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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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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寒夜,骤起风雪,如一个深渊巨口,将翠玉轩吞噬、隔绝。

寒冷与绝望侵蚀着她的灵魂,炽烈与欲/望折磨着她的身体。

眼前的男人不是她的夫君,也永远不可能是。

沈兰是绝不愿自己被这个禽兽侮辱的,她宁愿死,也不要堕落。

可此刻,她却浑身软麻的连死的力气都没有。

“萧瑞,如果你不想连累你的家人,就放开我,你要是敢动我,我绝对会死在这里,太子绝不会放过你。”沈兰恐惧又悲愤,她只能在心里祈求此刻醉酒的男人还有理智,还有所顾忌。

萧瑞低低冷笑,“家人?我哪还有家人?这定远侯府是萧珏的家,根本不是我的。”

“贞姑娘,她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沈兰忙提醒他。

但她话音刚落,萧瑞就捂住了她的红唇。

“她?”萧瑞鄙夷一笑,“她是我最厌恶的那种女人,她和我母亲一样,都是对男人卑躬屈膝献媚讨好的贱人,她没有自己的思想和灵魂,只要受到一点点的压迫就成了一个软骨头,不敢做半分的抵抗。”

“唔……”沈兰想要说萧贞她不是,她是极好极好的姑娘,可此刻却被强捂着唇,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我还是喜欢兰娘你这样的,哪怕你被一万个男人糟践过,我也觉得你干净。而那些女人,就算为我终身守节,我也觉得肮脏不堪。”他的呼吸轻柔又滚/烫,一手揽住沈兰的腰,将眼前纤弱不堪的女子抱在自己怀里。

沈兰只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她知道萧瑞是个禽兽,但却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变态,连家人和亲妹妹都不管不顾。

他抱着她,强大有力的手臂将她勒得几乎要窒息,紧紧相贴的肌/肤燃起天地间最原始的欲/望。

沈兰挣扎,她用尽自己所有的气力挣扎。

但却如蝼蚁憾树,甚至推动不开他一分。

原来男女之间最根本的差距,是力量的悬殊。

因为这力量的悬殊,女子被男子所禁锢、压迫,无法反抗。

忽的,绝望之中,沈兰想起自己之前让锦书帮自己准备的那浸满了蒙汗药的帕子。

她忙摸索起来,终于从自己的怀里把那个帕子扯了出来。

她再顾不得其他,拿着那个帕子就往萧瑞的口鼻摁去。

大量的蒙汗药吸入体内,饶是萧瑞这样凶悍如猛兽一般的男人,也被撂倒,一下子晕了过去。

沈兰求生的意志又萌生出来,她仿佛又有了力气,将萧瑞控制着自己腰腹的那只手扯了下去,终于,逃出生天。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从床上逃开。

但刚跑了两步,就又软倒了下去。

屋子里那奇怪的香味更重了,她吸入的越来越多,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恍如一个火炉在燃烧,本能的渴望清凉。

她觉得自己受不住了,眼前已然朦胧起来,不知天地。

“不!我不能留在这里……”沈兰将自己发上的金钗抽出,狠狠刺入自己的手臂。

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疼得她差得叫出声来,可又怕引来人,死死的咬着牙关。

脑海中终于清醒了许多,她的四肢也终于恢复了几分气力。

她从地上爬起来,甚至还极冷静得把滴到地上的血用帕子擦了,紧紧摁着手臂上的伤口,从翠玉轩逃了出去。

骤然而来的冷空气让沈兰觉得极其舒服,身体里的燥/热似乎被压制了下去。

她忙往落雪斋赶去,可刚刚压制下去的燥/热又狂暴的席卷而来,她难受得低声呻/吟,一下子摔在了雪地里。

这一摔,再没了力气。

但她却心中庆幸。

至少……不是在翠玉轩被发现。

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她抓起一口雪,塞到自己嘴里。

凉凉的,好舒服。

可是她一边觉得舒服,一边觉得冷。

她如一个燃烧的火炉,被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

雪地里的火炉,终究是要熄灭的。

沈兰想,也许她就要死了。

她想到爹娘,想到兄长,又想到梅绫。

也许女子的一生就是这么无奈且悲凉,她累了,真的好累。

沈兰闭上了眼睛,感受这体内的滚/烫,也感受着这漫天风雪。

一时间,她理解了勇敢赴死的梅绫。

忽的,耳边传来一个脚步声。

沉重,有力。

绝不是女子的脚步声。

沈兰惊醒,不会是萧瑞追过来了吧?

