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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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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王妃实是个八面玲珑的妙人。

半炷香的功夫,她笑着同李清渚寒暄了几句,几个孩子也都一一问候过,这几年的生疏便都消隐无踪了。

又谈笑几句,永王妃亲切地说:“十日后便是我娘家祖母寿辰,回去我就使人下帖子来,可一定要去。”

“那是自然。”李清渚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一旁有个宫人小跑到亭子边,机灵地一躬腰:“王妃娘娘,太后命奴婢唤您去她殿中呢。”

“那我就先走了。”永王妃微微笑着,又极周全地对几个孩子点了点头,这才袅袅婷婷出了亭子。

李清渚一行人也在宫人的引导下慢慢走了出去,坐上了回家的马车,庄戎和太后的谈话已经结束,正在那里等着他们。

回了府,终于能说些私房话,庄戎先问程瞻洛:“今日吓着没有?”

“还好。”程瞻洛抿了个笑出来,摇了摇头。

“没事,”庄戎宽慰她,“大不了下回进宫给你报病,在家多休息几个月,也就没人记得这事了。你的婚事,我与伯母是能做主的,断不会让你胡乱嫁了去。”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程瞻洛父母双亡,叔父也被判了斩刑,是庄戎正儿八经的义女,只要庄戎和李清渚不点头,谁都不能置喙她的婚事。

当然,要是洛阳程氏不当心吃了耗子药,发了失心疯,也可以凭借宗族的名头出来管上一管,但在庄戎这样一个实权节度面前,多半是没人有这样大的胆子。

实在不行,就说程瞻洛早已定了亲,纵然是皇家,也没有逼人退亲的道理。

庄戎话语淡淡,却已经做出了最难得的承诺,无端叫人感到一阵放心。程瞻洛笑着说:“多谢伯父伯母。”

庄守白提起茶壶倒了杯茶,推到程瞻洛面前,说:“也未必就是咱们想的那么坏。”

几人都转头看他,庄守白便将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我看圣人要抓的是那亮晶晶的珠子,倒不是咱们泱泱,过后宫人将圣人引走,圣人也是朝着窗棂下光斑的方向去的,还虚空抓了一把,那处可没有什么没人。”

程瞻洛闻言终于松了口气:“真是这样?”

庄继白便道:“我当时离得远些,不过是瞧着圣人往光斑去了,当时我还奇怪,因为那处是空地,没人站着。”

李清渚道:“这么一说倒是能说通了,以往也没听说过圣人喜好女色,想来不会一时就变了。”

以当今圣人的神智,恐怕压根没开那一窍,倒是他们白担心了。

程瞻洛喜动颜色,终于能放心喝口茶,缓一缓干燥的嗓子。她在宫中紧张,不想让宫女单独带去更衣,没怎么喝水,这会将温热的茶一口一口咽下去,终于畅快地叹了一声:“真是想不到,竟是这东西作怪。”

她将那支钗子从袖中拿出来,随手扔在桌上,那珠子依旧亮闪闪的,晃人眼睛。

“没事就好,不要担忧,”庄戎道,“今日说让你选婿也不是推脱,女儿家,婚姻之事干系重大,总要让你嫁一个称心如意的人。”

“好。”程瞻洛对他和李清渚甜甜一笑,心头一热,竟说不出多余的话。

这个话头过去,庄戎道:“太后命我带兵回京口镇守,领江宁及周边地方。”

众人先是一惊,而后一喜。

虽不知庄戎与太后具体谈了什么,但这是个好结果,京口本就是庄戎初领兵之地,他对此地防务极为熟悉,自然能如臂指使,防守北面。

其余一家人则留在建邺,这也是应有之义,大将出征在外,总要将妻小留在京中,这是预防造反,当初庄戎和李清渚带着一家人去襄阳,是因庄守白在军中任职,其余几个孩子实在太小,但庄戎的母亲和其余族人是留在京口的。而江宁这地方又极为重要,是建邺北方的门户,要是守江宁的大将反了,后果不堪设想。

况且庄戎也确实需要李清渚带着一家人留在建邺,几个孩子大了,都到了议亲的时候,建邺合适的人家更多。还有更重要的,李清渚留在建邺,才能让他及时知道朝中风向。

宫中,太后与永王妃也正谈此事。

“娘娘觉得此事可行,儿媳决没有二话,”永王妃微笑道,“只是,儿媳有些疑惑之处……”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太后今早又是上朝,又见了两波人,稍后还得去看不省心的儿子,懒怠同她废话,只是这么说。

“是。”永王妃垂头道。

太后淡淡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她知道永王有自己的小心思,虽然此时是来投她了,但本心未必就是那么纯粹。没关系,她不介意底下人初心不纯,只要把他们各自放到适合的位置上,能为她所用就行。政治本就是妥协的艺术,况且只要她身为太后一天,就是名正言顺的天下之主,永王在她面前占不到名分上的便宜。

庄戎也是一样,那么一个当世名将,难道真杀了?多么浪费,胡人还在北边看着呢,除了他,谁能守住这道防线?

