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胜利！
看着杨博的背影，凉王无奈地瘫倒在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一下就涌上了心头。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但如今却被杨博逼到了绝境。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小看了朱翊钧，也把自己的能力看的太高了...
许久，凉王才缓缓站起身来，但眼神中已经失去了之前的愤怒和狂妄，取而代之则是深深的无奈和哀伤。
他明白，，因为杨博手中的筹码已经高到自己无法再与对抗下去了。
深吸一口气后，凉王高声呼道，“起驾，回府！”
声音虽然显得异常的洪亮，但背影显得是异常的落寞。
看着凉王的这幅背影，家臣们也什么都不敢说，只敢默默地把凉王抬上了车架，朝远方驶去。
...
“大人，按照您的要求，朱福全已经自缚双手双脚，还有三人看管，性命无忧！”
“好，学宫那边的人回来没？”
杨博听了大喜过望，继续期盼着下一个好消息。
“禀大人，学宫一案中，共抓捕士子五十余位，剩下之人也全被我方带走教育!凉王之困，解矣！大人！”
听到这个消息，杨博心中的欢喜突然就变少了许多，但在表面上，他还是一幅胜券在握的表情。
“好，做得好！”杨博称赞道，“今日之事，各位都有功劳，好好地回去休息一番，明日还有事情要忙。”
众人纷纷告退，只留下宋忠言和杨博在府中。
“忠言，你觉得今日之事，是否有些过于顺利了？”杨博问道。
宋忠言沉吟片刻，“大人，您的意思是...”
“忠言。此时实否太过顺畅了？凉王虽然有些狂妄，但作为河南老大哥，怎么都不可能如此鲁莽。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认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杨博说道。
宋忠言听后也有些担忧，“大人，您看要不要让属下暗中调查一下？”
杨博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你亲自派人去查一下凉王的动向。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
“是！”
看着宋忠言远离的背影，杨博来到桌前开始细细思索自己是否有什么为注意到的情报。
...
当夜，杨博一夜未眠，心中反复思考着凉王的事情。他总觉得这个胜利来得太过容易，凉王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认输。
第二天一早，宋忠言便带回了调查的结果。
凉王在回府之后便一直待在房间里。据王府的侍女所说，他在回到府中后便一直神情恍惚，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
...
下午，凉王府，
“钦差在此，尔等还不速速出来迎接！”
宋忠言高声喊道。
话音刚落，凉王便缓缓地走到了庭院中。
他今日依旧是一身白色的绸缎长袍，但脸色却显得异常的苍白。
“杨大人，许久不见，今日来府，有何贵干？”
凉王直接坐在了侍从搬来的座椅之上，冷冷的看着杨博。
“凉王，鄙人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学宫一事，还望凉王交出名单，地契。”
杨博深深的鞠了一躬之后，脸上又挂上了那种高深莫测的表情。
“呵...名单也就罢了...地契！那可是我家后院，你们！...”
也就在这时，一个青衣人突然右手拍了拍凉王的后背，本来无比愤怒的凉王一下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罢了，罢了，都在这里，你拿去吧。”
随手一甩，名单和地契顿时犹如淡白色的樱花一般飞向天际。
看着如此模样的凉王，杨博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了。
“行了，收到东西了，还不走？莫非是要孤亲自去送？”
“小人告退。”
凉王都这么说了，杨博也只好强行压下心中的疑惑，乖乖的退了出去。
刚一出门，杨博立马把宋忠言拉到了面前。
“忠言，去调查那个青衣人是谁，要快！”
“是！这就去！”
看着杨博紧皱的眉头，宋忠言明智的什么都没有问，立马就转身跑了出去。
“希望...不要如我所料。”
在原地留下一声微不可见的叹息之后，杨博转身带队离开了凉王府。
出了凉王府，杨博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过。心中的不安始终挥之不去，他有种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回到县衙，杨博直接就来到了大牢之中。朱福全等一众人都在牢中乖乖地待着，看到杨博过来，朱福全立马就跪下请罪。
“杨大人，还请原谅小人之前的冒犯...”
朱福全现在看上去非常老实，和之前风轻云淡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看到这一幕，杨博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世子殿下，不可，不可，快快起来吧”杨博说道，“今日之事，是本官考虑不周，不怪尔等。”
虽然心中依旧有些疑虑，但该走的形式还是需要走的。
第二天一早，宋忠言便带回了消息。
那个青衣人是凉王的亲信，名叫韩风。自打而立之年就是是凉王府的管家，而在大管家被凉王治罪之后，韩风明正言顺的就成为了凉王最亲近的臣子。
但凉王不知道是，这个韩风乃是十年之前刘守有就派到河南来的密探；倘若不是此次杨博要亲自来河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锦衣卫在凉王府当中布置的密探名单。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杨博的眉头顿时就紧皱了起来。
“原来是自己人...”
心中暗自念叨了一句之后，杨博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凉王之所以这么轻易地放弃，其实也是因为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
学宫一案中抓捕的士子，除了朱福全之外，都是一些没有背景的普通书生。
他们大都是寒门之后，在凉王的威逼利诱之下，这些士子多半都会选择投靠凉王。而凉王只需要随便找一个借口便可把这些人全部都放出去。
但只要有韩风在内部接应，这些士子就注定做不出什么，而自己的胜利，已然是命中注定的了！
想到这里，杨博才终于松了口气，安心的去吃饭去了。
...
