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手机在震动，她等了一会才去摸它。
除了新到的一条，还有些上课期间发来的信息，她放空脑袋，一一点开。
七姐：你都放假了，怎么还是没空出来玩？别这样啊，有了男朋友，还需要朋友的。
七姐：出来出来！一哥一哥，卷饼一哥，奶茶一哥，串串一哥，警务处一哥还不行吗？
一哥：搞学习呢，活到老学到老。
七姐：时间都花在搞学习上了，活到老有什么意思，那不是从头卷到死？
一哥：不然呢，从无知的小孩活成无知的老头？
七姐：不跟你说了。
七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一哥：你也去做点什么吧，月底再约。
JJ姐：刚才整理9号的初赛名单，发现有个跟你同名同姓的，要不要来认识一下，顺便做个兼职？查验组，堵门的，轻松。
一哥：不了，闭门读书，沉淀沉淀。
JJ姐大概正在忙工作，没有回复。
夏老师2：加一，你爷爷住院了，要是你爸打电话催你，别理他。小毛病，有我们呢，你们小辈不用特意回来。你爷爷年纪大，脾气不好，过去对你太刻薄，姑姑会说他的。
一哥：好的，谢谢姑姑。
她顺手将夏老师2改成了姑姑。
夏老师：加一，放假有空的话，回来看看。
一哥：做兼职。
夏老师：你男朋友呢？
一哥：上班赚钱，爸，忙着呢，先不说了。
夏老师：那个户口的事？
一哥：待办，要等通知。
夏老师：那行，有困难记得跟家里说。
夏老师发来1000的转账，她切出来，假装没看到。
她穷到差点饿死的时候，偷偷哀求过他，他只给她丢过来一堆噎喉咙的大道理。这种迟到的钱，她真不敢收。
还有一些红点是群消息和系统通知，她直接跳过，找到下面的“大哥”，发消息给他：要是婚事成不了，你觉得有几成把握能讨回彩礼钱？从我爸妈那。
大哥：怎么了，闹矛盾了？
一哥：没有，就是突然发现如果现在结婚，势必要早点生育，而我的职业还没规划好。等生了孩子，他们是不可能帮我带孩子的，那我哪还有空考虑别的。
大哥：你说的也有道理，先别急，和他商量商量吧，我看他挺稳重的，应该不难沟通。
这是委婉地回答了上一个问题。
分手，就该还钱，但是不光钱包不允许分手，她也舍不得——就算他现在心里真有别人，我再努努力，说不定他会改变心意呢，反正他死活不肯再吃回头草，与其便宜下一个路人，不如我占着坑不动。
她似乎理解了为什么虐文看得人恼火又欲罢不能：真的是太不甘心了。
时间在纠结中一分一秒过去，再次震动的手机提醒她：该回去准备上课了。
她站起来，拍拍屁股，长吐一口气，上学去。
托小孩的福，这两节课的难度都非常低，属于启蒙中的启蒙，大小学生都能轻松应对。
小耳朵缠着爸爸要吃披萨，爱岗敬业的梁老师收好了东西，停在门口等他们。
夏加一看见她就窝火，故意大声说：“许尔曼同学，你妈妈呢？”
小耳朵抓住爸爸的T恤，极力拉拽，一边原地蹦跳，一边喊：“吃助助，我要跟妈妈吃助助。”
许嘉琦扯不出衣摆，只好把她抱起。
“知道了，知道了，松手，妈妈马上就来了。加一，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我约了人，先走了。”
“夏加一同学，拜拜！”
小耳朵在她爸怀里蹦跶，把个能轻松托举阿姨的老父亲摇得只能靠碎步移保持平衡。眼看夏加一走到门口了，她又喊：“明天一起上学，说好了啊！”
夏加一笑着回头答应：“好嘞。”
她走到了门口，梁霜只是欠身让了让，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显然是打定主意要跟许家人共进午餐。
要不要防备，留给小耳朵的妈妈去分辨吧。
中午把没逛的街逛完，给他买了带绳的手机壳，Berry & Bird的种植三件套，防晒帽，给自己买了两条羞羞哒的睡裙加同款帽子。
他说过搞艺术，一定要注重细节。她这个算是行为艺术，必须舍得投入。
他似乎迷上了拍摄，属于他的事情做完了，但没打算回来。他给她打电话，先问了上学的情况，然后告诉她：“明天拍瀑布实景打斗，我明天晚上或者后天再回来。”
应该支持他的兴趣爱好，可是她一回来就抓紧把睡裙洗了，虽然外面高温，但她生怕晚上干不了，还特地用电吹风烘了它。
“那我晚上害怕怎么办？”
他在那边大笑，问她：“不找老鬼挖古董了？”
完，以前说话太放肆了，这么生猛，还怎么塑造娇弱的形象？