是要防他功高震主,但也只需召回来,轻轻敲打一番,再施恩,叫他去旁的防线发光发热也就是了,只要不叫他在一个地方呆太久,就经营不起实打实的割据势力。

且庄戎一召便回,不找理由,也不反复迁延,甚至给后头的官员埋坑,可见是真没有异心,太后就更放心了些。

永王来投,交换条件就是将庄戎召回,南阳交给他的人便是,刚好可以裁换一批江宁的官员,换庄戎上去。庄戎将南阳打理得很好,想必到这里来也不会差,她也就可以腾出手来收拾了端王,再给圣人选个合心意的皇后,生下未来的太子,等太子大了,她便可安心听政,只要届时永王与庄戎都安分守己,也不是不可以加以赏赐,甚至从他们家中选出未来的太子妃。

只是那个程瞻洛……

圣人看她还真有几分不同,他神智只如六七岁的孩童,成日里只知道傻吃傻玩,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难道真是开窍了?

太后拧了拧眉,陷入深思,只盼庄节度一家都能安分守己,不要掺合进立后之争中,当好一个不犯忌讳的武将,她自然能保他们一家平安富贵。

不几日,庄戎便收拾了行装,带着一半随行的人去了京口,李清渚带着余下家人和少许亲卫在京中安稳下来。连烽一家也留在建邺,谋了个武职,两家也能相互照应。

又过几日,就是永王妃娘家罗府的寿宴。早和永王妃说好了,一家都要去,程瞻洛打扮停当,同李清渚一道上了马车。

罗家祖上曾出过几位两千石的司马,传到今日,依然是世卿世禄之家,姓氏很是响亮,因此田产家资也颇为丰厚,在建邺郊外的寿康山上有处别院,寿宴就在那里举办。

说是别院,其实足足占了半座山,客人乘马车至山下,再换轿上山,沿路云雾缭绕、奇树参差,全是罗家产业。

程瞻洛在半山腰下了轿子,看了眼周边松柏上挂着的数不清的寿字,在心中叹了一句,真是豪富。

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寿字都是苏绣手笔,有草书,有隶书,有楷书,有行书,姿态千变万化,且每个寿字下还挂了一串佛家七宝,在阳光下闪着熠熠的光。

特意来迎他们的罗夫人问:“小娘子觉得如何?”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提钱就俗了,程瞻洛盛赞了一番这巧思和孝心,又说:“风雅,真是风雅。”

主人家面上就泛起了清贵又自得的笑容,对李清渚道:“果然是节度家女郎,真真儿养得好,有气度,若是换个俗些的,只看到那些阿堵物,却识不得那股风流气质,殊不知这才是世家最难得的地方呢。”

李清渚沉稳一笑,只道:“谬赞了。”程瞻洛笑得娴静无比,在她身侧当壁花。

罗夫人眼神微微一闪,她还道庄节度家寒门出身,李氏也不是诸姓,不会有多少底蕴,看今日这一番表现,可见不是寻常俗人,亦是可交的,心中就去了三分轻视,将几人引进院中。

进了院子,依旧是男女分席,还没到宴席的时候,众人三三两两分开,或吃酒行令,或作诗闲谈。

以李清渚和程瞻洛的身份,是罗夫人亲自接待,她便将二人带到一处小圈子里,同其他夫人和女郎们介绍了他们。

能在此处上座的,家中都是位高权重,纵然看不上寒门,不管心中怎么想,也不会有人当面给难堪,一时气氛竟十分融洽,正说着如今建邺时兴的衣料花色,忽然有个人闯了进来。

是个年纪不大的郎君。

此处幽静,虽和郎君们聚会的地方只隔一条清溪,却有女婢拉了布帷,怎会有郎君闯进来呢?

来人只有十三四岁,唇红齿白,标致得要命,简直比女郎还漂亮些,只是作郎君打扮,这才不会错认。他也不看别人,熟门熟路拉了罗夫人的手,道:“娘,我在那处无聊,来寻你了。”

他拉着罗夫人的手撒娇,身上缤纷的杂佩发出叮叮当当悦耳的声响,耳朵眼里扎着的大红宝石耳坠火一样烧着,更显得容貌娇艳。

罗夫人也不显得不耐烦,解释道:“这是家中幺儿,唤十五郎,因从小身体弱些,一直作女儿养大,便娇惯了些,见笑了。”

她轻轻推了下罗十五郎:“今日有新客人,还不见过庄夫人和程姐姐?”

“我料想娘这边的姑姑和姐妹都是熟人,不想竟失礼了。”罗十五撩了衣袍起身行礼,寻常的动作由他做来也分外的赏心悦目。

李清渚和程瞻洛便回礼。在别人家,自然是客随主便,主人家不介意,便没有什么失礼一说。

程瞻洛正要坐下,忽觉一道目光长久地停在她脸上,不由转头望去。原来是罗十五郎行完了礼,望了她一眼,这一望就再挪不开了,那双桃花似的眼睛和柳叶似的眉毛多情地望着她,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你这是怎么了?竟看得痴了?”罗夫人问。

“这位妹妹真是好看!”罗十五望着她道,“竟像是神仙妃子一般,一望便叫人失了神魂。不知妹妹多大了,小字唤什么?咱们正好一处玩耍。”

程瞻洛皱了下眉。

建邺这是什么风水,在南阳还好好的,怎么一来建邺,烂桃花一朵接一朵的开?

“我们来得不巧了。”另一道声音笑道。

是陆攸之和庄守白,两人站在几步之外,没有进来。

陆攸之拱了拱手:“方才刚定了诗题,罗十五弟便逃席了,大家派我来抓十五弟回去作诗。十五郎,你可要来?”

庄守白站在他身侧,没有作声,只是忍不住皱了眉。

他以兄长的角度来看,这个罗十五郎真是极其、极其的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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