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是养不熟的狗
封永林的话让段野行紧咬牙关，只觉得特别愧疚。
其实他是不该回来的人。
就应该死在外面。
他是公会里面财产储备，如果他没有钱的话大概只是个平平无奇，甚至无用之人。
然而现在，他何止没钱。
金晴被他说出来的话震惊到不敢相信，25万冥钞！
整个人类聚集点能有25万冥钞吗？
信用贷他们是了解过的，这东西绝对是个天坑，利息高的吓人不说，只要没有按时还款就要变成银行的伥鬼，被游戏同化成一部分。
这简直是比把人杀了还难受。
封永林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笑呵呵从兜里摸出来属于段野行的冥行卡放在桌面上：“你晴姐给我保管呢，现在你回来了，我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快收起来了，咱们公会多亏有你跟你的冥行卡才能发展到今天，我是真心把你当兄弟的小段，里面一分钱我都没动，你快保管起来，可别丢了。”
金晴张了张嘴。
冥行卡现在只要到小段手里，里面的钱就会被清空。
可这是小段自己的钱，没人能插手。
她最终紧抿唇，一言不发。
封永林眼镜后的寒光一闪，在心底摇头：真是养不熟的狗。
段野行后退了一步，摇摇头，直说道：“封哥，我欠了25万冥钞。”
“什么？”
封永林的演技一向很好，重利的商人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段野行垂下头，就听他说道：“你没受什么伤吧？你人没事儿就行。钱财都是身外之物，25万……嗯，我让公会里每个人多做贡献，咱们慢慢还，能还得起，你别担心。”
公会玩家为了寻求庇佑跟住所都会上缴一点会费。
会费缴纳得越多，福利越多。
毕竟福利也是要钱支撑。
段野行喉结滚动，紧闭双眼，沉思片刻，重新抬起头，认真说道：“段哥，我准备离开公会了。”
“你是在开玩笑吗？”
“野行？你在说什么胡话。”
封永林跟金晴一前一后的问道。
段野行说道：“我认真的，不开玩笑。对不起晴姐，对不起封哥。”
“你不要怕拖累公会，我说过了，永夜公会名义上是我的，可谁不知道它就是你的！只不过是欠点债而已，你何苦脱离公会呢？”
封永林摇着头：“我不同意。”
他这话看似安慰，却是一句句往人心窝子里面扎。
段野行满脸痛苦：“我不会拖累公会的，公会是段哥一手建立的，您的好我都记得。这些钱我都捐给公会，不带走一点。”
“如果离开公会，你的钱更还不了啊！你难道不想回家了？要留在这个惊悚世界？野行，别任性。听姐的，一切都有解决的办法。”
金晴劝着，连忙扯住段野行的肩膀，说道：“会长，小段肯定是累了，我先把小段送回去。”
“明天一早我就走。”
段野行说道：“感谢栽培之恩，如果以后我还能活下来，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帮的。”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了房间。
金晴本要追出去就听到封永林一声呵止：“站住！”
金晴脚步一顿，有些不解：“会长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封永林看着桌面上的那张卡，从兜里摸出来一包没抽完的香烟，一副忧郁的样子：“让他去吧，尊重他的决定。”
“会长！”
金晴难以置信：“小段为了公会付出了多少？难道会长就这么放弃他吗？他可是现在唯一通过凶神任务的玩家！”
她看得出来，所以尽可能地帮段野行争取地位和话语权。
封永林心痛难忍的样子：“金晴，我不是在放弃小段，我是为了小段好！”
金晴美目瞪大，不知道这是说的什么话。
封永林点燃了香烟站起来说道：“小段是什么人你我都很清楚，他现在欠债我固然想帮他，可是我们公会上千人！那也是生命！”
“小段是个有主意的，也是要自尊、要面子的，如果我们把他强行留下来，对，是义气，可是小段在别人眼里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他们只要想到小段这个累赘，就恨不得把他杀死，这些人会比诡异更恐怖且防不胜防，他在诡异面前能活下来，可是一群人面前呢？”
“一人一拳都能把他活生生打死。”
“你是想让小段变成全民公敌？”
金晴后退着，有些仿徨：“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会长。”
“我心里有考量。你对待小段当亲弟弟，我又何尝不是？”
封永林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你放心，这绝对不会害了小段的，相信小段也是这样想的。”
金晴攥紧了拳头，睫毛沾湿了一些，有些失落道：“我知道了会长，我回去了。”
她紧跟着摔门而出。
就算封永林说的天花乱坠，他现在要抛弃段野行都是事实。
她作为他的秘书，这人什么作风她还能不清楚吗？
会议室寂静。
封永林深吸了口香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冷笑着自言自语：“好好的一把刀，刺到自己身上可就不是好刀了。”
“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唉。”
……
金晴追到了段野行的房间，看见他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
“你现在就要走吗？”
金晴摁住他的手问道：“你想好去哪里了？”
段野行迟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那就先在公寓里待着，没事儿，公会空房间还有很多，不占地方的。你就尽管住着，这就是你的房间。”
金晴又把他的东西重新往原位上送。
段野行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身影，问道：“晴姐，你是靠什么坚持下来的？”
她的手一顿：“因为不想死，我还要回家。”
“哎，算起来我弟弟现在应该都大学毕业了，也不知道他那个混小子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之前他可调皮了，现在应该长大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个好工作。”
金晴说起来这个语气都温柔了好多，全然是眷恋。
她说完，转头看向段野行：“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生的希望，我们的家人、朋友，还在等我们回家。”
“所以，坚持下来好吗？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