“因为我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不穷了……啊呀，求你了，回来吧！你不在家，我又不会练功，也不好煮饭，天黑还会害怕。对了，今天这么晒，万一把那些苗晒坏了怎么办？”
撒娇业务生疏，把自己油出了鸡皮疙瘩。好在他很上道，她话音刚落，他就说：“行，我要晚点，饿了你就先吃。”
“好嘞。”
挂断电话，她望着外面，又后悔了，天这么热，回来一趟，很辛苦的。
一哥：晚点再出发，我等你。晚上吃酸菜鱼，柠檬鸡腿，还有菌子，野生的，怕不怕？
园主：来点，刺激刺激。
一哥：嘿嘿。
她对着手机里的摇摆舞视频乱蹦时，他回来了，站在门口鼓励她：“挺好的，继续。”
“你也来呀。”
他靠过来，牵了她的手，瞧一眼视频，瞧一眼她，很快就将这段49秒循环的片段弄会了。
这里只有楼上一半大，又有全套家具，空地就这么点大，动作放不开，要时刻注意不撞柜子，双人舞才跳两个回合，她就喊停。
“菜都准备好了，炒起来很快的。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弄。”
他点头，但没走开，跟到厨房门口，确认食材都已预备好，拉住准备动工的她，轻啄一口，再走出去。
虽然是百分百确定安全的鸡枞菌，还是多煮一会更好，另一只锅子正在煮鱼骨汤底。她有了不短的空闲，于是扒着厨房门框，悄悄探出脑袋去看他。
他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朝她一笑，然后继续讲电话。
老抽油机声音大，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看到他慢慢收起了笑容。她把已经做好的鸡腿和莴笋丝端出去摆好，这段通话刚好进入尾声。
“知道了，先挂了。”
他放下手机，带着浓浓的倦意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跟上她，很是无奈地说：“她执意要去，甘先生在帮她订票订酒店，申请签证。”
“你不放心吧？”
他沉默了一会，点头。
“那你也去，学校这边有嘉琦呢，签证要多久才能办好？”
“说是对华简化，实际上还是需要几天才能拿到手，现在是高峰期，可能要的时间更长。”
“那你早点弄，甘先生什么都听她的，在这附近溜达还行，去国外确实不安全。”
他一把搂住她，她压下失落，故意怪叫：“啊啊……别捣蛋，要糊锅了。”
他把脸埋在她头顶，蹭了蹭。
她又叫：“我还没洗澡，臭！”
他笑着反驳：“不臭。加一，明天我不过去了，在家陪你。”
“可是我要上学呀，哥，我是爱学习的夏加一，你不能耽误我。”
他又笑，先吻再虚张声势批评：“不要搞怪。”
她得意大笑。
晚饭后，他当着她的面在网上注册。
“给她打个电话吧，问一下酒店还有行程。”
“知道了。”
她把他的护照找出来，还有书房抽屉里的几个房本，一起放进那个存外币的大抽屉里，然后在里面翻找带FRANCS的钱。
“这个钱的汇率高不高？再去兑点吧。啊，对了，那个欧元，欧元能用吧？”
他点头，又摇头，垂眸说：“这些留着玩，现在通用的是欧元，红包拿去兑掉或者送掉，是林百骏偷偷留下的，我不想碰。”
林百骏？
她想起来了，这是那个始乱终弃的烂人，难怪当初园主哥哥刚认识就壕气冲天，要把它送给她。她查过汇率，那个红包能兑15万呢，不过比起臭不要脸欠缺的责任，再来100个也弥补不了。
她伸手抱住他，顺势往他身上坐，小心翼翼下降，不停地问：“重不重？痛不痛？”
他用腿带起她颠了颠，算是回答。
“明天陪你去办护照，7号是个好日子，我们去登记。”
“不用跟你妈说一下吗？呃……我是说，这么大的事，总要跟家长说一声。”
“没必要，反正说了她也会忘记。”
“哦。”
“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她狂摇头，说：“就问我会跳什么舞，我说暂时不会，她叫我多练练，然后交代我买花，还问我有没有人打电话来找她。她提醒我要减重30磅，我说不行，唐怊不让我减。她就走了。”
她特意加了个傻笑，好叫他放心。
他果然信了，笑着说：“对，就这么说。她是不是还说你这了？”
他摸了摸她的头，把脸贴上去蹭了蹭，接着说：“这是以她自己为标准要求你，别往心里去。以前练功的时候，她在正常状态下也会很急躁，认为我不该只有这点水平。完美主义者，不好。”
“那时候感觉很累吧？”
他没答，只是继续撸她的头。
“你养过猫或狗吗？”
“没有，脾气大，难伺候。”
那为什么这么爱撸毛？