但此刻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黑衣蒙面的男人,他头上一顶黑玉冠把墨发束起,长发散落,擦过他极其好看的挺拔肩背,落在用金丝绸带系紧的窄腰后。

是个身姿极其漂亮的人,宛如黑夜里一朵静谧优雅却又矜贵的黑玉兰花。

不是萧瑞。

沈兰怔怔的看着他,一时竟不觉得恐惧,她望进他漆黑又深邃的眸子里。

那双眸子的主人此刻也看着她,眸光怜悯、同情,又温柔。

一时间,沈兰仿佛觉得自己浑身的燥/热都减轻了不少。

“你是谁?”沈兰发出声来,她从未听过自己发出这么难听的声音,呕哑糟咂。

男人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又从瓶中倒出一粒绿色的药丸来,递到沈兰的唇边,“这是解药。”

清清冷冷的声音,在这寒冷的冬夜,却又是那么温暖,让人信任。

沈兰一下子明白,这是上次在小石桥救过自己的那个黑影。

清凉的药丸此刻就在她的唇上,沈兰红唇微启,男子便把药丸送到了她的口中。

冰凉的指尖擦过她饱满温/热的红唇,沈兰身体下意识轻轻颤了一下。

男子眸中一瞬间的错愕,忙收回手,背到身后,轻咳了声,声音依旧冷静,“能站的起来吗?”

但在沈兰看不到的身后,那被红唇蹭过的白玉般的指尖微微泛了几分嫣红。

沈兰其实没什么力气,她的身体都还是软的,可男子这么说了,她也不好躺在地上,便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可刚爬起来,还未站好,便又要摔下去。

这次她没摔在雪地里。

男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微微屈身便将她打横抱起。

没等沈兰反应,男子腾身一掠,恍如话本里的绝世侠客般,运起轻功,便带着她往落雪斋去。

原本至少要半刻钟的路程,竟被他几个呼吸间就到了落雪斋的房顶上。

他抱着沈兰,跳到她门前的廊子里,一脚踹开门,进了屋里,又进了内室,将她放到床上。

他很干脆的把她放下,却也十分轻柔,从始至终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谦谦风华如君子。

“日后出门要小心,莫再单独一个人。”

他说完,便转身要走。

沈兰忙叫住他,“公子,你为何要救我?你到底是谁?”

“不是我救你,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看着床上的女子,想到方才翠玉轩中她倔强坚韧的模样,男子的眸光微颤了颤。

若不是沈兰做到那种地步,他也许是不会出手的。

男子脚步只略顿了下,继而大步离开。

出了沈兰的房门,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这茫茫无际的风雪之夜。

直到离开定远侯府,他解下自己的面纱,直面这寒冷风雪,大口的呼吸。

清隽俊朗,丰姿如玉,便是在这风流荟聚的上京城里,都是少有男子能企及的极好相貌。

男子白皙的面颊绯红,双臂和胸膛里恍如余留着少女身体温柔的触感与馨香,寂静的漠漠黑夜里,他仿佛能听到自己如鼓的心跳声。

他,还从未与女子这般亲近过。

他被她坚韧倔强的气节所折服,为她含泪盈盈的秀眸而震颤。

良久,他那躁动不安的双眸才又重新恢复如水的平静,想到这一切都是那个人的计划,他心中又不禁为沈兰而担忧。

这样一个如明月般无瑕秀丽的女子,那个人竟要这样毁了她……

翠玉轩内。

床榻上,萧瑞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在意识到沈兰那帕子是蒙汗药时,他就屏住了呼吸,并未吸入太多,只消一刻多钟,便醒了过来。

他翻了个身,大仰八叉地躺到床上,不禁低低的笑了起来。

但只是片刻,身体里的燥/热涌出,萧瑞猛地起身,走到屋内的炭炉前。

香气就是从这里涌出来的。

是谁在炭炉里放了香料?又是谁把沈兰送到了他的榻上?

萧瑞思索不得,冷笑出声,转身从这充满香气的房间里走了出去。

不过是得了太子的小小垂青,竟已经这么惹眼了吗?竟然有人想要借他之手毁了她。

他抓了一把冰凉的白雪,攥入滚/热的掌心。

没想到刚刚成为皇帝眼中定远侯府的弃子,便又有人把他当做了棋子。

可惜,他萧瑞不是任人摆布之人。

落雪斋。

沈兰躺在床上,渐渐恢复了气力,那男子给她的解药,也让她的神识无比清明。

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她隐约听到锦书的哭声。

火把在院子里闪烁着,映得她这屋里也有了些亮光。

她觉得自己身子好了些,便从床上起来,出了门。

院子里此刻足有十来个人,锦书哭的泣不成声,一旁萧珏举着火把,“锦书姑娘,沈姑娘会没事的,你们在这休息,我再去带人找她。”

“不,我也要去,姑娘要是找不回来,我也不活了。”锦书的衣裙沾了泥巴,一看便是在雪地里摔了,此时十分狼狈,但却又倔强得不行。

沈兰不由心疼,从廊子里走了出来,“锦书,我已回来了。”

听到沈兰的声音,众人忙看过来,齐齐都松了一口气。

锦书着急地跑到沈兰的身前,“姑娘,你去哪儿了?怎的这么晚才回来……啊,你的手上怎么这么多血?”

沈兰被金簪刺中的伤口此刻已经微微结痂,但方才流了大量的血,染红了整只手和宽大的衣袖,看起来很是吓人。

她方才毫无力气,也没有时间处理这个伤口。

萧珏看着她鲜血淋漓的手,不禁呼吸一滞,忙吩咐道:“快去请钟大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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