
如果毒发,没有医者在旁照看,只有自己,可能会熬不过去,熬不过去,就是死。
“我知道。”
从前,她有爹爹在,有师祖在,后面她就只能靠自己了。
宫门再好,也不是家,宫门的人再好,也不是家人。他们救自己是善良,不是义务。她又怎么能理所当然。
或许师祖想用本草毒经,保她余生。
只是这些年跟着师祖走南闯北,见识过了广袤天地,世间繁华,就不想困于一处了。
“与其躺着生,不如站着死。如果我的生命注定短暂,那我想做那绚丽夺目的烟花,虽然只有一瞬,但留给世人是美好的记忆。”
月公子默然,他想到了他心中的那位姑娘,烟花一瞬,却是永恒。
“那祝姑娘好运。”
月公子送绿萝出了后山。
“半年,还有半年。”绿萝看着蓝蓝的天空,喃喃自语,“我该去哪玩比较好。”
“现在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听说有一处海域四季如春,不如就去那里。”
绿萝找到目标整个人活力满满。
收拾行李的时候,她把能送的都送人了,什么兵器谱,武功秘籍,内功心法,奇门遁甲,都是她师祖救人的时候,别人送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管他有用没用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宫紫商惊呼,这么珍贵的秘籍,就这么随意的送人,真的好吗?
绿萝表示无所谓,反正她又学不会,在珍贵的秘籍,也只懂的人手中才会发挥最大的价值。如果不懂,那就是废纸一堆。
比如放在她那里就是一堆废纸,还死沉死沉。指不定哪天被她拿去生火,暴殄天物。
绿萝看着手中的师祖手札,还有一袋种子。
想了想,还是决定走一遭。
徵宫。
宫远徵倒出一碗药,他端起药,放到桌边,习惯性的喊道:“喝药。”
空荡荡的屋子,无人回应他。
看着安静的屋内,突然让他一下子无法适应了。
宫远徵看着碗里的药,她死了才好,死的他才清净。
不行,她暂时还不能死,她要是死了,他的赌约怎么办,他还没有堂堂正正的赢。她要死也要等到他解了毒,赢了赌约才能死。
绿萝来着徵宫,她远远的就看见宫远徵盯着桌上碗里的黑乎乎的药,在发呆。
“你怎么在发呆?”
少女的声音在少年的头顶响起,少年抬头。
少女微微俯身,几缕发丝垂下,微风拂过,发丝微动,仿佛在撩动人的心弦。屋外的阳光洒在少女的身上,就如同一个梦幻的美梦,眨眼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