另一边，凉王府当中，
“凉王，时间不早了，午膳时间到了。”
看着这个看似无比关心自己的韩风，凉王突然就愤怒了。
“大胆！你这是要管孤的家事么？给孤跪下！”
凉王突然就愤怒了，朝着韩风大声喊道。
“凉王大人，您这又是怎么了，小人不就是叫你去吃饭罢了，发这么大火干什么？，您已经到这个岁数了啊，还是要为您的身体着想啊！”
没想到韩风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还笑眯眯地把凉王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跪下！”
没想到往日那个乖乖听话的凉王，此时却一反常态，大声的朝着韩风吼到。
“哦？凉王，你这是不管你的家人了吗？你可不要忘了，再过半个时辰可就到你探望王后的时间了，你确定要在此时要我跪下！？”
韩风一下也不装了，声音比凉王还大。
“罢了，罢了，是孤错了，罢了，罢了。”
看着韩风凶恶的眼神，凉王颓废地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朝着宴会厅走去。
“来人！备车！”
刚一进食堂，凉王就大声喊道。
即使现在还在室内，还是有一个车夫立马就牵着一匹马来到了凉王面前。
看到这，韩风眼神当中闪过一丝疑惑。
“王爷，这...”
此时韩风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凉王了。
“闭嘴！你也给孤滚回去！”
此时凉王依旧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在韩风的搀扶下，才上了马车。
在大庭广众之下，韩风看着这个模样的凉王，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身边的侍卫全都跟了上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韩风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看来，得让陛下早做准备...”
另一边，马车此时也已经到达了王后的宫殿当中。
看着如此兴师动众的凉王，王后立马就意识到了什么，顾不得打理衣裳了，赶忙从宫中跑了出来。
“王爷，这是怎么了？”
刚一下马车，凉王就被王后一把拉住了。
“无事！无事！只是觉得这河南风气太过险恶，让孤有些心烦意乱罢了。”
甩掉王后的手之后，凉王便径直走向了王后的寝宫。
‘还是早点把正事办完，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刚一进寝宫，凉王便一下栽倒在了地上。看到这一幕，吓得王后立马就大声喊人。可还没等侍女们过来，凉王突然就吐出了一口黑血。
“王爷！”
看到这一幕，王后一下就哭了出来。此时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紧握着凉王的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那可是她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了...
“王爷！你坚持住！太医马上就到！”
虽然凉王已经紧闭上了双眼，但王后依旧在不停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
半个时辰之后，
此时王后的寝宫当中，早已是人满为患。太医们纷纷把脉之后，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后，准备后事吧...”
一个老太医走上前来，黯然神伤地说道。
“不！不！不！你们都是废物！快给我召集所有太医！来人！把那个狗东西叫过来！”
王后一下就崩溃了，大声地咆哮着。此时的她早已是泪流满面。
不多时，一个太监便领着几名白发苍苍的老太医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王后娘娘...”
刚一见面，几位老太医便要行礼。
“免礼，免礼，快看看我家王爷还有救么？”
看到王后焦急的神情，几名太医立马就围在了凉王身边。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几名太医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王后娘娘，王爷...已经没救了...”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王后依旧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当即就哭晕了过去。
此时殿内众人皆是一阵忙乱。下人们纷纷为王后擦拭泪水，喂药。而几名太医则是一边把脉一边商讨着对策。但无一例外，都只能无奈的摇头。
另一边，杨博在县衙当中也是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杨大人！杨大人！”
宋忠言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脸焦急的神情让杨博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
“怎么了？可是凉王...”
杨博顿时就有些慌了，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宋忠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快！备马！去凉王府！”
而当杨博和宋忠言快马加鞭，赶到凉王府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凉王府上下已是哭声一片，王后已是哭晕在凉王的床前。而太医们虽然还在把脉，但脸上的表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杨博疾步上前，拉起王后的手，大声喊道：
“王后！凉王怎么样了！”
听到杨博的声音，王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空洞，脸色苍白，看上去已经心力交瘁了。
“杨大人...您来了...”
王后有气无力地说道。
“王后，凉王这是怎么了！太医们怎么说！”
杨博焦急地问道。
“没救了...已经没救了...”
王后一边哭一边说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
杨博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地说道。
“是韩风！是他！他阻拦我与王上见面！控制王上私事，是他！要是没有他，王上就不会死，就不会死！”
见到杨博到来的王后，突然就像是疯狗一般挣扎着朝着韩风扑了上去，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朝他脸上划了几道口子。
杨博见状，立刻大声命令道：
“快！把韩风抓起来！”
话音刚落，几名侍卫立刻冲上前去，把韩风按倒在地。
“放心吧，一切我都知道了，放心，不会有事的。”
杨博快步上前，在韩风的耳边悄咪咪的说道。
“杨大人！求求你！一定要找到真凶！一定要还我夫君一个公道啊！”
王后突然从床边站起来，哭着跑到了杨博身边。她紧紧地拉着杨博的手，不停地摇晃着。
杨博看着悲痛的王后，心中也是无比的懵逼，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也只好官面上说道。
“王后请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真凶，还凉王一个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